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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烟海别-第3部分

小说: 烟海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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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空空,不禁大吃一惊,道:“那两小杂种呢?”两黑衣人答道:“不曾见到。”于吟风闻言急回头望向众黑衣人。

    众黑衣人面面相觑,俱道:“不曾见到。”

    于吟风惊怒交集,喝道:“再找!”众黑衣人闻言急忙又四散找寻。于吟风来到骆元庆夫妇面前,见二人面上平静,并无喜色,暗忖道:“难道他们早知道两小杂种必能逃脱,是以并不忧急?可这骆府已被我围成铁桶一般,就是苍蝇,只怕也飞不出一只,这两小杂种又怎能走脱?”思量片刻,心下终是疑惑,忍不住大声喝道:“腾蛇何在?”声音刚落,门口已飞步走入一人,应声道:“小人在。”

    于吟风问道:“你等可见有人出府?”

    腾蛇答道:“兄弟们都瞪大了眼睛盯着,决对无人离府,若有走脱一人,公子便可取我项上人头。”

    于吟风挥了挥手道:“出去吧,万不可放脱一人。”

    腾蛇应道:“是。”转身快步而出。

    于吟风转头对骆元庆道:“令郎令爱现在身在何处,两位想必是知道的?”

    骆元庆大笑道:“不错,只是你想我会不会说呢?”

    于吟风不答,又问道:“想来那物事在何处,贤伉俪也是必定不说的了?”

    骆元庆答道:“你既知骆某之名,便当知道骆某是何等样的人,你想从我这里拿到那物,无异于痴人说梦。”

    于吟风闻言面无表情,重又落座,一面摇扇,一面沉吟。盏茶时分后,黑衣人尽数回来,仍是一无所获。于吟风见状缓缓起身,收起折扇,道:“把他们尽皆杀了,一个不留。”

    众黑衣人吃了一惊,其中一人上前道:“公子爷,那物事还未寻到,把他们尽皆杀了,却到何处才是着落?”

    于吟风道:“依我揣度,那物事必定在两小杂种身上。这两老狗早有安排,否则必不至于如此镇定。他二人名震江湖二十年,你道是侥幸得来的么?从他二人身上必定什么也问不出,与其白白消磨时候,不如将他二人杀了,免得累赘。”

    那黑衣人还要再说什么,于吟风挥手止住他,道:“我意已决,休再多言。”

    骆元庆夫妇二人早知无幸,闻言并不惊恐,只可怜骆府上下数十口都要陪自己夫妻无辜送命,不禁心中戚然。

    骆元庆微微摇头叹息,知道多想也是无益,只亲了亲妻子的额头,两人相视而笑。

    于吟风见状,冷笑一声,越过二人向门外走去,忽听骆元庆大声道:“你回去告诉申屠老狗,我夫妇二人死了做鬼也定不饶他。”

    于吟风不禁一愣,转头道:“申屠老狗?我不识此人。”

    骆元庆冷哼一声,道:“事到如今,你又何必瞒我?要取我夫妇二人性命者,除了那老狗还有何人?”

    于吟风哈哈一笑,道:“你等将死之人,我还瞒你等作甚?素闻藏边第一高手申屠先生的大名,在下正有礼聘之意,你们说的莫非是此人?”

    骆氏夫妇瞧他神色不似作伪,不由得心下大奇,他二人均以为今日之事乃是那生平第一强仇大敌所为,却不知竟然另有其人。

    二人正在诧异,只听那于吟风又道:“你等若硬要知道是何人要取你夫妻性命,可识得此招么?”说罢举右手平胸,掌心内陷,拇指张开,凌空虚虚一按。

    骆元庆只觉一股寒风扑面而来,不由得机伶伶打了个冷战,失声道:“夺魄寒冰掌。”

    于吟风道:“不错,正是夺魄寒冰掌,取你们性命之人便是传我此功之人。骆三爷,你可死得瞑目了吧。”

    骆氏夫妇面面相觑,作声不得,二人均知道,这武功世上只有一人可传他,可那人决不会要自己夫妇的性命。

    骆元庆怒道:“这绝不可能,你这狗贼,到得如此时候,竟然还来骗我。”

