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最后一个太子-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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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一旁的张友闷着,并没有解释这个奇怪的举动。
朱慈烺看了一下,倒是直接开口问道:“用力地摔打是为了减少泥中的气泡吧?将其晾在一边一段时间,应该就像发面蒸包子时需要醒面一样,给泥一个休息和醒发的时间,使其更加柔软。怪不得能做出贡砖,临清匠人工人们的心思真是用心啊。”
“大……老爷烧过砖?这这……”张友惊愕难言。但紧接着就发现自己失言了。人家这么一个大人物,怎么可能做烧砖这种工匠卑贱的活儿。
但……既然没做过,又是从何得知?
这可是关系着几万人生存的机密啊。
张友的问话没有得到朱慈烺的正面回应,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年代贡砖当然不能卖,可后世能啊。这东西他就经手过。
不过这一茬他当然不会说,于是众人就一副万分惊愕地看着朱慈烺。
而朱慈烺只是淡淡地道:“读书多了,一理通百理明罢了。”
朱慈烺这样的回答并未解开众人的疑惑,反而只是让众人更加敬畏了起来。而张友也是索性豁出去了,继续开口讲解了起来。只当是贵人爱好众多。好在,只有朱慈烺、傅如圭、张镇以及老十七在,张友也并不是特别担心泄密。
“其实不仅是工序用心,俺们这连烧造的燃料也有讲究。有句话说,“打官司的是秀才,烧砖的是豆秸”,讲的就是俺们烧贡砖一定要用豆秸杆。因为这豆秸杆烧起来火候均匀,烧出来的砖,质量和色泽都很好。”
“除此外,俺们还得有耐心。这一待就是一天,尤其是碰到需要掌握火候的关键日子,一窑砖,烧制需要30天,在烧到20多天的时候便要停火。可是啥时候停火,那就有讲究呐。要是这火候掌握不好,烧制出的贡砖那就坏了,二十多天就要白费搁这儿,朝廷更是要怪罪。所以俺们这烧砖,还得看身上的本事。比如俺,只需要他去闻砖窑里冒出来的烟味闻着香喷喷的时候,那就对了。”
张友嘿笑着,继续讲解了起来。
只不过,眼下显然还没有贡砖要烧制,大家显然就无从得知为何张友会说这砖窑的烟味竟然是香的了。
对此,朱慈烺与傅如圭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
他们在盯着烧制红砖的工匠们在干活。
张镇来这儿比朱慈烺要早许多,也一早就给了定金预付买了砖石为外面的军营作为建筑材料。
为此,张家窑也多了几分烟火气息,不显得那么衰败了。
而今,张家窑上下显然也明白这的确是来了大单子,上下都用心干活。
而朱慈烺与傅如圭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
两人走到一处高地,负手静静看了起来。
张友见此,这才明白人家对贡砖烧制的秘诀压根就没什么兴趣。一念于此,这才又是放松,又是紧张。
不过,张友老而成精,看着两位贵人如此举动也是不敢冒犯,静静地在一旁候着,看着。
“烧砖有很多工序。取土、上垛、过筛、滤泥、制坯、装窑和烧窑。这些显然都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你看,他们都需要分工,需要合作。而且,人多了,想要将事情做好就需要纪律。在这里,管理他们的是宗族辈分,凝聚关系的是血脉与工钱。这和军队挺像吧。”朱慈烺轻笑着道:“维系军队的是军饷、军律以及最关键的信念。而军人用火铳,倒铳、装铳、实药装弹、著门药。著火绳、打放、立放还有距离的掌握,都是可以拆分出来成一个个细步骤来做的。而匠人们一样会拆分步骤,仔细学习。这意味着工人出身的士兵可以更快掌握火铳的使用,成为合格的士兵。。”
傅如圭听完朱慈烺的话,轻轻感叹了一下:“的确如大人所言,这里是难得的上佳兵源啊。而且,匠户虽然穷困,却是豁的出去,还残存一些血勇之气。只要苦练一段时间,就能成为可战之兵。”
还有一些让傅如圭感叹的东西,他并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张镇的存在证明了朱慈烺的手腕与心计。朱慈烺用采买砖石捏住了匠户们的命脉,又能再给他们一条出头的生计。这一揉捏,进了军营的兵先天就有了一份忠诚朱慈烺的信念了。
再加上朱慈烺那练兵的法子,那鼓舞人心的妙语……
这样的人……
还好是自己追随的人,而不是……敌人。
“张作头,本官除了十万红砖的买卖,还打算给你一份大礼。”朱慈烺笑着道。
随后,傅如圭就见朱慈烺只是轻轻说了几句,就见张友顿时大拜而下,几乎可以用喜极而泣来形容:“进榷税分司,俺们成啊,成啊!谢老爷大恩大德啊……”
朱慈烺笑着扶起,随后看了一眼傅如圭,点点头。
傅如圭明白,扩军的事情很快就会如火如荼展开了。刘泽清或许还有一点小诡计,但很快他就会明白自己错误得格外厉害。
而他自己也要接受朱慈烺的一项重要任务离开临清了。这一项任务实在是太重要了,以至于……朱慈烺不得不将手头唯一拿得出手的大将派出去。
“让傅真带三十人跟你去吧,都备上鲁密铳。”朱慈烺沉声地说着,话语有些并不轻松。
“区区贼寇,还奈何不得我。”傅如圭笑着道:“秦大人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我也等你……进剿中原!”
