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媚乡春-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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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这第二批货,除了码在最上头的几箱没问题外,其余的五六十个箱子里面竞全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砖头和木块!
狄庆槐怀疑地看着他俩,脱口就问:“炳根,你说句老实话,是不是你跟他们勾结起来搞的鬼?”他的声音倒还算平静。
炳根愤怒地回答:“你别扯淡了!这生意从头到尾都是我俩一起经手的,这批货还是你亲自检查过的呢,我还没怀疑你,你怎.么反倒诬赖我!?”
“好好,是我冤枉你了,”身心极度疲惫的狄庆槐,再没脾气了,“我们上当了,被他们骗了……”
罗涛在旁边说:“光讲这些有屁用,得赶决想办法呀!”
炳根却捧着脑袋蹲了下去,说话都带上了哭腔:“还有什么办法可想啊?”
沉默了半天,狄庆槐毅然道:“我马上赶到批市场找他们算账,你俩赶快去报案!”
炳根垂头丧气地连摇其头:“我敢肯定,人早跑了,你上哪儿找他们啊!”。
狄庆槐暴吼一声:“那也要去看了才知道!”说完就跑出店去。店门口那块“全市最低价”的招牌被他撞倒了,倒扣在地上。
一小时后,炳根和罗涛带着几个警察和穿制服的市场管理人员,来到西客站附近的家电批市场,找到了那间货栈。他们现,这里早就手空有一室了。
狄庆槐几乎完全垮了,蹲在货栈门口的泥地上,眼睛无神地看着他们。一帮人先不管他,立刻开始敲门,但里面毫无动静。警官们商量了一下,于是开始砸门。
木门轰然倒地,腾起一阵烟尘。里面空空如也,一片狼藉。
领头的警官说:“大概早跑了。搜搜看吧。”他们就四处搜起来。
谁都知道这是徒劳的,只是例行公事走走过场而已,然后记录在案了事。
警车开走后,狄炳根跟狄庆槐蹲到了一起,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下全完了,全完了……”
“没完,不就一笔生意嘛,”狄庆槐强打起精神,还想安慰他,也算给自己打气,“哪是全完了呢?咱们还可以……”
炳根几乎嚎叫道:“你倒有个大款姑父,你当然没完,我可是全完了!你晓勿晓得,马旭中马老板恰恰今天从广州回上海?我***真的全完了!”
狄庆槐长叹一声,想想真是啥倒霉事都遇巧了!马旭中回来的消息,使他猛然间想到了玉贞,心头不觉一惊,又为她担起心来。他知道,这回真正有她的苦头吃了……唉,都是我害了她!
这一夜,狄庆槐没有回到他的那个新居,只打了电话给玉贞,说他去姑父家跟弟弟庆祥见面去了,让她明天千万别再去茂源商行上班了。玉贞追问为什么,他却一个字都不肯说,就把电话挂断了。玉贞想,会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呢?至多是辞职不干了吧,反正这笔大生意已经海赚了一笔,三五个月不用愁了;实在不行,还有杜经理给的那“第二条命”呢,去他那夜总会当个领班,比站柜台轻松得多呢。
第二天早上醒来,洗漱完毕吃了早点后,她觉得无论如何还是该去茂源家电商行看看,于是特意穿上了那身新套裙,坐出租车赶了去。当她看见店子的金属卷帘门半开半合,门口放着一块“今日盘点,暂不营业”的招牌时,不禁有些诧异;她弯腰从卷帘门下面钻进店里,更是大吃一惊:几个男女店员,正在清扫满地的砖头瓦块!
玉贞愕然地问:“怎么啦,出了什么事?”
没人答理她。玉贞奔上二楼经理室,一眼就看见老板马旭中正坐在桌前,查看着一本本账本,脸色极为阴沉。她明白出事了,真正的出事了!她软软地倚在门框上,连走上前去的力气都没有了。
马旭中连头也没抬,就说话了:“哦,瞿小姐,你来了?”
