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世家-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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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伸出兰花指,一一指点道。
初见
“我猜——你是张总管。”,曾德鸿看他一副作派,虽是温文尔雅,不同流俗,但显露脂粉气,阴柔胜过阳刚,再配上公鸭嗓子,用屁股都想得到是个太监。
一个太监那么多随从,自是入了品流。有身价地位的太监,掰着指头数,北京城没几个,这没几个里头又要跟他们放对的,除了小德张,哪里还有其他人?
“晓事儿!人称小德张的便是不才。”
“狗奴才!”,隆泰嘴里嘣道。
小德张来回搓手,讥讽道:“我自然是奴才,皇上皇太后的奴才,大清国的奴才,你吃着皇粮,不也是奴才?倒是你享着朝廷的俸禄,勾结外人,吃里扒外,怕是连奴才都不如吧。”
几句话撩拨得隆泰恼羞成怒,急欲分辨,却听小德张先发制人道:“今儿个请众位来,不是为了打嘴仗,诸位都是斯文人,咱们犯不上学大街上的地痞流氓,撒泼犯浑不是?”
“这次相请各位,粗放了些,对不住,但想发帖子,估计大伙儿也叫不动,不得已而为之,还望众位大人有大量,海涵则个。”
“有话直说,有屁就放!”,隆泰火大。
“早听闻隆大人豪爽性情,果不其然,您呐——不必着急,此番相请诸位,原是有大事相商。”
“张公公有话还请直说。”,曾德鸿脑子转得快,眼下形势,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妨周旋周旋。
小德张满意地点点头:“对,这才是商量事的态度。”
“且慢,我有一事相询。”
“请讲。”
“你们是怎么追到我们的?”
“那有何难。”,小德张嘿嘿一笑,向着门口吩咐道:“都进来吧!”
领头便是那晚黑衣女子——婉清,身后闪进十二个精壮汉子,曾德鸿脑海中依稀残留模样,想是十三太保,最后进来的却是让他大吃一惊!
刘五和关海山!
关海山看着四人苦笑,刘五却是翻身跪倒在地,捣蒜般地磕头,浑身战栗:“求总管大人饶命,总管大人饶命!”
小德张不理会他,自顾自地从袖笼里摸出白丝手帕掩住嘴,皱皱眉头,一脸厌恶。
刘五见他无动于衷,越发惶恐:“大总管啊大总管,我知道错了!求您念我七十老母,大发慈悲,饶我一命吧,大总管啊大总管!”
“我不是说过么,办得好自然有赏,你那老母自会有人替你照应,可你呢,拿差事不当差事,原想赐你花园宅子,鼓励你好生办差,到头来你事情弄砸了不说,还吃里扒外,人家吓唬你几句,就跟人家掏心窝子,实打实地给招了。”,小德张轻描淡写地一边说道,一边幽幽地看着曾德鸿几人。
“大总管——”
“甭说了——”,小德张打断道,“破军。”
“老爷。”
“杀了。”
刘五彻底瘫软趴在地上。
“你也甭怨恨我,若是我办砸了皇上皇太后的差事,不一样得死,哎,没法子的事。”
破军踏步上前,抽出匕首勒住刘五脖子,猛力一割!
小德张轻咳一声,面无表情,浑不当回事。
曾德鸿等人看在眼里,心里毛骨悚然,一致的心思翻动:此人心狠手辣如斯,形色不动,杀人只在片刻言语之间。就连钱三这般绿林出身也不免咋舌。
小德张挥挥手,下人便将尸首拖了出去。
“众位受惊了,似这等狗才留着也是多余。”,小德张淡淡道,“咱们还是议议正题吧。”
“实不相瞒,打这刘五出宫,就有人在后头跟着,原没指望他能成什么事,无非下个饵,抛砖引玉罢,孰料歪打正着,不意引出了您二位。”,说罢,小德张瞧了瞧关海山和隆泰。
“多亏二位能耐,竟把东西弄到了手,我还兀自担心老总管翘了辫子,死无对证,嗳,天意!你们居然挖了地道,还勾出了他的牛黄狗宝,论功夫讲谋略,二位可都算得上是一等一的人才,北京城里头一份儿!”,小德张竖起大拇指啧啧夸奖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何哪里比得过张总管高明!”,隆泰自嘲道。
小德张微微扬起眉毛,浅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说得好,不过,要说我高明够不上,只是是人总有个短儿,你们队伍里安插我的眼线,那就好比上天的风筝,总有根儿绳牵住,能跑哪里去?”
曾德鸿冷冷一笑,说道:“你说的刘胖子?——让我给埋了!”
“我知道,埋了就埋了罢,这种祸根儿,换作是我,也是一刀杀将了。”
“不过你们以为杀了他,能跑得了?孙猴子上天入地,末了还不是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天网恢恢,满世界都是眼线,别以为你们不走水路就躲得过。说出来诸位别见怪,你们这一路的吃喝拉撒睡,围着伺候你们的人全是我安排的。原来吧,我琢磨由着你们弄,我在后边儿抄手看看热闹,敲敲边鼓算了,但想几位绝顶聪明,只怕到头,觉出味儿来,撒手走人,四海之大,我可是无处寻找,这才下药,把诸位给迷了,对不住啊。”
曾德鸿哂笑道:“难为总管大人这保姆当的!”
