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文)小富即安-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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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黎这话当然没有说出口,看这对面倔强的小孩儿与浅笑得男人,明明没有人露出哀伤的表情,却让她从骨子里感到一真悲戚。薛黎被他们弄的莫名的心烦起来。罢了罢了,反正这混水,沾都沾了,淌深点又有何妨。再不济,自己的这堆身份在这个世界还是很管用的,摆哪儿都没几个人敢动自己吧。
“好了好了,婆婆妈妈的烦不烦人!反正都同路,一起走又何妨,好歹有个照应,我就不信这朗朗乾坤还没有了王法。”薛黎烦躁的说到。
那男子听到了她的话,面上没有喜色,反而增加了几缕忧愁,“不劳烦你们了,若是与我同行,只怕会牵连你们!”
“牵连!我倒是想看看你惹上怎么样的麻烦可怜牵连到我!是男人的话就现在收拾了东西跟我们一起出发,君子一诺千金,你答应了别人的事就要做到,别唧唧歪歪的找人替你负责任!我最讨厌小孩儿了,你敢交给我,我转身就把他塞到井里淹死了省事!”薛黎说的气势汹汹,大有那男人一转身就把他家小孩儿人道毁灭的架势,果然那个小孩儿看她的眼神更加敌意了。薛黎挑衅着看了那小孩一眼,雄赳赳气昂昂的从他面前走过,径自回自己的车旁边去收拾行李去了。
说是出发,其实吃早饭之类的事情也磨磨蹭蹭了好久,那一大一小的两个男人最后显然是赞同了薛黎的说法,收拾了包袱跟苏靖一起过来。至于他们本来的车辆,因为苏靖说太显然太招摇,所以很干脆地被这几个人一把火烧掉了。在烧的过程中薛黎很惊讶的发现昨晚这里明明躺了数具尸体。怎么现在都不见了,好奇的一问,却差点吐了出来。
“你说那些啊,”男人脸上仍然带着那份微笑,很优雅的说“烧了。喏,就像现在我们烧这辆车一样,全部烧成灰。撒在这片草地上了。怎么,是不是看不出来。”
“呕……”薛黎一听又想吐了,赶紧像被烫了似的丢了火把跳离那片草地去,手抖抖得指着那个人,简直无语了。“你,你怎么能一脸轻松的说这种话。”
“那么多尸体放在这里,难道你以为官府不会来过问?当然要盘查了,所以一定要收拾得干干净净地。”
“你做那些事的时候,难道一点都不怕……”薛黎知道他说的是实情。但是还是有点不能接受,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你还真是个奇怪的人,一下子胆子奇大无比。一下子又胆小地畏畏缩缩起来。”男子摇摇头“怕,这有什么好怕的,如果不是他们死,那今天被烧的就是我的尸体,被撒的就是我地骨灰,这么想想,再胆小的人也不会怕了吧。”
薛黎无言的看着脚下枯黄地草地,仔细看来。草堆间果然有星星点点的黑沫。想到有了这些的滋养,这片草地明年一定会更加的茂盛吧,只是,薛黎看着草地有些发呆“那他们的亲人呢,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失去了他们的消息。一定会很担心吧。”
“他们是死士,没有家人没有亲属。没人会在意他们这个世界是不是少了这么一群人。呵呵,这点倒跟我很像,我想要是我有一天也这么死掉,应该也没有人会牵挂我。”那人淡然地说道,转过头去看这薛黎变幻莫测的脸色,自嘲地笑笑,用一种仿佛能看透她的内心的眼神看着她说“怎么样,后悔救了我吧?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并不请求你们能带上我,事实上救我也许是你们做过最错的一件事……”
“如果不想笑的话,为什么要勉强自己笑呢?明明在乎地要命,却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来,难看死了。明明不是坏人还要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坏人,明明想要别人亲近却还要装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地样子,我真不知道你在怕什么!”薛黎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的话,看着他惊愕的表情,继续说道“我做的事我从来不会后悔,明明一个劲儿的说要我们自己走就好,可是眼底里还是留出希望有人可以帮你的样子。明明比谁都想活下来,却要摆出一副自己自己根本就不在乎生死的样子,真是难看极了。是人都想活下来,这有什么可羞耻的!我们素不相识,结伴也不过这一程,我不管你平日在别人面前有什么伪装,我只是希望你能在这段时间内做回你自己,。你的伪装你自己做着不累,我倒嫌看着累。”薛黎连珠炮似的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挑衅的看着男人,“我不管你是谁,有什么背景,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又要去往何方,这些都与我无关。我只希望我的同伴,在此时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而不是一副由别人塑造出来的影子。”
男人沉默了很久,最后轻轻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竟然不知道,我是想活下的。”而后抬起头来看薛黎,看似极为真诚的说“你说的,我不是很明白,不过我会尽力去做。话说回来,你还真是个奇怪的人,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般古怪的人。”
“哼,是你自己少见多怪好不好,自己奇怪还敢说别人。”薛黎哼了一声,看着已经烧的差不多的马车残骸,催促道“差不多该上路了吧?”
