网王－暮云春树-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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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叶笑着摇摇头，越前拽拽的个性往往让人感到不知所措。
　　事实上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比赛。无论如何刻苦，短短的时日里太一无法成为网球高手。值得令人高兴的是，在没有任何人指导的情况下，他居然学会了外旋发球，即使并不完全。不断地跌倒、再爬起，这个少年身上有着与越前一样的倔强。
　　这不禁使得暮叶想起昨天傍晚遇到坛时的情景。那个时候，她甚至不记得他就是山吹的经理。
　　从医院回家的途中经过一所街边网球的场地，当然这完全归咎于暮叶的不辨方向。虽然不至于找不到回家的路，但走冤枉路是不可避免的。
　　原本仔细辨认路况的暮叶根本不会注意到网球场内的状况，如果不是堀尾那声如乌鸦叫般刺耳的喊叫的话。
　　“你们怎么在这里？”从惊吓中平复好情绪，暮叶的语气并不好。
　　“经，经理。”坐在地上的堀尾带着浓浓的鼻音，结结巴巴地说着。而另外两名一年级生在一瞬间绷紧了身子。
　　暮叶无力地用手盖住额头，难道说她的形象已经这么惨绝人寰了吗？
　　“对不起，他们是在陪我练球。”球网对面的男生赶紧弯下腰道歉。
　　此时才注意到那个男生的暮叶惊讶地发现他居然与越前有几分相像，顿时起了好奇之心，一番打量之后才摇摇手：“不用道歉的，你们并没有做错什么。”
　　说完，她用眼角的余光瞄到一年级三人组竟然不约而同地松一口气，心里又是一阵郁闷。
　　“啊，是，是的。”满目绚丽的霞彩也夺不去那一缕少年脸上羞涩的殷红，在鸭舌帽下若隐若现着。
　　“那个，你是谁？”暮叶摸了摸小巧的鼻尖。
　　“我是坛太一，山吹的经理。”少年手忙脚乱地走过来，眼眸里一片纯净无瑕，唇边的笑容温暖而充满着期盼：“我认识你，青学的经理绫濑君。”
　　他的单纯反倒使暮叶不好意思起来，原本就是她唐突地打扰到他们，如此便也该离开了：“那，你们继续吧，我回去了。”
　　“等等，绫濑君。”
　　衣角被轻轻地拉住，回过头去，太一猛地缩回手，稚嫩的脸庞上晕染上潮红，嗫嚅着说道：“对不起，我只是想，只是想……”鼓足勇气，“我想与你们青学网球部共同训练一天！”
　　暮叶定定地看着他，琉璃般的墨色眼眸里有着一丝困惑以及淡淡的疏离：“哦，为什么？”
　　“我非常喜欢网球，也非常想打好网球。”这样说着的时候，太一的眼里掠过一丝丧气，随即又蒙上崇拜的神色，“我曾经以亚久津学长为目标，他真的很厉害。但是他说如果以他为目标我将不会有所进步，而越前君则是非常好的目标，我想要像越前君一样厉害！”
　　“唔，他说的有几分道理。”抵着下巴点点头，暮叶看着面前这位充满斗志的少年想了想，“这样吧，我得和教练他们商量一下，应该没有问题的”
　　“十分感谢！”太一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感激与喜悦。
　　当暮叶回到家里的时候，少年对于网球异乎寻常的热爱与执着仍然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如同他们每一个人一样，即便沉稳冷酷如国光，在他坚硬的外壳下埋藏着的是对网球深深的喜爱。只是这一颗小小的网球，却令这么多人为之疯狂，为之沸腾。呐，难道说她已失去了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该有的活力了吗？暮叶耸耸肩，这样想着。
