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春秋[武侠耽美]-第10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韩若壁这么决定是冒了极大的风险,赌黄芩不过一时恼羞成怒,忍不住出手,是以只此一招,再无后继。
而黄芩,在一指弹出后,不禁自问,一向冷静如磐石的自己,怎至于轻易被人气到动武?本来,别人的浑话,权可当作耳旁风,吹一吹也就罢了,自己又何必如此在意?难道在自己的心底里,韩若壁真和别人有所不同?
其实,他也算是想多了,要知道,韩若壁的此类戏谑已不是一次二次,而黄芩忍了他也不是一时二刻,现下终于忍无可忍,突然出手,也并非不在情理之中。
瞬间,黄芩又生出了一丝后悔之情,必竟韩若壁不过一句戏言,真要一指取了他的性命,却是有些可惜。不过,武功高绝如‘天魁’韩若壁,纵然一时没有防备,受了这一指,应该也不至于束手待毙吧。
想到这里,他忙收了后势,望向韩若壁。只见那人在一连串如陀螺般迅捷、美妙的旋身中,身形已轻灵无比地侧移至丈外,避过了那一指。转瞬,韩若壁又身形反转,弹回至原处,动作快得几乎看不见影子,以至于给人一种幻觉,好象根本不曾移动过位置,就平淡、优雅地避开了黄芩那犀利无比的一指。
韩若壁庆幸黄芩一指之后,没了后招,否则自己再想拔剑,恐怕就来不及了。
他手抚胸口作势压惊,而后唉叹了一声,双手后背,道:“还好天下间的妒妇难有黄捕头这样高绝的武艺和手段,否则不知要枉死多少*情种。”
听得此言,黄芩只恨没一指戳死他,骂道:“滚一边去,小心撕烂你一张嘴。”
韩若壁也不生气,冲黄芩举手作了一揖,态度居然甚为斯文大方,表情也很亲切,道:“黄捕头嘴上无情,却是手下留情,我这里先谢过了。”
黄芩牵起马,直向前走,冷然道:“明日一早,你查你的消息,我送我的信,咱们就此分道扬镳。”
韩若壁跟上,笑道:“明早再说明早的话,今晚我们不是还得一起过嘛。”
黄芩心中莫名一阵烦乱,不知不觉皱起眉头,加快了脚步。
韩若壁仍是不知趣,关切问道:“怎么啦?我瞧你好象有点不妥,莫不是身体不适?”
黄芩打定主意不再和他说话。
韩若壁得不到答复,就不厌其烦地一遍遍问黄芩,到底是身体的哪里不适,直到快把黄芩全身上下各个器官、部位,都问候了个遍时,黄芩终于忍受不了,回头斥道:“我哪里都没事!”
韩若壁露齿一笑,大有让人坦白的意味,道:“真的没事?为何我总觉得你有事?有事可不要瞒我。”
黄芩停下脚步,长叹一声,道:“好吧,我有事。我想请求你一件事。”
韩若壁立刻断然道:“不行,你不必说了。”
黄芩讶异问道:“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韩若壁道:“当然知道。”
说这话时,他在笑,笑得潇洒雅逸,神韵动人。
只听他接下来又说道:“你一定是想叫我走开,让你一个人清静清静,是不是?”
黄芩本着良心,不能不承认,于是点了点头。
韩若壁道:“你心里有事,使你十分烦恼,所以才觉得有需要清静一下,其实却是大大不然。清静一下,并不能使你的心情获得平复。”
黄芩不服气道:“你又不是我,怎知我不能获得平复。说实话,只要你离开,留我一人在此,我的心情很快就能平复。”
韩若壁笑道:“也许以前你就是用一个人独处的‘清静’之法,来平复心情,可那也是因为没有机会试一试别的、更有效的法子。”
他言辞侃侃,并没有半点强词夺理的味道。
黄芩自想了想,道:“什么更有效的法子?”
