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贱婢-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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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先停一下手中的活。”萧落烟大声喊。
布帛和针线撕拉的声音嘎然而止,那些绣娘们纷纷抬头看着萧落烟,旋即又站起身,行了一礼道:“萧管家!”那些绣娘中,早有几个大姑娘小媳妇仰慕的眼光直往他身上转悠打量。
萧落烟有些无奈地轻咳一声,早知道是这样的情况,不过为了大少奶奶也暂时忍一忍吧。
“咳咳,嗯,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个人,这位是滕府的大少奶奶!”萧落烟拉过朦儿。
“见过大少奶奶!”那些绣娘们倒也知礼,齐刷刷地向朦儿行了个万福之礼。
朦儿笑笑,学着自家小姐白海棠的样子摆摆手道:“大家不用多礼了。”在滕府这么多天,多少学会一点主子的架势,此刻正好拿来用一下。
“不是说大少奶奶是个大美人吗?”
“是啊,长得也不怎么样的……”
行完礼,低下的绣娘们窃窃私语。有些妒忌能站在萧落烟身边的朦儿。
“大少奶奶是皇上御封的女红圣手,她的绣工可是一绝啊,你们哪位要是有幸能得大少奶奶指教一二,那一身都受用了!”萧落烟练过功夫,耳力自然比别人强些,绣娘们的话早传入了他的耳中,不由有些恼火。再看朦儿,她却似乎什么都没听到,像个没事人一样,已经开始看起那些绣品来。
“大少奶奶,你看这是我绣的人像,可是她头上这朵花,我怎么都绣不好,不知道大少奶奶有什么办法?”有个绣娘忽然发问,状似请教,语态却及傲,像是在考朦儿。既然大少奶奶没有传说中那么美貌,那么她女红圣手的美名也不见得能真实多少!
朦儿倒是不介意,只笑道:“你这人绣得但是挺漂亮,这头上的花你用‘绷花’来加几针就好了。”说完,拿过针和丝线坐下就开始绣了起来。
布上的仕女已经绣得很生动形象,朦儿在旁边补上寥寥数针,那花立刻生动起来,却又没抢了人物的风头,主次分明,连人都鲜活了几分。
“呀,绣得真好啊。”越来越多的绣娘围了过来,赞叹声络绎不绝。
“好了!”朦儿放下针,站起身左看右看,还是有些不满意。想了想,拿起绣架旁的剪刀将自己的一缕长发剪了下来,引得那些绣娘一阵惊呼。
朦儿恍若未闻,直将那屡头发递给刚刚挑衅的绣娘道:“将绣图上的头发换成真发,你可以用顾绣针法绣上去,会更好一些。
那绣娘长得十分灵秀,对萧落烟也是十分仰慕,平日里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绣得又好,性子很是自傲。可如今一见朦儿不但绣得好,还不惜自己剪发让她绣,心中竟生出几丝惭愧之意来,当下跪下地双手接过朦儿的头发,道:“大少奶奶,我服了!”
“哎,你这是干什么?”朦儿着实吓了一跳。刚刚自己做了什么吗,怎么人就跪下了呢?
