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三千(女尊)-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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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早知安大人惦着那几匹好马,却是没有料到你的骑射如此精湛。”
“皇上何不直接赏她?”
“朕也知你早就向往策马驰骋,凡此种种,只为搏佳人一笑。”
“你——”他仓皇的眼中满是女子明亮眸子里含着的笑意,欧阳紫凝望着她的国色天香,初见那日的悸动一点一滴蚀进他的心房。
他的柔荑被她出其不意地拉住,将他往身上一带,不用蛮力、不需强迫,他晕眩在她怀里,吸取她那特有的茉莉香气。欧阳紫只觉唇上柔柔一凉,他顿时一滞,她却扶起了他。
“回去吧。”她低沉的音律有些微恼、有些无奈,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男婢们正清点着带回的猎物,只听得一锦衣卫上前来报:“皇上,那日您见的麋鹿已进了属下的埋伏圈。”
“哦,快带朕去看看。”我一时兴起,抄起弓箭,翻身上马。
策马飞驰约有十分钟光景,锦衣卫提醒,“皇上,请慢些,麋鹿已在不远处。”果不其然,顺她所指的方向望去,丛林灌木中隐隐似有一只鹿的身影。
我悄然下马,慢慢靠近,只见那鹿确是我去年秋季首次进这猎苑中,从我眼皮下逃脱两次的小东西,褐色的茸毛,敏捷的四只白蹄,灵动的大眼睛,这下你逃不了了,我抽箭上弓,牵弦瞄准它的喉。它仍在怡然地站着,丝毫没有嗅到远处的危险。
就在我笃定一箭穿喉的刹那,不知从何处突然向那小东西射去一羽小箭,不是取它性命,却是让它逃过我的索命,那鹿顿时一惊,高高跃起,却被我的箭射中小腿,远处埋伏的几个兵士一跃而起,向那鹿冲去,我却对那生灵失去了兴趣,转向刚才那小箭射来的方向。远处,只见一个兵士般打扮得骑手,见我策马而来,就要荒荒而逃。
眼见越追越近,我大喊道:“站住!”那人却是快马加鞭,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没有戴头盔,发髻却用簪子高高盘起,这种样式……难道是个男子?,我拉出一尾去头之箭,瞄准射出,想吓他一下。果然,箭去簪落,那骑手的长发却若黑缎般披泄而下,我一时怔住,忆起某个难以释怀的身影,顿时忘记了追赶。
“皇上!”几个锦衣卫骑马赶上,见我停住,不知追是不追。
“算了,回去吧。”我摆摆手,掉转马头。
第十二章 还箭
出了猎苑深处,几个兵士早已把那只受伤的鹿擒了抬来,只听得安公公惊讶地说了一句:“咦,是这个小畜牲?!”
“怎么,安公公认得?”我问。
“呃——”安公公面有难色的看我一眼。
“但说无妨。”
“回皇上,前年秋狩,还是先王在时,这头鹿那时刚出生,正是个睁不开眼的小崽,公鹿母鹿都被射杀,它也伤了一只耳朵,清妃——”安公公看看我,接续说道,“清妃不忍,便向先皇要了它去,养了足有一月有余,待能自食才重又放归猎苑。皇上,瞧,这左耳不是缺了半拉吗。”安公公絮絮地说。
我细细看了眼那鹿,和那腿上的箭,未发一言,转身要走,听见安公公怯怯地问:“皇上,这鹿……”
“若是伤及筋骨,就杀,犒赏兵士。”我冷冷地说。“可……”安公公不忍,欲言又止。