　　“喂，国光！”盘腿坐在铺着厚厚长毛绒地毯的地板上，声音里也带着明显的雀跃。
　　“暮叶……”握着很难与美感搭上关系的滑稽人偶，镜片后的桃花眼里闪烁着点点的柔情，略略拖长的尾音仿若叹息。
　　自回日本之后，每天一个电话仿佛已成为习惯。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好像这样就能使深邃的思念不再噬骨，好像这样就能使她以为他仍然在身边一样。
　　“国光，网球部很好，不要担心！”暮叶看向窗外慢慢暗下来的天空，被晚风扬起的窗帘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宛若自由畅翔的飞鸟的羽翼，不可寻觅曾经的轨迹。
　　“那么，你呢？”半垂下的眼睑一点点睁开，长长的睫羽微微颤动，光的阴影柔和了本是分明而冷硬的轮廓。
　　“我？当然很好啊！”他的嗓音仿佛透过电话线在她的心里划过一股暖流，笑意在她秀气的脸庞上蔓延开来，纷纷杂杂的终究都化作幸福。
　　“对了，还记得山吹的经理吗？”暮叶顿了顿，反正她也没指望他能记得，“他想参加我们的训练一天，他呀把越前当作自己的目标。怎么说呢，是一个非常努力的孩子。”
　　电话那头的手冢微微皱起眉，明明她也只是孩子：“你是想答应他的吧？”
　　“嘿嘿……”即是知道他并看不见，暮叶还是习惯性地挠挠头发。
　　“和教练商量一下。”手冢将人偶小心翼翼地重新放在枕头底下，并排摆放着的枕头，一切都同她离开时一样。
　　“嗯，好吧！”支起胳膊撑着脑袋，“国光！”
　　“嗯？”音调略微上扬，似乎昭示着主人的好心情。
　　“没什么……”只是很想你。有些寞落地闭上眼，“那就这样吧，要，早日归来。”
　　“再见。”很快就能再次相见，很快。
　　练习赛依旧在进行着，暮叶已不忍去看，并不是由于太一输得惨不忍睹，而是因为他几近执拗的坚持。
　　“暮叶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吧？”不知何时，不二出现在她的右侧。
　　“是啊！”暮叶瞟了眼笑得云淡风轻的学长。
　　“我一直都觉得暮叶对于网球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不二直视着她，眼里的莹蓝比天空的颜色还要纯澈。
　　虽然并不习惯他的直视，但暮叶仍然没有移开目光：“不，我喜欢网球，只是远没有你们这样的热情。在我眼里，网球只是一项运动，一项使人身心愉悦的运动。所以我私心下并不赞同你们为了荣誉而伤害自己的行为。”
　　“大家为了共同的目标而一起努力，这样的感觉很不错吧？”闭上眼，依旧是那个温润如玉的不二。
　　暮叶低下头沉默，半晌：“是啊，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
　　“哎，你还有训练的吧，想偷懒是不是？”　乜一眼身旁闲散的不二，语气里带着点儿咬牙切齿。
　　“呵呵，居然被发现了呐！”不二点点头，一成不变的笑容此刻竟然让人感觉万分的欠扁。
　　暮叶还来不及郁结，一声响亮的欢呼将她的注意力拉回场内。太一呆呆地站在场内，而一年级三人组则高兴地手舞足蹈。
　　“抽击球B！”
　　暮叶眯了眯眼睛，似乎三人组想的太简单了一些。果不其然，越前回以更具力量和技巧的抽击球B。
　　看着在场中垂头丧气的太一，暮叶深深地叹口气。完了，越前严重打击到他了。所幸最后在越前的刺激下，太一重拾信心，全神贯注地完成比赛。虽然以6：0输给越前，但结果还是令人高兴的。
　　“虽然你还差得远呢，不过，最后还不错。”依然是骄傲而拽拽的语气。
　　单纯的小太一却因此而红了脸，绽放出真诚无比的笑容，眸子里也闪动着激动的光彩。
　　“呐，同桌原来你也会关心人哦！”暮叶拍了拍越前的肩头，促狭地笑道，“那刚才还把人家打得这么惨。”
