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中堂-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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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说句人话了,她瞥他一眼,走过去拾起自己的面具和湿衣,转身走回她那匹边好奇看着他们,边在嘴里嚼草的大肥马。
她犯愁了,现在才二月,湿衣穿在身上的确很冷,但她又没多带可以替换的袍子、裤子,可是又不甘心换上这个莫名其妙男人的衣袍,谁知他坏坏的笑容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快点换上吧?再拖久一点,将来可生不出崽子了……”他开口催。
“你这人讲话怎这么臭啊?”她生气了!
“怎会?我早上已用短马毛刷及药膏清洗过嘴了,而且我们有近到可闻对方口气的程度吗?”他一板正经的回答,再指着他刚才放在地上的油布说:“我可以反身帮你拉好油布,你可以在里面换来,我保证决不偷看!”
她瞪他一眼:“多谢你的好心,只要借我油布,本人自有办法。”
听她如此一说,他懒懒地转过身去说:“请便吧,我帮你把风。”
看他转过身,她牙一咬,算了,为了身体着想,穿着这一身湿衣,一路回到家里一定会吃不消,所以这个人情算是欠下了。边想着,她拉起地上的油布,走到竹林前,找两支生得很靠近的竹子,然后将把自己包住的油布二边,塞在它们中间,开始脱下湿袍子和长裤,换上带有熏香的长袍和裤子,等穿好了再穿上他的袍子。
这个人心地还不错,也颇有君子风度,从刚才就面朝外,直直地站在十步远的地方,一点都没做出让人担心的动作。虽然他讲话难听,衣服又过大,但她还是要道谢。
“多谢相助,这里是抵你衣服的银子……”她从自己的腰袋中拿出银子,放在她已迭好的油布上面。
“不收,我要回收我的衣服,明日送到镶黄旗石磨胡同的额尔德特氏家,交待给我秦峥即可。”他头也不回地说道。
他这是在告诉她──他的名字和他住哪里吗?拿了银子抵债,好过收回女人穿过的衣服;她知道清朝的男人还是很瞧不起女人的,虽然他们都是女人生的。
“你爱收不收,我不还,谢过!”说完,她转身就走。
“且慢……”他终于转过身来看她,英俊十足的脸又挂上坏坏的笑容。
她皱起眉,看他慢慢踱到她面前:“何事?”
“我有独门秘方可使面具决不脱落,可想要?”
她张大眼,心快跳一拍;这贴面具的东西一直是她心中的痛,玉枫告诉她的无患子和刨花片虽然好用,可是遇到天热流汗、下雨,或是不小心被水淋到就会松开,很容易露出马脚;这几年来她一直在找寻能牢牢贴住、又不伤皮肤的黏剂。
“何价?”她不太放心地问;虽然很想要,但这个陌生人做事太奇怪了──她和他又不熟,他怎会如此大方待她?为什么要把他自己的袍子给她穿?又肯把他的独门秘方给她?他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她有什么值得他费心?这样想,她不得不以小人之心防范他。
“价甚廉,只要你告诉我,你刚才收那么多白沫有何用处?”他再走近,眼神落在她的脖颈之间。
这个落点让她心生警惕,这个男人为何盯着她的脖子看?在明知她是女人的情况下,这样做这不合乎礼节。她用手遮住自己的脖子,退后一步;他似有所觉她这样做的原因,脸色略红低下头来,不敢再继续盯着她看。
“就这个代价?”她转头看自己收在田埂上的水囊,这个代价也未免太便宜了,“你为何想知道?这,这只是个不足挂齿的……小玩意。”
他不说话,就只挑高他的左眉,意思很明显──他就是要知道。
“好吧,告诉你也无妨,我收这些白沫是为了恶作剧……”为了得到最想要的黏剂,她只好无奈地掀底,“把这些水在太阳底下晒干,罐子底下就会留下少许的粉末,然后把这些粉末倒入妇人的子孙桶,也就是恭桶内,等到妇人便溺时,这些粉一遇热,就会迅速膨胀浮起满满一桶,而且冷侵入臀,会让妇人夺门而出……”
他张大眼睛看她,眼里写满不可置信:“姑娘生性狡怪,这种事未免太……”
她冷哼一声:“你最好也别得罪我,我可会把这粉偷偷倒入你的酒里,让你喝下去,过没多久就会开始一直放屁,放到你颜面尽失,落荒而逃。”
这下,他没说话却仰头大笑,笑声不可抑止……
她翻翻白眼,不理会他的狂笑,自行收拾好衣物之后,牵过马准备要离去。
“姑娘脾性古怪,但甚有趣,明日此时在敝舍恭候大驾,将我独门秘方双手奉上,恳请姑娘一定光临――”
话还没说完,她就回他:“不要!明日此时衣服都还没干,怎么还?还是过两天,我派人送到府上。”
他俊眼一挑,又露出皮皮的坏笑:“姑娘,这秘方乃是我师门不传之秘,你觉得我会如此轻易将它送出?你若不来,可别怪在下不肯奉上。”
说得也是啦,人家既然愿意无偿送她那么重要的东西,她不亲自上门去取说不过去。可是她单身上到他这个陌生人的家宅,不说安全问题,连名节这关都过不去,所以这个要求并不妥当。
“公子不必费心安排,若肯让惜桐招待,二日后此时,你我就约在安定门‘大合丰’酒楼相见。”届时还可请程师傅相陪,就不怕他耍什么不良手段了。
他静默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缓缓点头:“好的,在下一定恭候,希望姑娘切莫忘记……”
看他说得那么慎重,她倒怀疑起来:到底他是要拿回自己的袍子,还是放长线吊大鱼,等着她来自投罗网?可是他又不认识她,能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她朝他作揖:“二日后在‘大合丰’见!”
