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聘,二嫁千岁爷-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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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妾身先帮您绾发可好?”她柔声询问。
他凤眸微亮,唇角微勾,“且让你试试。”
而后,走过去坐在梳妆台前坐下。
风挽裳见婢女为他绾过,那时候脑海中就在想,这一头墨发在手中一点点绾起是何感觉。
倒也不难,她轻轻柔柔地梳整齐了,在皎月重新取来衣裳时便已经为他绾好一个整整齐齐的半披半束的发髻,再以玉冠束之。
顾玦看着绾得整整齐齐的发髻,将她拉到怀中,凤眸眯起,“给人绾过?”
皎月和几个婢女见此画面,立即深深低下头,不敢乱瞟。
风挽裳摇头,“爷是第一个,想来是从前给自己梳发惯了,并不是很难。”
他展眉而笑,抓起她的手捏了捏,“这手,还有何是不会的?”
听他如此夸赞,她脸红地低头,抿唇笑了笑,想起婢女还在屋里,赶紧从他怀里起身。
他也施施然地站起来,走过去更衣。
风挽裳还是亲自为他穿上衣裳,他也没阻止,甚至似乎喜欢看她在自己身上忙碌的样子。
“爷,北岳那边派谁来,确定了吗?”她边替他穿衣,边问。
第115章 :叫无艳的少年
“此人来得有些神秘,爷已派人去接了,两个时辰后就知晓。”他低头回答。
风挽裳点点头,帮他束好腰带,又替他整了整衣裳,才算完成,然后从皎月手里将小雪球抱过来给他。
他接过,看了看她,嘴角含笑地转身囡。
风挽裳忽然想起昨夜睡前想的一件事,开口叫住他,“爷……鲺”
“嗯?”他驻足,回身,挑眉,柔柔的一个单音。
风挽裳瞥了瞥还在屋里的婢女。皎月懂得察言观色,立即带着人出去。
她走上前,有些难以启齿,但想到自己为的是什么,也就没那么顾忌了。
抬眸,对上他一直等待的眼,“爷,待这事过后,妾身能否求爷帮妾身一个忙?”
“说。”他看着她有些难为情的样子,颇为好奇要帮的是什么忙。
“爷能否从宫里的宝贝房帮妾身赎回风曜的……宝贝?宫里步步惊心,妾身是知晓的,失踪那么久的人怎可能还活着,只是不知死在哪个角落罢了。所以,妾身想来想去,只能用此来为他立坟。”说着,她忍不住悲从中来,完全没注意到男子的脸色一点点地变了,眸色也一点点变得深沉。
良久,没听到他回答,风挽裳抬头看他,“爷?”
顾玦别开脸,斩钉截铁,“不行!”
满是期待的小脸顿时黯然。
不行。
他说不行。
她昨夜睡前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想了那么久,终于鼓起勇气跟他开口,他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
心里恍如被炸开了一个洞,很失望,也很失落。
“是妾身让爷为难了。”垂着头恭恭敬敬地福了一礼。
顾玦深深看了她一眼,抱着小雪球大步而去。
风挽裳叹息,打起精神,开始洗漱更衣,今日可一点儿也马虎不得。
※
忙活了两日的幽府,终于在太后到来前一切准备妥当。
因为是九千岁的府邸,所以禁卫并没有特地前来搜查一番,大批的厂卫已驻扎在幽府各个角落,以保证太后和小皇帝以及北岳来的特使的安全。
巳时一刻,浩浩荡荡的仪仗出现在被人喻为‘鬼宅’的幽府门前,禁卫、厂卫,将道路围得密不透风。
走在銮驾后面的马车下来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
他一袭月牙白花印锦袍,怀抱小狐狸,凤眸懒懒半眯,徐徐抬起,瞧了眼站在府门前率人恭迎的女子,倒有几分当家主母的范。
今日的她同穿月牙白裙裳,桃红色衣边印着精美的花纹,头上梳着流苏髻,斜插珠玉步摇,小巧晶莹的耳朵上佩戴珠玉耳珰,简单又不失高贵的配饰将她的小脸衬得更为美丽动人,浑身上下无不透着柔美婉约的气质。
感觉到那道熟悉的目光,风挽裳微微抬眸看去,对上男子的凝视,唇角微微弯起。
然后,他走到正对府门而停的华丽马车,她赶紧上前从他怀里接过小雪球,恭敬地低头立于旁边。
男子笑着看了看她,转身对马车躬身,“奴才恭请太后下车。”
立即有随行宫女撩起车帘。
太后从华丽高贵的马车里出来,顾玦便伸手去搀扶下车,跟在后头出来的才是小皇帝。
一钻出马车的小皇帝,看到旁边是谁在抱小狐狸后,眼眸亮了亮,然后摆出皇帝威仪由贴身太监搀扶下车。
一身凤袍凤冠的太后和龙袍加身的小皇帝一站定,众人齐齐行礼。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如雷,响彻整个朱雀街。
尊贵逼人的太后牵起小皇帝的手拾级而上,站在府门前,回身,威严出声,“平身!”
“谢太后!”
入府后,太后看到筵席设在环湖边上,湖中间还特地做了一个大鼓为舞台,甚是满意。
湖中亭里的位子自是由皇
帝和太后坐,湖中亭外的廊桥设了五个席位,分别是九千岁、丞相,还有两名亲王,以及北岳来的特使而坐,其余的朝臣坐在环湖边上。
风挽裳和霍靖待在幽府主人的身后,等候随时吩咐,一面留意着来来往往伺候的仆人,就恐他们一不小心出了差错。
好在他们都很镇定,一切如常。
“大长公主、驸马爷到!”
