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钟情-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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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老者，啸西风，出生西北，长于江南。当年去过高丽，归途中遇到胡子海，相见恨晚，终成莫逆。啸西风亦是一有名野道士，不过德高望重，多所道观邀请他做道长，都被他一口回绝。恰恰奇谈道，宁愿做一闲云野鹤，也不愿做立鸡群之鹤。言语大有嘲讽之意。无风不起三尺浪，晚年无子，招牌形同虚设，众望所归下，立足武当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钻研道法。近来，有些心痒痒，静极思动，飞鸽传书于胡子海，北上游玩。路经此地，听山下惨喝，窥认出是九阴魔教又在祸害平民，大嗔！趁其不备，抛下一大石，无巧不成浊，刚好砸中那厮，使他死于非命！后遂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啸西风在江湖素有，云鹤道士之称，一手隔空点穴，神鬼莫测，炉火纯青。拂尘上的功夫更是驾轻就熟。生来有一嗜好，爱管闲事。尤其是街井泼皮，闹事流氓，三教九流中的下等货色无一例外，只要落入他手！哼哼！那真是鸡飞狗跳！不论你跑到天涯海角，他都能“阴魂不散”形影不离，逮住便一顿揍的臭死。
胡子海两手一兜，伊剑和钟晴便扛上肩头，拿麻绳绑住腰间，不让其掉下。
闹腾半天，九阴教三门鬼爪元气大伤，但未全损。想骑马跑的，马儿累了一天，提比起半点劲来，走的毕人还慢。教主不在，由金门鬼爪全权指挥。狂徒狗急跳墙，准备拼死一搏，誓死抢回两小儿。一金门鬼爪，离滚石较远，没被碾死，摔掉头盔叫嚣道：“众兄弟听命！那两个糟老头子在那吵吵闹闹，分明不将我江南九阴教看在眼里。他杀我们那么多人，抢不回两个小兔崽子，回去必要受罚，与其如此，不如来的干脆的一点，结果了他们，提他们人头回去，面见教主，或许有赏！”
一听赏字。众鬼气势为之一忿，贪婪的咆哮道：“提人头！去领赏！————”
众鬼徒步前来！数量不多，个个眼绿如鼠，张口流涎。宛若饿死鬼滔生。
“胡大海，你打头阵，我随后就到！”啸西风须眉飘飘，镇定泰然。
“这是什么话！要打一块打，要不洒家拍屁股走人！”胡子海，蒜头鼻一皱，嚷嚷道。
“好！遥知湖上一樽酒，能忆天涯万里人 老夫就陪一回！咱们可说好，打完架，回去请我喝酒！”啸西风舔着嘴。此人生来嗜酒如命。
“哼！我们上！——”
胡子海见敌寇迫近，霎是狂喜。不遑他顾，深吸一口，气动丹田，全身内劲横流！力贯双臂，两只蒲扇大的手，从中上下一摆，环抱于胸，往出一放！就地掀起一股飓风，沙尘大作，两脚踏处能劲裂土地，雷厉风行中，混元一气劈空掌施展开来，双手若长枪大戟，步履快似惊雷骇电，所过敌处，人仰马翻，怒血飞溅。胡子海是不避不躲，手上招，挥，劈，砍，削，剁，斩样样俱全。大开大合，刚猛之极，世间罕有，秋风扫落一般，杀人只在弹指间，九阴鬼爪纷纷被抛出几丈开外，心胆俱裂，哭爹喊娘！胡子海杀的眼红，双手淋漓，得意处，纵声长啸！
劈空掌本是江湖上毙敌于外的首选内功，胡子海反其道而行之，凝掌不放，内力欲吐不吐，一着敌身则吐！比起那五行真力那摧枯拉朽之势虽有不同，但亦能震碎五脏，杀的痛快。可见他驾驭内气的能力是相当的强！
