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跃鹰飞-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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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彤顿时觉得头上“轰”一声呆住了。
“这……这是真的?”
“谁还骗你不成?”
说了这句话崔奇忽然松开了紧抓在他肩上的手蓦地后退坐到一张椅子上。
一刹间他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先前的一番盛怒似乎在极短的一刹那为之烟消云散、不复存在了。
“郭……彤!”他唤着郭彤的名字讷讷地道“说吧、说吧老和尚要你告诉我些什么呢?”
郭彤缓缓地站起来先活动了一下几乎被对方抓脱了臼的肩骨然后道:
“老人家……你说的可是真的?”
“胡闹!”崔奇眼睛里忽然涌出无比怒火“你要再问一句我可就要活劈了你!我崔某人生平在世从来就没有说过一句谎话。”
郭彤见他说得真诚相信绝非虚语。
由于这番话实在来得过于突然一时使得郭彤简直无所适从。
停了好长的一会儿他才缓缓走过去冉冉拜倒道:“这么说崔老前辈在上后辈实在是太失礼了。”
说罢向着崔奇深深地拜了一拜。
野鹤崔奇冷冷一笑道:“站起来吧!”
“是……”郭彤答应着站起一旁。
“哼!”崔奇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老远地打量着他“现在该我对你表示怀疑了你不相信我我还不相信你呢!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郭彤怔了一下道:“说了半天你老人家还对我表示怀疑?”
“口说无凭我又怎么知道你不是故意捏造的?”
“我没有捏造的理由!”
嘴里这么说着内心却对当日老方丈的未卜先知大是钦佩。
当下他遂后退一步探手入怀摸出了一个布包冷冷地道:“你老人家一定要看证物我这里倒是有一件。”
他边说边解开了那个小小布包里面是一串黑光净亮的沙门念珠一颗颗都约有拇指盖那般大小彼此磨擦出“琤琮”之声——正是静虚老方丈在生之日从不离手的东西。
崔奇乍睹之下不禁脸色微微一变道:“拿来我看。”
郭彤答应了一声上前正待将手上佛珠交上忽然又收了回来。
想起了老方丈当日所交代他目注着对方的脸喃喃道出了“红叶凋零”四个字。
崔奇先是一愣随即现出了一片戚容仰长叹道:“秋蝉兄你当真是个有心人多年来还不曾忘记了这个约会红叶凋零物故人非唉唉……”
说话间那双眸子里情不自禁地滚出了点点珠泪一颗颗晶亮有光自脸上滑落而下那是一种垂暮人的伤怀。目睹之下令人辄生无限同情。
是时郭彤已双手把佛珠送上崔奇接了过来手指摩挲着每一颗珠子……
“这就不错了正是老和尚的心爱物件……”他苦笑着道“老和尚既肯将这件贴身之物交与你足见你方才所说不假……唉难道老和尚除此之外对你别无所差了?”
“不!”郭彤双手合十礼拜了一下由对方手上接过了佛珠“老方丈不曾忘记与老前辈以往的过节特别嘱咐后辈向老前辈你讨还旧债后辈不敢藏私这就有一句说一句了。”
崔奇脸上一阵子白颓然坐了下来!
他冷笑了一声点点头道:“老和尚说得不错论及当年之事我确实欠了他太多。可是他也……唉他已经死了我又何忍苛责于他……”顿了顿又道“也罢!”他似乎为自己下了个决心“我知道老和尚要你投奔于我乃是看中了我‘压箱子底儿’的一套玩艺儿。好吧你就跟着我吧看着老和尚的面子我绝不会亏待你。从今之后你就是我‘野鹤’崔奇的心腹弟子。我这一身武功非你不授就成全你的一番苦心孤诣吧!”
郭彤一直担心着崔奇这个人不易找寻想不到一番误打误斗竟然会在眼前邂逅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由于这番邂逅来得过于突然他一时难以适应只管直直地看着崔奇呆却不知如何自处。
崔奇嘿嘿一笑目注着他道:“怎么莫非你不愿意?”
郭彤一惊之下赶忙向着崔奇行了一礼道:“老前辈成全造就大恩弟子当永世不忘这里先行敬谢了。”
崔奇“呵呵”一笑道:“这么说你是决定拜我为师了?”
郭彤摇摇头道:“老前辈万勿见怪弟子前已向静虚方丈跪行拜师大礼且曾入达云寺带修行算得上是半个出家人对于老前辈不便再行拜师之礼以师尊相称这一点万请老前辈破格成全。”
崔奇一听神色霍然变了冷笑道:“岂有此理你当我‘野鹤’是什么人?既不是我崔氏门中弟子焉能身受我崔氏不传之盖世绝技?不行不行这一点万万办不到!”
郭彤愣了一下苦笑道:“老前辈如坚持此意弟子岂能相强人各有志也只有就此叩别各行其事了。”
说罢上前一步向着崔奇深深一揖即退向一旁坐了下来。
崔奇呆了一下冷笑道:“好个倔强小子老夫偌大年纪岂会向你低头?这件事你好好想想明天我听你回音。此刻夜深我先去了。”
说完穿好鞋袜自位子上站起满脸不悦地向外步出。
郭彤因见他足下受伤生恐他行走不便连忙抢前一步上去搀扶他。
崔奇身子一闪道:“用不着不碍事。”
拉开了风门一阵冷风袭进来桌上的油灯顿时熄灭。
崔奇一只脚在外一只脚在里看着郭彤冷冷地道:“切记不要走出这间屋子。向阳君那个小辈可不是好惹的一旦被他觉你住在这里只怕连我也救不了你!”
