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最后一个太子-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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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想到太子爷那倔强脾气,司恩就打消了这年头。
太子爷将向宫里求援视为投降,自己要是干了,只能触怒太子爷。
心中一叹,司恩只能再三加强自己对太子并不深厚的信心了。
就当司恩愁眉苦眼的时候,秦侠喊了一声:“大伴,账上还有多少钱,留几日开销,都支出来,我有大用。”
第十五章:开始验收账册了
readx;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三月二十日,也就是陈皋文严明十日后验收账册的一天。
一大早秦侠就赶到了公事房,就在所有人还未赶到之前,拿起扫把将地扫了干净,倒了垃圾,添了热水茶叶,随后从司务厅取来今日新用的纸张以及几把用坏了的算盘。
做完了这些,当每天同样很早就赶到公事房的照磨谢毅进入公事房后,秦侠就不言不语闷头开始算账起来。
一开始还有人调笑着说部司同僚近几日勤快多了,但过了几日就察觉到了,这显然是秦侠的功劳。
这下子,那些调笑的人也不说话了,暗地里看到秦侠时叹口气,日子又是这么平淡枯燥又紧张地过了下去。
而今日,就是这枯燥之日的最后一天。
紧赶慢赶的胥吏们大体都将账册做好了,对此,陈皋文来的时候颇为满意,一边点着头,脸上终于带上了极少见的笑容。
只是到了秦侠这边的时候,这一点点笑容就消散一空。
场内气氛一下子又闷了起来,陈皋文走后,这才有人敢说话。看着依旧在那奋笔疾书,算盘哒哒响的秦侠,有人叹息道:“可惜了一个肯干事的人。”
王锐听着这话,心里老大不痛快,冷声道:“大头巾的人,可惜了什么。这般不懂规矩,就该杀一儆百。今日我再去押一百两银子都他输!看他明日如何挨板子!”
林谷重看着秦侠倒霉的样子倒是觉得挺痛快的,道:“总共就那十两银子可以给你赢的,这赌注都微薄成什么样了,你还去加注?”
王锐听着就笑了:“你那消息都是老黄历了,今日我去打听了,前日竟然有人拿出一百两银子押秦侠明日不会挨板子。来了这一笔加注,堵住顿时便抬升了。既然有人多送一百两银子给我赚,那我还怕什么加注?有句话叫什么。天与不取……什么反……”
“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林谷重听完也感觉兴奋起来:“那好,今日我也再去押两百两!”
“哈哈,一想着秦侠那有二十个用心打的板子,某就畅快!”王锐愤恨地说着,其他几人听了,纷纷摇头。
这几个京派土著胥吏的确被秦侠给打脸狠了,要是不好好收拾秦侠,本来就在户部式微的京派胥吏只怕会更加式微。
当然,京派之人也不是什么好鸟。这些人走出户部,无论是京县府尹还是部司衙门都是一贯跋扈了紧的。这次想着借秦侠去揭开盖子对付陈皋文,到时候出了事,真会为秦侠出头庇护?
谢毅看了一眼秦侠,他有些不大明白。这秦侠,绝非庸人啊!既然如此,为何这期限越至,秦侠的反应,却越是平淡,仿佛只是如同老黄牛一样拼命算着?什么动静也不见有。
而且……这几日余主事催促日紧,实在有些反常啊。秦侠若是文官的人,余主事如何会反而逼迫?
三月二十一日,户部云南司庭前。
司务厅两个衙役一早就赶到,陈皋文看着这一幕,冷哼一声。他知道这是属下京派的人搞的鬼,想要看秦侠被打板子。
只不过这样的冒犯陈皋文却没看在眼里,这也算是殊途同归。他今日也要点卯,收点任务进度,要是没完成,自然也得找这些衙役出来打板子。
巳时很快就到了,云南司庭前站了一堆人。
一大帮说着浙江话的照磨互相说着话,打着招呼,身边的司计们各自捧了一堆账册。这些都是完成了的,即将交给陈皋文收点进度的账册。
总的来说,大明的户部其实很像一个会计部门,虽然名声像是后世的财政部。但户部本身没用决策权,只能依靠户部尚书个人的权威和声望从皇帝那儿抠出一点决策权。故而,算账就是户部最大的工作。
将近三十号胥吏各自将自己的账册搬出来,动作最利落神情最放松的是谢毅这一组。这是陈皋文手下干将,负责了最为紧要的大军仓。
司计们在各自照磨的带领下将账册放在地上摆好,随后一个个列队,散漫而轻松。
紧赶慢赶发飙了潜力赶好了任务,这会儿的闲暇就显得分外惬意。
林谷重和王锐也是轻松地收拾着自己的那些账册,不过两人显然有些分心。四处看来看去,显然是在找人。
“秦侠那厮去了哪里?”
“我可是连司务厅的人都一早就喊来了,这厮可不要一跑了之,还得让费心思去趟刑部。”
“哈哈,海捕文书要是下了,看着岂不更快意?”
……
在两人的嬉闹下,秦侠默默地从司务厅推来了一辆手推独轮车。
一干人纷纷分开道路,众人的目光下,纷纷带着同情。
林谷重和王锐更是笑容肆无忌惮。
但紧接着,秦侠接下来的动作就让人有些摸不准了。
只见秦侠将一堆堆账册放上独轮车,回到了队列。
林谷重和王锐对视一眼,想要说什么,但在陈皋文锐利的目光下不敢发言。
陈皋文开始检校工作进度了。
“谢毅,五军营中军账册可覆核了多少?”陈皋文一一开始发问。
身材清瘦,面带长须颇有几分飘逸神态的谢毅带着自傲的表情道:“回禀管勾,五军营中军全部覆核完毕,账册一百七十六本具已另订成册。”
陈皋文点着头,面带赞许,继续道:“孔田,京营东安门仓覆核了多少?”
