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雨仙踪-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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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周遭,四周什么都没有,既没有门板木材,也没有石料砂土,有的只是蓬松的雪末和硬实的坚冰。
“这可怎么办?难道要用冰雪垒砌吗?”
转念一想:“冰雪也未尝不可,气候这么冷,反正也不会融化的!”
他望着四处的坚冰,还是感到为难:“这可是万年寒冰,硬如铁石,如何才能砍成一块块的材料呢?”
他在周围走来走去,希望能找到突起的冰凌,可以设法敲下来。
工夫不负有心人,找了一会儿,还真给他找到了。
距离冰室不远,有一道凹陷的石壁,门板样的冰凌从上面垂下来,形成一道门帘。
他想将冰凌敲断,整个儿搬过来。
试着用手推,却无法推得动;想找块石头去敲,也难以找到。
这时候,他想起了藏在蝶衣里的十几盏长明灯。
“若是用灯去烧,自然能烧断,只是却怕被人瞧见。”
“要想趁没人的时候烧,只有牺牲领粥的时间了!拼着饿一顿,也要将冰凌搬回来。”
主意打定,他又回到了冰室。
冰室内空无一物,只有一只破碗!
看着搁在地上的破碗,他想起那古怪的老头,禁不住叹了口气:“怎么还有这样的人?看起来文质彬彬,像个君子,没想到是一个小人!”
他捡起碗来,准备放在墙角安全的地方。
碗虽然破了,总比没有好!
要不然,只怕又要面对鬼卒的刁难了。
上一次有厉宁的面子顶着,下一次就不会那么好说话。
以手抚mo着磁碗,他忽然感到碗里粗糙得很,低头一看,发现有很多细细的划痕,龙飞凤舞,似乎是草书写就的小字。
他心中奇怪,凑近眼前仔细辨认,结果却发现是一篇长文。
“范滂者,吾友也!
东汉末年,宦官专权,冀州饥荒,民不聊生,朝廷命范滂为‘清诏使’巡查冀州。
范滂离京赴任时,‘登车揽辔,慨然有澄清天下之志’。
当他到了冀州边界,那些平时贪污的郡太守、县令等都解下了官服、官印逃跑了。
范滂为官清正,曾一口气弹劾州刺史、郡太守二十余人。
尚书责他弹劾太多,范滂对曰:‘臣之所举,自非叨秽jiān暴,深为民害,岂以污简札哉!臣闻农夫去草,嘉谷必茂;忠臣除jiān,王道以清。若臣言有贰,甘受显戮。‘一席话令尚书无言以对。
后来由于‘党锢之祸’,范滂被囚禁大牢里。
狱吏道:‘凡是坐牢的人,都要祭拜舜帝时代主管刑狱的皋陶。’
范滂驳斥:‘皋陶是一位正直的贤臣,他知道我没罪,会在天帝面前替我申辩;如果我有罪,祭拜他又有甚麽用!’
宦官王甫前来问他:‘你身为朝廷命官,为何结党营私?’
范滂回答:‘古之循善,自求多福;今之循善,身陷大戮。身死之rì,愿埋于首阳山侧,上不负皇天,下不愧夷、齐!’
意思是说,我做的都是好事!死后宁愿埋在首阳山,上不负苍天,下不愧饿死在首阳山的贤人。
王甫听了不禁动容,当即把他身上的刑具除掉了。
后来,范滂蒙朝廷大赦回了家。
到了灵帝二年,朝廷又一次捉拿‘朋党’。
汝南郡督邮吴导一到范滂的家乡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抱着诏书痛哭。
范滂听说这件事后,心想:‘他是来捉我的,因为不忍心,才会如此。’于是主动到县衙投案。
县令见了大吃一惊,连忙脱掉官服,说道:‘天下这么大,一定有你容身的地方!我这官也不做了,跟你一起逃走吧!’
范滂摇头:‘我一死,祸事就跟着结束了,怎好让你受牵累呢!’
在他被押刑场前,母亲来到大牢和他诀别。
范滂垂泪道:‘弟弟很孝顺,能够奉养您老人家,而我到地下去,可以和父亲在一起;请母亲大人割断难分难舍的恩情,不要再悲伤了。’
母亲强忍着悲恸,说道:‘如今你得以和李膺、杜密等正直的人齐名,死了也没甚么好遗憾的。既有美名,又要求长寿,两者怎能兼得?’
范滂领受了母亲的教诲,磕头辞别。
他死的时候,只有三十三岁!”
文章至此而止。
山伯看了,心中感动,叹息不已:“原来是一篇纪念范滂的美文!好一个不畏权贵、身正节清、胸怀坦荡的人物!在这营营苟苟鸡鸣狗盗的世界中,竟有这样出淤泥而不染的人物,怎不令人钦佩羡慕!”
“然而张俭是谁?他为何将这篇文字刻在饭碗里?而且捧着饭碗两三百年,都不舍得放手?”
“张俭就要出去了。他为何将磁碗传给我?难道想让我学习范滂的浩然正气,做一个正值的君子吗?”
他将磁碗翻过来掉过去地看,每一分地方都不放过,找了半天,终于又在碗底找到两行字:“范滂,今任冥世‘曹吏司’大司宪,若有冤屈,可求襄助!余张俭,不义之徒也,苟活三十哉,换取三百年地狱之苦,何其蠢哉!”
山伯心中一震:“范滂这样的大清官,竟然在yīn间做官!这么说我若有难,也可以找他?”
“原来是张俭看我面善,诚心帮助我哩!”
“哎,这个张俭,他究竟是什么人?既然是范滂的朋友,为何不去求助,反而心甘情愿在地狱待那么多年?”
