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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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布赖恩夫人也在呀。”谢尔登先向伊丽莎白行了个礼,又忙不迭地跟布赖恩打招呼。他愈发地瘦了,背有些驼,那双小眼睛依然很有神采。
“这里真是邪呀,我们刚说到你,你就出来了。”伊丽莎白故意绷着脸。
“难道谢尔登又做错什么了吗?”谢尔登闻听显得惴惴不安了,两只细长如鹰爪的手不住地搓着。
“我们公主可是个宽宏大量的人,君子不记小人过,刚才我们不过是在回忆着从前在这里发生的事。”
布赖恩夫人现在在谢尔登面前再不是从前的样子了,她带着笑意,目光中有几分调侃。
谢尔登的脸腾地红到了脖子根儿:“谢尔登知错改错。改日请公主殿下到乡下去狩猎或骑马,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哦?我倒是听说你有所很不错的庄园,离这里远吗?”
谢尔登故意岔开了话题,他深知伊丽莎白既喜欢读书又喜欢骑射,便投其所好。果然,伊丽莎白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有机会我倒真想去乡下转转,眼下正是收获的季节,应该是值得一去的。”
布赖恩瞪了洋洋得意的谢尔登一眼,不无忧虑地说:“乡下人的日子可并不怎么好过呀。我从老家捎来的信里得知,现在田野里四处都是羊群,哪里还有什么成熟的庄稼?早都被羊群吃光了。还有,乡间无家可归者随处可见,哪里有什么好的景致?”
“怎么会这样?”伊丽莎白一副吃惊的样子。
谢尔登生怕搅了公主的雅兴,忙说:“公主不必多虑,布赖恩夫人说的只是发生在偏僻地区的事,我们沃里克郡距伦敦不出一百英里,是个山清水秀、水肥草美的好地方。”
“这样就好。”伊丽莎白点了点头,神色重又开朗起来,“总管,这事就由你一手安排吧,注意不要惊动太多的人,尤其不要让爱德华六世知道,否则他肯定要跟着去的。”
“公主,您还是慎重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吧,您的老师格林德尔现在还重病在床呢。”
提到格林德尔,这是位颇受伊丽莎白敬重的优秀的研究古希腊文学的学者,伊丽莎白的目光又有些暗淡下来:“格林德尔老师怎么会说病就病呢?他那么年轻,精力又总是那么的充沛。”
“听说他要研究什么社会学,三番五次地出入比林斯门那种地方,不得病才怪呢。”布赖恩夫人撇着嘴,开始收拾桌上的盘子。
苦涩的初恋(11)
比林斯门位于伦敦泰晤士河北岸的渔市码头,那一带商贾云集,是南来北往的匆匆过客会集的地方,也是苦力、渔民、*、流浪汉的安身之地。
“那种地方真的像你们说的那么糟吗?如果是真的,则应当去整治,让它们旧貌变新颜。看来我们是高高在上了。一个国君不体恤民情、不考虑百姓的衣食住行,他怎么能得到百姓的衷心爱戴呢?可惜爱德华年龄小身体又弱,这种地方无论如何是不能让他去的。不过,我倒可以去看看。”
看着伊丽莎白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布赖恩夫人一脸的无奈:“公主,您决定的事是无法改变的了,是吧?”
“是呀。”伊丽莎白觉得有些奇怪。长这么大,一直是布赖恩夫人伴随左右,她的秉性布赖恩夫人应该是最清楚的。
“既是这样,我也不好再反对了。不过,我有个条件。”布赖恩夫人直视着伊丽莎白。
“您总是婆婆妈妈的,有什么条件说呀?”伊丽莎白不以为然。不过,她觉得这位夫人的眼神中有一丝诡秘。
“我要专门派个人去护卫您。还有你,谢尔登,你得把这次出游的计划详详细细地给我安排周到。”布赖恩夫人的口气不容商量,仿佛是女王在发号施令。
“好厉害的管家婆!”谢尔登偷偷地朝伊丽莎白伸伸舌头,装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一切谨遵夫人您的吩咐!”