远远地,从府门那一声接一声的传来高唱。
风挽裳一惊。
名单上并没有说大长公主和驸马会来,所以没有安排他们的席位。
大长公主自然不能坐到外边去,眼看在场伺候的仆人有些不镇定了,风挽裳迅速扫了眼全场,廊桥外分两排而坐,只是前头的亭门前被两盆景物占了位置。
她灵机一动,对一旁的霍靖贴耳交代,霍靖迟疑地看了她一眼,在她坚定的眼神下,迅速离去。
风挽裳将小雪球交给一旁的皎月,悄悄上前,以倒酒为名,悄声对他说,“爷,妾身要当着太后的面挪走那两盆景物。”
顾玦瞥了眼那盆有她半人高的景物,轻笑,“你搬得动吗?”
“爷!”都火烧眉头了,他还笑她。
他笑了笑,起身对太后躬身道,“太后,在北岳特使到来之前,奴才可否先让府里人给大家变个戏法?”
“喔?还有戏法可瞧?那就瞧瞧吧。”太后摆摆手。
听到有戏法可瞧,小皇帝兴奋得翘首以盼。
“是。”顾玦点头,看向身边的女子,凤眸灼灼,低声道,“爷也想看你能变出什么戏法来。”
风挽裳对他淡淡一笑,回身看向岸边上的人,对他点点头。
很快,在大家拭目以待下,幽府的仆人出现在廊桥那端,带着两匹大红绸缎,各立于两边,将布匹倒立,一人固定,一人将布的那头缠上竹竿,然后像卷轴般徐徐拉开。
两条红布往中间一拉,一下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包括太后的。
除了环湖边上的人,太后和小皇帝以及坐在廊桥上的人完全不知发生了何事,只隐约感觉得到有人在面前不停地奔走。
一切都是悄声无息的,直到绸布收起,大家看到前头凭空多出来两个席位,顿时明白了。
方才拉起红绸时,在红绸里走动的是搬动盆景以及矮几等仆人。
如此,既能叫人期待,又不让人觉得失礼,这想法委实妙。
太后看到后,凤心大悦,赞赏的目光看向风挽裳,“风氏,无怪乎九千岁如此宠你。”
风挽裳沉稳地上前一步,福身,“是妾身做得不够周到,请太后恕罪。”
“这倒也叫人耳目一新。”太后赞道。
“谢太后夸赞。”风挽裳道了谢,便退回去,悄悄对上一双凤眸,那眼中的笑意和赞赏叫她的心怦怦然。
萧璟棠和大长公主来的时候就已站在一边看得一清二楚了。
他的挽挽向来聪明冷静,只是这样的聪明冷静已为别人展现。
君滟冷冷看了眼旁边眸色黯然的男子,收回搀扶他的手,高傲地走在前头。
几乎每次这个女人一出现,他的目光,他的思绪全都飞向那个女人,完全当她不存在。
那夜过后,他没再碰她,甚至直接不回房睡了。
怎能不气,不恨?
她堂堂一个大长公主,那个风挽裳凭什么跟她比!
风挽裳借着从皎月手中报回小雪球的时候吩咐皎月,“驸马来了,去让霍总管盯紧些。”
好在先前做了规定,为保太后和皇上安全,各大官员的随从一律不得入内,但萧璟棠带伤出席,想必是不愿放过这个可以光明正大查探幽府的机会。
皎月点头,匆匆而去。
风挽裳抱着小雪球静静地站在顾玦身后,看着他身子微斜,浅啜杯中酒的样子,慵懒优雅,叫人移不开眼。
大长公主和驸马入座后不久,一声接一声的通报响起——
“北岳特
使到!”
“北岳特使到!”
“北岳特使到!”
接连好几声,众人均放下酒樽,举目望去。
风挽裳也不由得微微抬眸,随声看去。
只见两名男子在霍靖的引领下缓步朝这边走来。
两名少年男子,走在后头的,定是随来的朝臣,那么走在前面那个白衣男子才是特使了。
他全身上下都是白,白衣、白靴,白衣上绣着白色梅花,头绾公子髻,公子髻上束的也是一缕白纱。
最叫人惊奇的是,他脸上也戴着白色的面纱,敛眉低眸,看起来年约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却已是翩翩风华。
顾玦手上的酒樽微微一僵,侧眸冷厉地看向万千绝。
万千绝上前悄声道,“传来的消息只有北岳的如歌郡主,没说是他。”
是的,如歌郡主,所以他们只以为这摄政王派亲兵护卫护的是一个郡主,却没想护的是这个人。
想必,跟在后头走的那名男装打扮的‘朝臣’就是北岳摄政王最厌恶的私生女如歌郡主了。
顾玦脸色微沉,指尖旋转白色琉璃杯,旋转的角度刚好能将身后的女子映照在上面,她此时的表情变化他看得一清二楚。
她脸色苍白,目光全都在款款而来的少年身上。
恍然间,风挽裳仿佛看到了儿时年幼的弟弟,穿过十年的光景与她重逢。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他的眉眼,真的好像小时候小曜的样子,细细长长的眉,狭长好看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