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同人]惊梦-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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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发生的事情非常突然,我一时间没有准备也就没能躲开。
面前的巨石本来已被烧的赤红骤然降温,竟是直接炸裂了开来。
我只来得及下意识伸臂挡住了面部,然后尖锐的石块划过我的两手。
鲜血顺着手臂的轮廓滴了下来。
背后传来女生的尖叫还有奔跑过来的脚步声,我悚然一惊——不能让她看到我手臂自愈的样子!
我头也不回提起碍事的长裙向前跑去,仿佛背后有怪兽在追一样,我用我最快的速度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把门闩上。
房内铜盆里有水,我撩起水来擦拭了一下臂上的伤口,然后,我愣住了。
没有愈合,而且,很痛。
真的很痛。
伤口没有愈合,鲜血染红了衣袖,顺着手臂流了一手,然后又滴落到白色的裙摆上,我看着满身的血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傻兮兮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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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屋里傻乐了一会儿,门口传来了敲门声,东方清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青珩?你没事吗?”
我现在处于极其亢奋的状态,我跳过去拉开门,献宝似的把受了浸满了血的双臂露给他看,东方皱了一下眉伸手掐了个诀就要念什么,我连忙把手臂缩回来,东方疑惑的扬了扬眉,我捧着脸傻笑道
“不要治好!我会受伤了,我会痛了,我现在的身体和正常人一样,我变成正常人了!”
我扯着东方的袖子仰脸对他笑的一脸白痴,我不住的笑着,东方愣了愣,然后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用另一只手摸摸我的脑袋,带着几分哄孩子的语气道
“是,是,可是青珩先让我把你的伤治好,好吧?”
我猛的摇脑袋,正欲说些什么,眼角的余光看到巽芳正向这边跑过来,仿佛有一盆冷水猛的浇了下来,我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东方靠近我的动作,将他向巽芳的方向推了推。
空气仿佛突然凝滞了一般,我错觉有阴冷的气息渐渐渗入骨髓,我和东方之间出现了大段的沉寂的空白,直到巽芳一脸惊慌的扑入了我的怀里,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东方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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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然后就是我和东方的冷战。
其实最初的狂喜过后,我便明白过来,我可能并不是像我期待的那样,恢复了正常,或许正好相反,这种情况对我来说是一种异常才是。
东方在当晚便进了宫想要和我好好谈谈这是怎么回事,这种时刻他自然不可能是依照正常的途径进的宫,东方似乎有种将任何一般人做来非常怪异可笑的动作都带上随意优雅味道的才能,哪怕是从窗户翻进来的,他的从容也没有减去分毫,我看着他伸手拂去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东方仍旧带着稚气的脸上有着我从未见过的凝重,然而我却固执的不肯听他说话,固执的认为自己是变成了正常人,固执的不肯面对东方列出的所有疑问,我只记得自己最后失控一般尖叫着喊出“你只是在羡慕我!”,东方的脸色在一刹那冷淡下来,他向激动地浑身颤抖的我走进了一步,用仿佛耳语的声调漠然道
“原来,青珩是这样认为的吗?”
声调冷的彻骨,我在僵住的一刹那东方已经和我擦肩而过,他冰冷的发丝似乎拂过了我的脸颊,仿佛有过相似经历的我本能的转身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袍角,然而视野里却已然是一片虚空。
我颓然跌坐在地上,将脸深深埋在臂弯里,很久之后才再次找回了自己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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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争执,其实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
我明白或许东方才是对的,可是,我还是不愿意去相信。
就算是自欺欺人,我也……想要让这个美梦多做一点时间。
或许,其实还有更深的恐惧在里面——蓬莱人的生命无比的长,东方可以和巽芳在一起很长很长,那么,我又算什么呢?因为自己和东方仿若同类,便一直抱着这个借口无法真正接受,东方已经明明确确的拒绝我了的事实,这样的我,似乎比之前一个人独自渡过一世又一世的时候,更加的可悲。
于是我便告诉自己,你已经恢复成了普通人,失去了最后一个亲近东方的理由,然后,我便可以彻底的断掉那份明明不可能之前却一直无法彻底放弃的念想。
这样无论对我,还是对东方,大约都是最好的。
第二十一夜
蓬莱是岛国,自然免不了下雨,然而常见的是狂风骤雨或者雷阵雨,缠缠绵绵的细雨倒是很少见的,我望向天空中细细的雨丝,天空中甚至还能模糊看到太阳透过云朵透出来的微光,我呆呆的看了片刻才收回眼神,慢慢收拾了这雨勾起的满腹情绪换下绣鞋,撑着伞出门向藏经阁的方向走去。
雨点打在纸伞上,窸窸窣窣的,我心不在焉的看着烟雨下显得有些朦胧的景色,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只有我脚下木屐踏出的声响,更显出附近的寂静。
好像自从和东方闹翻之后,我便更常一个人呆着了。
我自嘲的踢了踢地面,木屐和石板相碰发出清泠悦耳的声响,我又跺了一下脚,路面上溅起细碎的水花沾湿了我的裙摆,我模模糊糊想起来那时家附近似乎有一条青石板小路,被苦心设计成每一块石板踏出的声音都不一样,走一路就像踏出了一支歌,我小时候最喜欢穿着小皮鞋在石板上踢踢踏踏,家乡在江南水乡,梅雨季节那条小路上满是积水,我踏着小雨鞋在路上来来回回蹦蹦跳跳,弄了一身湿乎乎被妈妈揪着耳朵拎回了家。
哪怕再怎么刻意让自己去忘记,总是有些细碎的记忆,在不经意的时候那样清晰的浮现在眼前,让人猝不及防。
我扔掉纸伞提起裙摆,摇摇晃晃跳了几下,脚下的声响清脆而单调,我慢慢站定,将裙角放下去,细雨绵绵的打湿了我的衣裙,我却只是呆呆的站在雨里,没有任何动作。
或许雨天总会让人情绪低落,消极的想法一个接一个冒了出来,我抹了抹脸颊,湿漉漉一片,不是泪水,我已经很久不曾哭泣过,哪怕是在雨里,哪怕没有任何人能发觉我在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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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珩?”
