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化春风(1-3)-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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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一行饭，自然要擅长啦。这都是祖师爷赏饭吃。”沈烟笑眯眯的说。
“我只知道唱戏的有祖师爷，原来你们做衣服的也有啊～”
“那是当然。三百六十行，每门手艺都有第一人，那第一人就是我们的祖师爷！”
“小师傅说的在理！”说罢，又是埋头做去。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中午。岳王爷请他们留在府里一起用膳——这可算得上是给了他们天大的面子了，这城里哪里听说过主人家请奴才吃饭的？对此，薛富贵自然是感到惶恐以及欣喜的。再三推辞之余终是抵不过岳王妃一番盛情，再加上小云这个第一侍女在旁边敲边鼓，连连把他们二人夸赞不已，尤其是针线功夫叫她佩服得不得了的沈烟。几番邀请下来，更叫他们盛情难却。
侍女们鱼贯而入捧上一道道精美别致的佳肴，可见岳王爷的确是准备好好招待这些为他及他的几位夫人做衣服的人了，薛富贵惊喜之余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即使他们只是坐在下首，这是最末的位子，可也比不上岳王的亲自招待。
“多谢王爷盛情款待！”薛富贵有些惶恐地道谢。
“不必客气。你们也算是本王的客人，这些也只是略表本王的谢意罢了。”岳王显然对薛富贵这种受宠若惊的态度很是习惯，所以只是用略带骄傲的态度挥了挥手，示意可以开始用膳了。
结果用至一半，管家急急忙忙地小跑进来，岳王本来还在皱眉，可待他听清耳旁的话后，立刻脸色大变，白得就像那台上的小生一般。
沈烟看得心里疑惑。心想定是发生了些什么大事。
于是他拉拉薛富贵的袖管。后者也是阅历丰富懂得看眼色的人，被他这么一扯，立刻明白过来知道是自己该离开了。起身告辞时，岳王爷只是随意挥了下手，没有多余的心思客套。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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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当沈烟和薛富贵再来到岳王府时，见到的却是大批猩红翎羽黑甲军把岳王府团团围住的景象。周围虽然有不少人驻足，但是竟然没有一人敢大声地说话。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没有多说就回了客栈。回来后，他们听人说，岳王被下令赶出皇城，削去皇权，剥夺一切特敕，现在的岳王只是一个叫关盛的普通百姓，不再是尊贵的皇室成员了。至于这个中原因么，就不是他们这种人可以去关心的了。
虽然少了岳王府的生意，但是其他的生意却是丝毫不受影响。这皇城里最不缺的就是那达官贵人以及诸多的姬妾，而女人对美的追求又向来是不变的。所以他们的生意依然还是不错的。
一晃眼，就到了皇后生辰。那日，街上人来人往，就是平常扳着脸孔惺惺作态的官人们也是喜上眉梢。好像这过生辰的是自个儿一样。喜悦的同时摆起谱来更多了一份牛气。只要说到自己要去皇宫里头参加皇后的生辰宴会，立马抬头挺胸收腹个个都是鼻孔朝天的主。这看得沈烟心里是不禁冷笑摇头。
不过，这似过年的一般热闹倒是叫所有人都想放下了生意好好休息一次。而沈烟和薛富贵也是因此没有马上离开皇城，而是待在这里享受起忙碌后的难得悠闲来。
叫上三两个好菜，再来一壶薛富贵平日里最爱却总是最舍不得去喝的茶酒，嘬一口，满鼻满嘴的喷香，舌蕾间余味悠长，真是惬意十分，快活十足啊～
沈烟瞧着薛富贵一副陶醉的样子，心下也是不禁笑了起来。其实这皇后过生辰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至少，义父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忽然闻得一阵“噔噔噔”的急促足音传来，下意识地抬眼看去，薛富贵的脸色不禁变了。
沈烟瞧着奇怪也是看向来人，随后暗暗叹气。因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彩衣坊最大的竞争对手——百卓轩的衣裳老板，人称“挖金燕子”的成燕三。
他和薛富贵年纪相当，样貌富态十足，说起话来一张嘴总像是抹了蜜一般的甜，一张老脸也总是挂着和颜悦色的笑容，这叫他家百卓轩的生意一直都是不错。
本来，若是说起这成衣店，莫能比得过百卓轩。可前几年被突然之间冒出来的彩衣坊抢去了风头，直把他给比了下去。好在这百卓轩并不是专做衣裳的，其他行当也是干得不少，所以影响并不是很大。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成燕三和薛富贵本来就是同行是对手，再加上二人不知怎地非常互不欣赏，一时间竟然发展成了像是仇人相见份外眼红的地步。至于这个中原因么，就是沈烟也不是非常清楚。
他只知道，二人只要相见，没有一次是不冷嘲热讽的。而今日，也肯定没有例外。
思想间，那二人果然已经是开始打起了机锋，冷笑了半晌，甚至还来了个面对面的坐谈。直把一干不知内情的人听得也是寒意顿生连连摇头走开，免得一个说不准殃及池鱼祸及无辜。
忽然那成燕三高声说道：“听说薛老板前几日里去过岳王府？还受过岳王礼遇？”
那挂在嘴边的狡猾笑意看得沈烟直皱眉头。心里顿觉这话话里有话，来者绝非善碴。顿时眼中机警起来。
