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臂之虎-第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凌秀琳笑了笑,道:“还是二哥疼我,那二哥唱给我听。”
高洪波道:“靠!我就会唱几首J8军歌!你听?”
刘信武感觉这话说得不好,见凌秀琳并没感觉难堪,便说:“唱黄家驹吧!就唱个送行的。”
高洪波嚷嚷道:“就军歌,当兵的陪我一起唱!”
赵英旗小声对二哥道:“说不准人家还没有军歌的盘的。”
“没有?”高洪波抓着一根烧烤的铁签道,“敢没有军歌,我就砸了他的店!XXX打天下,容易吗?没有军歌?走!”
从后边看,高洪波是很帅气很文质的,白净的衬衣,窄身的西裤,放在这个发展中城市的夜色里,因为一点不搭调而显得更加出众了。
而从前边看,敞着扣子,露着结实的胸肌还有一道大金链子,又显得野性十足。
赵英旗在后边紧跟着他,生怕那一铁签子给谁捅上了肚子。高洪波晃悠着挤进了人堆里,嘴里嘟囔着:“谁J8唱得这么像?”扒着人往里只看了一看,突然愣住了,回头对赵英旗道:“李小龙?”
赵英旗往里一看,羞得脸都红了,好在这灯光本来就红红绿绿的。
80年代前后的人,特别是城镇的都应该记得,在流行广场交谊舞之前,十分流行露天卡拉OK,通常在某个临街的商店之类的门前,摆上一个大彩电,再弄上一套VCD,然后准备N多歌碟,供给一些人舒展歌喉。5毛钱点一首,如果当着附近有工厂的话,无论男女,唱好了都会为自己的形象加分,只要躲避了地头蛇,很容易寻到自己的珍爱。通常唱刘德华的为多,而后是什么“流浪的脚步走遍天涯”这类谁都能唱上去的旋律,另外就是传说中的北派粤语了。
此时场上站得这人却是个中年男子,穿着一身黑色的无领衬衫,领口的那颗扣子都扣得整整齐齐。低着头,背对着电视屏幕,正在很深沉地吟唱着。一头狼背长发,黑框眼镜,除了年龄有点大,还真像是一位文艺青年。
妈的“二姑父”怎么又来这得瑟了?赵英旗心里骂了一句,嘴上却说,“是臂哥。BIG-B哥。”然后狠瞪了孙成杰一眼。
孙成杰小声道:“八成是我不在,他跟我爹又掐起来了,把自己的摊子丢了,跑这客串来了。”
高洪波多年不在家,不知道当地出了这么一位角色。臂哥可不是一般的神,他是潜伏在成杰娱乐城的隐士。偶尔也去立交桥下边支卦摊算命,有着苦大仇深的面容,十吹九准的预言能力,一副玳瑁框的眼镜下,是一双洞彻世事的眼睛。在过去,他有几个外号,个个都很响亮,比如吴大牛B、B仙、中华B精……这不是贬义,而是极其中肯的嘉奖。因为臂哥的预言能力太强了,就比如“1997年,将是不寻常的一年”,他也说过同样的话。
而且臂哥也是一位拳术高手,虽然不轻易出手,但是出手就伤人,从来不吃亏,占了便宜还没人敢报复。与寻常的武术高手不同,臂哥通古博今,在网络还不发达的年代,是当地的拳谱大字典。
为了故事节奏,此处不方便过多渲染,用一句话修饰,臂哥有着一种不动声色的风骚。
一首唱罢,臂哥深沉地道了一声“谢谢”,然后深深一躬,就着还未结束的背景音乐,臂哥说,“唱得不好,大家原谅,为了赶节目刚下飞机,有点小小的感冒,所以嗓音发挥不是很好……”还是用的粤语说的。
高洪波看笑了,回头对赵英旗道:“老五,去点个‘祖国啊母亲’。”
高洪波就喜欢念叨别人的母亲,也喜欢把别人的母亲编到歌曲里哼哼,这让所有兄弟都感觉不适应,但是对于这一首,态度却是极其认真,是发自肺腑的呼喊。