    于吟风道:“信不信由你,须知这世上,有时候绝不可能的事却偏偏要发生。”说罢转身大步而去。

    一众黑衣人片刻间已将骆府上下,帐房管家,仆童杂役杀了个干干净净,最后来到骆元庆夫妇身边,只听骆元庆还在喃喃地念着:“我不信,断无此事,我决不相信……”骆夫人则不言不语,看上去竟似呆了一般。

    一名黑衣人上前道:“骆三爷,我敬你夫妇都是成名的侠义英雄,你们自行了断吧。”说罢将一柄钢刀递到骆元庆面前。

    骆元庆待要接刀,手上却无气力,骆夫人缓缓将刀接过了,转头对骆元庆道:“元哥,我先走一步了。”说罢嫣然一笑,横刀就颈,登时气绝。骆元庆泪如泉涌,口中却只是哈哈而笑,那笑声越来越响,忽地嘎然而止。

    骆元庆仆倒在妻子的尸体上,久久没有起来,那黑衣人不耐烦,过来拉他,才发现他已气绝多时了。原来他本已受了极重的内伤,又眼见爱妻惨死,伤心过度,竟然就此阖然而逝。

    众黑衣人见他夫妇二人殒命,便分头放火,大火顷刻间冲天而起,可怜这苏州巨富之家,一夜之间便烧了个干干净净,片瓦无存。

    却说那雪儿和峰儿在弯弯曲曲的地道中也不知走了多少时候,终于来到尽头出口,雪儿将遮蔽洞口的野草全都搬开,携着峰儿出来,才发现二人已置身于一片荒野之中,时已是约莫四更,夜色深沉,四下里阴风阵阵,磷火飘飘,直吓得二人汗毛倒竖,齿战心惊。

    雪儿定了定神,仔细观察四周地形,知自己和弟弟已在苏州城外,当下寻着骆府的方向望去,但见红光隐隐,烟雾腾腾。雪儿心中又惊又怕,暗暗想道:“爹娘平日里待人友善,济贫扶危,深得乡邻爱戴,此等好人,苍天必佑,我只需按娘亲话去做,待到明日,定能与爹娘重聚。”思量已定,拉了峰儿,辨明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向西方走去。

    又行得二十余里,两人俱已疲惫不堪,时已是五更,天色微明,雪儿运足目力,仔细观望,只见果如母亲往日提到,一座茅屋就在前方不远的山坳之中。雪儿带着峰儿快步上前,只轻轻一推,那茅屋的门便应手而开,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显是常年无人居住。雪儿安置好弟弟,自己寻个角落和衣躺下,但却难以成眠,只是痴痴地担心爹娘的安危,辗转反侧,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雪儿出门查看,知道已是近午时分,想起娘亲从前的吩咐,若是到了黄昏,爹娘还不来相见,那便定是遭了不测,不由更加忧心忡忡。她呆立良久,回转屋去,只见峰儿仍睡得极沉,鼻息均匀,一张小脸红扑扑的,雪儿又是心疼又是怜爱,坐在峰儿身旁竟不觉发起呆来。

    再过得些许时候,雪儿朦胧间觉得门口有人来到,连忙起身,来人却已推门进来。雪儿凝神细看,却正是爹娘来了,雪儿受了这整日的惊怕,此时终于等到爹娘,全身一松,瘫倒在娘亲怀中,嘤嘤而泣,但觉爹娘抚慰,万般温暖,正待向爹娘诉说,却忽见爹娘脸色青白,全身浴血,转头而去。雪儿大惊,猛起身去追,方到得门外,爹娘身影已几不可见,还要急追,却总觉似被某物牵绊,动弹不得,狠一用力,才发现自己躺在弟弟身边,适才所见竟是南柯一梦。此时天已黑尽,雪儿料想爹娘凶多吉少,此处已不能再留,只得强压心中伤痛,摇醒了弟弟,两人将就着用了些干粮,又再急急出门,向西行去。

