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世家-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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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官许要问了，既知贼人或由此进出，何不直接封死？——各位须知，天底下的贼人，多是贪心不足，此处不行，自有彼处，绝无行不通的道理，所以俗语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倘若直接封死，贼人自会盘算从他处进入，如此那般，仍得费心思布局，不若就此故意卖乖，露个破绽，教他有命来，无命还，杀得一个是一个，杀得两个是一双！



　　　　不过，此种机关防防翻梁越脊的小贼尚自可以，对于关海山和隆泰这般一流人物，却是平淡无奇，不值一哂。



　　　　凡是机关，必有破绽。砖石摩擦，难免会掉下些许粉末微屑，局中人若是细心，自会有所发现。二人摸着砖头墙脚，耐心查勘，倒也没花多少功夫，便已各自找到石门。



　　　　回龙局并不复杂，龙头衔龙尾，多是进出处设有机巧，譬如踏板激发，不论那边进入，踏板受力，延迟片刻，便有石壁伸出，无声无息悄然上顶，使入局之人难以察觉。若以前后门计，二人激发的是前门机关。隆泰原是个中高手，开言道：“回龙局倒也不难，门口石板活动，两侧铸有门轴脚闩，桐油浸泡，附有滚轮，以司升降，待人走过，石板受力缓慢滑落，扯动铰链拉起石壁。咱们脚下深处必然横有钢铁作梁，待得前门石壁上升，另一头石壁自然会被机关拉下。回龙格局，奥妙就在此处，好比磨担秋千。”



　　　　（注：磨担秋千，小儿游戏，即今日所言跷跷板）



　　　　关海山续道：“两边石门好比重担，相互平衡，恁有哪一方稍微加力，即便下陷。”



　　　　隆泰满意地点点头，关海山摸腮沉思一会儿，问道：“那你的意思是咱们凿破脚底，破掉中枢？”



　　　　隆泰笑道：“那倒不必，你看这门高低，可知中枢之处离地面不少于两丈，也不知这地砖之下是否还藏有机关险要，呵，就算没有，我还嫌费力气！”
宝箱
　　　　隆泰就着匕首，在墙上刻画出大致模型，解释道：“两端本是重量相当，待石门升起之后，若不固顶，又会自行跌落还原，是以这门上藏有巧妙，一旦上升或是下降，到底之后，上下脚闩就会插入锁住，前门锁的是下脚，后门锁的是上脚，下脚在地底，咱们没办法，但上脚却在地上，咱们只要把后门脚闩破掉，石门自会跌落。”



　　　　关海山绝顶聪明，已是明白其中奥秘，但心中仍有疑惑未解，遂问道：“这里两扇门，咱们都已转得头晕，如何分辨前后？”



　　　　隆泰微微一笑，故作神秘耳语道：“为兄有一宝物，专司南北西东。”，说罢，从百纳囊袋中，拿出罗盘在他眼前晃悠。



　　　　关海山赧然，觉得自己是笨了些。



　　　　时间紧迫，两人没功夫打磨逗趣儿，隆泰拿出经纬尺，墨斗，施展壁虎游墙功，几番兔起鹘落，便在石门正中弹出‘十’字线，跟着踩在关海山肩膀，对准十字焦点疾速凿动，果见四个小碗粗细的铜轴插闩，都已松开弹簧，射入两边孔洞锁定石门，隆泰掏出钢弦子，勾住门闩尾部慢慢回抽，搭上机簧，待到最后一个门闩复位，石门轰然下落，地面轻微震动，估计石门沉重加速下落砸坏了地底的横梁，果然，关海山从前门查看返回，说道前门已碎裂开不少石块，该是横梁吃力反弹挤压石门所致。



　　　　步出机关，隆泰踩踩门前石板，随即跳开，石板下陷不到半尺竟自停住，看来地底部件损坏严重，回龙局算是破了。



　　　　关海山沿着门框查验，说道：“孔洞覆有糯米纸糊，难怪看不出来。”，隆泰立定不动，四周打量，忽然起步，用力按住火炬狼头，狼头后方墙砖吃力，猛地内嵌，踏板处抖动一下，便不再声响。



