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世家-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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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祖上在唐朝的时候,出了个神仙,叫曾恭,道号长生。
族谱上讲其少时天资聪颖,九岁便熟读四书五经,十五岁遍历三坟五典八索九丘,“年至弱冠,风姿俊秀,出类拔萃,左右无所出者”,二十二岁赴长安科举,一路过关斩将,殿试即着进士及第,贞观年间,任卜祝史官,师从太史令袁天罡(袁天师),和闻名后世的李淳风做了师兄弟,精研天文历法,紫微斗数,官至钦天监太史丞(相当于今天的中央天文台副台长),才不到四十岁。
在唐代,钦天监不但主管天文历法,也要掌管卜筮巫祝。那个时候迷信的人很多,求神扶乩非常普遍。倘若走背运,出个门都要搞个镜卜,或者拿女人的绣花鞋做圣杯,占上一卦,所以祖上出了这么个人物,在当时很是风光。
年纪轻轻就做到了中央部级领导,按理说应该是大好前程,前程大好,却没想四十岁的时候出了件事,官运也到了头。
这事还得从他的师兄李淳风说起,话说当时李淳风任职司天监,闲来无聊,打算集古今星相占卜之大成,著书立说,满心成为一代宗师,流芳百世。仗着自己精于算经术数,推算起天下兴亡,朝代更替,没成想越推越上瘾,竟一发不可收拾,一直推断到唐朝以后中国两千年的历史,直到师父袁天罡推他的背,说道:“天机不可再泄;还是回去休息吧!”,已成像六十幅,加批文字说明,名为《推背图》。
以现在的观点来看,且不管迷信不迷信,有用没用,这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天文学术研究而已,也没有谁吃饱了撑的,上纲上线扣帽子,至多付诸一笑。但封建时代的帝王可就不会这样想了,皇帝风闻出了这么个东西,立刻传下诏书,交待呈上去。袁天罡大内熟人多,听得风声,琢磨着恐怕要坏事,躲是躲不掉了,赶紧跟李淳风合计:皇上要看,自然不能不给,但若皇帝知道预言唐朝要灭亡,却是杀头灭门的罪过。
时间来不及做本假的,两人干脆就把《推背图》拆了开,把图文分解,将谶文(解说文)烧掉。临举火的时候,袁天罡终究心疼李淳风一番心血,认为《推背图》确是古往今来不世出的一本奇书,于是叹了口气,把谶文秘密交付给曾恭,并嘱咐道:“此书巧夺天工,穷究天象;不忍焚之,然其泄尽天机,万不可流传于世。你且妥善保存,望后世有缘人能获解其中奥妙,避免生灵涂炭。”曾恭虽没李淳风年长,却世故得多,明白朝廷祸福,旦夕而至,思索几回,终究还是选了激流勇退,挂印辞官,出家冲虚观,道号长生子。
话说袁天罡和李淳风另写批注,重做一本《推背图》,在朝堂上大吹特吹“盛世明主,千秋万代”糊弄皇帝,把皇帝说得心花怒放,龙颜大悦。
但那太宗李世民也是一代英主,岂能那么容易骗过,高兴之余仍不免有所怀疑。
皇帝心底暗自思量:此事乃御史风闻上奏,并无原本的谶文解注。换言之,就是没有把柄捏在手上,又想二人能掐会算,天下闻名,仰赖的时候还很多。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幽幽众口,手头没证据也就不好发作。于是睁眼闭眼装糊涂,堂上堂下,歌功颂德,一团和气算了。
袁天罡却料出迟早有翻旧账的时候,趁机提出云游四海为李家堪舆龙脉,以保大唐盛世,借机避祸。皇帝照准,还送了个火井令的虚衔。李淳风却是热衷官场,自恃聪明过人,必能趋福远祸。袁天罡一走,即此得了太史令,仕途得意,听不进师父半点劝告。
老子言: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天道循环,冥冥中自有天意,果不其然,乐极生悲。
本来官职司天,夜观星相,占卜祸福未来是份内之事,倘若按部就班,打打报告,算算明天下不下雨,后天有没有干旱,熬熬资格,到老至不济也能混个正二品,运气好还指不定封侯拜相。坏就坏在李淳风太有才,这有才的人往往狂妄,一狂妄起来就管不住自己的嘴,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能耐。按今天的话说就是不懂事,忘了做官的至要:万言万当,不如一默。到底有一天,李淳风跟皇帝聊起星相占卜,一时兴起,忘乎所以,竟说道:“臣夜观星相,唐三代后女主为天”,这下可就捅了天,犯了大忌讳。皇帝一听李家三代之后就要丢天下,吓破了胆,回想起《推背图》这档子事,厉声责问:“当初汝等进言,大唐盛世千秋万代,奈何出尔反尔?!尔何其居心叵测!”李淳风瞠目结舌,无法辩白。
