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血为缘爱为媒-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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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昀漾皱着俊眉回头看我，眼中闪过的是不置信、是哀伤、是欲言又止？我无法细细深究，因为没有时间！
　　等到昀漾刚刚运起轻功远离凝沁楼，楚祕同一时间推开了房间的门。这一刻，我突然想到，为什么我要让昀漾背着楚祕离开呢？莫非真是应了那一句“做贼心虚”？！
　　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脑中一直盘旋着昀漾柔声的呼唤，“沁儿，沁儿，沁儿……”



《以血为缘爱为媒》洛水michelle　ˇ千秋岁ˇ　最新更新：2009…06…01　19：25：16


　　永丰柳，无人尽日花飞雪。　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夜过也，东窗未白孤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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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棋在床榻边上，将一床水蓝色的被褥被单替换了上去。思捷捧着一个香炉进屋，将其放在我旁边，静静地焚起白木檀香，然后站到了我随时看得到的地方。我漫不经心地看着她们忙碌，手下有一下没一下的地拨弄着七弦琴，心中郁郁纠结。
　　琴是楚祕派人昨儿个觅回来的“绿绮”，是把拥有上百年以上历史的古琴。我拨弄着古琴，心里念着的却是被我压在床底暗箱里的那支碧玉箫！我回门的第二天一早，在我房间的窗台上，我发现了静静躺着的碧玉箫。绿色的流苏穗子，晶莹剔透的碧绿寒玉，分明是昀漾随身而带的那支碧玉箫！我不知道他何时搁置于窗台上，只道握起玉箫的那一瞬，严寒冰冷的触感传至手心、直达身心！
　　“少夫人，有什么需要下人们做的就趁早吩咐吧，明日元宵佳节，照规矩下人们可以告假离府的。”侍棋怀里抱着换下来的淡紫色床褥站在琴案前。
　　拨弄琴弦的手一滞，我怔忡呢喃：“元宵节了啊……日子过得真快。”
　　侍棋笑言，“元宵佳节游龙灯，想必今年的护城河也热闹非凡呢！赏灯的赏灯，还愿的还愿……”
　　侍棋还在说些什么我已经没有用心去听，脑中只是浮现的只有除夕那日与昀漾一起赏灯守岁的场景……
　　深夜时分，我躺在屏风内的床榻上久不能寐，楚祕就卧于外间的软塌上，不知此刻睡着了没。我一直侧躺着保持一个姿势，只听外间传来楚祕的轻声询问：“怎么了云沁儿，睡不着？”
　　我也不奇怪他此刻仍旧醒着。大多时候他都是过了子时才会回府，然后大概怕吵到我，就直接宿住在步源轩。而每次清晨，他都会如期出现在我的房内，等待着思婕和侍棋前来服侍。每一次到来，他的动作举动都非常轻，几乎每一次我都没有任何察觉，都是事后侍棋提起的。
　　“恩，白天睡多了。”我面朝里侧，睁着双眼感受满目的漆黑一片。
　　房内静了一会儿，“不如我们来聊聊吧。”
　　“你还是早些睡吧，难得早回来可以睡个饱觉。”我淡淡拒绝。
　　“云沁儿是在关心我吗？真是开心！”楚祕又开始了他拿手的“做戏”了，只是白天做戏、睡下了还要做戏，他倒不嫌累！
　　我在黑暗中翻了一个白眼，选择沉默不再接他话。
　　漆黑的房内又寂静了半响，楚祕又开口，“你和你弟弟真的从未见过面？”