　　　　隆泰拍拍手，抖抖衣袖上的灰土，叹道：“此处便是生门！只怪咱们太大意，再往下可得小心啦。”



　　　　两人吸取教训，继续前行，又遇见回字宫格，这回关海山长了记性，瞅见拐角，没进门就先自触动地狱兽，却见踏板不落反升，隆泰上前验过安全无虞后，二人方才越过，出得后门，眼前现出一道铁闸，上方有个铁栅小窗，里面漆黑一片，却是看不明白。



　　　　“老小子也忒能折腾！玩意儿忒多！赶明儿把他请到你们钱庄做西席，专教防贼！”，隆泰打趣儿道。



　　　　铁闸除去一把平雕七窍玲珑十二两绍锁，并无任何机关，防着上当，周围也是敲打明白，隆泰拿出耳喉听筒，手握万事如意簪轻微拨弄片刻，即便打开。



　　　　借助光亮，只见此间不同于前面，整体皆由汉白玉砌成，屋内整齐堆放五行四列二十口紫檀木箱，最后一排箱子正中背后仍有一道铁闸。



　　　　防着暗箭伤人，二人破掉箱锁后，并不敢贸然打开，绕到后边换用螺纹刀起出两片百叶，再用铁凿稍微撬起，半晌，见没有动静，两人才把盖子打开，忽地眼前一亮！



　　　　“这！这！这……”



　　　　“他娘的！金条！”



　　　　隆泰不敢相信，拾起一块，张嘴便咬，留下几个齿印，仍不放心，扔到地上只听声音沉闷，于是开口说道：“真货！”



　　　　两人讶然，这一口大箱子得放多少金子啊，索性把剩余的箱子接连打开，登时满屋金碧辉煌，二十口箱子大多放满方宝，总计约莫上百万两，剩下的箱子有的摆放各式各色的玉器，譬如瑜，琰，瑾，璩，琮，璧，圭，璋，璜，瑗，琳琅满目，有的放满字画，诸如溪山渔隐图，富春山居图，五牛图，湖山一览图，湘江垂钓图，多为唐伯虎传世遗作。另有数口则杂乱堆放珊瑚，珍珠，翡翠，鼻烟壶，玉如意，极品端砚，徽墨，湖笔，宣德炉，麒麟镇纸，荷兰水晶片等等，甚至有的还有黄封标签，显是御赐。



　　　　在明月珠地照耀下，室内珠光宝气交相辉映，二人看得眼花缭乱。



　　　　“富可敌国啊！”，关海山叹道。



　　　　隆泰顾不上感慨万千，事实上他现在的心情非常惬意：出生入死，玩儿命干，不就为了荣华富贵！？所以自发自觉地不断扒拉物件往身上装，口袋里塞，可惜百纳囊本是狭窄，装不了许多，隆泰连连顿足直后悔刚才进来应该多拿几个麻袋。



　　　　关海山知道阻止不住，也就随他去。自顾自地细细翻弄起来，希望能找到羊皮踞，但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问问隆泰，也是没有发现，看来李莲英藏得实在严实，要想宝贝到手还得想辙，另寻办法，再费一番周折。



　　　　瞧见隆泰把裤子都脱了扎了裤脚当口袋使，关海山很是看不上眼，觉得这人比起李莲英，未必输于他，都是守财奴，货真价实的地道货。随即连连催促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费了多少时辰！赶紧走吧。”



　　　　隆泰看看实在没办法再装下，虽是满怀依依不舍也只好拍拍手站起来，打算把金银珠宝拖出地道，同时打定主意，再弄几个大麻袋来倒腾，想着想着，不由眼神迷离。



　　　　他把两只口袋扎拢，谁知一用力，口袋却纹丝不动，关海山看得真切，冷笑道：“没见过谁抱着上万两金子满街跑！”，隆泰一看，嘿，可不是，自己太贪心一个劲儿的往里填，却没想到这么沉重，如何搬运，拿走吧，拿不动，放回去吧，又嫌舍不得，一时间竟手足无措。



