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之剑-第6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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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鲁因曾经统一过么?
或许有。
自从埃克整合了整个南境之后,埃鲁因从此成为一个统一的王国。但自从先君离开这个世界之后,西法赫王朝结束以来,狮心剑遗失,王室的威严一日不如一日,即使是在剑圣达鲁斯、图拉曼存在的复兴时代,中央对于地方的统治一样十分微薄。
而倒安列克大公逼迫奥伯古六世更改换防法令之后,王国的统一更是名存实亡。
埃鲁因何曾统一过?
当这个王国逐渐走向崩溃,中央王权的威严事实上已经无法约束它分崩离析的地方了。而这正是公主殿下想要改变的一切。
“格里菲因,布兰多先生,难道你们仅仅想要将王国变回父王还在世之前的样子么?”王长子顺着说下去:“如果是那样,西法赫,科尔科瓦,换个名字,又有什么意义?这不是你们的想法,对吧?”
布兰多和公主殿下同时静了下来,因为这正是他们的目标。
“北方贵族与你们不合的根源,甚至安列克大公背叛你的根源,格里菲因,是源自于明白你们真正的野心。你们想要进行如同克鲁兹、圣奥索尔一般的改革,试图将埃鲁因变成一个真正中央集权的王国——如果有朝一日你们成功,对于今天那些权倾一方的的大人物来说无疑是一个噩梦。”
列文答道:“没有人会拱手让出利益,所以,他们不可能支持你的。”
“不……总会有一些人支持我的,譬如高地骑士,还有那些还信奉先君理想的人。”格里菲因公主答道。
“然后呢?或许还能算上那些破产的骑士和无家可归的人,或许你能成功,格里菲因。但不要忘了,留给你的时间不多。”王长子冷静地分析道:“埃鲁因的敌人不仅仅来自内部。”
这句话如同尖刺一样刺入了布兰多的心中,他忍不住一下眯起了眼睛。是的,对于埃鲁因来说或许改革不可避免,可同样的,埃鲁因的敌人并不只有那些不堪一击的贵族们。
争分夺秒,也是一直以来他在作着的事情。
公主殿下抬起头来:“那你,又有什么办法,哥哥?”
王长子沉默下来。
过了小片刻。
他才轻声答道:“很简单,让我成为埃鲁因的国王,格里菲因。”
……
(ps:经过漫长的卡文之后,顺带跑出去玩了几天,又再一次找到了灵感了。哎,真是难啊。另外,喵娘,这一次在下可不是和你开玩笑哟,你就等着吧,哼哼。)(。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卷 第十七幕 兄妹 VI
庭院一时间安静得可怕。
除了轻轻发出‘啊’的短促音节的幕僚小姐与东张西望的商人大小姐之外。
格里菲因公主像是盯着一件器物一样盯着自己的兄长,脸上的神色冰冷得叫人不敢轻易开口。布兰多一只手甚至悄悄已经握紧了大衣下的剑柄,紧盯着这两兄妹的一举一动,他有点怀疑这位王长子殿下是因为受打击过大而神经错乱了,但无论哪一种情况他敢保证只要对方敢稍有不轨之意,他就敢在那之前将大地之剑黑色的刃锋送入对方的心脏。
至于王长子的身份,这种东西在布兰多眼中有存在的意义?
但王长子并没有任何举动,他从容不迫地站在所有人视线的交集的重心,长发自然地垂下,闭着眼睛,神色之间找不到一丝紧张——就好像他之前是打了一个平常得不能再普通的招呼‘下午好’,而不是说‘请把王位让给我’。
“给我一个理由,哥哥。”最后,就像是水滴落入井底的空灵声音一样,公主用这样打破死一般的寂静的嗓音说道。
然而她脸上仿佛封了一层冰。
“理由很简单,格里菲因,”王长子心平气和,“因为你需要时间去统一南境,在安培瑟尔以南,你能找到许多支持者,布<;无…错>;小说m。qulEd。兰多先生——即托尼格尔的伯爵大人,说不定很快就能取代让德内尔伯爵的位置。还有权欲心没那么强烈的兰托尼兰大公与维埃罗大公,高地骑士因为布兰多先生的缘故也会站在你一边,拥有了统一的南境,那时候,北方就不再是你的阻力了。”
“那么你呢,”格里菲因公主问道:“成为北方之王么?”
“你需要一个人来帮你出尔反尔,但又不伤及王室的威严。不仅仅如此,比起你来,北方的贵族们更容易接受我,因为西法赫家族对他们拥有天然的领导权。除此之外。格里菲因,北方还有一场战争正等待着我们,而我,可以作为你们的天然屏障。一个统一的南方与一个经历战火的北方,孰胜孰负,对你来说已经一目了然了吧。”
布兰多心中微微一动。
他不禁抬起头来,似乎是想要重新打量这位埃鲁因的王长子。公主殿下正在与她做相同的动作,她抬起头来。认真地问道:“如果这是一个谎言……未免太拙劣了一些,哥哥。”
“南北终有一战,但取决于是发生在什么时间。你我都很清楚,格里菲因,即使是现在的北方坐拥一个残缺不全的黑刃军团,以及并不那么听话的白狮军团,想要战胜南方,其实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列文平静地答道,然后他侧耳倾听了一下。像是在确认伍德主祭已经走远。“炎之圣殿会允许埃鲁因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内战么?”
