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在上(强嫁)-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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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去前厅稍作休息,内子的伤势,容在下慢慢与你道来。”
张楚听到那声“内子”,心中一阵憋闷,狠狠地瞪了乔小刀一眼,转头大步朝厅堂走去。乔小刀被他这眼瞪的莫名其妙,气闷的看向段衍之,“姐夫,他这是什么意思?”
段衍之笑了一下,“许是在怪你当初抢了我这个姐夫回来吧。”
“嗯?”乔小刀更加莫名其妙,段衍之已经举步朝前厅而去。
张楚已经自己在堂上坐下,一看到段衍之进门就开口道:“乔小扇的伤势如何了?你说吧,说完我便走了。”
段衍之看了看他故作无所谓的表情,勾了勾嘴角,为他沏了杯茶之后,在主人位坐下,这才慢条斯理的道:“旧伤原先是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前几天外出不小心遇到些事情,又加重了伤势。”
“什么?”张楚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段衍之没好气的道:“你怎么也不注意些,她受了伤,做什么还让她出去?”
段衍之挑眉看了他一眼,“张公子这么激动做什么?小扇是我娘子,不是我的下人,我岂可约束她外出。”
张楚被他的话堵住,冷哼了一声,夹枪带棒的道:“哪里,我只是担心段公子你因为不甘被抢而对小扇不管不顾罢了。”
“张公子何时见我对她不管不顾了?”段衍之敛去笑容,“对了,张公子还是不要小扇小扇的叫了,免的我这个做相公的误会。”
张楚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称呼上的变化,被段衍之这么一说,脸色微红,心中气闷无比。
两人正一时无话间,秦梦寒端着一盘点心走了进来,放到了张楚面前,朝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姿态十分端庄。
张楚看了看她,奇怪的转头问段衍之:“这位姑娘是谁?我怎么从未见过?”
段衍之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秦梦寒,这个时候乔小扇重伤,乔小刀忙着做饭,她出来招呼客人本也无可厚非,可是她自己也是个客人,客人做主人的事情,总是有点奇怪的。他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自己这位表妹,想来也不是如表面上这般简单的。既然是这样,他便更不能给她一点希望。
段衍之扫了一眼乖巧的秦梦寒,视线移到张楚脸上,“忘了跟张公子介绍了,这位是我表妹,刚到这里不久。”
张楚看了看秦梦寒,发现她总有意无意的望向段衍之,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说起话来也语带讥诮:“段公子真是好福气,已有良妻,仍不缺知己啊。”
段衍之皱了皱眉,刚要反驳,巴乌从门外快步走了进来,对段衍之道:“公子,乔姑娘醒了,您嘱咐我她一醒就告诉您的。”
段衍之刚想点头,看到一边的张楚那期盼的眼神,又扫了一眼垂目站在一边的秦梦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忽而冷声道:“巴乌,我已说过不止一次,你怎么又给忘了?看来你的记性是越发的不好了!”
“啊?什么?”巴乌有点摸不着头脑,抬眼却对上段衍之冷幽幽的眼神。
“记住,以后要叫少夫人,再叫一声乔姑娘,看我如何罚你!”
巴乌顿时呆住,旁边的张楚倒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脸色有些不好,他对面站着的秦梦寒更加严重,整张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段衍之这才再度扬起笑容,朝张楚拱了拱手,“张公子请稍坐片刻,在下先去看望内子,定将张公子您的问候带到。”
张楚站起身来,心不在焉的回了一礼:“段公子不必客气,我看我还是回去了,已经知道乔小扇没事就可以了,我这便走了。”话说完,也不等段衍之答话,他便脚步匆忙的出了门,看那急切程度,似乎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意味。
段衍之朝外走去,与秦梦寒擦身之际停下步子对她温和的笑了笑,“表妹是客人,以后这种粗活还是不要做了,否则改日将你送回京城时若是伤到了哪儿,姑母可不会轻易饶了我啊。”他笑呵呵的出了门,秦梦寒却顿时心如死灰,他居然要送自己回京城去?
“表哥不怕我将你成亲的事情告诉外祖父和舅母么?”
秦梦寒突如其来的话让段衍之的脚步顿了一下,但只是片刻停留他又举步朝前走去,“无妨,丑媳妇总要见公婆,表妹若是要告诉,我绝不阻拦。”
秦梦寒怔怔的看着他走出门去,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她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如果就这样回到京城,自己岂不是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秦梦寒强撑快要晕倒的身子着走到门边,看着段衍之走入乔小扇的房中,忽然觉得自己被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
她拖着步子朝客房走去,看到乔小刀站在厨房门口一脸不耐的问她要不要吃早饭,她摇了摇头,加快步子冲到了自己屋内。
一直在房中坐到日上三竿,秦梦寒一直空白的大脑才总算回过神来。她起身整了整衣裳,理了理鬓角,出门朝乔小扇的房间走去。
巴乌不在门口,说明段衍之也不在。她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房中的药味扑鼻而来,甚至有些呛人。秦梦寒绕过屏风,一眼就看到乔小扇正靠坐在床边,手中拿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
听到响动,乔小扇抬眼望来,见到秦梦寒站在面前,笑了一下,“原来是表妹,怎么有空来这里?屋子里味道可不是很好。”
秦梦寒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瞄了一眼她手中的书,勉强笑了一下,“表嫂在看什么?”
“哦,相公见我无事可做,便将他从京城带来的书找了几本给我看,只是打发时间而已。”乔小扇将手中的书合上,招手唤秦梦寒坐到床边的凳子上,看了看她的神色,笑道:“表妹似有心事,可是有话要对我说?”
