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姿物语之第二部我意天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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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相处,认识丈夫之后所发生的种种,让每一天过得充实而愉快,短短时日里所发出
的真心欢笑,甚至比过往十多年的总合更多。
可是,所谓的记忆,往往都是被美化过的印象。就因为自己明白这一点,所以在
回想到那段时光的各种喜悦时,也不自禁地提醒自己,除了欢笑之外,那时的自己,
是何等地惶恐与不安。
对未来的不确定,在心里头累积著无比的压力,完全不敢期望日后还能拥有那小
小的幸福,也因此,才眼睁睁地看著自己所钟爱的男人,整日追在紫钰身后,自己却
还得压下万般无奈,为他筹谋定计。
勇敢地去面对困难,这样的话谁都会说,但真的面对心障难关,要把这句话实现
却又何其困难?牵涉到的问题之多,可能伤害到他人或是自己的顾虑,就足够把整个
身心困在迷宫里,找不到出路,而只有抱著头逃避。
整件事情最后是以意想不到的方式结束了。紫钰以那样的方式,退出了这场情感
纷争,自己获得了本来并不期望得到的胜利。
似乎是冥冥中的安排,丈夫和紫钰姊姊后来都失去了对这整件事的记忆,心中所
有的矛盾与挣扎全部烟消云散,反倒是自己把这些东西全都扛了下来。
如果有一天丈夫记起前事,如果有一天紫钰姊姊回复了记忆,那时候会怎么样呢?
他们两个会怎样面对彼此呢?
依照他以前的个性,大概不可能笑著握握手就谈和了吧。就算不论在杭州时候的
恩怨纠葛,枯耳山一战所造成的影响,也让他们两个成了死敌,一见面就要拚个你死
我活。
已经忘记过去的人,没有所谓的心理包袱,反倒是自己这个清楚记得一切的人,
为他们两人费尽思量。
不过,自从丈夫在内战中胜利,个性有所转变之后,这份担忧就已经改变了。丈
夫此刻的个性与做法,已经再非自己所能预测,特别是那些不属于理性层面的情绪,
他究竟是会自我克制?还是会恣意地放纵?放纵到什么程度?自己全然料不到。
唯一肯定的是,丈夫是百分之百地清醒,知道本身的作为将会造成什么影响。也
因为如此,自己无法再去替他收拾善后了。如果是粗心大意惹出来的祸事,不管闹得
多大,终究是无心所为,要收拾不是太难;但若那些破坏是有意为之,在计算周全下,
影响必定既深且远,难以收拾。
丈夫真正地成长与独立了,这应该是好事,身为妻子的自己应该要高兴才对。可
是在此同时,过往那种福祸相依的信赖感,好像也变淡了,这就让自己感到黯然……
然后在这时又闹出了枫儿姊姊的问题。依照自己身为正妻的立场,最直接的作法,
似乎就是斥责丈夫对婚姻的不忠诚,然后像每个妒火中烧的女人一样,将矛头对准第
三者,把这个狐媚女子给毁灭,哈哈哈地大笑几声。
如果能够这样做,就不用那么困扰了。自己并非道德上的完人,忌妒、不快的情
绪当然也会有,只是在这些情绪表现出来之前,就被更多、更深的不舍与怜惜给压了
下去。
枫儿姊姊是一名自己愿意拿生命去守护的亲人,不管彼此的立场怎样变化,自己
也不会对她有怨怼之心。想到她的身世与遭遇,所有的不快都消失无踪,既然自己愿
意做所有努力让她得到幸福,那现在又怎能不用笑脸面对她呢?不管她最后做的选择
是什么,自己都只能接受。
对于丈夫,自己的情绪就比较复杂了。虽然很气恼他好像当自己不存在般,做了
这么多事之后,竟然对自己没半点交代,但转念一想,如果他真的来向自己“交代”
,自己又要怎么回应呢?
笑著对他说,“做得好啊,我绝对支持你”?
