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夫人成长记-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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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源看着满地的野花,有些兴致想赋诗一首以明心志,才开了个头,便被树枝丢了脑袋,所有的诗句立刻离开脑海,取而代之的是恼怒。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襟,朝小姑娘走去。走进却听见小姑娘喃喃自语地默念着三字经,很多顺序是颠倒的,也有些词句是错误的,他忍不住的笑了。
馒头听见有人笑,赶忙捂住嘴,吃惊地瞧着来人,她怏怏地站起身,不知所措地低着头,这人为何要笑啊。她有些不大明白。
周景源很敏感地察觉到小姑娘的紧张,小姑娘低着头,他瞧不见她的样子,只是看清了在脑门顶处有个发旋。当然也看见了地上的几个字。歪歪扭扭不像样子,他蹲下身子仔细地瞧了,发现却都是错字。想来她是要写‘馒’字,可不是这多了一笔,要不就是少了几画。
“你还认识字?”能认识的女孩还真是少,周景源对这个敢一个人出现在郊外,携带着包袱,却又认字的女孩有些兴趣。
馒头低着点点头。
“谁教你写字的,这个字错了!”看着长亭那边,周景源知道还有好一会,连诗兴都没起,高县令他们是不会这么轻易地离开的。本县读书人本来就不多,中举的更是没多少,所以参加科考的离别诗便是文人们难得的一次聚会。
馒头的目光跟着周景源的书写一直跟着下去。记忆中的‘馒’字好像就是这样,她再看看自己写的那几个字,同周景源写的字一对比,羞愧之情立即涌了上来。
“你的三字经也有好些地方背错了!”周景源又指出馒头的错误,一字一句的背诵着,馒头并没有仔细地听,她早就被满心的懊悔遮盖住了。看他穿的衣裳同杨颋一样,还有对三字经也被的这么熟练,难道他也是赴试的秀才?自己还真是班门弄斧。心中一瞬间发觉,自己居然还会使用成语,馒头有些高兴,只是在人家秀才面前,自己还在背什么三字经,这不是丢人的事情吗?
周景源并没有一直背诵下去,他已经发现小姑娘一直垂着头不说话,自己冒然吓到人家了。他失笑着转身离开。
布鞋摩擦草地发出沙沙地响声,青色的长衫离开了眼前,馒头慢慢抬起头,人是离开了。她张了张口:“等等!”
“您是参加乡试的秀才吗?”馒头小声地问着,三姐对她说过要大胆地开口,馒头想来也这么认为,与其大胆的在那么多人面前说话,还不如问这个人呢,至少自己不会那么紧张,害怕。
周景源停下脚步,转过身疑问地看着小姑娘,他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只是觉得小姑娘是在同他说话。
“您认识杨颋杨秀才吗?”馒头的声音依旧很低,周景源仔细听才明白小姑娘是在问杨颋。“你是?”
馒头露出欢喜地颜色,自己果然问对人了,他认识杨秀才。馒头将包袱递到周景源跟前:“这是我三姐让我带给他的,请您帮着转交下!有劳了!”
不明不白的话让周景源有些不明白馒头究竟在说什么,只是知道要将东西转交给杨颋,周景源警惕地打量着这个小姑娘,又看了看那个包袱。有人要带东西给杨颋,还是个女的?难不成是:“你是澄怀兄未过门娘子的妹子?”周景源立即想到小姑娘会不知道杨颋的字是澄怀,又解释道:“澄怀便是杨颋!”
馒头点点头,又说了声有劳。
周景源并没有接过包袱,问道:“你怎么不亲自交给澄怀兄,而在这待着!”