秦梦寒心头一跳,抬眼直视着她,“表嫂倒是聪慧,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强留住表哥?”话刚说完她便心中一惊,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话就脱口而出了,可是既然说了也没有再收回的道理。她皱了一下眉头,盯着乔小扇继续道:“难道表嫂不知道表哥的身份?”
“知道。”乔小扇像是毫不惊讶她会这么说,“我看秦小姐是误会了,我从未强留过世子,甚至至今还在劝他离开,若是秦小姐愿意,可以帮忙劝一劝他,我绝不阻止,还会好生相送。”
乔小扇转变了称呼,也划清了界限,说出的话让秦梦寒错愕无比,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应对。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番回答。
房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两人俱是一愣,熟悉的脚步声已从外室响起,缓缓接近。段衍之的大半身子从屏风后露出来,抱着胳膊一副闲适从容的模样,冲床上的乔小扇温柔的一笑,“娘子说这话可真是叫我伤心啊,不过再伤心,我也不会离开娘子的。”
乔小扇脸一愣,秦梦寒顿时整个人都如坠冰窖。
多日不见
段衍之这话显然并不是随口一说,像是要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一般,他走到乔小扇身边坐下,伸手为她掖了掖被角,然后顺带自然而然的揽住了她的双肩。
乔小扇几乎已经呆滞的不知该做何应对,若不是一旁的秦梦寒再也受不了段衍之那副腻歪的表情而冲了出去,恐怕她还真一时半会儿回不过神来。
“世子这是故意做给秦小姐看的?”乔小扇动了动肩膀,避开了段衍之搭在她肩头的手。
段衍之收回手笑了一下,“娘子认为是便是吧,反正我是不会离开的。”
“为什么?”乔小扇偏头看着他,“我想不出你留在这里的理由,话已经说到这份上,秦小姐也直言了她的意思,世子何必为难民女。”
段衍之委屈的看了她一眼,故意伸手去揉左肩,还不忘皱着眉轻轻嘶了一声,“那日拼命救下娘子,还以为娘子不会再赶我走了,却不曾想娘子还是如此绝情。”
乔小扇想起他当日护住自己的事情,心中一热,再对上他的表情,不免对刚才说的话有些愧疚。“相公,你这又是何必……”她叹了口气,除了这话,似乎已经没有其他言语可以说明她此时复杂的心情。
“娘子还肯叫我一声相公便足够了。”段衍之心满意足的一笑,却让乔小扇的心情更为复杂。
“相公为何一定要留下?”乔小扇已经不止一次想问他这个问题,可是每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又深深地叹了口气,像是要把心中所有积聚的愁闷都排遣出去,“我早已说过,你我不可能相伴一生,而且我也不相信你是为我留下的。”
段衍之对上她的眼神,只觉得她像是要看到他的心里去一般,目光探索甚至微带犀利。他知道乔小扇并不愚钝,更甚至也许一早就在怀疑他执意留下的意图,然而此时面对她的眼神,他脑中蓦然想起的却是她曾经说过的话。
她说过从未有人想跟她在一起,也说过人生来孤独,更是多次自称山野刁民而与他划清界限。
乔小扇是特别的,并不仅仅是因为段衍之以前从未见过她这样的女子,更因为她这个人本身的独特。寡言冷漠,冷静自持,武艺高强,重情重义……她的孤独也许并非仅是因为两年前那次砍人所造成的影响,更有可能是因为她自己本身,因为她的身上带着不属于寻常女子的烙印,由此便注定了她的不同寻常。
段衍之脸上的温柔娇嗔敛去,凝视着乔小扇清亮的眼睛,淡淡一笑,“娘子曾说人生来就是孤独的,千般风景,皆为过眼云烟,万般尘缘,俱是人生过客。只是如若我是过客,也想停留的久一些,仅此而已。”
乔小扇眼神一闪,默默垂目,“过客……终究是过客。”
段衍之语塞,半晌之后失笑的摇头,“娘子总有将人说的哑口无言的本事。”
“不是我有什么本事,只是相公说不过我罢了。”
段衍之咳了一声,“娘子好好休息,我去看看二妹的午饭做好了没有。”
乔小扇点了点头,顺带补充了一句:“相公这算是说不过我落荒而逃了是么?”
段衍之已经走到屏风处的脚步猛的顿了一下,抚额长叹,然后加快步伐走了出门。他的身后,乔小扇抿着唇垂下了眼帘。她不是有心打乱这气氛,只是已经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段衍之的话的确让她大为震动,可是她永远都清楚他们之间的差别。侯门世子的夫人绝对不能是她这样的女子,否则只会是个笑话。
她掀开被子下床,整理好仪容,开门朝外走去。
院中没有人在,巴乌自然是跟着段衍之,秦梦寒必然还在屋中伤心,乔小刀不知人在何处,本该是用饭的时间却见不到她的人。乔小扇抬眼看了看天,碧蓝如洗,又是个晴天,却冷得出奇,年关已近了。
她转头看了一眼段衍之的房门,微微叹了口气,喃喃自语:“我已连累你受过一次伤,若是再出什么事情,只怕将来追究起来,小刀也会遭殃……”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突然举步朝院外走去,神情冷淡,隐隐透着一丝坚毅。
既然一切都是由她引起的,那便由她自己去面对。金刀客的目标是她,她虽然不至于傻到去送死,却也知道应该暂时引开他以保证段衍之的安全。
乔小扇一路往市集方向而去,抄了近路速度很快,到了街上也不过只用了片刻功夫。镇民们见她现身,立即有人在旁议论那日她受伤的事情,想必当日段衍之一身是血的抱着她回来的情景也着实震撼了不少人。
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