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世子妃(完结)-第8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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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浅月看着二人,忽然转身离开。
德亲王妃见云浅月离开,忽然喊住她,“云浅月,你留步!”
云浅月停住脚步,缓缓回头,看向德亲王妃,“王妃,我今日不想在这里与您争执什么,我之所以来此,无非是送德亲王一程。其他的事情,无论是我喜欢谁,还是婚嫁谁,将来以后如何,都不是今天能决定的事情。”
德亲王妃看着云浅月,夕阳西下,她站在阳光中,漫天霞色铺设下来,打在她的身上,有着寻常女子没有的傲骨风华。她忽然绝望地叹息一声,“你到底是云浅月,我家染儿的劫……怪不得先皇对你……”后面的话,她忽然顿住。
云浅月沉静地看着她。
德亲王妃不再看云浅月,回头看向夜轻染,伸手摸向他的脸,低压地道:“生……”
“娘!”夜轻染忽然打断她的话,祈求道:“我不要听您再说什么了!父王去了,您还有我,您不能扔下我……”
德亲王妃本来想要说什么,忽然垂下手,嘴角有黑色的血流出来,不舍地看着夜轻染道:“已经晚了,娘刚来之前,就服了剧毒,你从小就没用我操心,如今长大了,也不需要我操心,我想操心,也管不了,你爹在路上等我,他为了我和你们,二十年再无所出,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孤单,就不等你妹妹了,她也不需要娘操心……”
夜轻染沉痛地抱住德亲王妃,似乎早已料到,但还是痛如五内地大喊,“娘!”
德亲王妃抱着德亲王歪倒在夜轻染怀里,用最后一丝未散的余光看着夜轻染,又艰难地转过云浅月,声音渐渐弱下去,“十六年前,你皇伯伯告诉我,我的儿媳有了,可惜,我一直没福气抱上孙子,生……生……”
最后一丝气息消失,一个尾音拉长了去,德亲王妃终是随德亲王殉情,死在自己丈夫的身边,儿子的怀里。
第六十三章 命定姻缘
德亲王呕尽心血而死,德亲王妃殉情,德亲王府不到半日时间,失去了两位主人。
满朝文武,府院奴仆,刹那哭声一片,无不垂泪
夜轻染如一个孩子一般,抱着德亲王和德亲王妃的尸首痛哭失声
云浅月看着夜轻染,看着死在一起的德亲王和德亲王妃,眼眶也微微酸涩生不能同时,死能同巢,多少人能做到?当初荣王府容景的父母做到了,荣王死,王妃殉情,如今德亲王妃也做到了
是否自古来,女子总会比男子痴情些?
想起德亲王妃死前的话,她唇瓣紧紧抿起,再不在德亲王府逗留,转身向外走去
有人看到她离开,无人敢拦住
来到德亲王府大门口,她看了一眼骑来的马,并没有翻身上马,而是径自徒步出了府门,向街道上走去
德亲王是皇上生身之父,他大丧之日,家家闭户不出,街道空无一人,自然分外空寂
云浅月走在街道上,没有什么目的,一步一个脚蝇轻轻地走着,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极长,似乎曾经繁华居住数万人的帝京城一时间空落落的只剩下了她自己
就这样走了两条街道,在拐角处,她蹲下身,靠着墙壁坐了下来夕阳落下,天幕滑下昏暗的纱,夜幕降临,德亲王府的哭声远去,这个世界似乎更静了
她闭上眼睛,感受这种静
似乎曾经的某一刻,她消失生命时,世界就这样的静,后来无知无觉再睁开眼睛,十六年前,那一日艳阳高照,阳光洒进浅月阁的房间中,那个生了她的绝美女子在床头含笑望着她,阳光打在她身上,似乎进入了她眼底,她的温暖一刹那照耀了她
那时候她想什么?
她第一想法是,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再不复曾经
命运的齿轮是否就在那一日运转?多少人因为她的出生而伸出了手云王府嫡出女儿这个光环,她从那一日开始背负,得了身份,也该背负身份下的一切
眼前照下一片暗影,使得这个角落忽然更为昏暗
云浅月缓缓抬起头,只见容枫站在她面前,心疼地看着她,在他的眼眸里,映照着她看起来单薄细弱的身影,一脸苍白她忽然升起自我厌弃的情绪,撇开眼睛
大约是她的表情突然流露,被容枫看清,他忽然蹲下身,一手蒙住她的眼睛,一手握住她的手,声音低哑温柔,“月儿,你曾经对我说过,世上最大的事情莫过于死,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所有的事情,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是不是?”
云浅月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落在容枫手心,许久不开口,声音同样低哑,“容枫,若是我如今再说,我想死了呢!”
容枫面色一变,握住她的手猛地一紧,“不行”
云浅月拿开他的手,睁开眼睛,认真地看着他,“容枫,我想死了”
容枫脸色瞬间比云浅月的还白,身子微微颤抖,看着她的眼睛,眼中再不是清澈如水,亦不是让人看不透蒙了一层轻纱,而是如今一团死气,他立即道:“你不能死,你怎么能死?你乾了多少人的命,你活着,多少人才能活,你死了,也会死多少人月儿,你为何会有这种想法?你是否因为德亲王妃的话?德亲王妃殉情德亲王,她有目的,而你呢?你若死,为了什么?”
云浅月忽然浅浅一笑,有着无尽的沧桑和苍凉,“没有为什么,只不过活得累了从来没有一日如今日这般累过”
“那是你需要休息了,你想想,你来回奔波迷雾山,千里地才用了几日往返?焉能不累?不要胡思乱想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容枫弯身,颤抖地抱起云浅月,似乎怕她真做出什么事
云浅月不推拒,没力气地靠着容枫,任他带着她离开
容枫带着云浅月走了两步,忽然又同低头看着她问,“还回皇宫吗?”