这就是遗憾,如果延迟一年,放在下一年的今天,高洪波肯定不会点《祖国慈祥的母亲》,因为这个时候有两首歌曲唱响了大江南北,一首叫《春天的故事》,一首叫《走进新时代》,用在本年度更加贴切。
正因为这个,在往后的许多年里,每每想起这两首歌曲,凌秀琳都会想到自己的二哥,每每想到二哥,凌秀琳就有一股想哭的冲动。所以在后来的一个春节晚会,电视台让她排练这首歌曲的时间,凌秀琳说什么也不愿意,为此还得罪了领导。
高洪波一回头,发现赵英旗跟孙成杰已经不见了。凌秀琳拉拉他的袖子说:“二哥,咱还是回去喝酒吧。”
“下一首,谭咏麟——《讲不出再见》,希望大家喜欢。”
看样子臂哥没有要下去的意思,可高洪波已经等不及了。眼珠子越眯缝越小,脑袋越斜越偏……
(请继续支持——2绝腿,喜鹊蹬枝——)
………【2绝腿,喜鹊蹬枝(1)】………
屏幕反映出来的花花绿绿的光亮,照在人的前身上,高洪波站在阴影里,硬是给小妹挤出了一个位子。旁边的人先是很不友好地看着他,但对上他那镇定而又霸道的眼神时,一个个就很自觉地把位子让出来了。
高洪波一直走到最前一排的长椅上,此时的长椅上坐着两男两女,正敲着二郎腿说说笑笑、搂搂抱抱的。
高洪波就将手往椅背上一按,扶着身子去看二姑父。二姑父是背对着屏幕唱的,根本不用看字幕,而且表情极其陶醉,虽然面向观众,但似乎谁也没有看在眼里。他的眼光,大多是放在人的下半截上,特别是女孩的腿。
高洪波将铁签往前一搭,先是把那女孩吓了一跳,瞪着惊恐的眼睛回头看了看高洪波。高洪波很有风度地一笑,示意女孩不好大惊小怪。趁机凌秀琳给他把铁签扯掉了。
高洪波最疼小妹了,关于是不是从人手里抢麦争执了有一会,最后高洪波妥协了。但管理点歌的那位很有眼力,趁着一首唱罢,跟二姑父耳语了一番。
高洪波酒喝得有点多,正想要点饮料解解酒,管理员已经把麦克风递过来了,说刚才孙老板点军歌,好像是说跟他一起唱的。只是人家没有那首“我爱你母亲”,先给装上了一盘嘹亮军歌。
高洪波左右一看,再找那位假唱的臂哥已经找不到了,老五、老六也不知道躲哪里去了。音乐声一起,男男女女的就走了许多,剩下的多是年纪大一点的,高洪波也不管,拉着刘信武就过去了。老板见这几个状态亢奋,就劝说霸占着长椅的两对男女先让一让。
俩小伙身后还站着几个同伙,几人先是刁难了老板一番,然后很不情愿地搂着两个女的站了起来。女人也是一阵埋怨,好似她们先坐上了椅子就应该一直坐着。
这几人被劝起来后也没走,就围在边上歪着脑袋看高洪波。高洪波跟着唱了几声,有点跑调,一曲没唱完,又走了一部分人。
这一排门面房不止一家卡拉OK,许多店铺就指望这个卖个冰棍什么的,一些人来来回回,又看热闹似的转悠回来了。高洪波也不管,霸占着麦克风就是不让。
高洪波退伍之后去了缅甸,在一处赌场做所谓保安队长的工作,单纯的工资收入其实并不多,但高洪波说发展空间会很大,而且可以打枪。高洪波也就是为了可以打枪才去了部队,但他一贯不喜欢被人管束,所以回来之后很快又回去了。在那里,他发展了一拨徒弟,至少可以保证在小圈子里可以耀武扬威。虽然就在边境,但高洪波还是十分想家的。这个家的定义比较大,因为高洪波自小没有自己的家,所以他能想到的,其实还是哥们、部队这些,部队留给他的回忆,除了枯燥乏味,就是这几首军歌了。
高洪波的歌声是喊出来的,通过麦克风一扩音,隔着老远都能听到,确实是鬼哭狼嚎的感觉,只是由于他帅,一些小女孩竟然留着没走。
这引起了方才坐着椅子那几个人的不满,一个就上前问刘信武,“你们什么时候唱完?”