“先生客气,些许几个小钱,只怕是照料得不够周道。”,小德张笑道。
“那看来,我们一船货物,总管大人也一并照料了?”
小德张正色道:“不——分文未取。”
“分文未取?!”,众人诧异道。
“正是!非但分文未取,沿途还有袁世凯的警察队伍暗中保护!”
“总管大人真是慷慨,见利不动心,真乃仁者尔。”,隆泰并不相信,冷笑道。
“圣人言,廉者不饮盗泉之水,不过,我要说,我小德张贪财,不怕明着告诉诸位,我算得上是富可敌国,你们那些个东西,只有老总管还拿做棺材本儿,在我眼里,无非就那么回事儿。”
“当然,这也是我向各位表达诚意的方式。”
曾德鸿听他绕了那么一大圈子,心里七上八下,到底小德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好啦,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外边人都以为我无非是想整死李莲英,非也,一个过气的糟老头子,抽大烟只剩半条命,我跟他治什么气,换回去几年,确有那份心,现在,我是瓷器,犯不上。说真的,我心里边儿倒是可怜他,哎,如今在他老人家的位置,方才体会到什么叫做如履薄冰,战战兢兢,每日替皇上太后操持家务,我是时常食不得安,寝不能寐,紫禁城里万把号人,这家可真难当,不狠点儿,赶明儿人家就骑到你头上啦,所以现如今我不怪他。”
龙穴
“大清龙脉,起初我也是将信将疑,但想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几番查证,似乎有那么回事,直到你们把东西倒腾出来,这事便算坐实了,钱财我有的是,不稀罕,我要的是——”
“你要的是龙真穴!”,曾德鸿一针见血点破道。
“曾爷不愧是明白人。”
“我是什么都有,可惜身子残了,但想我张家不能绝了后!等到头来,我蹬腿儿翘辫子,没人跟得上,莫说大清朝不行了,族里人总不能代代都做太监吧。”
“所以想劳烦众位费心帮忙找到穴位,我便将祖宗山坟移去,若后代子孙飞黄腾达,也算我尽了份孝心!——那批货全当订金!怎么样?其实你们革命党是胜还是败,江山谁来坐,我都无所谓,天下终归是爱新觉罗的天下,与我何干?”
“诸位——怎么看?”,说完,小德张紧紧盯着曾德鸿问道:“曾爷怎么想,咱们可以商量商量,有话还请直说,不妨事。”
曾德鸿迅速和几个人交换眼色,他心里打起算盘,其实没什么好想的,城下之盟,不存在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小德张是留了一手没说,大家心知肚明:若是不同意,那批货立刻就被抄没。革命是国事,春秋大义所在,断然不可中途受阻,何况事到临头,临门一脚的关键时刻,更是容不得岔错。
再斜眼偷看关海山一脸苦相,必有难言之隐,想是给绑了来做人质要挟。
那还有什么说的?不过答应归答应,当得讨价还价,多占点便宜总是好的。
想了想,曾德鸿开口道:“不知公公对于龙脉宝藏如何打算?”
“你们尽可起去,我不是说了么,我富有四海,黄白之物不过在你们眼里是稀巴物儿而已,真要能找到龙穴给我,全部宝藏作为交换也是可以!”
“那——”,曾德鸿正拟开口应承,却听隆泰叫道:“我有个条件!”
“哦——隆大人还请说。”,小德张虚起眼皮问道。
隆泰目露凶光,狠狠道:“我要李莲英死无葬僧地!”
众人大为诧异,曾德鸿知道原委,便没做声,转头看看小德张,见他初时惊讶,但旋即沉静,缓言道:“隆大人与李莲英有何过节,我不知道,也不问,既要他性命,自然有你的道理,好,我可派人助你一臂之力,十三太保听你调遣。”
隆泰点点头,小德张看罢,又一一望向众人,说道:“还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
“我要回日本!”,千惠子忽地哭了起来。
小德张闻言,呵呵一笑道:“那算什么事!我留你作甚,不过你知晓法术,一路用得上的时候多,你放心,待得事情妥当,不单你还有田中义雄我都放你们回去!”
原来田中也被擒拿!
“田中义雄现在哪里?”,曾德鸿关切道。
小德张却是微笑不语。
“还有么——”,眼见众人无话,小德张回头道:“关爷不必担心,我自有解药备下,诸位也是一样。”,说完,小德张吩咐几句,便进来一个洋人医生,拎着黑匣子药箱。
此人拿出针筒,破开数个安瓿瓶,抽出药剂,一人一针。
众人直感觉浑身说不尽的舒坦,脑子里一片晕乎乎。
“诸位放心,此乃西洋药物,唤作吗啡,与鸦片无二,虽有安神镇痛之功效,却是上瘾,此药每日须得一针,否则精神萎靡,身若蚁啮。”,小德张得意地撇撇嘴。
曾德鸿服气地盯着他看,心道这么损的招儿真亏他能想到。
吗啡这玩意儿,他留洋的时候见识过,比鸦片厉害,很难戒断,犯了瘾就跟抽大烟的人无二,什么礼义廉耻全顾不上了。
聪明人就是聪明人,明知道众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