　　我全身的防备意识顿时全部苏醒过来！我也不正面回答，“你想知道什么？”
　　“云沁儿，你的气息和先前不一样了，变得短促了。”楚祕的声音很平静，却答非所问。只是出口的话越来越令我心凛，我忘记他会武功了，听觉自然比常人灵敏！
　　我暗暗深吸几口气，尽可能的平静开口，“你触及到了我的家人，我不得不紧张。”家人，从一开始就是我对楚祕的借口！
　　楚祕没有立马接话，“他有你这样的姐姐护着，倒是他的幸事！他那样的性子，实在不适合宫廷！”
　　我心中的弦绷紧着，试探着问道：“你还在为他没有叫你姐夫而介怀？”
　　“云沁儿，你把我楚祕当什么人了。”楚祕的语气带着无奈，“如今他置身宫廷，身为御前乐师，在宫中也是极易碰面的。几次接触，难道还不清楚他的性子适不适合宫廷吗？”
　　我的心弦顿时松弛下来，但随即又皱起眉来，有些难以开口，“你……你……”我想让他多多关照昀漾，毕竟“护我家人安全”是我答应成婚的唯一条件！
　　黑暗中，我似乎听见楚祕叹息了一声，很轻很轻。“放心吧，云沁儿，我会护着他的。”
　　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简单一句话竟令我莫名的心安下来，我相信他！
　　几番动了动唇，我终于说出此刻最想说的一句话，“……谢谢。”
　　黑暗中，楚祕没有接我的话，也没有再开口。一直到我以为他睡着的时候，他说：“明夜，我们去护城河赏灯还愿，可好？”
　　楚祕的声音轻轻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我的内心有一丝触动，淡淡答应：“好。”因为他将会护着昀漾！
　　翌日，我们终究没有去成护城河赏灯还愿，因为一道圣谕便将我和楚祕招进了皇宫，等我们回到楚府已经是丑时时分了。
　　元宵当晚，舒祈洛设宴款待了我爹、昀漾、楚贺昭、齐信、齐嫣然、关厚远、关子菁，以及我和楚祕。席间，舒祈洛拿着酒杯对安静坐于齐信身边的齐嫣然说，“一直耳闻民间有传‘琴舞云沁，巧笑嫣然’，能与沁丫头齐名，怕是绝非等闲之辈了！不如趁此宴席，齐小姐展示一下与沁丫头齐名的风范如何？也好让她知道什么叫做‘人外人’了！”
　　闻言，我垂着眼眸依旧品菜，心中叹息：明明是自己想看齐嫣然的本领，何必搬出我来呢，徒增是非罢了！
　　只听齐嫣然婉转的声音响起在殿堂，“回皇上，云沁郡主才德兼备，岂是嫣然能与之相比的。”她顿了顿，继续：“嫣然就献上一段独舞，在郡主面前班门弄斧，还请皇上和各位大人莫笑嫣然才好。”
　　“哈哈，不笑不笑！朕担保，这里没人敢笑齐小姐！”舒祈洛看起来心情大好。
　　“皇上，嫣然有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
　　“嫣然想……想请求世子为嫣然奏曲伴舞。”
　　次话一落，大殿中顿时静了静，衬得舒祈洛的声音格外响亮有力！“准！世子，就劳烦你为齐小姐奏曲了。”
　　昀漾的声音在片刻后才响起，“臣遵旨！”
　　我抬头看向对座的齐嫣然。今日的她身袭雪色罗纱衣裙，衣襟两侧有束带松松地在胸前打了个结，余下双带随意垂下。她的发线则挽成三转小盘鬓，微向右倾，上面插着一支镂空雕花水晶钗，鬓下饰两多蔷薇，鬓边两缕散发似不经意垂下，薄如蝉翼。她起身步入舞池的动作缓慢而轻盈，说不出的曼妙绝伦！
　　昀漾没有吟箫，而是在舞池边上抚琴而坐。当齐嫣然和着昀漾的琴音翩翩起舞的那一霎那，我真的深刻体会到了舒祈洛口中的“人外人”！她的舞步翩跹，美如蝶翼、轻如浮云，时而快速旋转，时而缓缓动作，步步与琴音浑然一体，一袭雪色纱衣衬得她宛如天外飞仙！最为耀眼的是，她脸上自始至终一直扬着令人沉醉的笑容，奈何一个“美”字了得！