云浅月似乎没有什么意识地“嗯”了一声
容枫带着她转了道,向皇宫而去
满朝文武都聚集在德亲王府,皇宫显得分外空阔清寂夜轻染带着云浅月进了皇宫,来到荣华宫门口,有内侍打开殿门,他送她进入
来到内殿,将她放在床上,容枫不离去,坐在床头对她道:“你睡吧!我看着你”
云浅月看着容枫,他的脸上写着着着实实的的,她忽然自嘲地一笑,“你不必看着我,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正如你所说,我乾了多少人?怎么能一死了之?连死的权利,其实都是没有的”
容枫还是不放心,她刚刚的话的确是吓到了他,摇头,柔声道:“德亲王府的人太多,也不需要我什么,我左右无事,就在这里守着你,谁也没有你重要”
云浅月心下一暖,不再争执,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容枫看着她,白皙如瓷的脸庞,肌骨纤细,不盈一握看着她,明明柔软如水,却是骨子里比男子都有着不服输的刚硬这样的女子,多少人愿意倾尽所有,捧在手心里宠着,可是上天不厚待她,她的苦和血都堆积在了心底,日积月累,几乎将她压垮
曾经,她千里送他去玉雪山,一路上不停地告诉他,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如今,让她口中能说出死字,她该是已经到了怎样难以支撑的地步?他不敢想象
云浅月不多时,真睡着了,浮浮沉沉中,她似乎看到了那个人,他背对着她,孤傲高远的涅,背后是一条深深的沟壑,有数千丈那么深,她想走近,奈何跨不过沟壑,她在沟壑边转圈圈,用力地大喊他,他也不回头,仿佛听不见,她心中急得五内俱焚,不小心,脚一滑,栽了下去
“月儿,醒醒!醒醒!”有人在用力地推她
云浅月摔在半空中,惊醒,睁开眼睛
容枫一脸惶恐疲惫地看着她,见她醒来,他松了一口气,哑声道:“总算是醒了”
云浅月恍惚了片刻,才看清是容枫,她移开视线,看向自己,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连被褥都湿了,像是被水打过似的,她动了动手臂,浑身酸痛,觉得头也涨得厉害,嗓子发疼,干涩涩的,像是被灌了烧热的油灼伤了一般她定了会儿神,开口,“我是怎么了?”
声音哑涩至极,不仔细几乎自己都听不清
容枫看着她,心疼溢满眼眶,同样哑涩地道:“你夜里忽然发起了热,一直喊着容景的名字,我怎么叫你,也叫不醒……”
云浅月忽然沉默下来
容枫看着她,他从昨日晚上到至今一直在她身边守着,没离开,亲眼看着她突然发热,来得快而急,脉象诊断不出异常,偏偏她高热不退,他喊了半夜,用尽办法,才将她喊醒一个人的心执着到何种地步?才让她沉沦不愿醒来?
“什么时辰了?”云浅月过了许久,才轻声开口
“快第二日午时了”容枫道
云浅月点点头,问道:“德亲王府什么样了?夜轻染如何了?”
“皇上留在了德亲王府守灵,满朝文武也都在德亲王府守灵,今日没早朝,夜小郡主今早据说回到了京城”容枫道
“什么时辰为德亲王德亲王妃发丧?”云浅月又问
“三日后如今天暖了,棺木不能长时间汪”容枫道
云浅月不再询问,又闭上眼睛
容枫看着她,轻声道:“是不是浑身是汗很难受?我喊人进来帮你沐钥”
云浅月点点头
容枫站起身,对外面喊了一声,绿枝带着人走了进来扶起云浅月,向屏风后走去容枫见她进了屏风,走到桌前写了一张药方,出了殿门,交给一名内侍,吩咐了一句,他站在殿门口,不再进入
阳光打在他身上,显而易见的疲惫
半个时辰后,云浅月沐浴出来,身上稍微轻松了些,来到门口,看着容枫疲惫的神色,她忽然觉得,她做什么似乎都是错,从来没有对的时候,哪怕是软弱,哪怕是自己生铂哪怕是自暴自弃,哪怕是冷血无情,都会乾到人,她连为自己活着的资格,似乎都是没有
偏偏没有人逼她,她就已经连选择自主的权利都没有
这种无力,已经不是一日两日
云浅月面对容枫,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久,只道:“你守着我累了一夜,回去休息吧!”
容枫摇摇头,“我没事,陪着你”
他话音刚落,荣华宫外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分外熟悉,转眼间,来到了宫门口,正是夜轻暖,她双眼通红,泪痕犹挂在脸上,一身风尘仆仆之气,显然连衣衫都没换她来到之后,正看到了云浅月和容枫立在门口,二人状态似乎都不怎么好,脸色一个比一个苍白,她不由得顿住脚,愣了一下
“夜小郡主!”容枫当先称呼了一句
云浅月看着夜轻暖没说话,昨日午时德亲王薨,夜轻暖今日早上刚刚回来,一夜半日时间,最快的马,可以跑千里了
夜轻暖对容枫点点头,抬步走了进来,来到门口,仰着脸看着云浅月,对她道:“云姐姐,母妃离开,你未能答应她的临终之言,你心里也不好受是不是?”
云浅月抿唇不语
“你可能不知道,母妃一直将你在私下里当做她的儿媳妇看待的,一直看待了许多年,她为何如此?你可知道?”夜轻暖询问
云浅月不答话
“如今你住在荣华宫,哥哥是皇上,荣华宫的寓意你不会不明白,既然住进了荣华宫,为何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