一个脸上常带市侩笑容的矮瘦老吏孔田出列道:“回禀管勾,东安门仓全部覆核完毕,账册一百四十九本具已另订成册。”
陈皋文点点头,继续道:“原器,京营左哨仓覆核了多少?”
一个胖乎乎,颇为圆润的老吏原器眯着眼睛,苦着脸道:“回禀管勾,西安门仓一百五十七本账册覆核有一百五十三本另订成册,其他的……尚,尚未完毕。”
“你所辖司计都寄下八大板子,以示惩诫。”陈皋文面无表情。
“林谷重,五军营右哨覆核多少?”
第十六章:都算完了
readx;林谷重出列:“一百六十二本账册具已覆核完毕另订成册。”
听到林谷重如此说,人群地下微微响起想起了一些骚动。一百六十二本账册,如此恐怖的工作量,可以说直追陈皋文手下干将谢毅的工作量了。众人没有想到,这林谷重与王锐一对平时焉不拉几的哼哈二将,带着几个新人小司计,竟然也做得如此出色,可以比拟谢毅的水平。
陈皋文也是意外地瞥了一眼林谷重,这几个异己之辈,他也打算敲打一些的。没想到林谷重和王锐手头的本事也是不赖。
被众人如此侧目,林谷重与王锐眯着眼睛笑着,面目得意,眼角一瞥秦侠,那神色,众人更是心知肚明,齐刷刷的目光就落到了秦侠的身上。
陈皋文也是罕见地多了点笑容,看着秦侠,目光玩味。
林谷重更是低声和王锐念叨了起来:“少了一本账册就打两大板子,依着那至少二百本账册,至少有一百本没完成,就算惯例封顶只打三十大以防打死,但只要打了板子,在那些衙役用力打的板子之下,怎么着,也得将秦侠打到残废。”
说到这里,王锐接下话:“然后,陈皋文就会以其无力完成公务为由将其踢出户部!将这空缺的位置,给哪个亲信。”
这一套路对他们而言实在是太熟悉了。无数个性桀骜之辈就是这么被折腾得一辈子毁掉的。
一念及此,想着之前秦侠狂妄冒犯的话语,林谷重和王锐都是心下快意。
果然,陈皋文念到秦侠了:“秦侠,五军营左右哨账册,尔覆核多少了?”
场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秦侠出列,抬头挺胸,身板挺直,神态不卑不亢,目光带着坚毅,声音清朗道:“回禀管勾。属下所覆核京营左右哨账册二百一十九本,已经覆核……”
说着,场内全部都聚精会神地将目光投入到了秦侠身上。
林谷重和王锐愤愤五指捏拳,咬牙着冷笑。
“已经覆核二百一十九本,具已覆核完毕另订成册,请管勾校对查收。”秦侠的声音很清朗,官话咬字格外清晰,一干人听着,分外明白。
只是秦侠说完,整个场内微微地竟是有一阵寂静,所有人都是盯着秦侠,好像自己听错了一样。
忽然,王锐腾地冲了出来,指着秦侠怒吼:“秦侠你狗胆包天,竟敢如此欺瞒!老子手下六人连轴转干了十天才完成了外地各仓一百六十二本本账册。你五军营右哨二百一十九本账册,一个人能干完?你好大的胆子啊,诸位同僚在前,你敢如此撒谎!”
林谷重也是粗气只喘,十万个不相信地等着秦侠道:“莫当我辈好欺,大司农如此重视之要务,你也敢欺瞒。真当户部没有法度,不能将你绳之以法吗?你可要清楚,欺瞒的罪责,轻则开除,重则锁进官府,劳役数载!”
秦侠目光平静地看着王锐,看着林谷重,看着一干望来的目光,淡然道:“做完了,那就是做完了,容不得抵赖。自己做不完,不意味着别人算不完。你无能,天下人不能跟着你无能。”
王锐登时就要冲上去揍秦侠。
林谷重一把将冲动的秦侠拉住,两个人都是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秦侠的嘲讽让林谷重愤怒,但秦侠的平静,却让林谷重心中升起了不妙的感觉,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自己没注意,自己就会倒大霉一样。
“二百多本账册,怎么可能完成,这绝无可能!”王锐低声吼着。
只是,除了王锐和林谷重在发作,其他人却变得安静无比,除了喘息,一声不发。因为,谢毅的目光扫视全场,竟是让这些原本也该跟着林谷重发作的胥吏纷纷闭口不言。
显然,谢毅猜到了!
林谷重还留着一点理智,压抑住怒气道:“这里的人都不是白痴傻子,秦侠,你有胆撒谎,就要有准备接受撒谎的代价。玩不成任务不过打板子,但欺瞒上司,弄虚作假,那可是要逐出户部,打入大牢的!”
说着,一干人望向秦侠的目光就有些变了。
秦侠笑了起来,不语,朝着陈皋文拱手道:“二百一十九本账册在此,是否如实,请管勾验收。”
谢毅目光炯炯,盯着秦侠,猛地眼中闪过一道亮色,想起了什么。
陈皋文再次罕见地笑了起来,走到秦侠的手推车面前。
其他人纷纷退后,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