馒头抬眼看了看长亭,又低下了头。周景源顺着馒头的眼光看过去,明白小姑娘是怕见人,他知道杨颋未过门的娘子虽说是平头百姓,但是那家的大姑娘却是在个做官的人家做丫头,这规矩多少也是知道的。看来小姑娘还是懂得礼数的。
周景源看着馒头手中的包袱,想着杨颋前去赴试还有人送东西给他,而自己赴试,连家人都没有来送自己。都知道县令大人要亲自送行,母亲是个妇道人家不便送行,只是将他送至城门外便回去了。他苦笑着叹道:“澄怀兄好福气啊!”
馒头瞧着那人,面上有些忧愁,有些好奇,他既然是秀才为何不在长亭那待着,反而跑到这?
馒头的表情被周景源尽收眼里,小姑娘满面的好奇,真是长了张会说话的脸。“你好奇什么?好奇我为什么一个人跑到着待着,还是好奇我为什么不帮你送东西?”
被人看穿心思还真是有些羞涩,馒头低下头,依旧不说话。
“我不想同那些人待在一起,满座的污秽。澄怀兄与我不同,别人都在关注他,没人会注意我,走了一个我并没有影响多少!”
周景源的自嘲,馒头很是能理解他的心情,自己在家也有过这种想法。以前娘总是在关心四姐她们,现在娘的注意力全部都在三姐身上,只要自己按时起来,打水,烧饭,洗衣便可以了。其他时候自己究竟在干些什么,她是不会去注意那些的。
“走吧!已经结束了!”周景源望着长亭那边说道。馒头连忙收回心思,望了过去,果然长亭里坐着的人都站起身往外面走了,
馒头连忙提起包袱跟着周景源,杨颋很是有些奇怪地看着同周景源走在一起的馒头,奇怪地问道:“景源兄,你怎么与她在一起?”
毛夫子也发现周景源是从外面过来的,问道:“你怎么跑到外面去了!”
“学生在外面醒酒!遇见这位姑娘说是要找澄怀兄!”
段延沛一下便认出馒头,不爱说话的小丫头却能一句话挤兑自己半响,他还真是忘不了这个小丫头:“原来是小馒头啊!你来做什么?”
“聿之!”段延沛歪歪倒倒地走了过来,被周景源一把拉住,他皱着眉头屏住呼吸,满身地酒气味,就这样还怎么上路?
段延沛没有理会周景源,他蹿到馒头的跟前,打趣着:“白馒头,呵呵!这名字好记,我记得牢牢的!你也要同我们一起去参加乡试?”
杨颋也甚是不满段延沛说出馒头的闺名,他一把拉过馒头,用身体挡住馒头:“段兄,注意你的言行!”
段延沛也发现自己的行为有些失当,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襟,正色的走到杨颋身侧,对馒头深深一揖:“段某孟浪,还请姑娘海涵!”
馒头却被他的突如其来怪异吓住了,她躲到杨颋的另一侧,窥视着段延沛。这个人好像认识自己,可是自己对他确实一定印象也没有。
段延沛瞧见馒头窥视自己,对她露了个温和的笑容。段延沛自以为是很温和,可看在馒头的眼中却是有些可怕,她紧紧地闭上双眼,将恐惧排除在外。
小姑娘怕自己?段延沛甩了甩脑袋,论长相,自己也不算什么吓人,这丫头怎么就怕自己呢?还带着恐惧,段延沛迷茫了
正文 第三十章 长亭送别(四)
段延沛的怪异杨颋是看在眼中,他也感受到躲在身后的馒头发出微微的颤抖。(本书由爱书者http://
首发)后襟被她拽得紧紧地,手上传来的颤抖传到身上,他狠狠地瞪了段延沛一眼。
段延沛也算是自讨没趣,怏怏的退开,他不甘心地看着杨颋哄着将馒头拽到面前。那丫头却不怕杨颋。
杨颋将馒头拉到一边,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三姐让我把这个交给你!”馒头很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之下同人说话,她本来就胆怯,加上刚才段延沛那个令馒头敢到害怕的笑容,馒头的声音更是微乎其微。
周围的人好像都在关注着他们,馒头的头低得越来越下,连话都不敢说下去。杨颋将馒头拉到一边,好言道:“没人在旁边了,有什么话你说吧!”