韩若壁道:“一个人心情不佳、感觉烦恼之时,最好的法子,莫过于向人倾诉。”
黄芩奇道:“倾诉?”
韩若壁正经道:“当然,这个被倾诉的对象,必须是你的知已爱人才成。除了这个法子外,才轮到你说的‘清静’一法。”
黄芩道:“那不就得了。现下我并无知已爱人,所以,还是让我一个人清静清静吧。”
韩若壁抿嘴一笑,手指自己,悠悠道:“话虽如此,但以我的能耐,文有诗词歌赋,武可拳脚刀剑,除文武之外,天文地理、医卜星相、丝竹弹唱、琴棋书画、飞鹰走狗、蹴鞠射覆,皆是无一不通,且自问眼力、才情都可使你引为一见如故的知已,因此,若你向我倾诉,效力定然胜过‘清静’之法。”
他说得如此自信,瞧不出半点夸张的心虚,一番温文尔雅中,还流露出迫人的英挺之气,任是被哪家闺中女子、凭栏少妇瞧见,都不免为之暗暗倾折。
只可惜,他面前的不是哪家女子,而是大男人黄芩。
黄芩被他这番话逗乐了,哈哈笑着反问道:“你什么意思?是叫我向‘你’倾诉?”
嘲笑之意溢于言表。
韩若壁摇了摇头,无比惋惜道:“可惜我这么个奇货,却碰到你这么个不识货的。也罢也罢,等你哪天发觉我的价值了,定会回来找我倾诉的。”
黄芩面有喜色,道:“这么说,你打算离开,留我一人清静了?”
韩若壁手指前方,笑道:“哪有这等好事?瞧,前面就是客栈了,你那‘清静’往后放放吧。”
‘白羊镇’上只得一家客栈,平时门可罗雀,可眼下恰逢大集,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住客已是人满为患。
黄、韩二人到的迟了,进去就被掌柜的告之没有空房招待。黄芩没觉怎样,想着在镇上找个背风的空地,让韩若壁把帐篷支起,也可凑合着过上一宿。可韩若壁说什么也不干。他觉得昨夜没睡,今夜怎么着也要寻个温暖、舒服的去处,美美补上一觉,才对得起自己。是以,他不依不饶地缠住掌柜的,一张嘴好说歹说,还肯多加一倍的租住银两。掌柜的被他的诚意兼银子打动,就狠了心肠地把自己的儿子赶去马厩熬夜,空出了东头的一间房,方便他二人住下。
在前堂,二人随便叫了些饭菜,匆匆吃喝完毕。
黄芩饭量甚佳,连吃了四大碗,而韩若壁因为之前吃了一堆小食,并不觉饿,所以只吃了两小碗。
吃完饭,二人就往东头的房间去了。
一进到房里,韩若壁撂下背袋等随身物件,直向窗户下的火炕扑来。炕席上那铺得厚厚的褥子,和一床大花被,顿时被他抱了个满怀。
黄芩稍后进来,不急不徐地脱掉狗皮袄子,露出里面的棉袍,就着房间中央的火盆,转身坐在了墙边的墩箱上,闭目养神起来。
韩若壁往里挪了挪位置,道:“傻坐着作甚,快过来躺下。”
黄芩没有回应,也没有动作。
韩若壁皱眉道:“火盆到半夜就熄了,你这样坐在下面,难不成想冻死?”
黄芩睁开眼,微有鄙视地瞥了他一眼。
韩若壁循循善诱道:“我是怕你冻坏了。真没别的意思。完全是好意。”
黄芩不再看他,回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显然,他不信韩若韩说的‘没别的意思’,但又不想浪费精力同他做无谓的口舌之争。
韩若壁翻身坐起,一边*服,一边道:“做甚防我跟防贼似的,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黄芩又闭起双目,平缓道:“你自然不是贼。你是盗,是匪,比贼更难防。”
韩若壁辩驳道:“若只为‘吃’你一次,在‘妙不可言’你喝醉的那晚,我早可成其好事了,可我并没有。你道我因何强忍着不去做?”