他回以一揖:“好,秦某必定恭候。”
两人互相告辞;可是两日后,秦峥等到晚上都不见惜桐出现。
她竟然爽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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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病危】………
惜桐刚回到府里,和阿响相熟的马厩小厮,立刻火烧火燎地拉着她说:“二小姐,您快回,墨姨娘生病了!刚才阿响哥去请了大夫……”
她一听,立刻飞奔回小院落,发现嬷嬷和小泉正在大厅张望,看到她进了院落,连忙迎了上来:“小姐,您总算回来了,奶奶生病了……”
她二话不说立刻冲进额娘的房里,只见白发苍苍的老大夫正在给额娘把脉。
“额娘!”她坐到床沿,握住另一只手;那手的热度吓了她一跳。
额娘无力地半开眼睑,手轻轻地回握一下,竟没力气开口。
“大夫,我额娘怎么了?”她着急地。
大夫递了个‘稍安勿燥’的眼神,她只能咬唇忍耐;真到老大夫起身,走到正厅之后,才低声开口:“小姐,夫人的病……”
老大夫满脸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后叹口气,拿过笔在准备好的纸上写下药方,然后站起来朝她作揖。
惜桐知道这里说话,额娘房里仍能听到,便亲自送老大夫出了院落,这才发声问大夫,谁知大夫竟然大叹一口气,抬起满是无力的眼神看着她说:“二小姐,实不相瞒,老夫尽力了,夫人这病是不会好的了,夫人……夫人已是‘油尽灯枯’,生机渺茫……”
惜桐彷佛被人打了个大巴掌!
“这怎么可能?你前些日子不是说好好调养就可以痊愈了吗?”她惊问。
老大夫摇头:“原本老夫也以为只要好好休养,夫人的病就会好,可是这一碗又一碗的药喝进去了,夫人竟然完全没有起色……”
“总有病名吧?我额娘得了什么病?”她急拉着大夫的衣袖,只要知道病名,就可以对症下药治好额娘!
“衰弱之症,思虑太过,心肾不交以致血虚,气弱病侵生机不再,才会如此容易受寒得病……”
思虑太过?思虑太过?额娘有什么烦心的事?她才三十二岁怎可能会得虚弱之症?
“小姐,夫人长期心绪忧烦,又少劳动,少放开心胸,长久处之便易得病,得病又总是不完全根治,故造成今日之病根……”
听到这里,惜桐完全头昏了,送走大夫、交待阿响取药、煎药之后,急忙回到额娘房里,爬上床抱住还在发烧母亲;在这异世里活了十四年,额娘给了她十四年的爱,不但比前世的妈妈还要多出一辈的时间,那细心爱护的心更是无法相比,这让她如何能接受额娘生了重病,就要……就要油尽灯枯?
她忍着疼痛的眼眶,把脸往额娘的怀里挤,再紧紧抱住额娘的腰;这一抱她蓦然心惊──额娘的腰何时竟盈盈不足一握?比十五岁的她还要瘦小?
她为什么没有注意到?欲些日子来她在做什么?为何不见额娘日渐消瘦?
强忍的泪再也忍不住落下……
“沁儿……”额娘有如蚊声地叫她,“不哭……娘舍不得……”
“额娘,你好好喝药快点好起来,沁儿就不哭。”
额娘极力张开充满红丝的眼,做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额娘明天就好起来……”
谁知额娘的病,随着时间的推移竟越来越沉重,再多的药也无效,额娘整天高热昏睡不醒……
惜桐惊慌起来!她要去找那个可恶的阿玛!要把他拉来见额娘,这样额娘就会有活下去的希望,她就会好起来!
惜桐披头散发,顶着一张无遮掩的胎记脸,狂奔到大奶奶居住的‘牡丹庭’,却被守卫的护院拦下!
“放开我!我要见大奶奶!”
“不行!大奶奶正和小少爷在歇晌,你不可以进去!”护院不肯退让。
她一气之下,放开嗓子大叫:“大奶奶!我额娘重病!你还睡得着吗?!大奶奶!”
她这一叫并没叫来大奶奶,却叫来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你大喊大叫成何体统?”一阵低沉的斥责声响起。
她以为是阿玛便快速转头,泪眼模糊中看见慢慢走来、一身鲜衣的竟然是丰绅殷德,一阵心痛的她继续往牡丹庭里大喊:“大奶奶!我要见我阿玛!”
没想到丰绅殷德一把抓住她,往后拉开:“放肆!你这是什么样子!”
她一把甩开他的抓握,恨恨地叫:“滚开!我要见阿玛!”
“阿玛不在府里!他出门了!”
突然大***声音传出:“是哪个丫头如此狂妄?竟敢大呼小叫?”
院门打开,大奶奶带着二个丫鬟出现,满脸不悦地瞪着她。
惜桐立刻跪下去:“大奶奶,我额娘生重病了,求您让我额娘见阿玛一面!”
大奶奶嫌恶地皱眉:“那多秽气!万一让老爷触了楣头……”
这是人说的话吗?可是她不能和大奶奶呕气,这时只能哀求大奶奶,只要能见到阿玛!
“大奶奶,我求你!我求你!让我额娘可以和阿玛见面!”她一再磕头。
“去!去!叫大夫来看就会好的事,为何要叫上老爷?这不会是你额娘的借口吧?叫管家找个好一点的大夫,就说是我说的……”说完,大奶奶转身就走。
惜桐恨得眼睛都要出血,忍不住大叫:“难道你还在嫉妒一个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