前方传来少年还未过变声期的嗓音,我胡乱拨开湿漉漉的额发,东方撑着烟黄色的纸伞缓步走来,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恍惚觉的他的情绪里带了丁点的无奈,我下意识四下望了望,没有看到巽芳的身影。
东方走到我身边将伞侧了侧,遮住了我的头顶,我抬头看他,这是一张熟悉中又带着奇妙陌生感的脸,我的视线渐渐上移,然后对上了他的眼睛。
依旧是带着孤寂的眼神,然而绝望的气息已经渐渐消失了。
我回想起东方在巽芳身边温和笑着的模样,他从不曾在她面前露出半分阴罹,他为她敛去了所有黑暗的气息,他因为她变得不那么狠厉激烈。
我错后半步离开了那柄伞外,错开眼神轻轻了弯了弯腰道
“……一直以来,对不起,还有谢谢先生……”
我转身向方才丢下纸伞的方向走去,背后传来一声叹息,很清晰,东方轻声道
“青珩,你究竟是在逃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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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俯身的动作顿了顿,我拾起方才丢下纸伞撑起来转过头去,东方脸上没有带着惯常的微笑,难得的眉间微蹙,配上少年时期的娃娃脸让我忍不住有些想笑的抿了抿嘴角,我很想说我什么也没有逃避,也很想说先生你想太多了,然而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东方看着我的神色变幻微微眯起了眼睛,这是他审视他人时小小的习惯动作,我突然想起来初次见东方的时候他捧着刚刚死而复生的小狐微微眯着眼的打量的模样,那以后我便和他在了一处,算来分分合合已然近了百年,然而对我和他来说,其实也只是短短的时光。
我突然有了说话的欲望,我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并不抬头看向东方的方向絮絮的说着,讲自己从前的生活,说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各种不适应,还有慢慢对人情冷暖的清醒,最后一句话总结了下来,我说
“反正,不管再怎么痛苦,就算现在再怎么想逃避不想面对的事情,到最后时间长了总是能够接受,就像我的存在方式,到最后不也接受了吗,”我看着东方露出一个笑容来,轻声道,“时间可是很了不起的,而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东方的一直安静的听着我说着,到最后他伸手替我拂开沾在额头的湿漉漉刘海,淡淡的开口,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青珩果真让我有几分……羡慕。”
仿佛这样的对话曾经发生过,我下意识紧张了起来,东方低低的轻声笑了起来,他仿佛在对我说,也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若是时间……天道也对我如你这般……那又该多好……”
语气里带了几分自嘲的意味,我仿佛突然明白了那天东方在笑着摇头说“你什么都不懂”之后对我放出的杀气,不知何时我停住了脚步,片刻东方回过头来,纸伞下他那张还未长开的脸已依稀辨认得出俊秀的轮廓,他看着我的神色,轻轻弯了弯嘴角
“青珩似是明白了些什么?”
我呆呆的看着东方,只觉得自己离他很远很远,仿佛永远也无法触及,我上前两步站在他的身边,东方伸手摸摸我的脑袋,抬眼望向天空,他喃喃说了句什么,前半句我没有听清,只听到下半句道
“……就像青珩说的,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我顺着东方的视线看向天空,天,是空的。
第二十二夜
时光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逝,转眼间我和东方已在蓬莱呆足了五年,巽芳也从一个天真活泼的小丫头长成了文静的大姑娘,马上就要到了及笄的年龄。
巽芳在及笄礼前的几天总是有些心神不定的样子,女子及笄便算是成年了,紧张也算能理解,我只随口安慰了她几句,并没有太过在意,直到及笄的前一天晚上,巽芳跑进我的房间钻进了我的被子里。
不速之客的女孩子在我的床上蜷成一团,卷走了大半的被子,我掀开被子把巽芳抖出来,只穿着里衣的女孩子无辜的冲着我笑,我伸手打了她的脑袋一下,女孩子吃痛的捂着额头一边嘟囔着
“千秋姐姐欺负人!”
“明天就及笄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
我把被子铺好躺在了巽芳身边,我对这个妹妹的感情一直很复杂,她是个很好的姑娘,很好很好,可是我就是喜欢不起来,而我也很清楚的明白症结在哪里,从而更加觉得羞愧,仿佛为了掩盖什么似的,我一直加倍的对她好,每次看到巽芳投过来的单纯的信赖,还有仰慕的眼光,我便会从心底里升上一股浓浓的自我厌恶。
“成年前的最后一天,我和姐姐睡不好吗?”
巽芳转过脸来,眼睛亮闪闪的,我仿佛被刺伤一般躲闪开了她的目光,随便点了点头,那双圆圆的杏眼立刻眯成了两弯弯弯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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巽芳很快就睡得很熟了,剩下我躺在她的身边毫无睡意,我睁着眼睛看着昏暗的天花板,月光透过窗棂在墙上映出奇怪的影子,我有些烦躁的想翻个身,却又担心吵醒抱着我的腰的巽芳,只能直挺挺的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一个小小的,带着几分犹豫的声音。
“千秋姐姐,你……睡着了吗?”
我僵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