“若只是伤及皮肉——”我顿了一下,缓了口气,“那就随你吧。”
话音刚落,只见一位锦衣卫匆匆拜下,道:“启奏陛下,我等擒此鹿之时,发现了一羽铜箭,非我军之物,请陛下过目。”说着将箭递上前来。
我顿时想起刚才射鹿的一幕,接过来一看,是一羽通体透黄的铜箭,箭头无韧,只有普通箭的一半长,连箭尾都是铜雕而成,与其说是一羽箭,倒不如说是一件工艺品来的更为贴切。
安公公瞥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这、这、…”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随即释然,却不再言语。可又碰上我峻冷的问寻目光,不得已,用低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缓缓地说:“萧妃生前,酷爱射箭,先皇怕伤着他,命人特制了九羽铜箭,虽只有普通箭的一半大小,却是精雕细刻,萧妃喜爱异常。只是,听说玩耍时不慎丢了一羽,其余八羽却都在去年随着萧妃一起尘封地宫。这一羽,只怕是早先遗失的那一支,只是,却如何出现在这猎苑之中?”安公公像是在自语。
我细看手中的铜箭,确实工艺上乘,在箭身靠近尾部的地方,隐隐可见一个“胤”字。看看不远处卧着的鹿,看看眼前手中躺着的箭,想起猎苑深处那魂牵梦绕的黑缎般披泄而下的发,我的心中渐如明镜。只是那一个“胤”字,却牵出了我的段段思念和胸腔里阵阵酸楚的灼痛。
初春的傍晚,微风阵阵。冷宫墙内,琵琶声声。
只道是:“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水下滩。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渐歇。
别有忧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我本不想扰了这眼前男子的心事,只是他面前拴着的鹿,警觉地抬起头向我这边望了过来。
“怎么了,你?”男子站起身来,裙裾婆娑,暮色之中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感觉他修长的指轻柔地扶上那麋鹿额上的茸毛,不禁让我想起那个时代的歌谣:
“我愿做一只小羊,跟在她身旁,我愿她拿着细细的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
男子回过头来,却是一惊,“皇上?!”继而盈盈一拜。
我上前两步,轻扶起他来,道:“朕说过,你是误落凡间的仙子,这些俗礼一应都免了吧。”
他起身,看着她。西下夕阳躲在天边的云里,淡淡的红光笼罩着她。她的眉目雍容,脸上虽然挂着笑,可依旧透着凛然难侵的威仪,那张脸虽秀美无比,却不若龙文胤那般的柔和,而是让人心生恭敬。
他今日在猎苑的所为,她应该不会想得到吧,可她的目光却如此切切,让他有些不敢直视。她身资绰约,身行修长,一件白色披风在微风中摆动更衬得她气度不凡。他一时间竟有些发呆了,直到一只手伸到他眼前晃动。
“在想什么呢,不敢看我,是有些心虚了吗?”我笑着问他。
他抬头就看进了她那双满是狡黠却深不见底的漆黑双眸中。心里惊讶她又一次没有用“朕”这个皇帝特有的自称,而是用了“我”。而且她说他“心虚”,是在暗示他什么吗?难道她已知那个猎苑深处阻止她射杀小鹿的人就是他吗?他微垂了眼睛,说:“是臣妾做错了什么,却惹得皇上如此猜想?”