“红莺,你起来吧,大少奶奶没怪你。”萧落烟的声音忽然冒了出来。他当了许久的看客,看着朦儿一点都不矫揉造作地处理着绣娘突如其来的刻意为难,心中有股怪异的感觉开始滋生出来。这会儿又见到她对绣娘的行礼有些手足无措,便赶紧上来解围。
那叫红莺的绣娘这才毕恭毕敬地站了起来,而其他那些绣娘们也不敢再对朦儿报轻视之心,各自回了自己的位子,等着她的观看。
一直被晾在一边的颜紫终于受不住了,赶紧上来叫道:“海棠,萧管家,我们还要去好几个铺子呢,这绣庄里别留得太久,否则天黑都看不完所有的铺子。”
朦儿看看颜紫,想起那日在燕子坞门口听到她毒打香雪的场景来,心中有些轻微的害怕,往后退了一步,再抬头看看颜紫身后的香雪。那丫头长得身段窈窕,肤嫩皮滑,白白净净的,却要常遭主子的打骂。想到这里,朦儿不由有些同情地朝她笑了笑。没想到香雪正朝她这边看,也回了一笑。两个陌生的女孩子,竟有种奇怪的默契。
萧落烟听听颜紫的话似乎也有道理,见朦儿许久没说话,也就当她默认了,于是又赶紧叫了轿夫,往其他的铺子赶去。
古玩铺颜紫色变
朦儿和颜紫分别上了轿子,到滕家其他的铺子视察。一圈下来,朦儿对滕府的了解倒是多了些,不过,了解归了解,她对此还是没有太大的兴趣。
众人最后的一站是博古斋,这是滕家的古玩铺子,掌柜的姓平,叫二华,正是滕家三夫人颜紫的娘家表弟。
这,也是萧落烟刻意安排的。嫁出去的女子见娘家人,自然得留点时间叙叙旧。这大户人家的管家确实不是人人都能当得的,做什么事都要面面俱到,大小主子,个个都得考虑周到。
“表姐!”轿子一落地,铺内就已经有人冲了出来迎接颜紫等人。
“二华啊,最近可好啊?”颜紫看着眼前那个还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笑得及其亲切。
“表姐,你看我,三餐吃饱,睡觉睡好,身子结实着呢。”平二华拍拍自己的肩膀,和颜紫说起笑来。
颜紫“噗哧”一笑,道:“你好我就放心了。”说完带头进了博古斋。
“平掌柜的,这是我们滕家大少奶奶。”萧落烟一进铺子里首先介绍朦儿。
平二华赶紧收了刚刚的嬉皮笑脸,一脸正色地过来同朦儿行过礼。
“平掌柜的,最近古玩生意怎么样?”萧落烟循例要问一问。
平二华道:“萧管家,我这里的生意倒还是如常一般,不如旁边的首饰铺子,受了那什么海饰的影响,这个月生意怕是难做了。”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萧落烟轻皱眉,希望这海饰就是一时流行而已,长久来看,应该对滕家的首饰铺子米有太大的影响。不过有些措施还是得做得齐备,这做生意,万一料得不准,失了先机,一子错就是全盘皆输。
就是不知道,这杨六海饰到底是什么来头?
萧落烟正估量着,一旁颜紫已经开了口:“二华啊,听说你们对门开了一家什么杨记海饰,老爷子给我买了条链子,极好看呢,待会带我看看去?”
“好啊。”平二华一口应承下来,拉着颜紫到了门口指了指外面道:“表姐你看,那就是杨记海饰,你想什么时候过去,就什么时候过去。那边的掌柜杨六爷人很和气,见面常和我打招呼。”
“是吗?”颜紫很是高兴:“你认识啊,那可就得给我们打个折了。”
“我试试吧。”平二华不确定。
“海棠,你也一起过去看看首饰吧,你那首饰都是旧的,嫁过来以后还没添过首饰呢。”颜紫热情地拉朦儿同行,到时候就算大姐怪罪,也好拉个同党,来个轻判。
朦儿眼睛直勾勾盯着外面,半晌也没给颜紫一个回应。
“海棠,海棠?”颜紫拿手在朦儿眼前挥挥,一旁的小怜忙推了她一把,轻声道:“小姐,三夫人叫你呢。”
“啊?哦!”朦儿反应过来,指着前面一个推着双轮车的人道:“三娘,萧管家,你们看,要是能给大少爷的软椅下面加个轮子就好了,这样他出门就不用两个人抬着了,我一个人就刻意推他出门了。”
“唉呦,海棠,这都在外面了,你怎么还想着你的相公啊?”颜紫有些不以为然。
萧落烟却微微一笑,道:“大少奶奶,大少爷也不是没有轮椅,不过他现在浑身无力,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躺着,这轮椅也用不上啊。”
自那日朦儿探望过受伤的他之后,他便发誓,只将她当做主子,当作大少奶奶,当作朋友之妻,仅此而已。
可是胸口还是会不停地发闷,当那天知道她被罚跪,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想办法去救她。有些事情,似乎正在脱离原来的轨道行驶。
