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世子妃(完结)-第4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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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别叫在下失望。”
“自然!苍少主放心好了。别到时候承受不住我的大礼!”云浅月板下脸,冷声道。
“怎么会呢?浅月小姐多大的礼在下都守得住。十年前早就有教训了!”苍亭笑了一声,抬步跟在夜天逸身后,出了云王府大门。
云浅月不再说话,眼中神色不明地看着二人离开。
“浅月!”云王爷看着云浅月,轻唤了一声。这一声包含多种情绪,但似乎被极力克制,若不仔细听,辨别不出里面的感情,以为与以往无二。
云浅月收回视线,淡淡地看着云王爷,眼中无波无谰。
云王爷似乎被云浅月眼中寡淡的神色所震慑,身子细微地颤了一下,随即垂下头,须臾,似乎暗暗叹息一声,不再说话,转身向里面走去。
云浅月看着他居然就这么走了,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但也知道大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多少双眼睛在背后盯着呢!她垂下头,抿了抿唇,抬步跟上他。
云王爷没有去书房,也没有向自己的院子走去,而是向云老王爷的院子走去。
云浅月跟在他身后,踩着他踩过的脚印,亦步亦趋。前面走着的人虽然还是她认识了十几年的云王爷的容貌和模样,但这一刻,也许是因为心里清楚他是他的父亲,所以才感觉不同,那背影如山,从来在以前的云王爷的身上找不到那种牵扯的感觉,如今都找到了。更甚至,有他在,她就莫名地感觉踏实。
这样描绘着他脚印的行为有些孩子气,但却是不受她所控制。虽然心中恼恨他扔下她这么多年,但见了他,还是想靠近,撒不出直接对她漠视冷视甚至连面都不见的脾气。更甚至她每每想起他,便会想到十五年前凤凰关那一战,一人大败天圣十五万雄兵,何等的气魄。就觉得让她将心中的所有委屈尽数散去,只化为如山的崇敬。
父亲啊!前世可望而不可求的人!今生以前未曾想到还能再有这种关系的人!云浅月沉浸在自己复杂的情绪中,低着头一步一步走着,不想前面的人忽然停了下来,她一下子撞了上去,头一痛,她倒退了两步,听到一声极低的笑声,这样的笑声愉悦润耳,和云王爷的声音大大不同,恍如年轻男子才有的笑声,她抬起头,就见云王爷笑看着她,“真是一个孩子!”
虽然与刚刚在大门口送客时候一样的恭谦眉眼,但却似换了一个人,她一时间有些怔忡,看着他,呐呐无言。
云王爷转回头,继续向前走去。
“谁叫你停下来的?”云浅月见他转回头,看了一眼四周,如今已经来到后院,除了府中的两个小厮婢女穿梭,这一条路很静,她忍不住发怒。
“脚长在我身上,想走就走,想停就停,小丫头,你自己要撞上来。我一把年纪,险些被你撞倒。你如今反过来指责我,是不是太不讲理?”云王爷不回头,声音隐隐含笑。
“我就不讲理了,怎么着?谁叫我娘死得早,我父王女人一大堆,拿我当根草来着?没有父母教育的孩子,就这样!”云浅月还是忍不住怒意,将她暗埋的刺暴露于阳光下。
云王爷脚步一顿,身子忽然有些直挺挺的僵硬。
云浅月说完话有些后悔,明知道他定然有难言之隐,但还是忍不住对他挖苦任性,这不是靠一个忍字就能忍住的,前面的人是她的父亲,扔了她这么多年,她虽然心里敬重他,但就是忍不住委屈,想将委屈尽数倒给他。活了两世的人当真如一个孩子了,让她不由不相信血缘关系真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空气中的气流似乎又片刻静止,云王爷再次一言不发地向前走去。
云浅月想着这个人可真是……真是……好像是她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气有怒也发不出,她本来泄去了一半的恼火腾腾地又冲上脑门,大步向前走了一步,一把拽住他的袖子,恼怒地问,“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云王爷脚步一顿,转过头,就见云浅月白皙的指尖死死地攥着他的衣袖,他抬头看她,就见到她恼怒倔强的小脸,他僵硬的面色忽然一笑,无奈地一叹,“这话该我问你,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云浅月瞪着他大怒,“我能要你怎么样?能要你怎么样?你说!我还能要你怎么样?”
云王爷笑意褪去,沉默不语。
“你如今理也不理我,你还要扔下我是不是?”云浅月咬牙问。
云王爷摇摇头,“没有!”
“谅你也不敢再扔下我!这次你若是再敢扔下我,我就……我就……就老死不相往来!”云浅月发狠地看着他,困难地吐出一句话,心中的狠意连云王爷的衣袖都抓破了。
云王爷忽然笑了,“好,若我再扔下你,就老死不相往来!”
“你还笑!扔了我这么多年,你很美是不是?很得意是不是?”云浅月眼眶忽然红了。她怎么能从这个男人脸上和眼中看不到半分愧色?半点儿做父亲的自觉都没有吗?亏她知道他是父亲的时候高兴得喜极而泣。
“转眼间,我的女儿就这么大了!一人之力撑起偌大的云王府。虽然磕磕绊绊,但也安安然然,活得好好的,连老皇帝都拿你没办法,我难道不该得意?”云王爷伸手摸摸云浅月的头,温声道:“乖,有什么话去糟老头子的院子里再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云浅月哼了一声,拽着他不松手,恼怒地问,“你扔下我,就没半分愧意?”
云王爷眨眨眼睛,认真地看着云浅月,“没有!”
