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春秋[武侠耽美]-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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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芩叹道:“是又怎样?江将军未必瞧不出我的用意。”
江紫台摇头道:“这就是你的聪明之处。”
黄芩道:“什么?”
江紫台道:“你想来已经料到,我义父就算明知你这么做是为了见他,却也忍不住想见一见你。见一见你这揪住林有贵一案不撒手的高邮捕快有多大神通。”转念,他又道:“可你这么做是在玩火,玩得不好的话,一不不心连命都要搭上,值得吗?”
黄芩点头道:“我命在我。既如此,可见领我前去拜会,正合了将军的心意。*不带路,还磨蹭什么?”
江紫台挥手示意身后四人先围住黄芩,才道:“有人想见我义父,是为了巴结攀附,以便平步青云,升官发财;也有人是为了偷袭暗杀,同归于尽,报仇雪恨。”
他俊脸含霜,鹰视狼顾道:“黄捕头,你属于哪一种?”心道:似黄芩这号人物,武力惊人,保险期间,定要确定其意图,才可带至义父身前,以免出了差错,显得自己无能。
黄芩摇头叹道:“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过,我是公人,*实是多虑了。之前我就说过,来京师,是为林有贵一案寻些线索。”
江紫台“哦”了一声道:“你想寻些什么?”
黄芩道:“两件事:一是林有贵的真实身份,二是你为何要到高邮,骗走卷宗。”
江紫台道:“真的只为这两件?”
黄芩瞧他的样子,料想必然知情,于是道:“若*肯赏脸告之,在下就不必面见江将军了。”
江紫台摇了摇头道:“我虽然知道,却不能告诉你,你还是随我去见义父吧。”
稍后,他走出房门,冲黄芩会心一笑,道:“我义父武艺超群,是尚武之人,见了你这样的人才,必定欢喜的紧,我再加以举荐,说不定,你升官发财,奉妻荫子的好日子就来了。”说完,头前带路。
黄芩静默了一瞬。
江紫台回头又笑道:“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你该好好把握。”
黄芩迈步跟上道:“好机会还是留给别人吧,我粗人一个,上不得台面,能做一方捕快很是知足了。”
江紫台知他不愿替江彬做事,寓意复杂地回瞧了他一眼,道:“人言可危,有关我义父的风言风语想必也刮到了高邮。”
黄芩道:“该是人人自危吧,孰好孰坏,百姓自有公论。”
江紫台边下楼,边叹道:“唉,看来我是说服不了你了。”
黄芩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是在下无福消受。”
几人下楼后,很快离开客栈,往江府而去。
江彬的府邸规模宏大,堂、亭、台、阁、轩、室一应俱全,且占地颇丰。随处可见来往巡逻的一队队家将勇丁,戒备极是森严。
宽敞的偏厅中,黄芩立于堂下,左右两侧立着些打扮或文或武的客卿、家将,江紫台复命后也立于一旁。
这一室中,唯一坐着的人,就是案桌后、主座上的江彬。
这是黄芩第一次见到江彬。
江彬四十有余,一张脸,右半边刀眉入鬓,虎目显威,英武之气咄咄逼人,而左半边脸上却有个巨大的,有结有瘤的疤痕,奇丑无比,简直可以用‘触目惊心’四个字来形容。但他却似是炫耀一般,头颈向右微微侧过,偏生将左半边脸毫无遮挡地显露在所有人面前,仿佛那处不是丑陋的伤疤,而是他的荣耀。
原来,几年前,河北群盗以刘六、刘七为首造反起事,后横行京师,京军不能自治,于是调戍边军队入京抗击。当时,江彬位列大同游击,随军入京赴调,战斗过程中被一箭射中脸部,他拔箭再战,表现英勇。待贼乱平定后,戍边军队回调原处,喜好武力,时常做梦想当大将军,不想当皇帝的武宗,就把江彬和武状元许泰一起留在了京师。此后,江彬攀附钱宁,进而被举荐给武宗,武宗得知他脸上伤疤的来历后,竟越瞧越是欣赏。另外,江彬能言善辨,行事又极得武宗心意,自是愈加得宠,将个脸嫩俊白的钱宁也比了下去。
黄芩瞧着这个百姓口中坏得头顶生疮,脚底流脓之人,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江彬上上下下地端详着面前的青年,微微颔首道:“刚才我还在想,黄捕头该是什么样子。现在瞧见,虽然输了几分英武,倒也一表人材。”在他眼里,从来就没人能比他英武。
他这话一出,黄芩暗吃一惊,道:“将军知道我?”
江彬从案桌上拿起一叠文书,递给身边站着的一位细眉细眼的文士打扮之人,道:“罗先生,拿给他看看。”
罗先生将文书接下,转递给黄芩。
黄芩拿在手中,迅速翻看了一下,不由脊生冷汗,惊悸不安起来。
那里面记载着,他从初入捕快营,到在营中学习,再到各项评定,缉拿过什么人,参与过什么案子,以及后来调至高邮的种种细节,无一不足。
他第一次意识到江彬也许真如世人传言的是个混蛋,但一定是个极精明厉害的混蛋。心底深处,他生出了一种恐惧,只怕在同此人打交道的过程中,稍有不慎,自己那些不愿被人发现的小秘密,也可能会被连根挖起。
江彬道:“黄捕头可看清楚了,有无什么错漏?”
黄芩叹了声,道:“佩服,佩服。”
他这句话倒是由衷而发。
江彬对他的反应很满意,道:“我知道你对林有贵此人很感兴趣,不过,想管他的事,首先要证明你有足够的能力。”
黄芩疑道:“此话怎讲?”