朦儿没有注意萧落烟心情的起伏,只是有些遗憾地叹口气,嘟起嘴,五官皱成一团,一脸忧思。看得萧落烟心下一窒,如一把细针扎过。
“海棠,既然出来就去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吧?”颜紫已经有些等不及了,一把拉住了朦儿的手就往外拽。
“表姐,你看杨六爷。”平二华忽然拉住颜紫的手,指着外面的杨记海饰铺子。
那铺子前,站着一个看上去还不到四十的中年男子,脸上带着海边人长期被海风吹过的独特黝黑,留着八字胡,五官倒是长得精细,身形也健壮,满脸堆笑地看着铺子里过往的顾客,然后走进去,没了踪影。
“他……他,他是那家铺子的掌柜?”颜紫的脸一瞬间变得铁青,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竟颤抖结巴了起来。
“是啊……”平二华莫名其妙地看着颜紫:“他就是杨记海饰的掌柜杨六爷啊,怎么了?”
颜紫张着嘴,死死地盯着杨六出现的方向,连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三夫人……”
“表姐!”
“三娘……”
叫唤声四处响起,众人看着刚刚还鲜龙活虎的颜紫一瞬间脸色由青紫转到苍白,脚软地差点站不住。
“我……我……”颜紫喘着气,“我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
“好,赶紧扶三夫人回去!”萧落烟赶紧下了令,香雪过来扶住颜紫进了轿子。轿内,颜紫抖着无力的手,轻轻撩开了帘子,再次朝杨记海饰的方向看了一眼。不可能吧,他,不是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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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儿一众人等回了府,已经过了晚饭时分,可是,琪园内的灯光依然通明。
“大少爷,你怎么还没睡?”朦儿一进屋就看到了靠坐在床头的滕鞥琪,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喝了最后一碗药,然后入睡了吗?
“你不回来,我不想睡!”滕鞥琪的话有些任性,似乎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如此任性过。从小,母亲就教育他,他是滕家长子,理应有些担当,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谨记在心。
屋内的小童有些无奈地指了指床头的方向对朦儿道:“大少奶奶,您不回来,大少爷就不肯把这最后一碗药喝了。”
朦儿抬眼望去,那床头正放着一个棉布包,不由心下有些疑惑。
“大少奶奶,大少爷不肯喝药,可是也不能让要凉了,所以香菱姐就拿棉布包起来了。”小童看出了朦儿的疑惑。
“哦!”朦儿点点头,从布包里拿出了药碗,递到滕鞥琪唇边,嗔怪道:“大少爷,你怎么能不按时吃药呢?以后不要等我了,你身子要紧。”
你不回来,我怎么敢睡?万一你又被罚跪了,要谁去救你?
滕鞥琪盯着朦儿看了半晌,手轻轻地在她脸上滑过:“出去一天累了吧?有没有人为难你?”
“没有呢,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朦儿眉眼中都含着笑。京城好大好热闹,今天真是见识了不少东西了。
“小傻瓜!”滕鞥琪也被朦儿感染,眼中带上了笑意。在他这个妻子的眼中,怕是没有坏人了吧?
“来,喝药!”朦儿将一调羹药水递到滕鞥琪的唇边。
“等一下好不好?”滕鞥琪可怜巴巴地望着朦儿,喝了这药他就会昏睡过去,现在,他想再多看一眼她。
朦儿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难得强势地说道:“不行!”
“好吧!”滕鞥琪无奈地张开嘴,任那药水灌进自己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