“不,只是今个儿围猎时,却见一女子格外像你。”我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的说,果然,眼前的男子身形一滞,眼底一抹惊慌。
“皇上说笑了,臣妾身单力薄,如何像女子般骑射——”刚说到这儿,他顿觉失了口,她只说一女子像他,却未说是何种情形之下。果然,她的嘴角已微微翘起。
“这么说,这支铜箭也不会是你的喽。阻我狩猎,可见不是什么好物,干脆让宫中工匠融了它去。”我拿出那只箭,故意说道,边看着他的眼神。
“不—”字的音尚未出口就被他的齿咬碎在红唇间,看着他的一泓秋水自我拿出那铜箭后就紧紧追随,不舍不弃,我的心顿时灼痛起来,恨不得手中生火立刻将那刺眼的东西烧个灰飞烟灭。然而,看他一幅揪心的样子,就仿佛在我手中的不是坚硬的金属,而是脆弱的陶瓷,我一扬手就会立刻破碎了般,终是不忍再逗他,也不愿再拆穿他。
“既然安公公将这受伤之鹿送你这来,而这箭又救了这鹿,也是和你的缘分,你就先收着吧。”我张开手来,伸到他的面前。
他迟疑地却又欣喜地伸过手来,修长的指划过我的掌心,我突然收手,紧握他的柔荑,将他往怀中一带,另一只手就势揽过他的柳腰。
“不要啊,皇上。”他慌了手脚。
“我完璧归赵,你难道不想感谢一下我吗?”我制止她的挣扎。
他不敢再动,因为一动,她抱得更紧。
最后一缕殷红如葡萄酒般的光也随夕阳没入远处的山丘中。月亮却还没有升上来,四周一片深色,他被她锢在怀中,只听见她的呼吸声。
初春的晚风仍是有些料峭,他的衣衫却不厚,隔着这层衣衫,就是她温暖的怀。
扑通,扑通。又急又响,是她的心跳,还是他的?他已经分不出来。外面簌簌的风吹着迎春花藤蔓的声音,清晰又遥远,他再一次闻见她披风上淡淡的茉莉花香。
“皇上要臣妾如何谢?”他在黑暗里轻轻问,声音有点不稳。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清儿,让我辗转反侧的男子,现在在我的怀里,柔软纤细,带着一点夜幕的沁凉,仿佛有些男子沐浴后微微出汗的气息,渺渺淡淡在我的身边荡漾,纯净、幽香,迷离。
“一个吻,怎么样?”我的声音清柔而妖媚,气若幽兰。
第十三章 刺客
“一个吻,怎么样?”我的声音清柔而妖媚,气若幽兰。
什么?她怎能说出这如此让人羞死的话来?他抬起头,幽幽眼神正好落入她略带邪魅的明眸中,就这么样的四目交接,竟然让他呼吸困难,忘了他应该反抗、应该挣脱出这个登徒子的怀中才是。
此时此刻,好像有暗流在两个人中间汹涌起伏,他无处可藏,她也没有话再说,夜色里看不清她的脸,他只觉得那温热的呼吸慢慢地向他靠近过来。他背后紧紧抵着她的臂弯,退无可退。
突然之间,意乱情迷。陌生的慌恐和莫名的期待,毫无防备,情潮一层压一层地漫上岸。他屏住呼吸,左手腕被她紧紧地握着,空着的右手本来是抵在她的怀中,防御着,现在却着了魔似的慢慢抬起,触到她的肩膀,甚至想要勾住她的颈项。
朦胧的月色下,我的眼里只有男子那微启着而颤抖的唇,仿佛润泽欲滴,让我出奇的渴望,出奇的震动,时刻散发着不知名的力量,牢牢吸引着我。直到唇尖传来丝丝凉意和无限的柔软。
然而,却如干柴遇到了火苗,我的吻渐渐狂浪起来,深吮着他、霸占着他,他腰间的我的手此时已来到他的脑后,紧紧地扣着,不给他任何抽身的机会,狂野地翻涌着滚烫的火苗。
“铛!”寂静和黑暗里,突然传来一声脆响,这一声响并不大,可是已经足够让我怀中的人儿震了一震。
是什么掉了?!清儿蓦地推开了我,虚脱地靠在身后的石桌上,是铜箭,是他手里的那羽铜箭掉了。在清冷的月色下,泛着淡黄的光。
看到它,男子微微一愣,继而以手掩唇,无比幽怨地看我一眼,一扭头,惶惶跑了开去。
“清儿!”我想伸手拦他,那清凉的绸缎衣袖却从我的掌中滑走。
恍惚了片刻,我俯下身去,从地上捡起那羽铜箭,放在石桌上。想想自己刚才确实是有些失控了,总是希望能够给他时间,希望自己能够温柔地待他,可为什么每次见面我都抑制不住地想要抱他、想要吻他,甚至、甚至疯狂地想要了他的身子。我懊恼地一拳捶在石桌上,关节处立刻传来阵阵痛楚。
回到寝宫,正准备宽衣,却听得宫外一阵小小的动静,继而哑然无声。我不禁纳闷,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