郭彤心里虽是不无愤慨可对方是与老方丈同一辈份、武技伯仲的人物深知自己是万万怠慢不得的。
当下抱拳恭施一礼道:“弟子遵命!”
崔奇翻着一双小眼在黑暗中打量着他道:“我看你灯也不用点了这就睡吧我去了!”
话方出口足下略一划动鬼影子似地掠了出去闪了一下随即无踪。
郭彤生怕自己住处为那个向阳君摸知当下悄悄步出室外在门前附近打量了一周四下没有一点声音只是偶尔过来的阵阵寒风把屋檐上的积雪花球似地一团团吹落下来。
夜已深寒露侵衣!此时此刻可真当得上“呵气成冰”冻得人全身打颤连骨头都阵阵酥。
在院子里站着可真不是个滋味。
郭彤自忖着那个向阳君还不至于真地找来这里心里略微放松随即转回房中。
不意他方自踏入门坎陡然间就觉得颈后一股极其尖锐的风力透逼过来!
经验告诉他只有运用强烈内劲的兵刃才能有这等威力。此时此刻即使你有通天之能也是难以向对方出手反搏的。
郭彤一惊之下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顿时呆住了。
背后那尖锐的内家力道并不曾丝毫减退尤其是射刺的那个位置正当后颈要害一经剑气逼入可真不是好滋味儿。
“你是谁?”
“我是我!”
语音冰冷。出乎意外的竟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不禁使得郭彤大吃一惊由不住想回头看个究竟。
不意他的头还不曾回过一半即觉出颈项后一阵刺痛——对方那口剑几乎刺进了肉里!
耳边是那个女人的声音:“不许乱动!”
剑在人家手上还有什么话好说?
郭彤当然不敢动作。
“过去!”那个女人指使说“把门关上。”
宝剑的剑尖就指在他的后脖上若是不遵命行事对方只顺势向前一推他这条命可就被结果了。
没有别的办法郭彤缓缓走过去把门关上。他走一步身后的人跟着走一步尤其妙的是对方手上的那口剑竟然一如前状地指在他的颈后令他心理大受威胁。
“好了!”那个娇滴滴的声音道“现在给我规规矩矩坐到一边位子上去。”
声音虽是娇嫩却十分严肃带有命令的口吻丝毫不容他不服从。
就在前面那句话方一离口的当儿郭彤就觉得颈后忽然为之一松——那女子已收回了剑。
郭彤纳了一阵子闷才依言走了过去坐下来就势转过身来向对方打量了几眼黑影中哪里能看得清楚?
如果窗门不关尚可借着外面的雪光将情景看个大概。可是此刻房门一关屋子里黑黝黝的真是伸手不辨五指!
昏昏暗暗恍恍惚惚反正看见那么一个人儿。
郭彤想仔细认清对方那一张脸只是房内实在是太暗了一任他睁大了眼看了又看也难以把对方看清楚。
“对不起——”郭彤抱了一下拳“请恕在下认人不清这位姑娘你是……”
“不要管我是谁!”那个女人道“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的时候这你要记住!”
郭彤怪纳闷地:“可是你到底是谁我不认识你呀!”
“我也照样不认识你!”
她说了这句话微微顿了一下立刻接道:“人不一定非要认识才能说话最知心的朋友也是由陌生相交开始的是不是?”
“这——”郭彤点点头道“姑娘这句话说得有理的确是这样。”
他环顾了左右一下道:“这房子太暗了待我点亮了灯再说!”
在说话之前他已借着把胳膊放置在桌面之便压着了一个火折子话声一落陡地探手取了过来待机一晃“呼”一声出了尺许长短的一根火苗子。
借着火光一亮的当儿他已看见了坐在对面的那个女子有一副国色天香的姣好面容。似乎只容许他有一睹之机那个少女当即出了一声喝叱:“大胆!”
玉手倏起“哧”地劈出了一股疾风!
郭彤连看第二眼的机会都没有就觉得那只手腕子上一阵酸。手上一抖掌内的火折子“叭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随着对方少女出的手势郭彤觉得前胸一阵子痛。那姑娘一只纤纤玉手整个地拍在了他的胸膛上只痛得全身打了个疾颤。
“记住!”那姑娘用十分冷酷的口气道“下次不得我准许做这些无聊冒失的事情可怪不得我手下无情记住了没有?”
语音冷峻较之方才更加凌厉。
郭彤讨了个无趣一时脸上讪讪好不失意。只是这么一来却激了他无比豪气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这声冷笑一经传入少女耳中立时出现了剑拔弩张之势。
“怎么你不服么?”
“岂止不服!”郭彤冷冷地道“姑娘与在下素不相识平白无故如此欺人到底又是为了什么?须知士可杀而不可辱。姑娘若不能说出一个道理来在下就算拚着一死也要争个是非黑白!”
那个坐在黑暗中的姑娘听到这里由不住“噗哧”出了一声低笑。
“你说得倒好!”她喃喃地说道“看起来你是对我一百个一千个不服的了?”
郭彤冷笑道:“你我素昧平生我干什么要对你服气?”
那个姑娘忽然笑道:“这话倒也不错好吧我们暂且不谈这件事郭彤我想这大概就是你的名字了!”
郭彤一惊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不但知道你的名字而且还知道你别的一切!”
“这……”郭彤仔细地打量着对方摇头道“我不相信!”
“不信我就说给你听听!”她即含笑道“第一你叫郭彤这个不说了;第二你出身西塘的达云寺!”
郭彤心中怦然动了一下。
那个姑娘缓缓地接下去道:“达云寺的老方丈静虚和尚就是你师父。而且我还知道这个静虚方丈有个俗家名字叫任秋蝉……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