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炼]炼爱-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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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烈火炼尽的罪，可有一丝爱剩下？　





「唷，终於懂得回来啦，钢。」　

长途旅行过后，在罗伊的办公室放下行李，就听到他吊里啷当，一派轻松，有点欠揍也有些磁性的声音。　
在听到那声音的同时，爱德就会感到自然地安心，虽然表面上的反应是像竖起尾巴的猫乱抓一通，但在夜晚来临的时候，在他的拥抱里，爱德会尝到身子完全放松的滋味。　

他会以整个身子拥抱著他，温柔地爱抚他身上的每一吋，他会抬起他的腿，以他的舌，以他的指，以他火热的地方确实地碰触，直到爱德难耐地、动情地呻丨防和谐丨吟，羞耻地扭动，爱德会在他进入的瞬间感受到那难以自制的火热。　
「啊……啊啊……」手死抓著枕头，想要将自己埋入却难以自制地伸长颈，感觉到他一吋吋的进入，爱德有一种如在梦中的幻觉，然而那滚烫的真实却灌入自己，像是浑身都被占据，像是每一吋肌肤、每一条血管都在翻滚呐喊，无法抵挡那男人的彻底侵入。　
活著的感觉，结合的感觉，只有他进入自己的时候，爱德才能感到那男人确实的存在。　

他曾经以为，罗伊是属於自己的，从头到尾都是。　
「别做危险的事，钢。」　
那是罗伊？玛斯坦对自己的忠告，每一次吻别时的温柔告诫，每一次都让他心里温暖。　

对爱德而言，一直往前进是他永远的义务，一直一直将罗伊留在后方，因为他知道，只要有他在，自己就有向前走去的能力；只要有他在，自己就没有后顾之忧，因为他一直在自己身后。
然而，当他说出那句话之后，爱德第一次发觉，不知何时，他站在了自己前方，一直往前奔去，不再回头。　

「是谁杀死马斯？休斯？」　

爱德猛然回过头，看到的是他阴沈而锐利的眼，从来没有在自己眼前显露的神情，一瞬间他竟然显得如此陌生。　
那个人造人在他面前变成了熟悉的模样，应是端庄美丽的女子竟现出不堪的模样，好友被杀的真相残酷地横亘眼前，爱德看到罗伊的表情变了，变得自己从来不认识。　

「你还有其他重要的事要做吧，爱德华？艾尔力克。」　
爱德全身一凛，两人自从确认彼此以来，他从来没有这样叫过自己的全名，从没有这样凛然决然，从没有这样遥远地，明明站在自己前方，却在伸出手也触及不到的地方。　

「我……」　
「那家伙，是我的猎物，不许任何人插手！」他的声音，完全不是那温柔与磁性的，带著些满不在乎的味道，那字字句句在爱德听来，像是被谁握紧了心脏，紧得发痛。　
想要说些什麼，爱德却发现自己像是哑了说不出话，旁边的伙伴被恩维阻止前进，罗伊刹那间便烧了他的舌头，让他不得不闭嘴，那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被同伴半推半拉拖走的时候，他也没有回头多看自己一眼。　
努力回头看著男人的身影，他死死盯著面前的人造人，连眼角都没有向自己瞟过一下。　

那瞬间爱德华突然明白，休斯在罗伊的心里，占了多大的位置。　
那位置大得爱德自惭形秽，大得爱德的心揪成了小小的一团。　

……请你，请你看我一眼，好吗？　
只要一个眼光，只要交换一个眼神，让我知道你还会回来，让我知道我在你心里，是否还有一席小小的位置？　

然而这小小的愿望，不曾实现。　

身后庞大的震响传来，伴著即使隔著重重墙壁也难以阻隔的热气，每听到那声响一次，对爱德而言都是折磨。　
一声声宛如炮声的巨响中，爱德越来越明白，那是那男子从不显露在自己眼前的一面，那是自己从不知道的伊修瓦尔战争英雄，更难以承受的，是他深深体验到，这是只有休斯才知道的那一面。　