看着谢尔登唯唯诺诺、点头哈腰的样子,伊丽莎白和布赖恩夫人不由得笑了。
又是一个晴朗的秋日,艳阳高照。泰晤士河两岸一片繁忙的景象:整船整船的棉花,活蹦乱跳的牛羊鸡鸭,还有一字排开的装满了羊毛的船只,据说是等着装到大渔船上运往大陆的弗兰德尔的,那里是毛纺织业的中心。偶尔,也会有几叶扁舟,在河面漂荡,打渔人挽起裤角,不时哼着家乡小调:“哎——秋天的阳光皎洁、灿烂,河面上,漂着垃圾、粪便。鱼儿虾米快露出水面,我的妻儿老小等着将你饱餐。哎——”
渔夫唱的全都是实情,靠近渔港码头这一带的水面的确是臭气熏天,难怪伦敦时常有瘟疫发生。
一艘皇家游艇悄悄地跟在货船的后面,远离了伦敦市区。经常,皇家的游船或是车队外出时,两边总是有卫兵鸣锣开道,四周有乐师吹奏敲打,鼓乐喧天,普通百姓远远见了便躲的躲跪的跪,那是典型的招摇过市。
而这次出游是伊丽莎白的主意,她主张人越少越好,这样可以玩得尽兴。可是等伊丽莎白上了船之后,才发现从仆人到管家到卫兵到大臣*,该来的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真是没有办法。”伊丽莎白只好无可奈何了。只要瞥一眼那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夫人太太们,伊丽莎白出游的兴致便减了一半了。“瞧她们个个珠光宝气的,又不是去比富选美,头上别着钻石发夹,脖子上套着珍珠项链,还有耳朵上坠得金光闪闪的,手臂上戴得五颜六色的,我的上帝!”
伊丽莎白被这群贵妇们叽叽喳喳吵得有些心烦,独自坐在一边,想看书是没心情了,那就浏览一下河边的风景吧。
不管怎么说,出了伦敦城区之后,连天空都变得更蓝了,水面好像也清澈了许多。伦敦的情况太不好了,地面潮湿常年积水,夏秋之季蚊蝇乱飞,大街小巷里的垃圾随处可见,富贵家和王宫当然不会这样,可是比林斯门一带简直糟透了。
“嗬,我的小公主,一个人躲在这儿想心事哪。”伊丽莎白从沉思中抬起头:“是王后殿下。”
苦涩的初恋(12)
“当心河面的风大,别坐得太久了。”
伊丽莎白被凯瑟琳·帕尔充满母爱的话所感动:“多谢殿下的关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哦,怎么,您也来了?”
伊丽莎白这才发现凯瑟琳·帕尔的身后不远,站着面带微笑的托马斯·西摩!
“噢,我倒忘了给您介绍,伊丽莎白,这位是休德利勋爵,是奉命负责您的安全的。”
伊丽莎白的脸又红了,她站起身认真地向托马斯·西摩行了个礼,以掩饰内心的激动。
“公主不必拘礼。能护卫美丽的公主,我感到很荣幸,冒犯之处还请公主谅解。”
“你们,已经认识了?”帕尔打量着伊丽莎白和托马斯。
“见过一次,那是在亨斯顿庄园里,想必公主殿下还记得吧?”
“当然。”伊丽莎白尽量避着托马斯·西摩那灼热的目光,鼓起勇气问:“这件事是不是小题大作了?您是堂堂的海军大臣,应该以国事为重呀。”
“海军大臣负责一艘游艇,不也合乎我的职责吗?再说这也是爱德华陛下特意吩咐的,对我而言正是求之不得的。瞧,满船佳丽贵族,多么赏心悦目呀!”