“马老板,生什么事了?”玉贞竭力保持着镇静,小声问。
马旭中现在抬头看她了。但是很快那目光又越过她的肩头,变得异常严厉,声音也恶狠狠的了:“你问他们吧:我也正要问他们呢!”
玉贞回过头,于是她看见了呆呆地站在她身后的狄炳根和罗涛。他俩一句话也不敢说。马旭中起身离桌,走近炳根,鼻子都快碰到他的脸了;接着他像拎小鸡似的将炳根拎到窗前,指着楼下营业厅里一地的砖头木块,暴跳如雷地喊道:
“狄炳根,你跟我讲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炳根脸色灰,结结巴巴嘟哝了几句什么话,玉贞根本没听清。趁这功夫,她头也不回地溜下了楼,弃店而去。
这时楼上还传来马老板的咆哮:
“妈的,狄庆槐这小子逃到哪里去了?”
这个问题,此刻同样困扰着仍在徐世坤家的狄庆祥。
来上海都快一周了,连哥哥的影子都没见到,庆祥实在不能忍受了。他在客厅里来回走着,激动地说:
“姑父,我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今天要是再见不着他,晚上我就乘夜车回去了!我没时间在上海跟他捉迷藏,有些话,就只好托姑父转告他了。”
徐世坤忧伤地摇摇头:“就怕我也见不到他啊……”
………【做女人真难】………
317。做女人真难
犹豫了一阵,庆祥终于还是将他哥哥在背着姑父做什么“大生意”的事儿,如实告诉了徐世坤。他哥一而再再而三地冷落他,他也没有义务再为他保守秘密了。其实庆祥不说,这种事城府极深的徐世坤也早就料到了,而且他断定庆槐只能跟狄炳根这样的人混在一起,两个人真可谓难兄难弟了。庆祥觉得又有了一点希望,问能找到炳根吗?徐世坤却又摇头:“原先他倒是在巨鹿路上有爿小店,还找过我替他拉生意,后来就搬走了,连个电话都没留,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可能人家已经熬成大款了吧,不想再跟我这个老朽往来了。我问过庆槐,他含含糊糊说过,好像炳根现在在一个什么家电公司做事吧,具体什么地方,他不是弄不清楚,就是不愿告诉我……”
庆祥一听就气坏了:“你和我哥曾经帮过炳根那么大的忙,现在他财了,连个电话、地址都不留,真是太势利小人了!”
“这很正常嘛。人家不愿讲,自然有人家的难处,”徐世坤宽露大量地说,“上海这地方,很讲‘**权’什么的,不该知道的你瞎打听,人家不会说朋友对不起你,只怪你没教养……不过,我在工商局还有朋友,让他们查查,也许……”
可是庆祥站起来,下定了决心:“我不能再这么等了。姑父,我这就回去!”
徐世坤想了想,只得无可奈何地同意了。七点半钟还有最后一班火车,时间抓紧点还来得及。心急如焚的庆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匆匆向姑父告了别。可是就在他快要出门的时候,茶几上的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
庆祥不由得站下了,关注地看着。徐世坤拿起话筒,“喂”了一声,马上使眼色让他快过来,然后将话筒给了他。庆祥大步奔过来,接过电话。然而他听到的依然不是他哥庆槐的声音,而是瞿玉贞几乎泣不成声的哭腔:
“……徐老伯,庆槐做了一笔空调生意,彻底栽了,几十万都赔进去了……求求你,徐老伯,你得帮帮他呀!”
庆祥脱口而出:“他现在到底在哪儿?!”
那边玉贞一惊,不哭了:“你是谁?是庆祥吗?”
庆祥对着话筒喊:“是我!告诉我,我哥在什么地方?!”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玉贞又抽泣起来,她说:“我也不知道,我还以为,他在这儿呢……”话没说完就挂断了。
徐世坤看着呆的庆祥,终于明白,真的出事了!