江彬道:“他的事,对我来说,是有些头痛的。而你如果没有解决这件事的能力,我根本不必与你多废唇舌。”,笑了笑,他又道:“意外地多了个帮手,我没有意见。不过,平白多一个听众,实在是毫无乐趣可言。”
黄芩点头,道:“有道理。关于我的能力,不知将军想怎么证明?”
江彬哈哈笑道:“直率!我喜欢。不知黄捕头有没有胆色,与我座下的几位客卿切磋一下技艺?”
黄芩毅然决然道:“如果只有这样才能令将军把林有贵的事全盘托出,在下当仁不让。”
江彬淡然道:“既是以武相搏,难免伤及身体,黄捕头想是已有自觉。”
黄芩点了点头。
江彬想了想,又道:“常言道,事不过三,我们就以三局定胜负。这样安排,黄捕头可觉勉强?”虽是问话,听起来却更象决定,不容人稍有异议。
黄芩摇了摇头,道:“无妨。”
随后,江彬领着一众人,来到了一处被树木环绕的宽大的露天练武场中。
黄芩也不多言,径直迈入场中央,静等来人交手。
待大家站定,江彬抬手示意江紫台来到身边,问道:“紫台,你且说说看,我该先派谁与黄捕头交手?”
江紫台垂首想了片刻,道:“严客卿可好?“
他所指的严客卿,乃是江湖人称‘翻江手’的严群。他的功夫,在江彬座下一班高手中已可列入前十位。
江彬轻叹摇头道:“你还是小瞧了‘他’。”他指的自然是黄芩。
江紫台不解道:“黄捕头的确不同凡响,可严客卿也不是易与之辈。义父怎说我小瞧了他?”
江彬道:“你可知‘霹雳火印’重阔海的那位朋友是何人?”
江紫台摇头道:“不知,我见他腰间配剑,应该是用剑之人。”
他从高邮回来之后,便把所见所闻尽数汇报给了江彬,不曾稍有遗漏。
江彬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啊,到底还是嫩了点儿。”转而正色道:“我已让人查探过了,重阔海最厉害的朋友,就是‘雷音神剑’许孝先。”
江紫台听闻,怔了怔。他没想到重阔海那位朋友会如此厉害。
‘雷音神剑’在八大神剑中排名第三,名头的确在‘翻江手’之上很多。而黄芩能够胜过‘雷音神剑’,自然可以稳胜‘翻江手’。江紫台选择‘翻江手’作黄芩的对手,自然是小瞧他了。
江彬瞟了他一眼,道:“有些事,你还需好好学学。”然后,他转向厅中的一位黑衣老者,道:“这头阵,就有劳杨客卿了。”
那黑衣老者,年纪约莫五十上下,身材瘦高,一双三角眼寒光闪闪,两腮无肉,深深的凹陷下去,一脸凶相。
他闻言也不说什么,只点点头,便缓步来到场中。
到了黄芩面前,他一抱拳,皮笑肉不笑道:“老朽姓杨,草字德高,今日便来领教一下黄捕头的身手,承让了!”
黄芩淡然一笑,微微颔首,身形挺立如渊停岳峙,自然流露出一派宗师风范。
接着,只见他双脚作马步拉开,两掌掌心向上,徐徐平抬起至胸前,转而又于胸前交错。旋即,他翻腕提掌,两掌掌心向外改握成虎爪状,一后一前缓缓分开。右手后拉,五指大张成蒲扇,停在耳侧,左手前推,伸直转握成拳,摆出了一个非常奇怪的起手势。
杨德高满脸凝重,双手捏成鹰爪,护住面门,双眼瞪起,死死盯住黄芩的双眼,好像斗鸡眼一样,不敢有丝毫怠慢。
江紫台一旁见状,惊道:“这不是杨先生遇到绝顶高手时,才会亮出的架势吗?这个黄芩,果然不简单!”
原来,杨德高的‘龙爪手’可抓石成粉,和人交手素来不愿采取守势,而是上来就狂风急雨般地猛攻,直到击败对手。似现在这样的守势,以图寻找破绽再出手的情形,必是他遇到了绝顶高手时,才会出现的。
江彬点头叹道:“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位黄捕头,武功确实非同小可。你看他一个起手势,接连亮出拳,掌,爪三势,每一势亮出,都显示深谙其味,倒象是浸淫了数十年的功力一般纯熟。另外,一般人若是一手开掌,一手握拳的话,必然是开掌在前手,握拳在后手。因为开掌之后,虽然力量分散了,但是照顾的面积大,利于防守、遮挡,却不利于进攻,最适合在前手应变。而握拳之势,力道沉重,可发出致命的打击,是以放在后手为宜,伺机而动,一击制胜。”
江紫台随即问道:“那似他这般,拳在前手,开掌拖后,是何计较?”
江彬道:“这等架势,大异于常规,原因不外乎有三。一,他的前手,一样拥有致命的杀伤力,而他的后手,虽然位置靠后,但以他的速度,足以应付敌人的各种攻击;二,他的身手,已经不局限于前手、后手这样的空间限制,可以做到随机应变,见招化势,一切攻防变化,皆可按照实际战斗中的形势需要而施展,不再局限在招式之内。”他停了一下,才道:“三,他根本是在装腔作势,故弄玄虚,不过是个银样蜡枪头而已。”
顿了一顿,江彬又道:“当然,我只是说笑,第三点是不可能的。只要瞧他一握拳,一捏爪,一立掌,功夫高低立判,半分也掺不得假。”
江紫台点头称是。
二人说话间,杨德高虎吼一声,揉身扑上; 左爪直取黄芩面门。
在格斗中,头部极为灵活,而且目标也小,是以头脸是最难以被击中的。那种上手直取面门的打法,看似勇猛,其实最为外行。别人稍稍一个侧身就可措步让开。同时,此类攻击往往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