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妻-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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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苹却别开脸道:“你如果不想看着我死,你就给我一封休书,让我跟着阿暖走,你要上朝,你要去翰林院处理公务,你不可能时时处处都看着我,所以你若执意不肯放我走,那我只有死路一条!”
白苹说着,突然从床上起身,一下就撞向墙壁,还好温鹿鸣及时抱住了她。
白苹的激烈决绝令温鹿鸣和白云暖都震惊不已,白苹的确是一心求死了。
“白苹,你这是何苦?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温鹿鸣抱住白苹伤心欲绝地哭了起来,而白苹却面如死灰,眼睛里也没有丝毫生气。
白云暖心里骇然着,嘴里道:“姐姐姐夫,不然我先将姐姐带回王府,姐姐现在情绪激动,我们还是不要违拗了她的意愿,至于休书,咱们再从长计议。”
白云暖向小七使了个眼色,小七忙从温鹿鸣怀里扶过白苹,嘴里小心劝道:“大小姐,咱们这就回王府去。”
白苹没有挣扎,温顺地跟着小七走了出去。
温鹿鸣要去拦她,被白云暖制止了,温鹿鸣伤心道:“阿暖,难道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白云暖道:“姐夫,你不必太过自责,姐姐为何一心求死,待我回到雍王府,好好了解一番,咱们再从长计议好吗?”
温鹿鸣没法,只好答应白云暖的提议,却又不放心,不停嘱咐白云暖道:“你可要好好照顾她……”
“姐夫放心,我会的。”
白云暖见温鹿鸣一脸泪痕,神色痛苦,只能叹一口气自离去了。
带着白苹回到雍王府,白云暖立即让丫鬟将编修府带回来的药重新热了,亲自喂白苹吃,白苹吃了药,在厢房里躺着,并不肯多说话。白云暖只好让几个丫鬟守在她房里,嘱咐道:“你们别吵着温夫人休息,但也不能离开这屋子半步。”她可不能再让白苹寻短见了。
张易辰早已下朝回府,听闻了白苹的事亦是唏嘘不已。
白云暖自责道:“都怪我,如果我不遣太医去编修府替苹姐姐诊断,或许苹姐姐就不会受这么大刺激了。她虽然月事未来,却拖着迟迟不肯看医生,大抵就是害怕听到自己仍然未有怀孕的消息,是我太自以为是,太心急了,完全不顾虑她的感受,才导致她差点酿成大祸。”
张易辰道:“白苹未说真相,你怎么能先自个儿怪起自己来呢?这件事只怕没那么简单。”
“除了孩子的事,那还能有什么原因让苹姐姐做出偏激的事情来?”
“这个问题恐只有白苹自己能解答了。”
可是白苹一直都不肯开口,在雍王府住了数日,她一句话都不肯多说,让白云暖担心得不行,忽一日,她对白云暖道:“你让屋子里的丫鬟们都出去吧!你既然将我救活过来,我就不会再寻死了,所以你大可不必让人看着我。”
白云暖当然不能相信白苹的话,白苹接下来的话让她信了:“我身上好脏,你让她们准备汤,为我沐浴吧!”
开始嫌自己脏和臭,总是可以让人看见些活下去的端倪了吧?
于是白云暖依言让丫鬟们备水为白苹沐浴更衣。
白云暖给她送了几身簇新的衣服过来,说道:“这是去年春日里预备下的夏装,谁知后来我便怀了凌儿,于是来不及穿,今年我生了凌儿,月子里湖吃海喝,胖了不少,到现在肉还没有消下去,所以这些衣服给姐姐你穿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白苹沐浴后,穿了白云暖的衣裳,竟还显大了,白云暖不免心疼道:“姐姐竟瘦成这样了,只怕届时姐夫来王府接人,要怪阿暖照顾不周了。”
白苹抱着那身从身上换下来的喜服痛哭了一场,白云暖道:“姐姐这些日,心绪可曾好些了?姐夫可是一日就差人来询问三趟呢?”
白苹道:“屋子里可有火盆?”
白云暖不解:“这都入夏了,要火盆做什么?”
“我冷。”
白云暖只以为白苹是体虚发寒,便命丫鬟烧了个火盆子进来,谁知白苹竟一把将怀里的喜服扔进了火盆里,火势极旺,白云暖来不及抢,衣服已经彻底烧着了,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鲜艳的一坨红被化为灰烬。
白苹回头,平静地看着白云暖:“他可曾说何时将休书送来?”