　　　　关海山知道他的心意，越发看不上眼，强压住火气，不耐烦地说道：“放在这儿，它又不长脚，你怕个什么！”



　　　　隆泰尴尬地笑笑，调侃道：“就怕煮熟的鸭子，到嘴的肉，他娘的给飞了！”



　　　　关海山终于忍不住，低声怒喝道：“飞个屁！把裤子穿上！你也不看看你他娘的像个什么样子，要饭花子！成何体统！”



　　　　隆泰不敢还口，讪讪地取出东西，换上裤子。
斗蛇
　　　　密室还剩最后一截，关海山催促隆泰快些开锁，看看后边还有什么，隆泰也是一番心思，指不定还有什么珍奇异宝在后面等着他。



　　　　簪子插入沟槽，拨弄圆柱销栓，三两下功夫，锁内转片滑动，弹子弹出，锁舌落地发出一声清脆响亮。



　　　　开启铁闸，踏步入屋，不防门后装有弹簧，‘嘭’的声响吓了二人一跳，忽然一阵阴风扑面而来，间杂血腥味道，两人立刻警觉，持刀在手。



　　　　越向前行，腥气越加浓厚，从进得地道以来，两人便接连几次着道，若说地牢防得是檀木盒子，回龙局防得是金银财宝，那这最后一段路也必有机关暗藏，两人脑筋转得极快，总感觉自己在明，对手在暗，张大了口袋等着他们往里钻，不由自主地内心充满惶恐。前面是最后一个转角，总共还剩几丈的距离，两人却感觉好比在走黄泉路，两条腿灌铅似的沉重。



　　　　明月珠到底是次货，用了这许多时候，逐渐暗淡下来，关海山准备掏出火折子再复唤亮，却听隆泰猛叫：“快看前面！”



　　　　此刻余晖照耀不过数尺远近，通道尽头处却见到两个珠子明亮发出红色光芒。



　　　　“听！”，关海山也察觉到异样，有东西声响，似是摩擦滑动，借着最后的光亮四周看看，却是通道一边的地沟，绿水流动。



　　　　起初进屋，关海山也曾看见，以为不过是水面长满青苔而已，并未仔细研究，现在看来只怕是暗藏凶险。



　　　　关海山扯扯隆泰的后襟，后者会意，两人缓慢倒退，退到门后，却发现刚才铁闸弹回，已然上销，关海山着急道：“有办法么？”



　　　　隆泰死死地盯住前方，伸手到背后摸了摸，说道：“不难，不过只怕是没空！”，



　　　　关海山疑惑，回身望去，见到两颗珠子正在快速移动，向二人靠拢，不禁骇然，赶紧立定脚跟，倒捏匕首，摆出把火烧天式，以咨应敌。



　　　　珠子越来越近，看起来也越来越大，直有鸡蛋大小，关海山凝神静气，屏住呼吸，却听隆泰言道：“把明月珠给我。”，关海山不知何意，隆泰接手也不二话，使出暗器功夫向对面掷出。



　　　　只见明月珠一闪便消失不见，但借着这点微末光亮，两人却已看清对手——大蟒蛇。



　　　　说是大蟒蛇，并非全对，关海山曾经随侍皇帝秋围狩猎，见过此物，大是非同寻常。



　　　　回想十年前的木栏围狩，众人合力将一只斑斓吊睛白额虎赶进两山峡谷之间，其实并非大山，只能算是两个灌木密集的山包，众人正待追击，忽见峡谷中百禽飞出，一阵旋风掠起，黄土飞扬，耳畔传来阵阵虎啸，不一会儿功夫，便听见老虎的声音渐渐衰弱，转而呻吟，再过得片刻，复归安静。老猎手知道内中藏有强敌，招呼所有人护驾后退，侍卫头古力图将军却不信邪，觉得众人太过脓包，笑道无非是熊瞎子，此处大内高手云集，有何所惧？于是请旨带队查探，笑言晚上等着吃红扒熊掌。当即，古力图点起五名一等侍卫，五名弓弩手，纵马前行，众人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