他无法从磁碗中找到答案,因为碗上写得满满的,再没有空间容纳别的字。
“下次见到张俭,我一定问个清楚!”
然而他一直没能再见到张俭,因为他现在住的是丙字号冰窟,领粥都不在同一个地方,更没有走下数百丈台阶去找张俭的zì yóu。
………【第124节 飞琼】………
“彤云久绝飞琼字,人在谁边,人在谁边,今夜玉清眠不眠。
香销被冷残灯灭,静数秋天,静数秋天,又误心期到下弦。”
玄都玉京七宝山,上清仙境,琼华宫中。
劳累了一天的祝英台静静地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不知不觉,她来到琼华宫一个月了。
在这一个月里,她除了烧水砌茶,打理房间,干点杂活之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山伯。
自从上了香车,她便失去了山伯的消息。
骤然失去心爱的人,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思念像一只chūn蚕,轻轻地咬着她的心,让她寝食难安。
她记得自己上车的同时,山伯也上了另一辆车辇,然而下车的时候,她没看见另一乘香车,更不知道山伯到了哪里。
她也曾问过驾车的仙娘,迎来的却是一声呵斥:“你一个鬼婢!来到天界是你的造化!好好干活就是了,怎能有别的心思!”
她被训得面红耳赤,还没来得及再问,便被一个仙女带进玄都玉京七宝山。
进入琼华宫之后,她更是连先前驾车的人也找不到了!
她干着急没有法子。
此刻静夜难眠,她在心里祈祷:“山伯啊,你究竟在哪里?是否跟我一样,也到了某处的仙宫,被逼着为奴为婢?”
“天界这么大,你要我去何处寻你?”
她翻来覆去,心思重重。
“再不能这样下去!我还有蝶衣,我要化蝶而飞,一座宫殿一座宫殿地去找!不管这里有多少宫殿,不管找到哪年哪月,我都要找到山伯!”
一念及此,趁着夜深人静,她披上了蝶衣,穿窗飞了出去。
然而刚一出屋,她便感到浑身如受针刺,筋骨痉挛,四肢无力。
与此同时,眼前泛起一道白光!
白光之后,脑海中隐约出现一些古篆字:“七宝山仙家圣地,苍天之上,其处玄空,有五sè云霞护卫。汝身为灵体,阳气未满,难抵三清境杀伐之气,强要化蝶,必然陨命!”
英台心中一颤,霎时之间更感到疼痛难忍,不得不飞回屋内。
脱下蝶衣,她心中一阵彷徨:“这么说,我真要被困在这里了!”
“苍天呐,你怎能如此待我?”
“我为山伯殉情,与他居于鬼市,两情缱绻,那是何等的美妙!你又何必引我们来天界受苦?”
这一刻,她想起鬼市那温馨的小楼,想起那宁静的小院,还有那泛着金光的鬼月乔,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禁不住泫然泪下。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的心里终于安定了一些,禁不住暗想:“有可能山伯也在左近,说不定rì子久了,我与他就能碰到!我现在着急也没有办法,当务之急,还是快些提高功力,争取早rì修满阳气,化蝶而飞为好!”
一想到这一点,她忙坐直了身子,取出花露进行修炼。
她身上还带着不少的花朵,足够她修炼一阵子。
“草木之jīng尽在于花,人身之jīng则在于神,勤采万花之露,炼jīng化气成神,此所谓‘化蝶**’是也!”
她心里默默念诵着:“炼jīng,化气,成神,三位一体。第一步‘炼jīng’已经差不多了,下一步就该化气了。可惜未能找到‘五大奇花’,要不然我能炼得更快些!”
她又一次取出记载化蝶心法的帛书,从头到尾仔细琢磨:“昙花一现,人人注目。铁树开花,其花亦珍。稀世之花,采一胜万。如能采齐世间五大奇花,一rì之间可登神界!五大奇花者,一曰‘天仙子’,二曰‘虞美人’,三曰‘念奴娇’,四曰‘孽海花’,五曰‘减字木兰花’……”
每念一种花名,她就忍不住皱一次眉:“这些奇花,连听都没听说过,又到何处去寻呢?”
“茫茫宇宙,浩瀚无边,若无指引,只怕永远也找不到!”
“谁能知道奇花的下落?在天界,谁是百花仙子?谁的见闻最广博?”
“我现在初来天界,人地两生,能到哪里去打听呢?”
思前想后,她觉得除了按部就班,慢慢寻找,没有别的法子。
不知不觉,上清境周遭的彤云再度亮起来。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琼华宫中变得很热闹。
一个身着白sè霓裳霞衣、身材纤纤、面容娇媚的女子站在殿中,指挥十几个少女忙碌不停。
“芙蓉,去把‘角宿’官名册拿过来!”
“这就来了!”
“百合,‘亢’宿的材料整理好了吗?”
“没呢!才弄一半,恐怕来不及了!”
“木香,你去天官大帝宫走一趟,告诉他们:‘琼华宫’人手不够,可能无法按时完工,请他们宽限几rì。”
一个少女答应一声转身往外走。
她走的急了些,一不小心将满桌的信笺碰落一地!
“这……本来就够乱了,你还来添乱!”身着霞衣的女子娇媚的脸上现出怒sè,高声埋怨着。
少女吓得忙弯腰去拣:“主人,对不起……”
女子将手一摆:“你出去办妥我交代的事,这些就不用管了!”
少女赶紧迈步出去:“我去了!”
女子环视一圈,找不到一个闲人,最后将目光落在正在给众人砌茶的英台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英台忙放下茶壶走过去,低声道:“启禀主人,婢子姓祝名贞字英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