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 胡 系 列-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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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高声对着喇嘛叫：「番僧休得逞强，欺侮后辈，接我一掌！」宋化龙声到人到，举掌使出五雷法，迅疾异常，当头劈去。
喇嘛亦即回身朝他发了一招。
两人两掌打在一起。
砰隆击出一声巨响。
二人同时一齐倒退。这分明是内力比拚。不过好像双方讨不了好。
于是彼此又再举掌互相攻上。
你来我往；你一招，我一式。或对或避；有时打空，有时打正。有时击破岩壁；有时震裂地面。
二人忽进忽退。周围沙石乱舞。。。。。
玄珠与卫羚在旁边实在无从插手，因为这是一场二人内力的消磨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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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际，张可二与余下的两名黄衣道士绕道过来，举剑欲要从旁偷袭。卫羚立刻起戟挡格。玄珠那敢怠慢，亦持剑冲过去。张可二深谋远虑，欲单独迎接玄珠。因为他心中还在计算要如何抢『化胡经』。
他其实只是天师派掌教张可大的胞弟。他穿了胞兄的御赐紫袍，如此刻意地冒充是掌教，主要认为这对在蒙古国走动有助。至少他们不会被蒙古兵误作全真道士，可以免去不少唇舌以及不必要的麻烦。虽然他是冒充掌教，但他的武功亦不弱。只是因先前他被喇嘛打伤，如今功力遂大打折扣。
玄珠使出了生平的所学。运剑如虹，只守不攻。但也屡遇凶招，经常处于劣势。表面上张可二好像无可奈何。而实际上，他一直仍是在记挂着那本经。他估计经书尚在她身上，他要想办法迫她交出来。
卫羚以一敌二，反而大占上风。不消几个回合，已把其中一人解决，用戟迫他掉落泥潭，转瞬便没顶了。
另外一名黄衣道士见状大惊失色。收剑踪跳逃走，不
与卫羚交锋。他转眼间已躲藏到洞内的凹凸岩中去。
玄珠与张可二的对剑，仍然乍看似如火如荼。
玄珠总是不敢使杀着，因为她依然害怕杀人。不过，她的剑花上下盘旋，将人护得绵绵密密。
张可二久攻亦无法找到破碇。
卫羚正要提戟过去帮她，却于此际，听到玄珠突然失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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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突然被剑刺中，紫袍张可二的剑未到。
而实际是，她要回避张可二正面来的剑；向后移步，却不巧地踏入一处地面裂缝。
右脚陷住，拉挪不动。心慌起来，便叫一声。
这声音即时惊动了两个男人。一个隔空投戟，一个回身发掌。戟与掌同时打中张可二。
戟刺入他心；掌击中他胸。
张可二被这两股力的狙击下抛离向后。平倒在地上，即时死去了。
玄珠惊魂甫定，喇嘛已扑过来。他就借此空隙，右掌除了拍到宋化龙的身后，与此同时，左掌另外朝卫羚的头顶抓去。一招如来大印打得正实，隆然有声，宋化龙向前面仆跌开去，口喷鲜血。另招饿虎擒羊罩实卫羚头颅，五指如勾，简直如铁爪般锁着他天灵盖，休想动弹。
玄珠突逢此变，脚还被卡在地。
喇嘛七斯隆已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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喇嘛着力抓住卫羚的天灵盖。他对玄珠说道：「你若把你身上的那部经交出，我就饶他一命！」
卫羚被他抓得完全无法动弹。
玄珠闻喇嘛言，自然探手入怀。书还在那里面。但这是『化胡经』，全真派镇派宝。怎能可以随便交出？何况师父就是为它丧命；自己只身逃到这里，就是为了要保存它。她又随即想到，她本来已给了师叔，但师叔又叫她带着。好像还对她说，他已拿了口诀。它现在已等如一部空经。她忍不住又把书拉出来。没想到，这时，手上拿着的竟是『老子想尔注』，并不是原来那部『老子化胡经』。玄珠不禁心头一震，想不出是什么原因。她记得师叔把这部经交还给她的时候，自已明明看见它上面是写着『老子化胡经』，但现在这部经竟然变成『老子想尔注』。
「管它什么原因，反正不是化胡。」她想，便扬声对喇嘛说道：「经书在这里，你就放开了他吧！」
第49章 同觅生天
「你要先把那经书抛给我！」喇嘛回答。
「这就是你想要的『化胡经』。」
玄珠故意握住了「想尔注」，让「老子」两个字露了出来。随手一幌。向外便抛。
她用旋劲使了一招「野马回头」；但见那一部经先向喇嘛飞去，然后，到中途就变向，改往潭面绕圈折回。
其实，这招实在平平无奇；不是什么上乘功夫。凡是以旋劲掷东西，到一定的距离之后，必然会又后转回来。问题是在距离，亦在折的方向。
玄珠是希望能把喇嘛引向潭面去。
番僧心急；一抓不中。便随即放下了卫羚，自已随书追了过去。
他因为抢书心切，显然一时忘记了，他已凌空飞进潭面。经书无疑抢到了手，人也就此堕入潭内。
