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枕江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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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只对师姐好呢?你看,”她努力摆出一个笑颜,“我不也挺好的吗?”
男子笑了,坐起身,拍了拍少女的肩膀,“你还小,你不懂。”说完,就转身回屋了,却不知在他身后,少女脸上转瞬即逝的伤痛和失落。
相里渊曾对她说:要是灵清她,只是灵清,那该有多好。不要是什么毒师,也不要跟那个皇子有什么关系,只是灵清,只是你的师姐……可过一会儿,他又笑道:我真傻,若没有那个皇子,若没有他把灵清丢在我们潇雨山七年,我又怎么可能认识灵清……
白琰不知道为什么,师兄眼里永远只有师姐,永远只对师姐好。她只知道,灵清师姐只当相里渊是个笑话,而相里渊,也只当自己是个笑话。
长大后,白琰终于明白,世间有一种东西,叫“爱”。茶楼里的说书先生们总是说,爱,说不清,道不明,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可却实实在在地知道它的存在。白琰那时觉得荒谬之极,怎么可能世间有一样东西,却又不知道是什么?一定那些人没有认认真真找过罢了。
现在,她知道了,原来所谓“爱”,就是不自觉地想要对一个人好,很好很好,想让他高兴,让他幸福。可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师兄日日夜夜痛苦,自己也无法帮到什么,甚至,只会让他更痛苦。
出山后,白琰一直想,想要对师兄好好的,让他忘掉灵清师姐,快快乐乐的和自己一起,像以前那样,摘果子、逛集市、躺在草丛中谈天说地……可就在这所谓的“爱”如一堆枯木一般,幽幽被点燃时,“簌啦”一声,熄灭了。
没了。
什么都没了。
白琰无法告诉自己,师兄……就这样没了。
她只觉得心冷到了极点,却并没有想象中的仇恨,即使她一次次告诉自己,师兄是被杀死的。
或许,死,对于相里渊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白琰想。相里渊死前拿着灵清和皇子新婚请帖的那个表情,如魔灵般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白琰觉得自己快疯了。她努力想让自己醒过来,可眼皮沉重得不听使唤,怎么也睁不开,浑身也如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
她感觉眼睛有些涩,即使闭着眼,也似乎有滚烫的泪水滑出,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哭,只因为相里渊和她在一起太久,无法分开?还是她真的……喜欢他。
白琰感觉外面似乎下雨了,冰冷的雨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而且还冷得很。白琰瑟缩着,却无法醒过来。身旁,似乎有一人在用体温温暖着自己。
是……垣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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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12 章 情也生,意也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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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琰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在一个偌大的寝殿中。身下的床和云被都异常柔软。
这是……哪儿?
白琰揉着眼睛坐起来,之前发生的一切,恍若梦中,是那样的不真实。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只是做了个梦。
袖袍里,那张柔软的信纸正端端正正地躺在那儿。
不是梦。
但不知为何,一觉醒来,白琰竟觉得心情异常的平静,就好像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这时,一名正在殿中打扫的宫女发现了她,放下茶水走了过来。
“你醒了。”
白琰认出是那个时常跟在垣清身边的小宫女,是叫珠帘的。
“这是哪儿?”白琰虚弱地道。
“这是莲心殿。”珠帘答道,见白琰一脸疑惑,又补充道:“是殿下在莲心湖的宫殿。”
“哦。”白琰木讷地点点头。
“你方才晕倒了,外面又下了好大的雨,是殿下一路把你抱回来的呢。”珠帘一脸羡慕嫉妒地望着白琰。
“哦。”白琰继续木讷。忽然,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不对,急忙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殿下?……谁?”
“是啊,”珠帘奇道,“姑娘不知道?殿下就是……”忽然,她顿住了,定定地望着殿门口,面露喜色。
垣清换了一身玄色衣袍,深沉如墨一般的颜色,几乎与殿外夜色融为一体。面上挂着淡淡的疲倦。
他慢慢走进来,看了珠帘一眼,珠帘立刻低下头出去了。
“醒了?”
垣清的声音有些哑,还带着一点鼻音。
白琰点点头,在一面古铜镜前坐下,发现自己的头发都散了,可能是在山顶上的时候弄散的。铜镜前放着自己的那根木簪子。
垣清没说话,在白琰身后站定,抬起手,绾起她的一缕青丝,开始为她束发。
白琰望着铜镜中垣清的模样,任由他修长的手指在自己的青丝中穿梭来去。垣清的动作很轻,柔柔的,挺舒服。
忽然,白琰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转过身,垣清手一松,一头长发又如瀑布般散落下来了。
“怎么了?”