还是像寻常妻子一样,手插著腰,对丈夫大发脾气?
想到自己会变成那种丑陋样子,心里就觉得难以接受。说到底,自己也是一个趁
著紫钰姊姊离开,趁虚而入的第三者,有什么资格在这方面做出指责呢?
巨大的心理压力,连续多日下来,心里头已经承受不太住了,所以才会在丈夫面
前,克制不住地落下眼泪。然而,由他口中却说出让人无法置信的话语。
“和我结义的男子汉,是不可以掉眼泪的啊……不过,对小草你就网开一面吧,
因为……你是一只漂亮的兔子啊。”
这句话是不应该由丈夫口中说出来的,至少,失去了杭州那段过往记忆的他不可
能。当时,将自己当成男儿身的他,总是嫌自己太过娘娘腔,抢走他的风采,所以用
“兔子”这个称谓来称呼自己,虽然难听,但每次听在耳里,心里都是一阵莞尔与暖
意。
但在失去对杭州那段时间的记忆之后,这个称呼就不应该再出现,现在之所以会
重用,那是不是代表……
无法证实心里的困惑,小草慢慢地抬起头,看著身前的丈夫。他仍然在笑,虽然
还有几分高深莫测的感觉,但整体上却很温和。有些像个大男孩似的爽朗微笑,开始
与残留在记忆中的面孔重叠,让小草颤抖著伸出手,触碰眼前这张面孔,生怕这一切
只是个迷离幻梦。
“大……大哥,真的是你吗?”
“嗯,是我没错。”兰斯洛微笑道:“虽然还有些事想不太起来,但整体上来
说……我回来了。”
不明白丈夫话里的保留是什么意思,也不愿再想,小草扑进了丈夫的怀里,确认
那与记忆中无异的熟悉气味,更在手臂缠上他颈项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直瞒著你,一直不敢告诉你……对不起……”
“别哭嘛,我本来还以为你会抱著我献吻的,这样子一哭,不是半点浪漫气氛都
没有了吗?别哭了啦……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因为我的笨脑袋,这段时间让你吃
苦了……对不起啊,小草。”
轻轻拍著妻子的背,兰斯洛心中有著无限的怜惜与歉意。纵然是在失去记忆之后
的重新认识,妻子待己仍是极好,但打从与“苍月草”相识以来,自己就有一个不敢
提出来的遗憾,因为自己并不是妻子的第一个男人。
从妻子口中,听说她以前有一段时间生活极端放荡颓废,对于这一点,自己虽没
有多问,但每次想起来,总觉得很遗憾,想久了甚至觉得有如芒刺在背,不知道那个
让自己当了乌龟的王八蛋究竟是谁?这是很没必要的妒忌,但不管理智上怎样想得开,
根源于人性的负面情绪就是无法除去。
一直到记忆回复之后,令自己羞愧难当的答案才揭晓。简直就像是一部三流戏剧,
那个让自己妒恨有加的男人,赫然就是自己。想到自己被天雷击中昏去的那个晚上,
与妻子共同度过的每一个细节,当时两个人心意是那么样地契合在一起……而自己居
然对她有所怀疑,光是想到这点,就让人恨不得一头钻进地底。
“大哥,为什么……你为什么突然……”
小草有著很多疑惑。在与兄长白起决战的前夜,丈夫曾对著自己和枫儿吹奏草笛,
那时还以为只是巧合,但现在想来,他那时候可能已经记起过去,不过,究竟是什么
理由让他记起来的呢?