他也过份自恃。他完全不把玄珠和卫羚放在眼内，他当时想，倘若另有什么差池，他仍可以再将他们二人生擒活捉。直到他掉进了这个潭后，几次发力提纵，都无法挺起身，他才知道今回是中计了。
因为这个潭现时已变成泥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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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化龙已然是身受重伤。如来大印也委实厉害。他就躺在那里，口中鲜血流淌。
看来他已接近奄奄一息。
玄珠脱困后来到他身边。
「师叔，你怎样了？」她问。
「西北湖底仍有出口，我不能带你出去了！」宋化龙挣扎着，从怀内取出了他拿走的那一部份经章交给玄珠：「你那部份只是故事内容；我这部份才是雷法口诀。。。。。你收起吧！。。。。倘若有缘，你自通晓！」
他把话说完后，努力慢慢到了湖边。
喇嘛仍在湖内，依然与泥沼共浮沉。
喇嘛的头仍露在泥沼上，双手不断连环发劲，击得附近泥浆动荡。人还在泥潭内挣扎，升一段，沉一段。
宋化龙突然用尽了全力飞身踪跳到他头顶。当堂将他压下泥沼之内，并同时听到砰然响声。
宋化龙也全身往下堕，接着是四面泥浆飞溅。想是宋化龙用雷法在对付七斯隆，要以生命余力拚个同归于尽。
二人又扭作一团，泥浆在左右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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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斯隆在泥浆里面挣扎，一直无法借力，身不断往下沉。此际宋化龙跳下来，虽然随势把他压下。但是，却又同时给他机会，他抓住宋化龙身体，身子反而翻了上来。
他指望能往上拔起，企图借力使力脱险。
但是，宋化龙也并未就此罢休，他拚命使劲抓住他的脚。一拖一拉，二人又再次全身往下沉。
本来宋化龙跳入时，同时打七斯隆一掌。这一掌打得实实的，但因宋化龙已受伤，杀伤力自然大减了。不过，七斯隆还是吃了亏，火了起来，连忙亦即以牙还牙。
于是二人一面挣扎；一面互发雷掌对抗。
并不是所有的雷掌都能打到对方。有些是打空了，或者是打歪了。旁边的泥沼被他们打得四面前后激射。除此之外，有些往上打中洞的岩壁上盖，碎裂破落。在震声砰隆中，沙石纷纷倾落，继而发生了连锁的反应。
整个岩窟，到处沙石飞扬，竟然开始全面在崩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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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内山摇地动。
沙泥到处倾泻。
尤其是那洞顶；沙倾如同屋漏，一发不可收拾。同时导致整个洞窟渐次变得沙尘滚滚，黄雾漫弥。
使人呼吸困难。
部份地面迅速龟裂。又随势再向下塌陷。
原来的洞口处已经堆满沙石。如今更是如洪水决堤，沙落如注，不断向其他空间填移。最上最前的一个潭已经沙满，又接着如流水般继续向下倒。转眼间亦已铺盖了中段那些潭了。这两层满布大潭小潭的洞窟，遂变成一个连接洞顶的沙坡。一直斜入最下的洞底湖。彷佛恰在那里找到支点。潭共沼都埋入坡内；包括宋化龙和七斯隆。相信那唯一逃逸的黄衣道士亦同遭厄运了，因为那一些凹凸岩亦都全部被掩埋不见了。
良久，良久。细沙仍慢慢的自上注下。仅余的那部份湖面，水仍在慢慢流。
波澜微荡，另有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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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已停泻。
湖水在淌。
洞内间中还有余震。要塌的地方都塌了；未塌的部位尚不时摇幌。
人呢？十八师叔和喇嘛已不在。他们可能永远不在。此战谁胜谁负，相信亦无法判断了。
卫羚在一些碎岩中辛苦地爬了出来。洞还是那个洞；只是体积小了。
此时，大片湖面都半掩在沙下。
最下面是半糊半碧的一池沙沼。
「玄珠？」卫羚心中第一个念头是，别让她也掉到那里面去？「玄珠！玄珠！。。。。玄珠姑娘！」他的喊声在岩洞内碰撞回来震荡。音调惶惶，十分刺耳。
「你在瞎叫什么！我就在这上面！」
谢天谢地！实在是太好了！卫羚兴奋地循声音的方向抬起头。原来玄珠蹲在斜斜沙坡之巅的一块高高凸出的孤岩之上。离地多高，她说不清。
卫羚放下心头大石：「你尽管跳下来！我接住你！」他高举着双手。
「真是别无他法，不跳也得跳吧！」
三丈，二丈，一丈。。。。。玄珠感觉自己飞快地投向这男人。于是连忙闭上双目，就感觉被人抱住了。
然后，二人随堕势的余力被抛入湖。。。。。
（第一部，完）
（「禁经」连载完毕，请看陈天璇着「化胡系列之二：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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