“成老板言重了。薛某这几日一直忙着为各家皇亲夫人们制衣，王府去得多了，薛某也老糊涂了，哪里记得住这什么时候去的哪家王府。”薛富贵也许没有明白背后有何深意，但凭借多年打交道下来的经验，知道无论如何也要挡回去的好。否则以他提到的岳王现今的状况，虽不知那岳王究竟犯了何罪，但是既然被削了皇籍贬了身份，那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小罪的。一旦在这里被这老燕秃抓了把柄，到时候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烟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不禁暗赞三分。薛富贵这番话说得实在巧妙。
一来，把他自己和这岳王之间的交情推到了无比轻薄的地步，只限于买卖关系，无论是谁听来，都只道他们之间别无深交。而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许已是绕过了成燕三的陷阱。二来，也是若有似无的在向对方炫耀，炫耀自己在这皇城里的受欢迎度，也借此向对方示威。
沈烟笑着瞥了一眼自己的义父，后者显然对自己的行为也感到颇为得意，嘴角上掩饰不住地上翘。而反观那成燕三，脸色倒是又黑又青，恐怕是气得不轻。
忽地，沈烟注意到他的眼神一下子又亮了起来。这叫他疑惑，同时又是下意识的紧绷起来。
“恐怕薛老板是贵人多忘事吧？明明听得前些日子里，岳王府家一个叫小云的丫环逢人就夸，说彩衣坊的小哥手巧得比女孩子还要巧上三分，几十件衣裳半个时辰就改好了。”说罢眼珠一转，不怀好意地笑着看向沈烟，“想来，就是这位小哥吧？”
沈烟听他这么一说，心里苦笑起来。这哪是听说啊，分明是打听好了才来找碴的。
没想到，麻烦紧接而来。一群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同那日般的一身猩红翎羽黑色铠甲，看得周围人莫不是倒抽一口冷气，当场能起身走人的都是纷纷避了开去。
然后从中走出一人，威武高大，虬须美髯，只是眼神颇冷，扫了周围一眼随后对着薛富贵他们二人冷声道：“你们几日前去过岳王府？”
“……禀大人，小的人老了，记不清了……还望大人宽恕则个……”薛富贵见这阵仗也饶是平日里再多阅历再多圆滑此时也是不禁冷汗津津。
“哼，”那人只是冷笑一声，负手向后一退低喝道：“来人！带走！”
立刻就有四人上前拿住了他们。动手间力道大得沈烟觉得自己手骨都快折了，心里是既气愤又疑惑。
沈烟莫名地被人向下架着走，临走前他看到成燕三脸上满是奸计得逞后的得意笑容。而最让他心惊的是，那笑容分明带着“你死定了”的含义。
这岳王究竟是犯了何罪？！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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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扔进牢里已经是第二天了，明明进来时还气势汹汹，结果却是等了一天一夜也不见有任何动静。牢头们只是走来走去，丢了饭就走，毫不理睬他们。这就好比磨着刀的侩子手看着你笑，你却不知何时会是砍头一样，提心吊胆的感觉不比当年集团股市下跌不止却原因不明的感觉弱多少。
门口终于传来一些声响，一丝光亮射了进来，结果是两个牢卒。解开大门的锁，对着他们二人狠狠喝道：“出来！”
二人依言走了过去，牢卒们一人一个押着，把他们带到了类似审讯室的地方。
沈烟打量了下四周，觉得这里与其说是审讯室，更像是刑讯室才对。刑讯逼供估计是铁定少不了的，而更可悲的是，这里绝对不会有人权这种东西。
站定后，只见对面坐了一着绿袍的人物，看来似是这里的负责之人了。而那人见了他们一皱眉头阴仄仄地问道：“你们和岳王是何关系？”
“禀大人，小的名叫薛富贵，不才正是彩衣坊的老板，这几日里赶上皇后寿辰想来城里做点生意讨点生活，没见过多大世面，去的哪家府上也是不记得的，只记得礼部尚书府似乎去过，镇南将军府也好像去过……对了，那将军还夸奖我们衣裳制得好呢！说是下次还要找我们呢！”薛富贵露出一副高兴憨实的表情说着。
这叫沈烟再度为其智慧暗赞不已。其实，他这是在变相的暗示着自己与那些大官的关系不浅。试图让眼前这个看起来官品不大的人有些忌惮。
“住嘴！本官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谁要听你这些个唠叨事？真是老糊涂了你！快说，究竟去没去岳王府做没做他的生意？！”那人却是丝毫不接翎子，一拍桌子冷冷喝到。
“这……可能是做了……也可能没做……”薛富贵低声喏喏到。
“什么叫可能？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本官又不会冤枉你！你只说去没去吧。说，到底是去了还是没去？”
这人是想叫自己先承认去过王府扯上点关系么？沈烟在心里打量着。
“这……小人年纪大了记忆力不太好，脑子不太好使，记不太清楚还望大人宽恕小……”谁料薛富贵话还没说完，就被那气势惊人的大老爷命人拎了起来，三下两下轻轻易易就拷在了一面墙上。
“做生意的人记忆会差？你当本官是好糊弄的么？！来人，给我先给他鞭上几鞭好好提个醒！”说罢，那人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起来。
当下，狱卒就不顾薛富贵的求饶声一鞭一鞭地抽了起来，直抽了五六鞭才稍停。
“怎么？想起来了没有啊？”
“大人饶命啊……”只是五六鞭就把薛富贵抽得不轻。他本就是个上了年纪的人，又是经常在外忙碌，身子骨虽不是一吹就倒弱不禁风，可也没强到抽个几鞭还能谈笑如常的地步。
“饶命？”那人一听又是阴笑不止，“若是没有瓜葛，又何需本官饶命？你这分明是心里有鬼！”
沈烟在那听得是心里冷笑三分怒意横生。这糊涂官分明就是在强词夺理，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别问他了，有话就直接问我好了。”愤怒间已是夺声而出。
“你？”那官听得他这么一说，自然是乐得掉转枪头。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他上下打量了两眼后问到。
“在下只是一介打杂的。”沈烟微笑如常地回答。
“哦？那你可知你老板和岳王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