　　越前挥开她的手，扬起脑袋，以臭屁到极点的语气说着：“mada　mada　dane！”
　　暮叶摊开双手，一脸无奈。好吧，论拽谁都比不上你！

　　朔风吹散三更雪

　　网球部战绩的卓越，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压力以及附带的福利，譬如说可以这样轻松地使校长放人去千叶集训。
　　穿着黑色男式校服的少女行走在落满阳光的走道里，姿态慵懒而随性，偶尔拨弄被风拂乱的发丝。唇角勾起一道笑意，带着点儿淡淡的嘲讽，背后的走廊尽头是龙崎教练的办公室。
　　当从龙崎教练口中得知将去千叶集训两天时，暮叶的额头立刻滑下三条渭泾分明的黑线。上课期间就这样正大光明地放学生两天假，校长这是恶搞呢吧！而得之龙崎教练不跟队时，暮叶则毫不犹豫地送上白眼一对，究竟是去集训还是去度假？
　　午后的阳光肆意蔓延，在眼前划出大片斑斓夺目的光影。
　　教室里依旧喧闹，三人组同往常一样围在越前的身边叽叽喳喳地说着，即使越前往往只是简单地回应或者干脆不说话。
　　“呐，同桌，不要这么酷嘛，小孩子可爱点菜会惹人喜欢哟！”才走进教室就看见越前沉默寡言的拽样，暮叶不禁上前揉揉他墨绿色的头发，不期然地收到小屁孩充满杀气的眼刀。
　　“快放手！”皱起眉，琥珀般晶莹剔透的猫瞳里露出不满以及一丝狡猾，越前伸手掐住她的脸颊向外拉。
　　好不容易逃脱魔爪，暮叶捂着印有红色指印的粉嫩双颊暗自神伤。什么时候越前也变得这么狡猾了，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龙马SAMA！绫濑SAMA！”突如其来的热情洋溢的喊声将兀自哀怨的暮叶吓了一跳。
　　“朋香啊！”暮叶对着被朋香拉来满面通红的樱乃友善地笑笑，“樱乃也在呀！”
　　“嗯。”樱乃轻声应答后，飞快地扫过一旁不作声的越前一眼，便立刻低下头去，紧张地摆了摆发辫。
　　“知不知道网球部要去千叶集训两天呢！”朋香一脸的神秘，却拔高声音兴奋地说道。
　　“哎？你怎么知道的？”暮叶由于被掐而显得粉嫩嫩的脸庞上是毫不掩饰的惊讶。
　　“当然是樱乃听龙崎教练说的呀！而且教练已经同意我和樱乃一起去了呢！”朋香热情地看向对此不表现出任何兴趣的越前激动地大声说，“这样又能看龙马SAMA帅气的打球身姿了，身为龙马SAMA后援队的队长我一定会努力为你加油的！”
　　暮叶清楚地看见越前的后脑勺上出现一滴巨大的汗滴，再转头看看如火一般过度热情地朋香，忽然间对同桌升起一股名为“同情”的感情。
　　“明天开始我们要去千叶集训，为时两天，请正选队员作好准备，球拍是必备的，还有各种个人用品也不要忘记，否则会很麻烦……”大石还没有说完的话被尽数淹没在众人的欢呼声中。
　　“千叶，沙滩，阳光……”桃城大大咧咧地笑着，一脸的向往。
　　“还有一条大白鲨。”暮叶瞟他一眼，以一种悠然自得的语气恶趣味地泼冷水。
　　“哈哈……”菊丸转着球拍，看向桃城，“小心不要被大白鲨咬哦！”
　　“果然很有趣呢！”眉眼弯弯，不二维持着一如既往温和的笑脸，精致的面容被阳光蒙上一层透明的光晕。
　　相对于正选们的兴致高昂，非正选部员则羡慕地看着他们或者暗自咬牙。
　　大石面向三人组，温和宽厚地说：“你们平时很努力，也帮了不少忙，所以教练批准你们也一起去。”
　　堀尾他们不可置信地睁大眼，随即，眼里泛起欣喜与感动，异口同声地说道：“真的吗？太好了！”
　　大石微笑着点点头，颇有些长辈对于晚辈的欣慰之情，额前的两簇头发微微地颤动着。真是一群可爱的孩子啊！
　　高兴之余，老实的胜郎不好意思地说着：“我们原本是不应该去的，要不副部长让我们帮忙做些事吧？”
　　大石看着学弟单纯而坚定的眼睛，心底油然而生宽慰之感，无论如何也不能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