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世家-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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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五确实在心里已经把俩人的祖宗十八代骂了千八百遍,满脑袋尽想着有朝一日,落在我手里,看把你们怎么凌迟处死,五马分尸。但嘴里仍然应承道:“哪里哪里,若不是二位爷饶命,小的此刻只怕是已经过了奈何桥,喝了那孟婆汤!二位爷好生之德,无以为报,改日必当给二位立上长生禄位,日日祈福,菩萨庇佑!”
关海山知道他言不由衷,心想也是理所当然,总不能挨了揍,还得上赶着舔勾子——没这个道理,是以对他的精致马屁不屑一顾。
关海山抬手打断刘五的阿谀奉承,捡着紧要地问了,刘五明白性命无碍,听他问话,也是无关紧要的事儿,索性一股脑儿全抖落出来,求个平安。
关海山就着细节,翻来覆去反复盘问,确认刘五没有编瞎话,使过眼色,隆泰拾起绳索上前。
刘五吓得浑身哆嗦:“别介!”
关海山微微一笑,说道:“咱们有赏有罚,前日里你交待得明白,今日也说得不错,好——,那咱们今儿个就换换花样儿。”
隆泰扯过一把太师椅,提拎起坐在地上的刘五坐定,取过绳索却只是将他双脚缚住,双手绕过椅子背负捆起,依旧蒙上双眼,塞上麻胡桃,刘五也极其配合,并不挣扎,静静地顺从隆泰折腾。
二人出得院中,月朗星稀,又细议了一会儿,径自回屋上床,就着青丝凉席合衣躺倒,身心俱已疲惫,片刻功夫,鼾声阵阵起伏,此处还且不表。
按照昨日商定,俩人早早起来,复入洞中继续作业。
中轴线虽已挖通,但细枝蔓节颇为繁琐,需要手持罗庚,对着图则,一遍遍反复计算,反复比对校正,好在二人耐烦不怕琐碎。如此这般费了好些时光,足足用了五天的功夫才把各条道路一一打通。
纵火
地道虽已全部挖通,关海山却并不急着起砖入屋,而是在各房地下不显眼处,凿了‘凤眼’,借着‘窥竹’打望偷听,待情报收集到了一定火候才动手偷窃。
(注:窥竹,一种竹管,类似于潜望镜,两头开孔,一头是两枚折射镜片,一头连着竹耳。专门用于监视打探)
隆泰觉得此举太过保守,按他的意思是乘着屋里没人,直接挖穿,翻箱倒柜,不怕没有收获,若有人来,直接砸晕,谁要敢叫嚷,直接抹脖子,岂不来得痛快方便!
关海山不以为然,轻言呵责:“如此施为,纵有斩获,也是打草惊蛇,落不下好,再者说了,紧要物事,李老头自是当作至宝,又岂会让人轻易盗走?费了这么大功夫,好不容易挖成地道,岂能儿戏,功亏一篑!小不忍则乱大谋!”,当下,隆泰默然。
跟着几天里,二人整日忙着在各房地底下转悠,蹲墙根儿:
‘胡子头儿昨儿个偷吃了灶房的菜肴!’‘莫作声!那可是大太太表叔的远房侄子!好歹也是攀着姻亲!’,‘亲个屁,隔着十万八千里,算哪门子亲戚!’。
‘小路子看门儿;甭管谁投名帖登门都得给红包!’,‘我就知道他不是个东西,哼哼,那回头告掌院儿的印刘老爷,大嘴巴扇他个小王八蛋!’。
‘前院儿老王今儿个请假开遛,我在前门大街碰见他,竟敢偷了老爷的鼻烟壶去当!’,‘嘘——’。
‘嘿,告你一事儿,你知道不,老爷子二姨太太跟看院的王虎有一腿,我瞧见了,嘿哟,那个骚娘们儿,王八淫贱材儿,真他娘够骚够劲儿!不过——王头儿那话儿好像不灵!’,‘哟喂,真的?’,‘那还有假!老子我亲眼所见,不信掘了我俩眼珠子!’