朱慈烺重重点头。
第五十一章:州衙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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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清州衙。
临清州知州盛中权是个矮矮胖胖,颇为和气的人。当然,这是最近一段时间的状态。换做两年前,盛中权还是一个矮矮壮壮,精力充沛,充满着旺盛**的知州。
而这一切嘛,自然是因为这已经是盛中权上任的第三年了。
第三年,这意味着盛中权的任期已到,这是他的最后一年了。
他要求稳,不惹事,不出事。让三年积攒的家业千万不能鸡飞蛋打了。这在大明崇祯十五年的四月前是颇为顺利的。
但现在……这样的期望看起来是很难满足了。
一切都是因为朱慈烺。
榷税分司大变,竹木抽分局被合并。城中的局势,就如同一颗陨石落入小湖,再难平静了。再联想到朱慈烺的前任褚禄山的际遇,盛中权未免就多了几分叹息。
但一想到家底里这三年来的继续,盛中权就无论如何都割舍不下。于是,当盛中权见到了杨川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定。
一个看起来胜负面格外清晰的决定。
想到杨川见到自己时提及的那些话语,想到被许下的好处与自己这三年来的家业,杨川进入后院的时候,浑身的状态都提升到了最高。似乎,又回到了三年前,那个充满精力的时候。
“都打扫仔细着,误了老爷的大事,仔细着你的皮!”
“妙音楼的宜舞姑娘请得如何了?什么?来了几个豪商?告诉那群没眼力价的东西,一刻钟内赶不到,这妙音楼别想开了!”
“好好好!品轩楼的酒水席面准备妥当了就行!”
当盛中权步入后院的时候,耳边顿时传来三个管家忙忙碌碌,各处安排的声音。
只是,被这嘈杂的人声一吵,盛中权方才升起的那无边鼓舞顿时又不知为何地一下子泄气了。
一念及此,盛中权满是烦躁,赶苍蝇地一样挥手道:“都出去,摆在这里碍眼吗?”
三个管家见此,彼此愕然。
见此,盛中权也明白自己话说重了。
为首的大管家盛福顿时怒瞪向刚刚那个声调最高的管家道:“吵什么,没听到老爷说话?要吵出去吵!”
“是!”
盛中权无力地摆摆手,进了内间:“都好好做事去吧。他们到哪儿了?”
盛福脚步轻轻地跟上:“老爷。东山先生说两刻钟后到,刘总兵说与东山先生一起到。秦主事应了会来没说什么时间,小的刚刚遣人看了了,还没动身。榷税分司府里也没人。”
盛中权一连点了几个头,摇得盛福一会儿眼睛有些话。
良久,这才听盛中权道:“没事了,出去候着吧。”
直到盛福走了,盛中权忽然这才叹气道:“这临清,竟是不知不觉,就不再为我围绕了。”
盛中权求稳,一心想着安稳将三年攒下来的家业带走,却也意味着对诸多变乱置身事外,从而失去了自己的权威。若是不然,谁不会殷勤提前赶来?
两刻钟后,刘泽清与杨川双双赶到。
盛中权面带几分矜持地在内堂门前站着,直到杨川行礼,刘泽清作势要动,这才温言笑着过去扶起做样子的两人。
“东山先生,刘军门,三年守望,不必如此客套了。进来吧!”盛中权笑着,迎两人入内。
杨川一派名士风度:“太守乃是本地父母官,三年耕耘,一地繁华都赖太守所系,岂能失礼?”
两人一来一往,气氛颇为热烈。就是一向不太爱掺合文人虚伪客套的刘泽清也是凑趣道:“有老太守相助,有东山先生出谋划策。这临清之恶,除之有望了!”
盛中权与杨川对视一眼,纷纷点头,心中没怎么看得起刘泽清这个附庸风雅的军头,但面上却还是纷纷闻言宽慰道:“最为关键之事,还得军门出力啊!”
“包在俺身上!”刘泽清被两人一捧,几乎就要拍胸膛起誓了。
但当门外宣叫之声高起的时候,场内几人纷纷都起身,走了出去。
“户部临清榷税分司主事秦大人,到!”
盛中权脚步不慢,并没有矜持地站在内堂之上,而是亲自走到了大门,看着朱慈烺刚好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亲卫,大步走来,看向几人。
这刚健的身子,矫捷的举动,竟是不像一名文官,反而是一个武人!
想到这里,盛中权不由暗自看了一眼刘泽清那痴肥的身躯。倒是身边这个刘军门,一点都不像个武夫,只要不说话,反而有几分士大夫的气象。
真是个乱糟糟的世界……
“本官来此,不必客套了。入内,说事吧”朱慈烺微微一拱手,径直入内,让盛中权刚刚浮起的笑容顿时凝固了下来。
杨川笑呵呵地,没有说话。刘泽清看着盛中权,一脸“你看我就说吧”的表情。
盛中权干笑着,快步跟上朱慈烺的步伐进了内堂。仿佛只要脚步慢了,主位就会被人抢了一样。
朱慈烺当然不会这么一点礼节都不懂。
盛中权在主位落座,轻咳一声,果真也不搞什么繁文缛节了,直接开口道:“听闻,秦主事意动联名山东镇总兵官刘泽清,上奏陛下,要进兵河南平乱?”
“是有此事。”朱慈烺回答得格外干脆。
这让盛中权愣了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