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第8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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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平刚,东部鲜卑素利部大营。其时乃是春夏之交,一些怕热的虫子热得睡不着,伏在长草丛里乱叫唤。素利部的部众放羊的放羊,打猎的打猎,累了一天,哪还管天气热不热,躺下就睡,睡着了就打呼噜。部落首领素利则搂着美媚睡得正香,呼噜之声更是震天动地。本来嘛,有美在怀,这底气就足,呼噜声打得自然也比别人的响。
那美人被这连绵不绝,似乎永远不会止歇的呼噜声吵得无法入睡,睁着两只眼,望着帐顶,心里咒骂着素利的祖宗一十八代。骂完了祖宗,呼噜声还是响个不停,她愤恨之下,便开始骂素利绝子绝孙,既便是现在这些已经生下来的孩子也都一个个不得好死。反正她只是一个小妾,被宠幸的机会不多,还没有为他生下一男半女,这祸再怎么也轮不到她身上,乐得骂。
她正骂得起劲,忽听得地面上传来一阵阵模糊郁闷的隆隆声。她出生在右北平,是个地地道道的汉人,素利抢掠边境,见她长得水灵,便将她掳来,强逼她做了自己的侍妾。那隆隆声甚轻,又夹在素利的呼噜声中,按理来说她是听不见的,可就因为她有过那样一段不愉快的经历,这种声音对她来说可是刻骨铭心,永远无法忘记的,是以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当年素利部突然袭击她们村子也是晚上,那晚她因想心上人,也没有睡着,到了半夜就是听到这一阵阵模糊郁闷的马蹄声,紧接着敌军压境,她的一生也就这么毁了。
如今她又听到了这样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想道:“难道是有人乘夜突袭素利部?嗯,这是马蹄声,不会错,一定是这样的。素利这个老不死也有今天,真是老天有眼。他要死就死他的去吧,我可不能跟他一起死!”
她叫了两声,素利没有答应。她大着胆子,披衣起身。有人管刘姥姥叫母蝗虫,她也有这样的潜质,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将帐中所有她认为值钱的东西席卷一空,揣在怀里、袖中,那速度的确快得令人叹为观止。她掀开帐帘,钻了出去。
还没等她站稳,迎面来了一个人,撞在她身上。她哎哟一声,向后便倒。那人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扶。
那美人站稳身子,见来人是素利的一个亲随,啐了他一口道:“作死啊!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的。”
那人如实禀报,道:“哨探来报,宇文部连合段部、阙机部、慕容部突袭我部,我赶去报知大人,不想冲撞了夫人,甚是失礼。”
那美人眼珠一转,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人回头望了望,道:“这事可不是玩的,我得进去请大人赶紧起来应敌。”
那美人端起夫人架子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进帐,这是我已经知道了,我马上就去告诉大人,你去忙吧。”
这时,隆隆的马蹄声又大了不少,敌人越来越近。那人有些不放心,还要再说。
那美人蹙起眉头,提高调门道:“我不是说了,我要去告诉大人,难道你还怕我说话不算数,跑了不成。”素利今天高兴,睡之前灌了几大皮袋草原特产的烈酒,醉的不醒人事,那美人陪他睡过几次觉,知道他睡熟后就算是打雷也不可能把他吵醒,这才这么肆无忌惮。
那人倒也不敢放肆,道:“不敢,不敢。”转身退下。
那美人冲着帐外的守卫笑笑,道:“什么宇文部、慕容部来袭的,哪有这么回事?这家伙可是大夫人那边的人,一定是见大人在我帐中燕寝,不高兴了,想找个借口把他叫走,当我不知道。呸!”朝地下啐了一口。
守卫听那人来报,神经紧张起来,一听这话,又松了下来,笑道:“夫人说的是,不过这隆隆声好象真是马蹄声。”
那美人侧耳细听,道:“噫,什么隆隆声,我怎么没听出来……哎哟,还真是的,你们等着,我到前面去看看。说不准真有这么回事。”说着向前走去。
素利的原配是个醋坛子。草原上的妇人的地位本就比男子高,那夫人又是弥加部大人的女儿,地位特殊,常倚仗权势骑在素利头上拉屎撒尿。素利本就因她又老又丑而讨厌她,再加上她这么一闹,更是不乐意,便广纳姬妾,每天只和小老婆朝向,从不到她那风流。她从小到大都被人哈着,一下子受到冷落,能乐意么,明里暗里时常要闹上这么一下。这可是尽人皆知的事情,守卫听那美人说的很有道理,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就任她去了,哪知她这一去就再也不回来了。
那美人壮了壮胆子,走到南边,见到了守卫,问道:“大人让我来问你们,可出了什么事?”