“都他娘什么狗屁倒灶,乱七八糟的破事儿!”,隆泰满腹牢骚地叫道,不过听私意儿,让他觉得很有趣:原来人呐,都他妈人前人后两张嘴,再是满口仁义道德,背后头也尽是男盗女娼!
关海山懒得理会,但半天没有消息,心里也暗自急躁起来,索性不分白天黑夜都在地道里头住了,有了‘凤眼’,插个芦苇杆子,呼吸倒不是难事。
折腾了俩宿,还是没有丝毫进展,关海山急了:总不能干耗啊,小德张指不定在外头撮弄什么,紧赶慢赶的,总不能耽误事儿啊。
越想越上火,终究按捺不住,关海山拉出隆泰重新商议下一步怎么着,隆泰打趣道:“还是按我说的办!咱又不是跟小李子比命长,老这样瞎耗,只怕他死了我们连个屁都得不着!话说回来,我看这老丫挺的,这几日闹别扭,兴许也活不了多久!”
关海山烦躁不安,耐着性子听他扯淡,忽地觉着隆泰说的极有道理,李莲英爱抽大烟,每日基本上都在床上过了,从早吸吧到晚,难得下床走两步,平日里也不跟谁多说两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专人伺候,就这昨天半夜忽然拉起了痢疾,肚子转筋,疼得直叫唤,一连如厕几多回。按说人都不是纸糊的,可也糟不住这样整啊,老头儿已过花甲,身子骨儿架不住,莫要真个伸胳膊蹬腿儿,找谁哭去!
“照我看,小李子害得只怕是烟痢儿!”,隆泰调侃道。
关海山愕然,隆泰解释道:“这人呐抽大烟,抽得多了,脾胃不调,失了升和,日子一久,毒素积累,待得毒入五脏,便会阳气外泄,精绝辟积,经脉煎厥,害上里寒洞泄的毛病,诺——前门外的陕西巷多了去啦,拉肚子拉死的,不是个把人。”
说者无意,闻者有心,隆泰一席话愣是把关海山吓出了一身冷汗:得防着这老头儿没命!
关海山搓揉起双手,急急踱步,说道:“你说的没错儿,指不定什么时候小李子就得嘎蹦!咱们得合计合计!”
隆泰愁眉苦脸,说道除了上房揭瓦,实在想不出什么妙招。
关海山正拟打断他,忽然好似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条计谋在脑子里如电光火石般闪过:上房揭瓦,上房揭瓦——乘火打劫!好嘞!咱们就给他来个釜底抽薪,围魏救赵之计!
想到此处,关海山已是浮出笑容,隆泰对他知之甚深,遂问道:“兄弟看来成竹在胸,不妨说说,让哥哥也听听!”