“这个,”白琰低头从腰间取下那枚玉佩,再从袖袍中取出那封信,递给垣清,“师兄说,让我把这块玉佩和这封信交给你,说什么……你会明白的。”
垣清接过信纸,却并没有打开它。他用手指轻轻摩挲玉佩着,忽然,白琰看到他深黑的眼眸中似乎燃起一丝光芒,只是……是很冷的光芒。
“有……什么问题吗?那信上……写了什么没?”白琰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事。”垣清将玉佩收好,撩起白琰的青丝,慢悠悠道:“别乱动。”
“哦。”白琰端端正正坐好,没再说什么。
“你师兄……跟你说什么没?”过了许久,垣清开口道。
白琰想了想,道:“他说我不是白家的人……”
垣清为她束发的手顿了顿,没做声。他将梳妆台上的青木簪子插到白琰头发中,端详着镜中她的模样,觉得还挺满意的。
白琰呆滞地继续道:“他说,那些人,是要杀人灭口……他说,他今生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能看见师姐成婚,看到她幸幸福福……他还说,要我不要想这么多,好好活下去……”接着,又低下头,“好好活下去……?”
“不要为没必要的人伤心,寻找属于自己的,自己本该拥有的东西,就是好好活下去。”垣清抬眸道。白琰看到他的眼神似乎黯淡了。
“那……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了我师兄和师父呢?”沉默半晌,白琰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垣清。
“不知道。”
垣清淡淡道了一句。
过了一会儿,他见白琰望着镜子出神,又开口道:“现在,你是无家可归了?”
白琰嗫嚅一阵:“我、我在集市上,上还有个药铺……”
垣清像没听到似的,蹲下身,与她齐平,凝视她许久,道:“以后,你就住这儿好了。我会给你安排屋子。”
白琰没说话,一转头,看见垣清额前的黑发上还挂着水珠,心想一定是方才回来的路上下雨了,便伸出手想要为他揭去雨珠。刚碰到他的头发,手就被握住。
“你这里……怎么了?”垣清望着白琰的脖子,蹙眉道。
“哪里?”白琰下意识道。
垣清伸出手,指尖轻按在她的脖子上。白琰疼得一缩。回头一望镜子,那里有一道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伤口。
“可,可能是刚才在山上时,被那些人划伤了吧……”白琰伸手要去按伤口,只是话音未落,就感觉手腕一紧,被垣清拽入怀中。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脖子上的伤口,就贴上了一个温软的物事。
白琰蓦地感觉脑袋乱成了一团浆糊,全身的血液都往脑袋上冲。她僵硬地端坐在原地,只感觉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实在是……恐怖之极。
垣清的唇落在她脖子的伤口上,温柔却又不触及她的伤口。白琰感觉有一丝丝麻痛,之后就只能感觉到垣清灼热的呼吸和嘴唇的温度。
白琰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垣清已经离开了她。
“你,你刚,刚才,在,在干什么?”白琰望着站起身的垣清,问了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傻透顶的问题。
垣清挑了挑眉,“你说呢?”
白琰呆愣了一会儿,转头望向镜子。令她惊异的是,镜子里的人竟然连脸都没红一下,还是如初的那样白,惨白。
“会不会留下疤痕呀?”白琰望着镜子,白皙的脖子上那道伤口确实很扎眼。
“不会。”垣清在她身后,面无表情地道。
“那万一呢!”白琰执着道,“万一留下伤疤了呢!多难看啊!留下伤疤,留下伤疤就没人要了!”
垣清云淡风轻地瞥了她一眼,云淡风轻地转过身,云淡风轻地留下一句话:
“我要。”
白琰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到床上的,她只记得自己一直在想一个奇怪的问题:垣清刚才说什么?……他要?他要什么?
白琰用被子裹住头,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好像被占便宜了,而且还占得不少。她翻了个身,又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好像忘记问垣清关于“殿下”的事情了。
明明只是个贵公子,竟然还如此“狂放不羁”……让下人们喊“殿下”,真是……一个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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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13 章 龙纹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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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明,莲心湖对岸,一个白色身影在若隐若现。
白琰在莲心湖绕得晕头转向,很可悲,她迷路了。
莲心湖对岸竟然有座这么大宫殿,她昨天才知道。然而莲心湖里边,还不止这一座宫殿,这她今天才知道。
她不过是想要找到垣清,想要问问他关于“殿下”的事,却不想出门的时候搞错了方向,从后门绕了出去,结果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白琰方向感不好,她自己清楚,却也没想到会有人方向感这么好,住在这里不会迷路?她不相信。
也不知走了多久,白琰发现自己来到了莲心湖旁。湖面上波光粼粼,似乎还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薄雾,景色十分不错。一转头,就望见那座琉璃亭子,里面一人正悠然地看着书。
白琰气的不打一处来,义愤填膺地就往亭子冲去。
垣清正在亭子中看着《沉诗经》,一抬头,看见一个白色身影正摇摇晃晃地向这边走来,微微挑了挑眉。
白琰义愤填膺地走过小径,义愤填膺地踏着石头,最后再义愤填膺地……绊了一跤。她一头撞进一个宽大的怀抱,淡淡的芜檀香立刻将她包围。
“小心点。”垣清淡淡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我这儿的石头很贵,别磕坏了。”
“……”
垣清见白琰在发愣,便道:“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