恰巧那守卫事先收了敌人的好处,自然向着他们说话,道:“没有什么事?”
那美人道:“嗯,大人说这么晚了你们还要值夜甚是辛苦,这夜也快过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你们都下去睡觉吧。”
众守卫虽然很想睡觉得,可擅离职守可不是闹得玩的,听了这话,面有难色,道:“这……”
那美人沉下脸来,道:“怎么不信我说的么?”
众守卫面面相觑,收了敌人好处的那守卫,叫道:“夫人说是大人说的就一定是大人说的,难道她说的还能有假么?咱们照着执行就是了。”
众人早就困得眼皮打架,也就不再较真了,各自归帐。那美人又去东边,三言两语的支走了守卫,马蹄声已越来越大,此时要是仔细看,已经能看到遮住了半边天的尘土了。那美人一想正对着敌人的两路人马都被她支走了,开心的笑了,她笑了一阵,这才想起自己的处境,忙止了笑,向着相反方向拔腿狂奔,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她还没跑出半里地,就听得身后一阵大哗,跟着一片火光冲天而起,敌人动手了。她吓了一跳,跑得更加的快了。
除了几个已到阴曹地府一游的哨探和那个明明没有谎报军情,却硬被说成谎报军情的可怜兵士之外,素利部的人都不知道有敌人来袭这么回事,一个个躲在被窝里睡得香甜,等到了听到了喊杀声,惊醒过来,为时已晚,敌人已分成东、南、北三路杀了进来,只余西边一路不攻。
素利部众急急忙忙的从被窝里爬起,操上家伙,冲了出去,这样的匆忙应敌有的只是惊骇,慌乱,哪有半点士气可言?又哪是准备充分的敌人的对手?甫一接触就被杀了几百人,大帐守卫见势头不妙,忙报入大帐。这时素利睡得正熟,那人叫了几声,怎么也叫不醒,急得撇下他,自己跑了。
一阵南风刮过,火越烧越凶,渐渐延烧到了中军。素利在睡梦中觉得热了,全身汗流浃背,嘴唇干裂,叫道:“水,水。”叫了两声,睁眼醒来,吓了一跳。整个帐子已被大火围了个严实,帐中除了他外,已没有人了。他也没空查明原因了,胡乱披上衣服,系上弯刀,选了一处火势较小的地方,突出重围,到了外面,放眼望去。火光之中,但见敌人挥舞着手中弯刀肆意屠杀,而自家军马,或仓皇逃遁,或在火中挣扎,或在地上呻吟,那场面可真叫一个惨。他也没空感伤,杀了一个身穿阙机部战袍的汉子,抢了他的马,举目四望,东、南、北三路火光冲天,唯西边一路甚是安静,策马向西。
行出里许,干掉了几个碍事的家伙,身边也跟着数百逃兵,队伍走着走着,忽地一声鼓响,一彪骑兵从天而降,将他们围在垓心。素利吓了一跳,拔刀在手,正要上前拼个鱼死网破,忽听得一阵长笑直阵中传出,阵门开处,两人并肩驰出。这两个人就是化成了灰,他也认得,一个就是刚才还睡在他边上的那个美人,另一个则是他的仇人轲比能。
素利盯着那美人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的道:“原来是你!”