白云暖一愣,道:“姐姐,你真的想和姐夫和离?到底为什么啊?难道是因为孩子?姐夫他不会……”
“你不要问什么,我心意已决。你若我的好妹妹,若是真的心疼姐姐,你就去告诉温鹿鸣,明日让他把休书送到雍王府里来,我会对他感激不尽的。”
白云暖心里堵得慌,却又拿白苹没办法,因为白苹坐在那里,冷若冰霜,犹如一尊再难亲近的雕像。(未完待续) 女眷们皆在外头园子里看戏,白云暖不放心张凌,便由真娘和小七陪着去乳母那里看了张凌一回。复又转回戏台下时,在园子里遇见了杨沐飞。他正拿一块点心逗着流苏怀里抱着的翰哥儿。
翰哥儿欲伸手拿那点心,他就将点心拿开,翰哥儿扫兴叫嚷,他便又把点心拿到他面前来,待翰哥儿又伸出手去时,他又把点心拿开。这样反复几次,翰哥儿始终拿不到点心,聪明的孩子便不肯再上当受骗了,无论杨沐飞再怎么拿点心逗他,他都不肯再伸出手去,只趴在流苏肩头,生气地撅着嘴。
翰哥儿的模样十分滑稽,惹得杨沐飞哈哈大笑。
白云暖和真娘互视了一眼,已交换了许多信息。她们一起向杨沐飞走了过去。
“表哥,你那么大一位官老爷,竟然拿一个两周的孩子寻开心,实在是以大欺小。要是传了出去,对侍郎大人的威名可有损害呀!”白云暖笑着打趣。
杨沐飞抬头,见白云暖袅袅娜娜走了过来,她身后跟着小七和真娘。便忙将手里的点心递给翰哥儿,翰哥儿得了点心,开心地吃了起来。
真娘向流苏看了一眼,流苏便抱着翰哥儿退下去了。
看着翰哥儿趴在流苏肩头,挥着稚嫩的小手向他摆手,杨沐飞嘴角不自觉就流露出欢喜之意。他扭身对白云暖道:“表妹,你可不知道我是真想要个男孩。没有养过男孩的男人都不是真正的男人。”
“表哥,你竟也这般重男轻女?婉婉不可爱吗?让你这样一看见翰哥儿便落口水。”白云暖回道。
杨沐飞摇头又点头,心情显得很矛盾。“你不知道,婉婉被你表嫂宠坏了。实在是太腻歪。”
“女孩子嘛,难免的,都说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其实女儿比儿子更加贴心啦!我还想要个女儿呢!表哥,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杨沐飞蹙了眉头,指着白云暖道:“表妹,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说风凉话。你看看你多幸福。翰哥儿那么可爱,现在又有了小老虎。也不知为什么,我一见到翰哥儿就觉得亲切得很。表妹,你是从哪儿收养了这么个可爱的义子?”
杨沐飞看着流苏抱着翰哥儿走远的方向,眼睛里满是羡慕。
白云暖和真娘再次互看了一眼,那真相岂能说破?
真娘打圆场道:“杨大人。杨夫人不是已经怀了二胎了吗?这一胎一定能如杨大人所愿,生个大胖小子的。到时候杨大人有儿有女,恰恰得了个‘好’字!”说着,用帕子掩嘴笑了起来。
杨沐飞摇头:“哪就能那么凑巧呢?说不定这二胎还是个女儿。”
杨沐飞失落,白云暖道:“千金也是好的。总比白苹姐姐,生不出孩子的痛苦我们又岂能体会?”
杨沐飞一颤,“那倒也是。”遂不再纠结于生男生女的话题。
亲戚们一直在上京住到暮春时节。才打道回府。
白苹总是到雍王府和大家欢聚一堂,大家笑她也笑。大家玩她也玩,倒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回洛县前夕,骆雪音等屋子里就白云暖和白苹二人时,便问白苹有关孕事,白苹羞红了脸,道:“月事已经拖了十来日了。”
这个消息令白云暖和骆雪音有些激动。
白云暖道:“请郎中把过脉了没?”
白苹摇头,“我想再等几日。”
骆雪音道:“这可不能等,可惜我马上就要回程,如果你有了好消息,一定差人去洛县给我和你爹报信。”
白苹点头。
于是,亲戚们整顿行装,打道回府。
白云暖这数月来的确是有些累了,可是等亲戚们一走,她又悬心于白苹的事,请了太医,差太监送到编修府去。太医到了编修府,替白苹把了脉,白苹满含期待地等待结果,太医却给了个令人失望的答案:“温夫人,您并未怀孕,只是月经不调,需开方调理才是。”
白苹好不失落,月事拖了日子,大抵是因为骆雪音替她施针,扰了她的内分泌吧!
太医开好了方子,仍由雍王府的太监陪着回雍王府向白云暖复命。离开编修府时,遇见了刚从外头回来的温诗任。
温诗任蹙眉问道:“你们是……”
太监忙解释道:“奴婢是雍王府的小扣子,奉了王妃之命特送向太医过来替温夫人请平安脉。”
温诗任一听,就知是为白苹把喜脉的,忙振奋了精神,满含期待道:“怎么样,我儿媳她可有好消息?”
向太医答道:“温夫人一切平安。”
温诗任急道:“我是问她可有喜了?”
向太医这才道:“并未传出喜讯。”
温诗任的神色立即黯了下去。挥挥手,让小扣子和向太医离去,话也懒得再说一句,便失魂落魄地向内走去。正低头走着,与迎面而来的小丫鬟霞丽撞了个满怀。
霞丽见老爷神色不对,立即吓得退到了一边,低头赔不是。
温诗任抬头,见霞丽手里拿着张纸,便愠怒道:“你这样冒冒失失的,是赶去投胎吗?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霞丽愣住,老爷一向对下人宽柔,今日里怎么有着如此大的火气?忙唯唯诺诺答道:“是太医为少夫人开的调理身子的方子,奴婢正要去药房抓药呢!”
温诗任不耐,怀孕怀不上,吃再多的药亦是浪费钱,他烦闷地挥挥手,便让霞丽离去了,自己则脚踩棉花般回屋去躺着。
这一日,温诗任在床上躺了一天,白苹让下人请他去用餐,他也不肯起身,白苹只好命下人将饭菜送到他屋里去,他也不肯动。就那么躺了一日。却没有睡着,翻来覆去想着温家子嗣的事。
和白云暖、白振轩约好了六个月的期限,眼见着时日已到,白苹的肚皮却仍然不争气。他想这一回他再让温鹿鸣纳妾,白家总无话可说了吧?
入夜,温鹿鸣从翰林院下班回来,温诗任便将他唤到了自己屋里。温鹿鸣恭恭敬敬立在父亲跟前。道:“爹,听说你这一整天都没有吃饭,爹是身子不舒服吗?儿子给您请个郎中去。”
温诗任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