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明朝完本-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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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驰电掣般地离去。
“有志者,事竟成……说得好,说得好!”沈一贯喃喃地品味着老朱剽窃别人的名言,越想越觉得有味道。高启华也半天说不出话来,以前都说这个朱千户是个粗鄙武夫,头脑简单才能得到皇上的青睐,可一个粗鄙武夫能说出这样的话么?是不是他们都看走了眼?
“陈阁老,卑职告辞!”钱宁怅然了片刻,忽地转过身来,张位明显地在他眼神中看到了无比的坚定。
李化龙还在案头上写着信,沈一贯在他的身后盯着看,张位跟高启华都端坐在案几边上等着。
“这段话太过没力,”沈一贯看了好一会儿,皱着眉头打断了他道,“这几句我来说,你来写:
公夙有澄清天下之志,拯救万民之心,然公尚为一六品主事,抱壁向隅,又何来成就心中之志,天下果无人识英雄乎!其苍天有意使大器成于今日乎?今淳安数十万生民于水火之中挣扎,无能为力无以言状,望公如大旱之望云霓,如孤儿之望父母!豺虎遍地,公之宝剑尚沉睡于鞘中,抑或宁断于猛兽之颈欤!公果殉国与浙,则太岳于地下当可瞑目矣:我之徒能为国为民,虽死犹生,古语有云: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好!”张位第一个大声赞道,并且拍起了巴掌。
李化龙已经写的满头大汗,待写完最后一个字才站了起来,擦擦头上的汗水道:“沈兄果然是殿试第一,文采居然这般了得!有这封信,我料秦密必出!”可那在空中横劈过的手臂却突然停住了,又摇了摇头惨然笑道,“若是他这把宝剑当真断在了浙江,我等又有何面目见他的妻女?”
“那就由我来供养!”高启华也站了起来,一把抓过案几上的信,仔细地品味起来。
“爹,吃饭了!”秦霄小跑着到了秦密的书房,还没进门就大声地喊道,一下子把正在沉思中的秦密给惊醒了过来,苦笑地望着自己这个女儿。都已经十八了,怎么越来越不像小的时候那么听话,越来越野!他真是怀疑,自己好歹也是书香门第之家,可教出来的女儿怎么是这么个性格?
“别再看什么文书了!吏部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做事,什么都让你做了,那他们岂不是无事可干了?”秦霄不满地把那封信从秦霄的手里给抢了下来,一把扔到了地上,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大堂拖去。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是个女子,如此没有教养,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衙门……”秦密很是无奈,可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宝贝的跟什么似得,哪里又舍得打她?
“知道了知道了!女儿一天到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不够有教养么?您看看那哪些王公贵戚的女子们,哪个不是成天在外遛鸟打牌啊?”秦霄不满地嘟囔着,不管不顾地把他给拖到了饭桌上。前一阵子皇上总算是允许补进官员,可紧接着一系列的麻烦就来了——国库亏空的大,实在是不能下俸禄了,于是秦密每日的工作就是接待那些不断上访的各级官员,不管对方说话如何难听他都得陪着笑脸,谁让他是个有职无权的主事呢?
整 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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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自从秦密一家到了京师,老朱就再也没有来过,突然接到了他的邀请,心里很是激动。{p)总算是可以见到秦霄那个小丫头了!不过倒也奇怪,都这么长的时间了,她就只写过一封信,再也没有了消息。老朱自己还在纳闷,为什么不写了呢?
等到进了秦府的大门——这个秦府的寒酸是显而易见的,甚至不如之前在信阳县的府邸气派,不管是从外面或者是里面都显得异常地简陋。下人看出了朱一刀的疑惑,赶紧解释道,当初地震之后没多久,朝廷下达了让各级官员优先搬迁的指示,可老爷却无论如何不肯搬过能有一间陋室为容身之地就够了,不要再向朝廷要求什么,如今国难当头,更要体谅朝廷的难处,他们也只好在这间有些损毁的建筑上略作修葺。言语间下人明显地流露出一丝不满。
这就是我大明官员的气节么?朱一刀在心底里感叹着。
“一刀哥!”尚未进门,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便欢快地响起。老朱还没看到人影,熟悉的香味钻进了他的鼻孔。难道就是小萝莉秦霄?他睁大了眼睛,看着一脸笑容的秦霄张大了嘴,半天都没合住。
“一刀哥,你不想我么?爹爹要是不请你,你还不肯来呢!”秦霄见老朱是这么个表情,不高兴地嘟起了嘴。
“哪有哪有!”老朱这才反应过来,可眼神却始终停留在她的胸部,“老长时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啊……”秦霄顿时脸一红,转身就往自己房间慌张地跑去:“爹在书房里等你呢晚上用了膳再走!”
“坐吧!”书房里,秦密指着凳子对老朱点了点头,一脸的沧桑。
“秦大人,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么?”朱一刀有些被他弄糊涂了,难道是他在衙门里把谁给得罪了,要对他下手么?
