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春秋[武侠耽美]-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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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一边无耻偷袭,谁能受得了。就算练到了武功天下第一,也吃不起脑后一闷棍啊。”
韩若壁呵呵笑道:“不过是个‘秋毫针’,什么时候成了暗器之王了?你不要弄错了,老一辈的暗器之王是‘八方风雨’,而新一代的暗器之王是‘一钱’的‘爆裂青钱’。秋毫针虽是‘三针’之首,但‘暗器之王’还轮不到他。”
黄芩“哼”了一声,道:“他不但有歹毒无比的秋毫针,还有一颗‘地动山摇’,我看,要比什么暗器之王还厉害。”
韩若壁吃了一惊,好像第一次认识黄芩一样,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回,才道:“雷师季无用的地动山摇?据说,那可是比重阔海的‘风雷火炮’还厉害的玩意儿,居然也炸不死你?”
黄芩讪讪道:“说来真是运气。那日他在凉亭外暗算我,我中了两针,赶忙逃遁,他却紧追不舍。我逃到一个荒废的小屋处,自知再逃下去,难免被体内的秋毫针刺入心脏而死,便躲入屋中,摆下了几处机关,又挖了一个地洞,躲在里面一方面运功驱伤,一方面想诱他进来,结果了他。没想到,那家伙居然扔进来一颗‘地动山摇’,把整个屋子连同我布下的机关都炸了个粉碎。万幸的是,我鬼使神差地藏在地洞里,这才躲过一劫。”
韩若壁听见,不禁呆了呆,而后突然笑道:“没想到你不但武功好,运气也好,哈哈。”
黄芩道:“此刻回想起来,还有几分心惊肉跳。”
“但‘秋毫针’还是被你所杀。”韩若壁双手鼓起掌来,道:“恭喜黄捕头如愿杀得‘秋毫针’!杀他的时候,可觉得过瘾?”
黄芩回道:“你去试试‘地动山摇’,就知道过不过瘾了。”
韩若壁又道:“我听说,黄捕头在扬州装过流氓,也不知象不象?”
黄芩没有应他。
他倒是自答道:“应该是象极了,否则怎么见得到余大海?”
黄芩见他没完没了,便道:“什么时候北斗会的魁首连这类小事也要关心了?”
韩若壁道:“小事?对我来说可不小。我交待过下面,凡是有关黄捕头的消息,一经探知,便要在第一时间通报我。”
黄芩哼了声,道:“得你如此看重,怕不是什么好事。”
韩若壁故作委屈之色,道:“你竟这样看我?亏我还把被你看重,当成了大大的好事,总想去烧柱高香,谢过神灵呢。太不公平了!”
黄芩苦笑道:“你一厢情愿,关我何事。”
转瞬,韩若壁面上流露出渴望的表情,道:“我实在想象不出号称杀了不少人,却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的黄捕头,扮成流氓混混是副什么模样。若能让我亲眼瞧见,愿意折寿一年。”
黄芩无奈道:“你若肯离开高邮,不再来纠缠于我,让我扮成什么都成。”
韩若壁象是一下逮住了话题,激喜道:“真的?真的?真的?!”
他这么一激动,黄芩反倒不敢应答了。他心想:这个没脸没皮的,不知会想出什么怪模样,让我扮。还是不要理他为好。
没等黄芩多想,韩若壁突兀仰面向后,正倒在水床上,一面以身体摇晃着水床,一面大剌剌道:“黄捕头,你要缉拿问罪之人,除了一个‘秋毫针’,其余我都帮你解决掉了。你准备拿什么谢我?”
黄芩目光一紧,道:“漕运的船,你也敢动?”
韩若壁翘起脚,道:“这不关你事,你只要想想拿什么谢我便好。”
黄芩道:“北斗会连这种事都做的到,可见确有神通。”
韩若壁支起身体,摇头道:“不是北斗会的神通。是我的神通。”
黄芩道:“你是北斗会的当家人,北斗会,还是你,又有何区别?”
韩若壁咧嘴一笑道:“有区别,因为我比较喜欢听你夸我这个人,而不是北斗会。”
黄芩扫了一眼水床,讥讽道:“夸你时时不忘享乐?”
韩若壁拍了拍身侧的水床,道:“不如一起享乐?”
黄芩依旧站着,道:“我贱命一条,享乐不起。”
韩若壁道:“你任何时候都紧绷得象一张弓,这样下去,终有一日会断弦的。”
话刚说完,他伸手如电,一把扯住了黄芩的手腕,就势要将他拉至床上。
黄芩见疏忽之下,被他得了先机,运力定住身形,冷声道:“你又起甚心思?”
韩若壁拉了几下,却拉不动他,只得松了手,叹道:“我那点心思,你会不知?”
黄芩冷冷道:“我情愿不知。”
“其实,我只是想让你松驰一下。”韩若壁从水床上站起,立于黄芩身侧,手指夜空,道:“瞧见月亮没有,银盆似的。”
黄芩抬眼望去,心道:原来今夜已是十五。接着,他疑道:“你约我来,真的只为看月亮这么简单?”
韩若壁痴痴望着月亮,道:“我约你来,是因为月圆之夜,你应该有些寂寞。”
望着月亮,黄芩淡然笑了笑。
韩若壁又道:“你知道我为何能觉出你的寂寞吗?”
黄芩没有一丝停顿地答道:“知道。”
韩若壁小吃一惊,道:“真的?”
黄芩道:“因为真正寂寞的人是你。”
一个人,心里感受到什么,眼里看到的就是什么。
如果你是快乐的,那么,在你眼里,别人就都有找到快乐的理由;而如果你是寂寞的,那么,在你眼里,别人则只能与寂寞同行。
韩若壁赞道:“说的好!”