“嗯,我也不是很明白。在读完师父给我的遗言后,有很多的画面从我脑里闪过
去,让我知道,你、我、枫儿之间的关系不只是现在这样简单;而战胜大舅子之后,
我踏足强天位的领域,脑里头记起来的东西越来越多,让我肯定了很多事。”
最主要的是,兰斯洛确定自己失去记忆,并不是单纯地受到雷击的影响,这里头
一定有像是“万物元气锁”之类的东西在阻碍,否则不会在自己力量有所突破时才回
复记忆。
“其实……不能说是完全回复,还是有些事情、有些关节,我仍然想不起来。”
兰斯洛道:“我记得与你在杭州街上碰到,那时候你用你漂亮的小手,从我怀里
偷了东西,后来,我们遇到枫儿,在雷峰塔里头得到天魔经,而我在打开天魔经的时
候,天上一道雷电劈了下来,我就没了记忆……”
听来似乎很完整,但是在兰斯洛的叙述里,却少了某一个重要环节,让小草感到
疑惑。
“可是,我为什么会把你的脚给打断?我是个那么残忍的人吗?最后我又为什么
会去打开天魔经?为什么无视天魔经首页的警告,仍然要去修练?这就是一件我所不
能理解的事。我不是一个为了变强而不顾一切的人,一定有某个很强烈的理由,让我
不得不去触碰这个禁忌。而且,我所记起来的东西里头,有一个空白。在你、我、枫
儿三人之外,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存在,那个东西很重要,非常地重要……可是我就是
想不起来。”
兰斯洛看起来相当地疑惑,而他所想不出来的东西,小草则再清楚也不过。那个
缺少的环节,就是紫钰所占的部分。不知道为著什么理由,即使已经想起发生在杭州
的记忆,兰斯洛仍然记不起有关紫钰的事,记不起这迫使当时的他想要“忘我”的原
因。
“那是……”
“不要说,小草。你不用说出来。”伸手阻止妻子的说话,兰斯洛缓缓道:“虽
然我还想不起来,但我感觉得出来,这是一件我并不愿意去回忆的事。既然如此,我
不需要勉强去记起它,就顺其自然好了。”
“可是,你不怕……”
“什么都无所谓。或许这就是我的懦弱吧,假如当初真的有一件事,让我这么样
地伤痛,那么能够把它忘掉,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从这次的情形看来,能记起前事,
代表了我突破心障,那么目前的我大概还不够坚强,没有足够的准备去再次承受这样
给我重大打击的东西。”
兰斯洛道:“给我一点时间吧。我相信,当我坚强到可以面对这些打击的时候,
不用你告诉我,我也会记起一切的。”
这些想法,并非一时冲动,而是蹲在北门天关山区时,反覆思索得到的结论,就
不知道妻子能不能明白自己的想法。
“我知道了……老公,就照你的意思吧。”
小草没有反驳。在某些层面来看,这样做或许也比较好。一如自己当初所想,丈
夫的记忆丧失,并非只是遭受雷击那么简单,那多半还牵涉到来自天魔经的诅咒代价。
进入强天位所造成的突破,减低了诅咒的效果,让他的记忆部分回复,这显然就是一
个可行的办法,能够让他的记忆慢慢地自然回复。
最重要的一点是,当初丈夫在打开天魔经时,究竟是抱著怎么样的绝望心情?只
要一想到当时他的那种悲愤与痛苦,自己就觉得好难过。能够不让他想起那种心情,
当然是件好事,更何况,此刻的他心性不定,若是记起前事,对心灵重大刺激之下,
说不定真变成无比暴戾的恐怖魔王了。
心情无比复杂,小草最后静静地点点头,继续贴靠在那令己心安的胸膛上,才想
要说些什么,就被他双臂环抱过来,搂得紧紧的。
“老婆,你还记得吗?我们以前常常像这样子玩一个游戏喔!”
“嗯?什么游戏啊?看你在那边扮猩猩走路吗?哈,那还真不是普通像的,你的
手又粗又长,弯腰时候摇摇摆摆的,好像一只大山猴喔。”
“去,没有情调的婆娘,谁和你说这么无聊的游戏,我说的是更具代表性,更刺
激的那一个。”
“还有吗?我不记得了……啊,难道是?”
小草脸上闪过惊恐的表情,想要逃避,却已经晚了一步,被丈夫的手臂一下就缠
住雪白玉颈,脱身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