关海山莞尔一笑,说道:“三国故计:欲破曹公,宜用火攻,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隆泰脑子灵光,霎时明白。
入夜,俩人分工,关海山藏在正房底下,监视李莲英一举一动,隆泰则携带十枚雷火弹蹿身上了自家屋顶,架起弓弩,对着隔壁柴房,书房等没人处,连连射出。
这雷火弹子本是硝石硫磺炸药,火绒,钢珠铁砂混合制成,个体不大,鸡蛋形状,制成后再在煤油中覆上一层钠,外面涂上两层白蜡,白蜡之间封有水珠作为延时控制,待机括发送,撞到目标,雷火珠表层白蜡破开,金属钠和水发生剧烈反应,产生大量的热使得内中炸药爆炸,威力巨大,若使在人身上,虽比不上子弹的穿透力,却也是一砸一窟窿,更有杀伤面积大的优点,铁砂飞溅,嵌进肉中,想取也取不出来,受者必然重伤,若是扔在脑门儿上,一对招子自是废了,这是隆泰在神机营晃荡了好些天才偷学的秘密武器。
今趟所使的雷火弹却是隆泰特制的燃烧弹,只留有硝石硫磺,钢珠铁砂尽数不要,白蜡也换用樟蜡,多多注水,引爆的时间延长了许多。
待得隆泰复入洞中,示意关海山准备完毕,也径自躲到院落正中甬道底下,透过‘凤眼’,收听动静。
半柱香时间过去,雷火弹外层悉数挥发破开,夜半更深,露气下凝,钠液流出转瞬即燃,片刻间珠子炸开,火绒四溅,柴房里积薪如山,转眼便已是火光熊熊浓烟四起,书房,耳房本是木制建筑,过得片刻,窗布木格皆连燃烧,天干物燥,烈火顺着木檩就往房梁上窜。
“成了!”,隆泰暗呼。
暗格
“咣咣咣!!”,一阵急促的锣鼓敲响,“着火啦!!快来救火啊!各房院赶紧起来!着火啦!”,锣鼓响过,满院的人都已惊醒。
隆泰透过‘凤眼’,眼瞧见,院里一片乱糟糟,人们来回奔跑,有的提起水桶,有的端起脸盆,还有的甚至拿起夜壶尿盆儿往上冲,院丁们拖出水龙车架起灭火。嚷叫声,叱责声,呼儿喊女声,奶娃子的哭声,不绝于耳。
外边热闹非凡,垂花门内却是另一番光景,照着议定的办法,隆泰并没有在这里放火,关海山潜伏地底,耳朵里也传来前院儿遥遥的呼喝声,但这不是他所关心的,他竖直了耳朵贴在听筒上,眼睛牢牢盯住‘窥竹’。
果然,火一燃起,立时就有掌院的大管事闯进来,在正房外喊叫:“老爷,着火啦!您快出来吧!”
李莲英虽然日里拉得虚脱,听见响锣声,也是弹跳起身,下到地上,隔着窗户大声询问到:“烧到哪儿呐?”。
只听见窗外掌院的印刘老爷急急嚷道:“我的爷快出来吧,就快到垂花门儿呐,这屋子连成一片,说话儿就到西厢房啦!您老倒是赶紧出来吧!您不动,歇着,我来背您!”
李莲英忙叫道:“不!不准进来!谁都不许进来,老爷我自个儿出去!”,李宅立有一项铁规:不论亲疏远近,任谁不得令,不准进正屋,违者杖毙。
说话间,李莲英连连跺脚,抱着手如热锅蚂蚁团团转,关海山看得有趣儿:老头儿转尜尜呢,别介,您可得把事儿给办喽再出去!
正自想着,却见李莲英忽然立定,猛地一拍手,似乎打定什么主意,关海山连忙收拢心神,睁大了双眼,全神贯注。
李莲英瞧瞧门口没人,跳到床上,搬开枕头,撤去被褥凉席,露出一方暗格。老头儿费力拉动铁环,起出一个檀木盒子,掏出钥匙打开锁,拿出一块明黄手绢包裹的物事往怀里一塞,复又盖好,收拾利落,三脚两步走出房门。
门外传来印刘老爷急促的关切声:“哎唷,老爷子,让我来搀着您呐,脚下留神!别摔着喽。”
关海山止不住地高兴,一晚上搞这许多事,盼的就是这出,如今算是夙愿得偿,说不出的心满意足。
大火一路天光才渐渐止住,直到下午才完全熄灭,印刘老爷带领众人四处查看,确认没了阴火,清点完损失,方才回屋歇息。
看到李莲英将东西放回,关海山摸索着退出地道。
一场大火,烧掉了李家半个宅院,对于这种勾当,隆泰很是兴奋,听得关海山打探出东西所藏之处,更加兴奋。
关海山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地方终于找到了,忧的是这小李子一天到晚的不下炕,暗格却是生铁铸就,跟床炕,地面生在一块儿,稍微一动,便出声响,着实不好下手,看来得想想辙。
隆泰的意思是再放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