话是这么说,但鬼才知道他心里到底有没有,为上次在高邮时放过了一次‘吃’掉黄芩的绝好机会,而追悔莫及。那么,若又被他逮到一次机会,会不会控制不住,就地把黄芩‘吃’得连骨头渣子也不剩?
这个问题,怕是连鬼也回答不了。
黄芩不答。
韩若壁追问道:“我对你的感觉,你懂不懂?”
黄芩道:“不懂。”
也许,他不是不懂,只是不愿去懂。
韩若壁又道:“还记得在‘妙不可言’里,你掷骰子输给我的那个吻吗?”
黄芩摇头更正道:“我输掉的不是吻,是被你刮三个鼻子。”
韩若壁点点头,好象有点吃亏似的,道:“不管怎样,那可是我的初吻。”
紧接着,他补充道:“当然,我是说对男人。”
黄芩睁开眼,望了他一阵,才道:“你以为我不是?”
韩若壁一拍大腿,开心地笑了起来,道:“这真是好极了。”
黄芩面无表情,忽然问道:“你不觉得那些*情事,还是和女人来的更好,也更正常吗?”
韩若壁道:“为何?”
黄芩答道:“男人间,距离越近,就越会生出相较、攀比;了解越深,就越易出现争斗、敌意,所以,根本不适合情爱二字。”
韩若壁摸了摸下巴,想了想道:“也许吧。但我知道,眼前不管女人、男人,只想和你一起。”哈哈一笑,他歪着头又道:“想知道答案的最佳途径,就是亲身试验一番。不如,你我试一试,一起探讨出个究竟来。说不定试过之后,你会发现,那才是绝顶的*情事。”
话一出口,他就等着黄芩发飚。
可黄芩出乎意料的平静,摇头道:“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答案怎样,不重要。”
韩若壁闻宠若惊,道:“想知道我的想法?这么说,你在乎我?”
黄芩摇头道:“因为我忽然觉得看不透你了。”
顿一顿,他又自讽笑道:“在我面前,你太喜欢装佯和表露,以至于先前我以为把你看透了。可单是你主动帮助那对男女离开,这一件事,我就看不明白。要是我,绝不会出手相助。由此可见,我并没有看透你。”
韩若壁笑道:“其实我帮那对男女离开的理由,和你为了枉死的婴儿追查案件一样……同是感受到了触动。只不过,能令你受触动的事,未必可以令我受触动;而能令我受触动的事,你一样没甚感觉罢了。你不会帮那对男女离开,我也一样不会为了一个枉死的婴儿做什么。别把我说的好象一桩迷案似的。”
黄芩转头凝视着他道:“你太聪明了,所以,我以为我看透了你。但恐怕我看透的,只是你想被我看透的部分,而你不愿被我看透的部分,我还丁点也未曾窥见过。所以,不是我把你说的好象一桩迷案,你根本就是。”
韩若壁脸冲外,侧身躺回火炕上,憧憬道:“比起我,你才更象一桩迷案。我相信,什么时候能把你这桩迷案抽丝拨茧,真相大白了,你我就水到渠成了。”
黄芩冷笑几声道:“水到渠成?你不怕我杀人灭口吗?”
韩若壁的右手轻轻一挥,轻藐地‘切’了一声,笑道:“你的功夫的确高,却未必杀得了我。退一步,就算你杀得了,到时怕也舍不得,下不去手杀我。”
黄芩低头,借着火盆昏暗的光亮,瞧着自己的双手,眼神迷离变幻,道:“这双手,还没有下不去杀的人。”
韩若壁也盯着黄芩的双手,眼神在阴影中变得戾气森森,道:“只要我一剑剁了它们下来,这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