　　心中不知不觉升起压抑和沉闷，因为齐嫣然！只是，不是因她舞得比我好，而是因她的舞步能跟上昀漾的琴音，因昀漾奏曲时候的全神投入！！
　　一舞毕，齐嫣然香汗淋漓地在原地微喘，我犹迷失在齐嫣然的舞姿和笑容中，却被一阵爽朗的笑声和掌声拉回了神。“好，好，好！‘巧笑嫣然’果然名不虚传！舞得好，世子的即兴配曲也好！说起来，齐小姐和世子真是才子佳人啊！”
　　舒祈洛的最后一句话瞬间令我警铃大作！我望向舒祈洛，不知他何出此言，莫非……我不敢猜！！
　　舒祈洛也望向我，笑问：“沁丫头，你觉得齐小姐舞得怎样？”
　　“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哪能见几回！”我由衷赞叹，实话实说。
　　“那与你的舞技相比又如何呢，沁丫头？”不给我答话的机会，舒祈洛便径自说道：“以琴舞闻名的云沁郡主，也来一段舞姿让在座各位开开眼吧！”
　　一时之间，宴席上的众人都将目光转向了我，那些目光中参杂着挑衅、担忧与漠视！而我也清楚地感受到了来自身边的楚祕的注视。宽大的衣袖遮掩下，楚祕不着痕迹地轻轻扯了我，我微微侧目望去，他慵懒地浅笑着，除了俊邪的表情一点儿都看不出其他来。他微笑着轻声说：“去吧。”
　　我微微蹙眉，他嘴角的笑容柔和了些，倾身靠近我低语：“没人能及得上云沁儿的。”
　　他没说什么鼓励的话语，简单一句话却令我原本有些不安的心定了下来。于是，我亦回以他微微一笑，然后对舒祈洛说：“有齐小姐刚刚那一舞，云沁接下来的舞段也只是雕虫小技罢了。”
　　“那也要舞过之后才有定论！”
　　我知道，自己接下来的一舞是势在必行，而这一舞，我势必得赢！因为，郡王府输不起，丞相府输不起，楚府更输不起！而我毅然选择了从座位上起身步向舞池，只因私心里想证实点什么，想证实什么呢？我不愿去思考，更是拒绝去深究，我只道从没像这一刻这么好胜过，我一心想要赢她——巧笑嫣然！！
　　昀漾从刚才起便一直坐于舞池边上，他看着我步步靠近他，脸上不再是一如既往的微笑，而是有点茫然、有点期待、有点忧伤。他纯净明亮的笑容，终是消失在这宫廷中了吗？是因为我吗？他一沉不变的雪衣衬出了他的俊朗和出尘，却也描绘出空灵和带着淡淡哀愁的孤寂……
　　“你……”我站定他面前，开口对他说话的那一霎那，我分明看见了他嘴角扬起的熟悉柔和的微笑！“也为我伴舞吧。”
　　他笑，好看的眼眸竟完成了月牙形状。“好。”
　　我转开眼不再望他，心中同时叹息了一声。突然想到些什么，我回身看向上座的舒祈洛，“皇上，云沁想去后殿置些道具，不知能否给云沁这个特别优待？”
　　舒祈洛的眉头动了动，我知道是因为我对他的称呼。“可以。高公公，你带郡主去后殿，郡主需要什么随时办置妥当！”
　　站在舒祈洛后头的高福忙躬下身去领命，“是，奴才遵旨！”然后他走到我面前，恭敬道：“郡主请！”
　　我浅笑着点头，便出了殿堂。不足半柱香的功夫，我再次回到了殿上，只是此刻的殿堂置于无边的黑暗中，隐隐看见有几条闪光的丝线。照着我离开时的位置猜测，那闪光的位置是楚祕的座位！伸手不见五指的殿上，众人无一慌乱。我缓缓步入殿中，随着我的动作步伐，“叮铃铃”的脆响不绝于耳，那是我手腕和脚腕处的银制圈环发出的声响。
　　我每走进大殿一步，大殿的四周一圈就亮起一支细细的红烛。当我完全置身于舞池中时，沿着大殿四周一圈的红烛都已点燃，虽没有灯笼来的照明有用，却更显出朦胧之美！淡淡的烛光中，我的装束没有一丝变化，依旧是大红的斗篷，依旧是随意的发饰。扫了一眼舒祈洛和父亲眼中多少带着的点点失望，我心中冷笑。
　　抬手摸上了颈边斗篷的系带，当我缓缓解开带子时，我觉察到众人的屏息，而当我最后一扯扯下了身上的大红貂裘斗篷时，众人无不倒吸了一口气！我，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