托马斯·西摩风趣地说笑着,不停地做着手势,显得十分洒脱。他穿着白色海军军官制服,胸佩金色授带,腰束一条宽宽的黑皮带,宽大闪亮的金色肩章使他显得更加魁梧。
“我的上帝,他真英俊高大,丝毫不比太阳神逊色!”伊丽莎白几乎要失声叫出来了,她忙将手按在了嘴上。
游船要转弯了,稍微巅了一下,妇人们发出了一阵尖叫。
托马斯·西摩手疾眼快,伸手揽住了伊丽莎白的腰,同时用另一只手拉紧了凯瑟琳·帕尔。伊丽莎白感觉到了托马斯那强壮有力的手臂,心里怦怦乱跳着。
“哎哟哟,快看我们的这位托马斯先生,真不愧是合格的护花使者,左抱右傍的,多*哇!”夫人们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伊丽莎白他们,此时三三两两地款款走来,嘴里说着玩笑话寻开心。
“但愿我没有冷落你们!上帝只给了我一双手臂,我也没有办法呀!”托马斯·西摩笑容可掬地与贵妇们答着话,不时吻吻这位的手,亲亲那位的裙边,妇人们又是一阵开心的嬉闹。
“咦,船怎么往那边转了?我们不是要一直开往沃里克郡吗?”伊丽莎白不喜欢这种场合下的逢场作戏或是男女*,虽然她知道这样的生活、这样的场合在她的生活里将无法避免。于是她信步走出了船舱,站到了甲板上。
“怎么您不知道吗?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牛津郡的伍法斯托克皇家庄园。”甲板上的一名船员回答道。
“又是一个皇家庄园?离开亨斯顿去伍法斯托克?这不是差不多嘛,早知这样,何必要出来呢?还不如潜下心来多读读书呢。”伊丽莎白有些不相信船员的话,便高声喊道:“谢尔登来了没有?”
“公主殿下,您有事叫我好了。”
伊丽莎白的司库——“沃尔夫”应声而至。“沃尔夫”——这是伊丽莎白给这个精明的有着一双灰蓝色眼睛的司库起的绰号。
“我明白了,这一切全是布赖恩夫人安排的,难怪她还特别强调要提什么条件!好啦,现在她是称心如意了,而我呢也只能‘随波逐流’了”。
用晚餐的时候,听了托马斯·西摩的解释,伊丽莎白才明白布赖恩夫人的良苦用心。
“公主,我听说您喜欢骑马?”
“嗯,可惜这一次恐怕又没机会了。” 。 想看书来
苦涩的初恋(13)
伊丽莎白正漫不经心地用勺子搅着盘子里的沙拉。
“别这么无精打采的,我保证公主不虚此行。来,再吃些香肠片和三明治,您现在最重要的是多吃些东西,养精蓄锐。因为玩的时候若是体力不支可就没劲了。”
托马斯·西摩殷勤地给伊丽莎白挟着食物,同时不忘记给坐在自己另一边的凯瑟琳·帕尔添加食物。他就像是一杆称秤一样,在没称出伊丽莎白和帕尔哪个对他的份量更重以前,他不会贸然倒向一边的,他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起初,托马斯·西摩把目光放在了大公主玛丽身上。尽管她已到而立之年,是人们所说的“女人三十豆腐渣”的年龄,而他自己则正值“男人四十一枝花”之际,但玛丽公主是英国王位的第二继承人,仅此一点,就足够了。几乎不费什么吹灰之力,托马斯·西摩就取得了玛丽公主的好感。
可是,随着交往的进一步,托马斯发现这位老姑娘的言行举止有时让人难以忍受,尤其是她的思想,一心一意想着天主教,想着罗马教皇,想着基督耶稣,一天到晚没完没了地做祷告,白白浪费了许多光阴。
“简直不可理喻,是个女妖!”暗地里托马斯开始诅咒玛丽,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越来越僵硬。
玛丽虽贵为公主,但也是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姑娘呀。只要托马斯·西摩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她便会内心一阵狂喜。这些日子,表情一向冷漠严肃的她一改从前的样子,脸上时常现出一丝笑容。原来她发现,女人笑的时候显得温柔多了,这话可能也曾是托马斯·西摩对她说过的吧。
“感觉真是不一样。”玛丽在对镜梳妆,两名女仆侍立左右。“公主,您穿这件花裙子肯定好看。”
“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