“不会。”
“他们希望你能与北方作出这样的妥协,最好是埃鲁因能维持现状,就像是占星家之年那之后发生的一切一样。”
“但是——”
“如果你们有绝对的实力席卷北方呢?在他们来得及提出抗议之前——”
死寂就像是庭院中沉淀的尘埃。让一切除此之外的声音伏在地面一动不动。
“恕我直言,”布兰多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像是深思熟虑了许久一样问道:“王子殿下,虽然王后与西法赫大公将你当做傀儡,但据我所知其实你有在背后参与这场‘游戏’?”
列文豁然回过头,面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他如同长剑一样的眉毛一下收敛了起来,整个人好像变得豁然高大起来:“你比我想象之中还要优秀一些,布兰多先生,很庆幸不用作你的敌人。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出这一结论的。是猜测,还是直觉?”
都不是。只不过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而已。前世的历史关于这位王子殿下的记载不过只字片语,甚至连他的下落都没有人说得清楚。但天生好奇的玩家十分擅长于捕风捉影,关于分析列文?奥内森?西法赫性格与人生经历的文章却并不在少数。
有一些是凭空社稷。有一些是猜测,有一些是传言,但只要把这些信息和面前这位真实存在的王长子殿下本人联系起来,得出结论就十分简单了。
“因为野心,一个有野心的人是不会甘愿仅仅是成为棋子的。”布兰多觉得自己从未有一刻这么理智过,仿佛福至心灵一般,过去所看到的关于这位王长子殿下的一切推测都成为此刻他此刻发言的基础。
他就好像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抬起头冷静地开口道:“你既然能在这样的绝境之中找到伍德主祭挣扎出一线生机,当初又怎么会真的任人摆布?”
“很精彩,但的确如此。”王长子叹了口气:“我阻止过一些事情,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母后的行动有一些我乐见其成,但方法我并不见得认同。”
“何况任何人心中皆有私利,我并不认为这是什么罪恶。”他答道。
公主殿下想要开口,但她忽然止住了。她看了布兰多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对于这样的信任,布兰多心领神会,他开口问道:“那么你的私利究竟是什么,你究竟站在那一边?”
“我说过,我们是站在一起的。我,要成为北方之王,而你们,需要我成为你们在北方的屏障。”王长子神色之间一片平静。
但布兰多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他有一种直觉,感到这位王子殿下并未全部吐露真情。他下意识地向一旁看去,正好看到列文?奥内森身边的侍女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她似乎想说什么,但王长子伸手止住了他。
“这一切不过是泡影,你很清楚你的结局,仅仅是想要当一年半载的北方之王,值得付出自己的性命么?”
“哥哥。”格里菲因公主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王长子呵一笑,答道:“格里菲因,你试过自己无法主宰自己命运的滋味么?我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自己掌握自己的道路,哪怕之有一分钟、一秒钟——记得我在冬猎时告诉你的那番话么?”
“……埃鲁因就是一片黑森林,你说你若是那头狼。你的选择也会和它一样……”格里菲因公主一时间想起了那个陷入雪地中的夹子,以及染红了视野的血迹。
占星家之年,凛冽的寒风刮过高原时的景色至今还让人感到身上有一丝寒意。
“即使是咬断自己的腿,也要自由,因为荒野才是我的归宿,”列文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答道:“何况,我也不一定一定会失败。北方虽然困难重重,但总还有一线生机。在绝境之中寻求生存的机会。正是我最擅长的本事。”
“格里菲因,如果你无法击败我,我会毫不留情地打败你。我和你一样,绝不允许安培瑟尔长久地分裂下去,一天也不行。”冷冷的声音回荡在前庭中。
甚至商人小姐都被吓了一跳,她回过头来,瞪大眼睛看着这个疯子。
王长子的确像是疯了,但至少是个优雅的疯子。他向自己的妹妹行了一礼,叫人挑不出丝毫错处来。
公主殿下神色冷然地想了好一会。才叫住他:“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
“是。”
“……但我不会同意你的要求。”
“然后呢?”王长子并不意外,笑着问道。
公主殿下静静地看着他。
……
两辆马车从庄园中鱼贯而出,许多人在庭院中等待登上马车。
“他没有说真话。”安蒂缇娜上车时。小声地提醒了自己的领主大人一句:“至少没有完全说真话。”
“我知道,你是说那一段?”布兰多一如既往地将自己的幕僚小姐扶上马车,这样的举动使他看起来异于常人。不过布兰多对于那些下人投来的异样目光视而不见,而是抬头问道。
“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他有所隐瞒,直觉。”
“直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