比起胡子海的刚劲，啸西风更添几分柔美，却是柔中带刚，刚中有柔，刚柔并济，批亢捣虚，决不多浪费一份力。一柄拂尘，前后都使，磕，砸，点，扫，戳，拂，比比皆是。指东打西，指南打北。两脚一错一撤，好像蜻蜓点水，不急不慢。一双精芒内敛的招子，半开半和，神游于内，意放于外，以意纵气，以气凝神，审敌虚实，以神御敌！运筹帷幄于之中，毙敌于丈尺之外！啸西风，恼其九阴教平日作恶多端，今日一战，是为民除害，遂动了真怒………
这场诛戮，两人是真龙精虎猛，横行霸道，翻转腾挪间，挡者披靡。杀的是惊天地！泣鬼神！
依此施为，三千鬼爪是一个不剩，全军覆没。若再多三千，恐怕也要被杀个精光！
南宫豕，大动干戈，半点好也没捞着。…不！仅有一个人……
………
林间霭开雾散，月影穿云。此间杀声正紧。远处风景依旧。人怅惘，水光山色两相宜。刻骨铭心今不再，鬼哭神嚎进梦来。一曲狂歌洗心田……离愁尽载当年怨！
圆月正当空！
希望人世间永远不要再出现这样的八月十五日夜！
明度崇祯八年，冀北青藤庄上下四千户人家全体被屠！仅余两子：伊剑，钟晴……
第三章 烟雨江南 第一回
第三章．烟雨江南
第一回
月落乌啼霜满天，
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
夜半钟声到客船。
铛——铛——铛——铛——
苏州城外，钟声震天！又到一年重阳时！岁岁重阳，今又重阳……
水乡泽国，苏湖熟，天下足。
江南古镇，烟雨蒙蒙。小桥流水人家！家家灯火！户户辉煌！行舟其间，钟声声声不绝于耳，时而韵律缠绵悱恻，催人泪下！时而穿云裂石，高亢嘹亮，引人奋进！
柳叶如荫丝丝垂下，花朵似雪瓣瓣漂荡！点在河中，顺水而流，路过一处四角敞开式亭榭，里面歌舞升平！莺莺燕燕伴随着哈哈欢笑声阵阵传出，亡国只恨尚在眉睫，此处的王侯将相却能稳坐泰山！置国家大事于不顾！悲兮！悲兮！
月如钩！映在江河之上，投在井水之中！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一场秋雨刚过！
硕大的寒山寺内一片寂静。两片黄叶吹下！带出几句轻语。
明晃晃的牌匾上篆有三个大字，笔法苍劲！“七星殿。”
殿内。
一小儿笑道：“师傅！你真要传我神功么！”
哈哈哈！笑声洪亮，“洒家何时骗过你！你来这儿快十天了！那天吃的酒肉不是我给你带过来的！”一黑衫大汉，勉强翘着二郎腿，端坐在两层蒲垫上。又推了那小儿一下道：“怎么样！伊小子！想不想学！”
“想！徒儿真想！徒儿一千……哦不，一万个想！只要能替爹娘报仇！我死了都想！”那小儿眼缠白布，绷住后额。却急的欲哭！
“臭小子！说什么胡话！洒家不待听！学武便学武，拿来这么多道道！恩……”黑衫汉子大嘴一咧，嗔道。
见师父犹豫，那小儿赶忙跪地磕头。嘭——惊的黑衫大汉，一跃而起，连忙扶起那小儿，想怒又怒不得，想哄又不会哄！急的大拍脑门。抱住他道：“哼！伊小子，怎么这么不禁逗！洒家唬唬你！你就不玩了！人家说洒家脑袋直，你这混小子比师傅脑袋还直！真是那个…什么师出什么…徒…”
小儿破涕为笑，舔舔嘴道：“是名师出高徒，师傅！”思慕往日，师傅对自己是何等的亲热。每天顶着埃罚之险，为治愈自己眼疾，风里雨里到处寻医找药。还生怕自己吃不好，睡不好，背着庭院主持偷偷买来酒肉（酒是他喝），一口一口喂给自己吃。夜里，便睡在马棚，拼着整夜不眠，也要瞧瞧自己盖好被子了没有，生怕冻着。有时，别的小沙弥欺负了自己，他便为自己出气。不管谁说师傅品行有问题，大大咧咧，自己始终认为师傅只是刀子嘴豆腐心，为了自己这个不真气的瞎子徒弟，可以心细如发，连命都豁出去了！