是自己从来不能企及的地方。　
这体会让爱德胸口发冷，如铅坠般沈重。　

「我自己是过来人，这种事，我最清楚。」　
「那男人，再这样下去，会落入复仇的深渊，连灵魂也一起沈沦，永难翻身。」　

斯卡的话语像恶魔的手紧捏著心脏，爱德呆然望著前方，像是自己的灵魂也随著那轰然巨响一起碎裂，然后沈入地狱之底。　

他突然猛地回头，不顾众人的阻止，朝爆炸的方向而去。　


当爱德挺身挡在恩维面前时，他面对的，是一双阴暗而狂怒的眼。　
「你在做什麼？钢？」　
爱德望著他的眼，那眼神如此陌生，像是刚从地狱之底爬出，炼狱般的冷酷，像被业火烧灼的眼，一旦接触了他的眼光，便会跟著他燃烧起来，被那仇恨之火烧得焦黑见骨。　

「来做危险的事。」　

他看到罗伊的瞳孔一瞬收缩，却随即回复，眼神却更加锐利。　
「你这是什麼意思？」　

「你曾经告诉我『别做危险的事』，那你呢？」　
「自己说过的话，都忘记了吗？」　

罗伊死死地瞪著他，那眼神里没有向来的温柔，而是无法遏止的狂怒与仇恨，爱德看著那形同凶器的手指慢慢地朝自己举起，心中渐渐冰凉，感觉连指尖也褪去了血色。　

「走开，立刻。」　

爱德感觉自己摇了摇头，并非是为了保护人造人，对他来说，这是他必须追求的答案。　
只能在休斯或自己之间抉择的答案。　

这答案，不是生，就是死。　

「我再说一次，」他听到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每一声都是烙在心上的火刑。　
「立刻给我走开！」　

「不。」清晰地吐字，接著他看到、听到那手指动了，发出清脆的响指声，带著心口的剧痛，他不由自主以机械铠用力捂住胸口，那里被烧出了一个洞，伤势并不严重，对爱德而言，却是致命的一击。　

只是他不要倒下，不要在他面前倒下，既然动手了，就乾脆杀了我。　
爱德现出了微笑，理应是难以忍受的剧痛，他却露出了笑容，和以往不同的是，如果以前是充满希望的阳光，如今则只剩绝望的地狱。　

「对你而言，只有他才是唯一的存在，对吧。」　
「如果是这样，我也可说是帮凶吧。他是因为调查我们的事，才会遭遇不测。」　
「所以，我也是凶手之一。」　

他直直望向罗伊，看著男人咬著牙的模样，黑曜的眼里盛满的只有恨意，身后的人造人像是看到了最可口的美食，就算奄奄一息只剩下残余，却仍然冷笑著直击核心。　
「哈哈哈！你还不懂吗？罗伊？玛斯坦？钢小不点是在嫉妒！嫉妒你那休斯比他更重要！原来你们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啊！哈哈哈哈！」　

说著，那人造人眨眼之间变化了，变成爱德的模样，跳起身来转身就逃。　
「这麼说的话，我真应该感谢你啊！钢小不点！」　
惊觉情况不对，爱德呆住了，在他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前，只听罗伊怒吼一声，响指一打，便将「自己」烧成了焦黑，只听到一声惨叫，那人造人终於脱去了躯壳，再度露出可怜兮兮的小虫真身，还在不住地惨叫。　

那景象可怖之极，火焰像是岩浆，眨眼之间将人形吞没，如此破坏力的火焰偏偏又精准之极，如猛兽噬人的威势却随即消失无踪，明明距自己这麼近，却没有伤自己分毫，然而就在那瞬间，爱德觉得心与那假冒自己的模样一起碎裂，变成了焦炭。　

那男人一步步地接近，那影子似乎变成了黑色、变得如斯巨大，随著他的接近，爱德不由自主地发抖，那不是恐惧，而是剧痛。　

再一次真实地体会到，自己在他的心里，与休斯比起来，只是微不足道的存在。　

当罗伊再度朝那只小虫伸出手时，爱德听到自己的声音，悠悠慢慢地说著。　
「你要杀了人造人，然后以那样仇恨的眼睛治理国家吗？」　
「你要以这样的方式，实现与他的承诺？」　
此话一出，罗伊伸出的手停止了。　