    也是那于吟风过于自信,想他姊弟二人必定还在城中,只在城内细细查探,白白耽搁了一日,他姊弟二人这才侥天之幸,逃此大难。
第二章 远避他乡 (一)
    姊弟二人一路饥餐渴饮,风雨兼程,不数日便已到了徽州境内。一路之上,峰儿数次问起爹娘情况,家中到底发生了何事,雪儿却总以为弟弟年龄还小,一面只说是家中遭遇贼人,地方上管不得这些悍匪,爹娘不得已,往临安告官抓贼去了,一面还拣些不相干的话瞒哄安慰于他,峰儿总问不出结果,只得罢了。

    这一日,二人来到城镇边上,俱已形容憔悴,疲惫万分。雪儿暗暗想道:“这样一直逃下去,却到何时才是个头?峰儿年幼,早已力不能支,料此时已脱仇家魔爪,不如就在此处安顿下来吧。”思量已定,便带了峰儿绕着镇子寻觅安身之地。说也凑巧,时恰有人家搬迁,遗下茅屋,竟被她姊弟二人寻着了。雪儿稍事修葺,又入得城去买了些碗碟被褥之类,两人便将就着住了下来。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不知不觉间,姐弟二人相依为命已过了一年。一年间,父母自是了无音信,峰儿却已懂事得多了。雪儿初时还抱些与父母重聚的希望,但时日越久,这希望便越渺茫,雪儿的心也渐渐凉得透了,她也曾几次三番起了回乡寻访父母下落的念头,却又怕父母已遭不测,自己和弟弟若重陷魔爪,这生死大仇便永生不得报了,待要一个人去,毕竟峰儿年幼,又委实放心不下,左思右想,终于决定先安定几年,待到峰儿成人后再作打算。

    峰儿天性好动,平日里就喜欢整些小刀木剑,跟附近猎户的孩子们一起在山里打些小兔什么的玩儿。这日峰儿又拿了自制的小弓箭,准备上山射些小兽回来。雪儿见了,不由得心中一动,但想道:“峰儿自幼体弱,那仇人却是个个武艺精熟,身怀绝技,倘若爹娘俱已亡故,以我姊弟二人之力,如何可报得这血海深仇?只可惜爹娘虽是武功高强,却不曾传授我二人半点,不如寻个所在,将峰儿送去学些功夫,日后必定是用得着的。”主意拿定,便立时起身,到城内寻武馆去了。

    这边峰儿将弓箭背好,又取了一把四寸来长的匕首插在靴内,出门径向东而去,走出约莫二里,来到另一间茅屋前,峰儿在屋前的一棵大榕树后藏好了,“布谷,布谷”地学起那布谷鸟叫来。他刚叫得几声,屋内便奔出一个小女孩来,那小女孩约莫十二、三岁,用红绳在头上扎了两个小辫,细眉大眼,口如樱桃,红仆仆的脸蛋,煞是可爱。她身上一袭红衣,单薄得很,虽是初春,寒意料峭,她却似也并不觉得冷。

    那小女孩身上也背了弓箭,蹦蹦跳跳地来到峰儿藏身的地方,笑嘻嘻地道:“骆驼,我们走吧。”

    峰儿皱了皱眉,道:“小英子,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骆驼。骆驼那般丑怪,我不喜欢的。”

    英子伸了伸舌头道:“好了好了,不叫你骆驼了,嗯……叫你小青好不好?”不待峰儿答话,便又笑着叫道:“小青小青,我们走吧。”叫罢蹦跳着向前去了。

    峰儿还要分辩,英子却已去得远了,峰儿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快步跟了上去。

    时虽只是卯月末,却已万物复苏,加之英子本就生于猎户之家,是以不多时二人便在入山不深处觅得一兔子洞。英子向峰儿打了个手势,示意不可高声,两人在草丛中伏下了,静静侯着,过不多时,果见一双黄兔小心翼翼探出头来。

    两人沉住气,等到那双兔儿离洞已远,这才拈弓搭箭,各瞄定一只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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