“再等等,为山九仞,功亏一篑。既然要抹去行踪,当然要把一切做干净了才行,等着这辆车完全烧为灰烬,找个地方埋起来我们才能走。”男子袖手站在旁边解释道。
“那好,我去拿铲子。”薛黎应声道,就打算去取工具。
“你们竟然还在路上带那种东西?”男人想到苏靖家的马车,早上看到他们拿出锅碗瓢盆、粮油米面已经很奇怪了,没想到竟然还带有这种东西。
“那当然了,我们是庄户人家,自然得把吃饭的家伙随身带了……”薛黎吐吐舌笑道,跑去喊苏靖拿家伙挖坑,脸上一扫刚才的严肃之色。
这个,男人无语的站在原地,难道所有的农夫,都喜欢旅行时带着一把锄头?真是奇怪的习惯,不过我也是第一次跟农夫结伴而行,或许这是人家的风俗,就跟士子出门佩剑差不多的习惯吧。
第八章 斗气
四人结伴,几天之后混的也倒熟了。那人自称姓贺名武,字常住。这个名字,薛黎一听就知道应该是假造的,也没说什么,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又何必多问,只是淡淡一笑,说起别的闲话来了。
“你说你姓贺,我倒是想起一个挺跟你近似的姓来了。”薛黎靠在车厢上笑着说,这个时候她们正走在山道上,秋日的太阳正好,一行人也不急着赶路,走的格外懒散起来。薛黎跟着小孩儿坐在车上,贺武牵着马走在一旁,苏靖拉着牛走在另一旁。因为他们家的牛车步速缓慢,反而连累人家骑马的也要跟着步行,所以薛黎干脆跟他们讲着闲话打发时间。
“哦,什么姓?”贺武没有回头,牵着马朗声笑着问道着,他虽然相貌平凡,但是行为举止却透着一顾潇洒之意,看的出是得过良好教育的人。
“贺兰氏。呵呵,就比你多了一个字呢,我觉得这个姓氏倒怪怪的。”薛黎笑着补充道,“不过京城那么大,叫这个名字的人应该挺多的,你应该都听习惯了吧。”
“贺兰?”他低低的重复了一句,象是在回想什么,随即摇摇头,“这个姓倒不多见。贺兰一个姓出自古氏北方鲜卑族姓氏,鲜卑族人住在贺兰山的,以山名为氏。据《泾阳图经》载,贺兰山,在县西九十三里,山上多有白草,遥望青白如驳,北人呼驳马为贺兰,鲜卑族等类多依山谷名为氏族之姓,称为贺兰氏。今贺兰姓者,皆因此山名。据《魏书。官氏志》载,南北朝时,北魏孝文帝规定鲜卑胡人的三字姓四字姓全部要汉化。改为单字姓,比如贺兰氏要改姓贺,故今贺兰氏为稀姓。”贺武解释说道,完了玩笑似的补充了一句,“说不定我本来也姓贺兰吧,只是祖上被人强迫改了名字而已。”
“没想到这个名字还有这么多讲头,”薛黎很是佩服。“我倒是听说过几个姓贺兰的人,还以为这名字遍地都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稀罕。”
“你听说过姓贺兰的人?”那人象是颇有兴趣。
“贺兰敏之,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他在京城也算得上是名人了吧,枉你还是京城人士呢。”薛黎取笑道。
“他?他也算的是姓贺兰?夫人错了。那种数典忘祖的东西,怎么还配提祖宗的名讳!他早就不姓贺兰了,满京城地人见了他,谁不呼他一声“武大人”,谁不知道他的名字叫做武敏之。”贺武说起这些话来的时候。语调平缓,只是其中的讽意,只怕在几十里地外都能听到了。
“你跟他有仇?”薛黎听他的发言。只能做此猜测,若非无事,又何必如此这般的大动肝火?
“不是。”贺武摇摇头,“只是觉得一个男人,如此轻率的抛弃掉祖宗给地姓氏,实在是让人不齿。你去长安城看看就知道了,有多少人当面巴结他,就有多少人在背后暗讽他。”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是否有些不得已的地方。毕竟那高墙之内,”薛黎说道这里断住了话题,再下去的,就不是她一个小妇人应该说的了。
贺武冷笑一声“你也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自愿的?”
薛黎一时语塞。她倒没有想到这个人这么聪明,竟拿她自己地话来堵他。一时有些气闷。其实她本来不是争强好胜的人,但一向说话都只有人附和的份儿,哪儿被人那么置疑过,加之穿过来年级又小了不少,所以有些时候也放任自己发发小脾气什么的,这会被人反驳,心里格外的不爽。
虽然不高兴,但是要挽回面子地法子多的是,也不急于在这里,薛黎微微一低头,思索片刻便有了主意,抬头一笑念道“高进之沛国人。父瓒,有拳勇,尝送友人之丧,丧反,友妻为土宦所掠,瓒救之,杀七人,而友妻亦刎颈死,遂亡命江湖。”
贺武听了一愣,下意识的反问道“你竟然知道这个?”
“这个是什么?”薛黎故作不懂地反问道,她背的恰恰是贺兰敏之编攥的三十国春秋里的一篇,传主是南朝刘宋时的高进之,以前在参考资料上读过,当时觉得情节较为曲折,出现人物也多,留心记了几句,没想到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这个是他编攥的史书,三十国春秋,主要讲述的是东晋时列国的事,我倒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读过。”贺武点了点头,“一般向你这样地女子多喜欢词曲,倒很少看到有人喜欢读史的。”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薛黎浅笑着背出这句话,看着他越发吃惊的神色微微有些得意的说道“所以,我想一个刚及弱冠的年轻人肯去弘文馆编史,必定是有些抱负才学地,这样的人,总不会换到哪里去,即便是改了姓氏,也是有不得已地苦衷。”
“我没想到有人还记得他做过的这些事。只不过,有才学是一回事,人品又是一回事,而现在又是一回事,人总是会便的,你不要太天真了。”贺武叹息道。
薛黎见他如此顽固,本来还想再辨,但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时,不由得要了摇头,自己真是有点忘形了。这一路上,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搞的气氛如此僵,也太没意思了,所以想罢笑笑摆手过“既然你我都不是他,又都说不过对方,又何必在这里多纠缠,为了一个我们压根儿不认识的人吵破了天呢。”
“你不认识他?”贺武的扭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