刘信武最烦这些锒铛青年,看着他平头前头那一绺垂到鼻子尖的黄头发就不舒服。没好气地道:“什么时候过瘾了什么时候完。”
这人一听是外地口音,嘟囔了一句:“老冒。”
刘信武没搭理他,高洪波只顾得唱,也没听到。待唱完了,却听一个小**道:“唱了些屎,噪音污染。”另一个就哈哈大笑起来。
高洪波噌就站起来了,四下找了找,铁签已经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了。“你说什么?”
“我说唱了些什么?走音严重啊!”另一个小**陪着笑道。
高洪波“呵呵”一笑,又坐回去。
“妈了个X的,你不服咋的?”头一个小伙嚷了一句。
在他们的心目中,这座位是别人让出来的,是他们地位的象征,这几个人花钱点歌,就把这地位剥夺了,这挑战了他们的权威,让他们很不爽。
这回高洪波听清了,把话筒放下转了过来。
轰一下子,人堆散开了一个圈子,当老板的赶紧向前劝阻,然后跟老板想好的人也围拢过来。
高洪波瞪着眼对老板道:“你让开,小X崽子欠修理!”
老板好言道:“抬头不见低头见,相聚一场就是缘,都是爽快爷们,说话大意了点,其实心里都没有敌意……”
话没说完,出来一个小**对老板道:“涛哥你不用说好话,我又没犯着哪家王法,他不是要修理我么?让他修理!”
这人一边说着,还一边把脖子抻出来往前凑,一边凑还一边用手指画着自己的脖子。
高洪波张手拦开了老板,刘信武很隐蔽地往后一缩,从另一个角度盯住了在场双方的人。这是他们早年配合的习惯。
那小子一边狠呆呆地指画着自己的脸,一边骂道:“熊样吧,还打我!对面就是公安分局,你还敢打我!妈X的你混哪的?说你两声还乍翅?”
“啪!”一巴掌!黑影一晃,“二姑父”先一巴掌扇到了那人脸上,“滚!”
“臂哥!你干嘛?”小子登时就冒火了。
臂哥就手一拉那人,三旋两拽推出了圈外。高洪波看出来,臂哥还是有两下子的,他的手很巧妙地搬着小子的脖子,步子虚实分明,看似随意,实际或推或搂,始终很巧妙地拨弄着那小子的重心。
“回去唱歌!”高洪波没搭理余外几人。但就在转过长椅的时候,余下有三个小伙猛扑上来,待人反映过来的时候,头一个人眼看一个摆拳打上了高洪波的太阳穴了。
却见忽悠一下,这人猛然一栽,斜着趔趄出去,正撞在后一个人身上。而同时,扑上来的另外一个却也狗吃屎一般仆倒在了地上。
被撞的那人扶着自己哥们往边上一放,横跳一步就要起腿,高洪波身子一斜,二人的身子都同时一颤,那人也“咕咚”一下倒在了地上。
过了好一阵,头一个人才哇哇叫着爬起来,第二个人勉强爬起来,身子却似被抽了筋似的,很扭曲地佝偻着,一脸痛苦地看着高洪波。剩下那个爬坐起来,刚一站立又“呼嗵”一屁股蹾了回去。
被臂哥抽了那小子,赶紧跑过来搀起他,余外两个女孩也很惊恐地看着高洪波,然后过去使劲搀住了余外二人。
高洪波瞪着一双豹子似的眼睛,目光如刀,在众人脸上慢慢划了过去。然后走回去拿起了麦克风。几个混子骂道:“X你妈的!能打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