这个突的意外事件,使庆祥当机立断,决定暂时不急着走了。他誓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哥找到,然后死拉硬拽,哪怕出钱请几个人搞绑架,也非把他弄回狄家湾不可。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庆祥现在办事也考虑得十分周密了,他盘算着,要找到哥哥,必须先找到狄炳根;而要找到狄炳根,则必须先找到他所在的家电公司;如果瞿玉贞不是突然把电话挂断了,这本来是易如反掌的事儿。庆祥现在明白了玉贞的心思,她怕的就是失去庆槐啊。他不禁叹息道,唉,做女人也真难……
姑父找了在工商局里的朋友,但一无所获;上海做家电生意的人不计其数,仅仅根据一个名字要准确地查出某个家电商行来,简直比登天还难。如果狄炳根是法人代表是老板,倒还好办,可是他不过是老板的“马仔”而已,像他这样的经理在各个商行如流水般地来来去去,又无须在工商局登记注册,于是这条线索也断了。
狄庆祥偏偏牛上了,他绞尽脑汁把所有线索都理了一遍,终于想起邵小丽来。
邵小丽所在的佳美公司,现在已经展成集大型工程设计安装、室内装修和家居设计施工的企业集团,甚至还拥有一批生产装饰材料的厂子;庆祥去找她,只是想了解走投无路的庆槐阿哥,是否投靠了佳美公司。
跟邵小丽见了面后,庆祥才想起,她去狄家湾办业务时庆槐早走了,也没人对她提起过他们家的事儿,人家根本就不知道狄,庆槐到底是哪路神仙啊!邵小丽最关心的当然还是瞿志平,庆祥简单地把隋况说了说,邵小丽就叫道:
“哟,这么快就当上副总裁、副董事长,还是工程总指挥,怪不得他要那么无情地抛弃上海,回乡干革命呢。志平现在感觉好极了,是吧?”
庆祥说:“好什么呀。前天我刚跟他跟通了电话,最近公司里的一系列事儿,弄得他焦头烂额的呢。”
“自作自受,活该!”邵小丽很开心、很解气地笑了,随即又露出一丝不安,“呃,也许该怪我吧,临走时我噼噼啪啪提了一大堆建议、设想,本来以为起码是个‘五年计划’,没想到前脚走,他后脚就真干上了。”
庆祥不想再跟她没完没了地扯瞿志平了,转了话题,说起他.哥的事来;这自然免不了又要费一番口舌。将自己家人的难言之隐向一位并不太熟悉的女士一一道来,这滋味真让他难受死了。
不过好在这番痛苦总算有了回报,邵小丽听完之后也觉得事态严重,马上打开电脑,噼噼啪啪敲起键盘来。
不多—会儿功夫,淮海路,茂源电器商行,总经理狄炳根几行字,居然就在电脑屏幕上跳了出来!一旁的庆祥又惊又喜,大叫道:
“对对,就是他!他怎么会跑到你们的电脑里去了?”
邵小丽说:“所有跟我们做过生意的客户,都存在电脑里呢……不过这商行信誉不太好,瞧,我们有记录呢。要不要再查查具体什么事儿?”
“不用了……唉,怪不得我哥会栽呢!”庆祥叹息道。
邵小丽又骂了一声“活该”,然后说:“好好的家不要了,跑到上海来瞎混,哪能不栽嘛……庆祥,你嫂子现在怎么样了?”
庆祥使劲儿摇摇头:“不好,过得挺难的,只是在那儿勉强撑着……小丽,说到这个,我倒还想求你个事儿……”
邵小丽目不转睛地瞧着他:“庆祥,别吞吞吐吐了,说吧。”
“我秋云嫂子以后如果在狄家湾呆不下去了,你在上海帮她找个落脚之处吧……她这半辈子,活得太苦了……”
女人同病柑冷,邵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