“你怎么能没有?我到底是不是你女儿?”云浅月执拗劲上来,红着眼睛瞪着他。
“你是我的女儿没错,但扔下你我确实无半分愧意。男子仰于天,立于地。有可为,有可不为,扔下你,就是我的不可为。既然不可为,我为何要愧?”云王爷认真地道:“从小到大,我都做了我认为我该做的事情。无愧于天地父母,更无愧于儿女。若说有愧的话,也就愧于云王府的列祖列宗,我愧于姓云。”
云浅月看着这双平静的眼睛,眼中认真的神色,忽然恼怒就被这样平静的目光给消散了去。她心里有两个自己在拔河,一个是希望看到他愧疚的眼神,就像是她修理了凤侧妃时,那个云王爷悔悟时露出的愧疚眼神,她会冷淡地看着他,对他爱理不理。因为他亏欠了她。一个是被这样平静的眼神和话语折服,想着这才是她的父亲。男子汉大丈夫,他该是真男儿,何等潇洒,将世间之事看得何等通透,做自己想做的,该做的,必须做的,为可为之事。将不可为之事也不会过于愧疚和纠葛。她由衷敬佩。若是让她选择,他宁愿是这样的父亲,虽然他看起来很想让她揍一拳。
“走吧!到了糟老头子那里再说!”云王爷转身向前走去。
云浅月死死拽着他衣袖不松手,站着不动,虽然心里的气怒消散,但还是不想就这样对他妥协。总要他给她个交代,但到底是什么交代,她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不闹出些什么,她心里不舒服。
“哎,你真是……真是一个孩子!”云王爷忽然一只手像怀里摸去,摸了片刻,掏出一个物事儿塞进云浅月手里,笑道:“这回总该放开我了吧?”
云浅月低头一看,见是一颗糖果,她眼前一黑,感觉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恼着咬牙切齿地道:“我-不-是-小-孩-子!”
云王爷伸手揉揉头,有些苦恼地道:“这还真是为难我了,我得到小景的消息急急赶来,身上什么都没带。如今没有给你的东西啊!”
小景?说的是容景吧?打雷劈死她得了!云浅月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怒道:“你以为我抓着你就是为了找你要吃的?要东西?你什么脑筋?”
“那你抓着我做什么?”云王爷疑惑地看着她。
云浅月觉得她都要被气死了,偏偏还不知道怎么死的。她瞪着云王爷,他无辜又苦恼地看着她,她忽然泄气,松开手,郁闷地道:“算了!谁叫你是我爹呢!”
“嗯,我是你爹。货真价实,如假包换!”云王爷肯定地点点头。
“我看未必!我怎么有你这么笨的爹?连哄人都不会!”云浅月气恼地越过他向前走去。心中是真真实实地郁闷。她跟他闹了半天别扭,什么也没闹出来,就好比大力士打牛,打死的却是一只蚂蚁。不,错了,闹出了一颗糖果。天,从小到大她没吃过糖果!
云浅月走在前面径自郁闷,没发现走在他身后的男人看着她嘴角微微勾起,一双眸子内尽是狡黠的笑意。如冉冉星光,将他整个人都照亮了。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云老王爷的院子。
玉镯正等在门口,见二人到来,连忙恭敬地见礼,“奴婢给王爷请安,给小姐请安!”
“糟老头子呢?”云浅月脚步不停。忽然想起刚刚后面的人提了两次爷爷,也没称呼,说的也是糟老头子,她又忍不住笑了。想着难道这是根里传下来的?南凌睿也这样喊爷爷。
“老王爷在房中休息呢!说谁也不见!”玉镯道。
“不见哪里行?”云浅月哼了一声,径直向里屋走去。
玉镯知道拦不住,也不敢拦,便侧身站在一旁,等着二人进去。
房门是关着的,不仅关着,还是从里面插着的。这事儿还是头一次遇到。云浅月拽了拽门把手,门纹丝不动,她皱眉,想着是不是要一掌劈碎了进去。
“你不是会撬门吗?从外面撬开!”云王爷看了一眼纹丝不动的门对云浅月建议。
“你怎么知道我会撬门?”云浅月转回头。
云王爷眸光闪了一下,很是快速,“小景告诉我的!”
云浅月眉头皱紧,想着容景知道她会撬门?她没在他面前撬过门吧?从来到这个世界这些年她就撬过一次门,撬的不是普通的门,而是西延国库。那是几年前她去西延找一个重要的东西救人,只有西延国库有,她于是深夜跑去撬了国库。即便古代的国库,那大锁疙瘩也不及现在的保险箱十分之一的保险,她自然相当容易就给撬开了。那一年她记得容景没在西延啊,不过想想那人什么不知道?于是转回头,哼道:“他倒是什么都告诉你。”
“嗯,告诉我很多你的事情。”云王爷点头,眸光又闪了一下。
云浅月撇撇嘴,从头上撤下一根簪子,从门缝伸进去,用巧劲搅合了片刻,“吧嗒”一声,里面的门闩脱落,掉到了地上,她将簪子插回了头上,伸手一推门,门吱呀一声开了,她向里面看了一眼,只见糟老头子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似乎对他们到来无知无觉,她慢条细理地走了进去。
云王爷随后跟了进去。
云浅月来到床前,低头看了一眼,糟老头侧身睡着,鼾声如雷。她伸手去揪他胡子,一边揪一边道:“你再装睡,我就将你胡子拔没了,一根一根地拔,直到你醒来为止。”
“你个臭丫头!反了你了。”云老王爷打开云浅月的手,从床上跳了起来,哪里有刚刚的鼾声如雷?一双老眼要多精神有多精神。
“不装睡了?”云浅月慢慢地撤回手,转回身坐在软榻上,看着二人,慢悠悠地道:“今日就豁出去跟你们耗在这了。不跟我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就将这云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