“你先看看这封信吧!”他指了指案几上的一封信,信上面写着“主事秦密亲启”。
“你能不能跟我浙江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现在京师里到处都宣扬着朝廷改稻为桑的国策,什么说法都有。我的心里没底啊!可我总有个感觉,这个改稻为桑如果办好了,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可若是办不好,我大明的半壁江山就会彻底陷入混乱!他们现在让我去,我倒没什么意见,可对浙江却是一无所知!请你来,是因为你在那也待了不少的时间,跟我好好”秦密站起身来,对愁眉不展一脸严肃的朱一刀说道。
“事情很简单。”看完了信的老朱抬起头,故作轻松地对秦密道,“朝廷为了补亏空,要把浙江的田都改种桑苗,好多出丝绸,多卖钱。浙江的官府跟丝绸大户认准是个财的机会,就要把百姓的田都给买了去,还想贱买。而且还串通好,趁着浙江连续一个月的大雨,毁堤淹田,淹了两个县。百姓遭了灾,他们也不贷粮给灾民度荒,就为了逼百姓卖田活命。”
秦密仔仔细细地听着,来来回回地踱着,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问道:“咱们内地的土地是四十到五十石一亩,浙江的呢?”
“只有八石。”朱一刀平静地答道。
“只有八石?!那毁堤淹田的事情朝廷知道不知道,是个什么说法?”秦密紧走几步到了老朱的跟前,瞪着眼睛问道。
“朝廷知道,但没有说法。浙江布政使钱宁刚走,临走前想问户部调拨粮食,但户部没给。”
“……朝廷的意思,就是安排我过去跟他们争?”秦密恍然,继而两手紧紧地握着椅子的靠背,眼神中似有所悟。
“可以这么说。”老朱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他们在朝廷上下那么多的官员,就让我区区一个知县去争!?”秦密突然提高了声音,厉声吼道!
“……”朱一刀无言以对。张位这些人还真是会挑啊,他们怎么就认为秦密一定会去呢?
秦密在书房里来回踱着步子,心里充满着矛盾。当初张居正正是为了保护他,才把他给贬到信阳去当知县,目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让他撑起大明这片天,可是有那么多的人拆梁,自己一个人又能做些什么?沈一贯的这封信写的是慷慨激昂情真意切,但他们怎么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早就不复当年的那种**与冲动了。他现在只想保护好自己的家人,只想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终老一生就足够了。
可现在很明显,张位那些人是想把自己拉进这漩涡之中,可谁都知道,这就是一个进去而出不来的无底洞。回顾自己这一生,虽然年轻的时候被张居正称之为最优秀的门生,可到最后却落得个区区主事的官职,心中还是有着一丝不甘的。可这不甘是为了能够在仕途上做出一番事业,能够为大明为百姓一展胸中抱负的,而不是为了他们之间的斗争去拼命的!
朱一刀看出了他内心的挣扎,叹了口气道:“我给你透个底吧,皇上已经说了,不能让那些人逼反浙江,只要是张位沈一贯推荐的人,一律披红照准。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实话,我自己是很不情愿你去的。小丫头都这么大了,你总要为她的以后考虑吧?”
“你刚才说什么?皇上是个什么意思?”秦密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切地追问道。
“皇上是支持张位他们的啊!”老朱被他给弄糊涂了,疑惑地答道。
“我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尽快面见皇上!”秦密坐到了椅子上,一字一顿地对老朱说道。
朱一刀愕然。
“臣秦密,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玉熙宫的大殿上,秦密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磕着头。这是他为官以来第一次见到皇上。
“朕听说,张位他们让你去浙江,你居然要跟朕提条件?”万历坐在躺椅上,懒洋洋地连眼睛都不想睁开。
“回皇上,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没有资格跟张大人提条件,更没有资格跟皇上提什么条件,臣只是有个要求,希望皇上能够答应。”秦密的额头上渗出了些汗水,他心里实在是紧张,可他必须把这个要求提出来,不然就算是逼着自己去了,也绝不会做出什么成绩来。
“有什么要求,为什么不去跟内阁提,却要跟朕提?”万历忽地睁开了眼,一缕精光一闪而过。
“臣本是张太岳的门生,臣只记得,当初离开京师时,恩师告诫我,万事需以帝为尊,以民为本,无论何时,都要记得自己是大明的官员!如今浙江这么重的担子都压在臣的肩上,能够做到哪一步,恕臣直言,臣没有分毫把握,”秦密说着再次跪伏在地上,“这件事,臣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请皇上为臣做好一个棺材,臣要抬着它去浙江赴任,请皇上恩准!”言罢重重地把头磕在了地上!
万历坐了起来,带着震惊,不解和疑惑深深地看着大殿上跪伏着的秦密。
“朕准了!不过你记住,朕也有个要求,那就是你必须要从浙江活着回来!这口棺材,你也要把它带回来!”万历从躺椅上站了起来,朗声说道,边说边走到了他的身边。
“谢皇上……”当秦密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
万历心中叹息着,心情极为复杂:“朕记得,你就是被张居正曾引以为豪的门生,好,好!果然有他当年的风范!张先生……他为大明付出了太多太多,朕……亏欠他的太多,太多了……逝者已矣,你要在浙江做出一番事情,张先生若是地下有知,想必也会含笑九泉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秦密的哽咽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总算是从皇上的口中,听到了对恩师最大的肯定。多少年了,又有谁能记得张居正曾经为了大明殚精竭虑鞠躬尽瘁?又有谁还记得他的改革给大明带来的巨大好处?听着皇上感慨地还是称呼张居正为先生,秦密只觉得自己就算死了也值了。
恩师,学生不才,终于为您平反了!
从京师到杭州赴任的于新武却是另外一幅光景。前面是四骑护驾的兵,后面也有四骑护驾的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