馒头抬起头,是离那些人远了些,她先将右手的蓝布包袱递了过去:“这是三姐为你准备的一套衣裳,还有一双新鞋。”馒头将白霜的原话转告之后,将左手上的纸包递了去;“还有这包馒头,三姐让我拿来,让你一路上吃。里面还有自家腌的一些咸菜。”
馒头虽然不习惯在人家说话,可是三姐交待她的事,她还是要办到。话全部说完,馒头的脸也涨红了,在陌生人跟前说话还真是让她难以应付。
杨颋接过东西,微微一笑,又问道:“你三姐还说了些什么?”
真是神了,馒头双眼亮亮地看着杨颋,他居然知道三姐还有话,馒头崇拜地看着杨颋,一点也没有先前的紧张,大胆地道:“你怎么知道,三姐还有话交待!”
杨颋自失地笑笑,这又什么好奇怪的,他就不信,白霜让馒头为自己送东西,却一句话都不交待:“我能掐会算啊!”
“那你猜猜三姐都说了些什么?”
这丫头是真的不怕生吗?这也不过猜一会的工夫,她便这么调皮的问自己,想来那句“静若处子,动若狡兔”的话,还真是应了这丫头。
杨颋笑着摇摇头:“我猜不出!”
原来他不是真的会能掐会算啊,馒头有些失望:“珍重!三姐就让我转告这一句!”对于三姐的珍重,馒头还真是有些不明白,昨晚三姐忙活了那么久,怎么就只有两个字啊!应该有很多很多话要说的啊!
再看看杨颋,可是他的面上也没有失望,而是郑重的额首呢?她放弃的摇摇头。
“我知道,回去,也转告同样的话给你三姐?”
啊?馒头困惑地睁大了双眼,又是同样的话,馒头觉得自己很难看懂这些人的一些事情。她只得点头。
杨颋还想说些话,可那边已经有人叫他上路了。杨颋急走几步,赶了上去。这时刘家的仆人驾着骡车过来了,从车上取了两个食盒下来。
刘霖亲自提了个送到杨颋跟前:“澄怀,才见你在席上没吃什么。这是我让人做的,你路上好用些。”
杨颋忙用手拦住,珍重地指着馒头递给自己的馒头包道:“杨颋已经准备了些馒头,多谢刘老爷一番美意。”
段延沛赶忙打开食盒,见里面是些精致糕点,不满地道:“澄怀兄,这又不是单独予你一人,我们人人有份。”
他才交待书童收下,却想着小姑娘最喜欢吃些零食,拎着食盒,笑吟吟地走到头跟前,说:“看看可有你爱吃的。要吃什么就拿!”
但凡女孩都爱吃零食,馒头也不例外,只是白老娘不大给她零钱,偶尔从白露那得到一点儿花生,瓜子,也是吃得津津有味的。
只是她现在搞不清段延沛究竟要做什么,突然对自己示好,她有些不知所措,内心深处莫名的涌上一放了丝恐惧。
食盒里摆得满满地,有玉带糕、酥糖、花生糕、还有她叫不上名来的一些糕点。估计是才出炉的,香气四溢。馒头悄悄地吞咽着口水。
段延沛冷眼旁观,知道这丫头动心了,他拣了块花生糕,递了过去:“你且尝尝这个,开封花生糕才地道,等我乡试回来,再带给你尝尝。”
馒头紧紧地抿着嘴,摇头,还把眼闭上,生怕自己把持不住。
段延沛说道:“你吃一个,滋味真的不差。”
“我不要!”馒头坚决地道,将头埋进杨颋的背后。
被馒头直接拒绝,段延沛干笑着将花生糕送入自己的口中,含糊不清地道:“澄怀兄,你就吃那干馒头就是,这些我们要了!这味道还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