泪水刺得两只病眼生疼！强忍强忍——还是忍不住！
黑衫汉瞧得难受，用手抹去徒儿脸上泪花。吹了一口气，诶！猛拍拍大腿道：“洒家告诉你多少回了，不叫你哭，你怎地，一吃饭就哭，现在也哭，哭哭啼啼，跟个娘们似的。”叹道：“平时里洒家多么快活，大鱼大肉。酒水管饱…”抓抓光头，续道：“当然比不过那牛鼻子！可是现在！一天憋在这鬼地方，同你受这鸟气，还得想尽法子叫你练武！得！今儿个机会来了，你还是这副德行。再过些时日，洒家非被你逼疯！”
小儿咯咯笑的玩得手指头。
“你笑什么”
“我笑师傅好聪明呦！”
“恩！？”黑衫汉子，满身臭气，那小儿也不嫌，一歪勃道。
“师傅不想变聪明吗！长老们都说师傅很疯，如果徒儿能将师傅逼疯！呵呵，那你就真聪明喽”
“胡说八道！”黑衫汉子，黑脸变成紫茄子。
小儿笑的缩成一团。
的确！此小儿便是伊剑！
那黑衫汉子便是胡子海，已是伊剑的师傅。师徒俩相依为命，寄居在苏州寒山寺内。
那日，胡子海和云鹤道人啸西风，一路打杀，将九阴鬼爪杀的片甲不留。伊剑因眼睁睁的看到父母被杀，极怒攻心，以致热血速涌，冲到天灵，淤积眼下，导致失明！两人见伊剑，钟晴从此双亲尽失，无依无靠，天下之大，却没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场所。故而大发慈悲。
山顶，月下，山风呼啸！两老击掌为誓，约定各自带大一子，并收养为徒。亦将一生修得的技击之道倾囊相受，使其走上正道！
远则十年，少则数载，定让两子相逢，结为连理。
那时两人各自学成一身惊人的技艺。携手报仇。
毕将造福于武林！扬名于天下！
胡子海生性好动，收养男童伊剑。
啸西风性喜好静，带领女童钟晴。
胡子海不服，想教女童。后被臭骂一顿老不要脸！（难道云鹤老儿就要得…）悻悻而归。
今宵别梦寒！依依惜别之时，两小儿，紧紧相拥，泪如雨下，嚎啕不止！二老拉也拉不开。此场面感天动地。天将暴雨，瓢泼既至，浇灭了村中的火焰，溪中血流成河！
情意如风！却浇不灭伊剑，钟晴心中难舍难分的火种！
风雨中，两老儿无奈，忍痛施展武力将两子分开！举上肩头。
伊剑，钟晴不停的狂喊疯叫，两手伸直。钟晴心似刀绞，鼻尖酸痛难耐，忽一热，竟流出血来。
“伊哥哥！等着我呀！——我不想离开你！！！”
“晴妹！我看不见你！你也要等着我！——我一定会去找你的！”伊剑两眼留着血泪乱喊乱抓！
“伊哥哥——再见了——”钟晴的小手从伊剑的小手中猛地拖出，她再也莫不到伊剑的手了。
“钟晴！——再——”见字不及说出，人已晃出。伊剑最后一次呼唤钟晴的名字！两老互抱一个，步履如飞逝去！
——再见了——
——再见——
两句别语，在莽莽群山间遥相呼应！阵阵回响！劈风破雨！经久不衰！
电闪雷鸣！风雨更疾！
至此两人天各一方！
从此江湖中，又多了两颗冉冉升起的明星！
胡子海师徒一道烟奔到京城，辗转姑苏寒山寺。安定下来。
回去后，伊剑便一蹶不振，卧倒在床，大病一场。一切只因思念旧日挚友，灾难中与己出生入死的可人儿——钟晴！
黑面壮汉胡子海，为给徒弟治病，确实吃了不少苦头。抓药，熬药，喂药，每日必行，从无间断。眼疾无法可想，便询问寺内主持空空大师，主持年青时曾为郎中，云游四方，略懂妙手回春之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