黄芩道:“可你身边兄弟、帮众无数,热闹是真的,本不该寂寞。”
韩若壁低头叹了声,道:“有时候,越是热闹才越是寂寞。”
看着那么多和自己不同的人,营造起的热闹,他只会觉得更加寂寞。
转而,韩若壁道:“你呢?什么时候最寂寞?”
黄芩平静道:“我已把寂寞当作了朋友,为何还会寂寞?”
韩若壁听言,心头莫名一钝,竟为这个强悍无比的黄捕头心酸起来:他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也没有牵挂,就象骤然而起,嘎然而止的风一样,孤单漂泊在尘世,却居然可以如此毅然决然地面对寂寞,并与之为友。他有的不过是不愿提起的过去,一个捕快的职位,和保护一方平安的信念罢了。
韩若壁不禁自问:这些足以支撑起他的世界吗?
想着想着,他的表情肃穆了起来。
黄芩正巧转头瞧他,不由讶道:“很少见你一脸正经模样,想什么想的?”
韩若壁立刻化为嘻笑道:“想你。”
黄芩知他又没了正经,只摇了摇头。
静默了一阵,韩若壁将脑袋转向黄芩,催促道:“想好没有,拿什么谢我?”
黄芩声音平静,道:“你想我拿什么谢你?”
韩若壁故意调笑道:“。。。。。。以身相许,可好?”
黄芩的脸色有些发青。
未及他发作,韩若壁又佯装成自已和自己说话,摇了摇头,道:“一个大男人,又如此不甘示弱,当然不会说‘好’。。。。。。让我再想想。。。。。。倒不如情债肉偿来得实惠些。又或者。。。。。。”
听他在那里满口污言秽语,胡说八道,黄芩实在听不下去了,黑着一张脸,轻斥道:“闭嘴!再说就抓你回去问罪!”
韩若壁怔住了,道:“问什么罪?我何时落了把柄在你手里?”
黄芩道:“宁王的货算不算把柄?”
韩若壁轻轻一笑。
黄芩厉声又道:“你的胆子真是不小,动了漕运,本该消声匿迹个大半年,却大摇大摆跑回高邮。更有甚者,还来招惹我这个捕快,真是瞧我不敢抓你吗?你今日之举,实在大有问题。”
韩若壁冷笑一声,道:“哪里哪里,黄捕头铁面无私,尺下亡魂无数,哪能不敢抓我。不过是我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所以,觉得你才大有问题。”
这下论到黄芩怔住了,问道:“你想明白了什么事?”
韩若壁的目光落在他腰间的那把匕首上,慢慢说道:“你的那把匕首,我入手两次,次次都觉得奇怪。可到底哪里奇怪,就是想不明白。不过还好,这几日我终于得了空闲,所以又仔细想了想,才发现了它的问题。”
黄芩微有紧张,道:“它有什么问题?”
韩若壁道:“不管什么样的匕首,都是为了握在手里伤人的,所以重心必定在手柄上。而你的匕首,只要拿起它,再掂一掂,心细的人就会发现,这把匕首的重心在刃的最前端。所以,我入手的时候,才会觉得奇怪。”
黄芩紧紧盯着韩若壁,一言不发。
韩若壁继续道:“重心在刃上的,不是匕首,只能是飞刀。因为飞刀不是为了握在手中,而是为了飞出去取人性命。所以说,黄捕头的这把不是匕首,只能是飞刀。”
黄芩问道:“匕首怎样?飞刀又怎样?”
韩若壁重又躺回到水床上,在床角摸出酒袋,猛喝了一气,才眼波暧昧不清,道:“我在想,匕首变成了飞刀,黄芩会不会就变成了别人。”
他又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道:“我让人打听过了,捕快营里从来没有会飞刀技艺的师傅。”
他望着黄芩道:“把飞刀扮作匕首的模样,必是想遮掩什么。如此说来,黄捕头,你是想遮掩你的绝技是飞刀?”
他摇了摇头,又道:“也不一定,各种暗器均有相通之处,或者你只是想遮掩你的绝技是某种暗器?”
到了此刻,黄芩才真正感受到了北斗会的‘天魁’的压力。
韩若壁扬了扬手中的酒袋,道:“你若肯躺下来陪我喝酒,我便不将你这个秘密泄露出去。”
黄芩一动不动,沉声道:“我从不受人威胁。”
韩若壁轻飘飘地笑了笑,象是早料到了他的答案,又道:“你不怕我不但把这秘密公诸于世,而且还要追查得更深入吗?”
黄芩的目光如电,道:“你若真想公诸于世,就不会现在告诉我,给我机会杀你了。”
韩若壁仰天长笑了一阵,忽然坐起,道:“今晚这里月光怡人、星光灿烂,不枉我特意回来一趟。”
之后,他不再仰头看月亮、星星,而是一动不动地,专注地望着黄芩的眼睛,仿佛满天的星光、月色都到了他的眼睛里。
黄芩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也瞧着韩若壁。
他不动。
他也不敢动。
两人就这样对恃了一夜。
清晨,韩若壁终于站起身,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黄捕头只要不找我的晦气,我自也老实的很。”
黄芩道:“不管什么人,只要不在高邮犯事,都与我无关。但若在高邮犯事,纵是天王老子的晦气,我也要找。”
韩若壁笑了笑道:“你的脾气很臭,偏我中意得很。这张水床不便携带,就送与黄捕头,全当教你学习怎样享乐。”
黄芩道:“不是我的东西,我向来不要。”
韩若壁不再罗嗦,无声地行至树边,解下白马,踩蹬上马。
黄芩加了句道:“一路顺风,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高邮。”
韩若壁缓缓驾马而去。
在马上,他一次头也没回,是以,黄芩瞧不见他的表情。
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