看到他从未出现过的犹豫神色，爱德疼得闭住了呼吸。　

像是亲手切割自己的心，已经裂成碎片的心竟仍能如此痛楚，但真正的酷刑，是他如此真实的反应，如此真实的心。　

当他放下手的时刻，爱德慢慢地、无力地坐了下来，再也没有力气看他一眼。　

2　

爱德虚脱似地坐著，头脑像是被麻痹般难以思考，他清楚地感觉男人走向自己，只是他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还好吗？钢？」　

男人伸出手来，爱德微抬眼，看著那以白色手套包裹的手指，心口被烧灼的地方仍然痛楚，不知怎地，看到他递向自己的手，心脏却像再被戳了一刀。　
如果继续阻止你的话，这双手将会制造出可怕的火焰，将挡在你面前的我燃烧殆尽吧。　
但如果是休斯的话，你一定会停手的吧。　

这念头成为瞬间闪燃的炼狱之火，剧痛苦苦烧灼著。　
他没有勇气递出手，勉强站起来转过身，离开了两三步，以故做开朗的声音掩饰著情绪，只是就算离开他数尺之遥，爱德似乎仍能感觉到他的灼热，那些因为太过在乎而燃起的余热，永远与自己无关。　

「我没事，快点走吧，这里太危险了。」　

「等一等，钢，你的伤？」　
他的关怀却让爱德疼得一瞬颤抖。「我没事，只是小伤罢了。」　
说著便急急向前走，男人却一个箭步抓住了他的手。　

「让我瞧瞧。」他强迫爱德停下，检视他胸前的伤口，爱德怔怔地望著他，温柔的举止却治愈不了已深深划开的心伤。　

对你来说，我到底是什麼样的存在？只是休斯的代替品？或者只是照顾孩子那样？他想问，却没有勇气问出口，适才经历的一切，早已给了答案，不管是什麼，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自己永远无法取代休斯在他心中的地位。他紧咬著牙，不让绝望有一丝外泄的机会。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罗伊轻抚著他的伤，那是他盛怒之下给少年的伤口，尽管他控制了力道，但伤了就是伤了。内疚的表情浮现，不知怎地，这话对爱德来说，竟起不了丝毫安慰作用，他不由自主退后一步，强自露出微笑。　

「没关系的，真的……我知道你的情况，不用解释的。」　
他回头就跑，再也没有勇气接受他的温柔，心知肚明，那些温柔，不应该属於自己。　
与其如此，还不如现在就割舍。　

「等一下，钢！」他再次将想逃跑的少年捉住，近乎强硬地将他纳入怀中，像是在找寻安慰的举动让爱德睁大了眼。　

这是什麼意思？因为休斯的大仇已报，所以要找我安慰吗？　

这体认让爱德无法动弹，彷佛连四肢都僵硬，他感觉他的手环抱著自己，颈间感觉到他温暖的气息，在他的怀抱里，向来爱德只会觉得温暖与安心，然而这次只让他想哭。　

当他的吻落在额间之时，爱德再也忍受不住，他将他重重推开，按著胸前的伤口，身子必须抵在墙上，才能阻止自己不倒下去。　

「钢，你怎麼了？」　
爱德心中一片混乱，强笑著，试图维持以往的语气。　
「你在做什麼啊，现在不是做那种事的时候吧！」　

「因为……你样子不对。」男人皱著眉头，深深地、研究地望著他，刚才的疯狂渐渐平息，阴暗却早已深植人心，再也无法抹灭。　

我？情况不对？刹那间爱德有大笑的冲动，你真了解我，可惜这样的关怀，我要不起。　

「我正常得很，不正常的人是你吧。我可以体谅你为休斯报仇的心情，但是……但是……」　

不要那样碰我……　
想要这麼说，却只剩下无声，因为他怕一喊出来，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