轲比能笑道:“你冤枉她了,她也不过是刚跑出来,被我俘获了而已。素利老弟,没想到你竟有这样如花似玉,我见犹怜的大美人陪在身旁,这日子过得插不错啊!”说着在那美人的面颊上摸了一把。那美人逃了半天还是没逃脱作小妾的命运,嘤的一声,哭了。
素利怜香惜玉,道:“莫哭,莫哭。我这就杀了轲比能,替你出气。”
轲比能哈哈大笑道:“杀了我?好,来吧!”那美人在亲兵的簇拥下退了下去。轲比能手中弯刀一挥,围在四面的骑兵同时发动攻击,惨呼声中,百余素利部众报销。
素利那么说只不过是好看说,根本没想为那个身在曹营心不知在哪方的美人出什么气。他说完那话,即率部众奋力死战,望着突出重围,怎奈敌人实在是太多了,杀了一个来俩,杀了两个来四个,像是永远也杀不完似的。斗到后来,素利部众个个尸横就地,素利也已筋疲力尽,全身是血,当然这血有自己的,也有别人的,已混在一起,分不清楚了。
轲比能见他仍红着眼乱斗,冷笑道:“素利,你今天已难逃一死。我敬你是个英雄,不忍心结果你的性命,这样,你跪下来向我磕三个头,我就饶你一命,仍让你当部落大人如何?”
素利怒不可遏,刚要大喝斥责,忽地心念一转,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轲比能道:“我说的话,从来没有不算数的。”
素利叹了一口气,道:“也罢。”呛啷一声,弯刀掉地。他踉踉跄跄的向轲比能走来。三十余人举着弯刀,散在轲比能两旁护卫。素利两眼死死的盯着轲比能,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两百步,一百步,五十步,三十步,十步,距离一点点的在缩短,他的心也怦怦的跳得不停。
轲比能始终笑盈盈的看着他,蓦地里,他大吼一声,箭一般的冲向一个卫士,抢过他手中的弯刀,纵身而起,呼的一声,飞到半空中,举起弯刀便向轲比能的脑门上劈去。
刷刷两声轻响过后,轲比能负手而坐,弯刀像是从来没有出过鞘一般。砰的一声响,素利倒在地上,二目圆瞪,脸上自额头至下巴开一道长长的口子。轲比能冷笑道:“找死!”对卫士说道:“拖下去,暴尸荒野。”卫士们像拖狗一样将这个曾经统治数万人的部落首领拖了下去,找一片野狼时常出没的草地一扔了事。
那美人骑马来到他边上,问道:“他要是真磕头,你会饶了他么?”
轲比能笑道:“问得好!我是什么人,能说话不算么?他要是真磕头,我当然不会要他的性命,最多不过割去他两条腿,两条胳膊。只要脑袋还在,他就还能接着当他的部落首领,我也不算食言,哈哈!”
那美人心中一凛,当下使出浑身解数,献媚撒娇,轲比能被逗得欲火大盛,一把将她抱了过来,就在马上为非作歹起来。
可是衣服还只解到一半,一名亲卫闯了过来。那美人一把将他推开,将衣衫扣好。轲比能正在兴头上,却被打断了,大怒,叫道:“怎么了?”
那人慌里慌张的道:“不好了。拓跋部乘我部远出,纠集部众突然袭击了阴山以北的河西鲜卑,灭了两个小部落,得了两三百里草场,原先的拓跋旧部见他胜了,前去归附的络驿不绝。”
轲比能瞪大眼睛,道:“这怎么可能?我明明放出消息要打阴山以北的部落,拓跋力微怎么还敢动手?不怕和我的军队遇上吗?难道他猜到我的意图了?”
那人道:“这小的就不知道了。”
轲比能道:“废物,下去。”说着将那美人掷下了马,也不管她会不会痛,策马回去找智囊商量去了。
那美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他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