果真是秋后算账,太宗隔三岔五派人逼问谶文在哪里,李淳风连惊带吓,郁久成病,六十多岁死在任上,临终之时,追悔莫及,将其所著《天文志》、《律历志》、《五行志》、《乙已占》,包括毕生心血——《紫微贞观照经》尽数托付给了袁天罡。
世事如云烟,没过几年,太宗皇帝驾崩,李治即位(唐高宗),这档子事也渐渐被人们所淡忘。
(注:历史上李淳风死于李世民之后,盖稗野小说,茶余谈资,不遵史论尔)
显庆元年,袁天罡周游天下,到了冲虚观,觅得长生子,盘桓数月,细细考察,知其这些年精进修为,业有所成,欣喜非常,于是传道授业,将毕生本领悉数传之,告曰:“我自知相命,到今年夏天四月,我之阳数即尽。后世弟子之中,唯尔悟性最高,我有法藏数部,俱是心血凝结,望尔习之,造福苍生。惟道法自然,万事不必强求。”驻留几日离去,两月后果然如期羽化,葬于少陵原畔。
其所遗《五行相书》、《称骨歌》、《易镜玄要》、《九天玄女六壬课》等及李淳风遗著皆传给了长生子。
又过得数十年,长生子期颐之岁,收了我另一位先祖曾文迪为入室弟子,苦行四十载,传其道藏秘法,医卜星相,风水堪舆,无所不包。
到得长生子一百四十岁华诞,在三清座下结跏趺坐,羽化升仙,世人其时见到观中紫气氤氲,空中云彩变化万千,谓之“老神仙”,莫不顶礼膜拜。
此时,文迪已尽得真传,学满出山,创立重阳道,决心行走天涯,以道济世,以术度人。
其后,因缘际会,在江西三陵村遇到“地仙”杨益(字筠松,号救贫),深感其所学非凡,乃拜为师。据族谱记载,文迪得到杨公悉心指点,以九天玄女天文地喇术授之,并赠以《疑龙经》、《撼龙经》、《葬法十二杖》、《青囊奥语》等堪舆法要。文迪朝夕研修,结合己有之学,博采众家之长,终年观山望水,寻龙探脉。觅龙以势,察穴以形,峦头砂水,体用兼妙,遂通堪舆大道,成为中国风水史上承前启后,继往开来,不世出的一代形势派宗师,以";龙、砂、水、向、穴";为要,总结出“觅龙、察砂、观水、点穴、立向”五法,为后世开启了寻地立穴,阳宅开基之法门,遂后盛行神州大地千百年,其所著《青囊序》更为后世奉为玄空风水经典,世人尊称为曾公。
自文迪公以后,曾家世代相传玄空秘术,以堪舆风水,相术占卜为生,日子尚属上等人家。
斗转星移,岁月如梭。转眼已到了十九世纪下半叶,此时距离文迪公已有一千多年,我的家族也从广东梅县迁徙到北京。
庚子年间,时局激烈动荡,天津城破之日,老太爷见北京难保,遂决定举家到四川成都避难。此刻家境已然破败,往日的大宅门也开始分崩离析。不过曾家一向看重文气,不分男女,人人皆要读书,推崇学而优则仕,鼓励族中子弟积极向学,后辈中不乏杰出人才。
那时我的曾祖已长大成人,曾祖名叫曾德鸿,字琪麟,早年开蒙于私塾,成年后就读上海圣约翰大学,学习神学,亲历社会板荡,目睹朝廷无能,国家羸弱,遂决定投笔从戎,报考保定速成军官学校,而后远赴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留学,学成便加入孙中山所领导的中国同盟会,回国参与了辛亥革命。袁世凯称帝后,赴云南参加护国军,直到护国战争结束,眼见军阀割据,遂生革命无望,退居田园,广置土地,过起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逍遥日子。曾祖早年投身革命为整个家族带来了崇高的声望,昔日日渐西山的曾氏一族又逐渐地兴旺起来。
曾祖学贯中西,每日研习祖上所传风水秘术,写下《玄空辑要》一部,并将历代先祖所著传给了我的祖父曾国模,只是到了我父亲这一代,却又因为种种历史原因中断了。
出身
我出生在1954年,祖父膝下四个子女,只有父亲一个独苗。我的出世,不单为家里延续了香火,也是家族中嫡长孙,一家人都很兴奋。按故老习俗,取名需按族中排辈:“国卓天欣成,家熙世英联”,父亲是卓字辈,我是族中天字辈第一号,祖父便给我起名叫曾天华,但一算生辰八字,五行缺水,于是就改名叫曾华杰(曾天杰实在不怎么好听),补了个大海水,说是可以旺我,又说华杰好,长大了做中华的英雄豪杰。还提前取了字:博之,这里边也有他一番道理,古人讲: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博字起头好,望我承袭曾家好学之风,兼容并蓄,博学之。
可惜在我以后实际的成长过程中,跟我的名字并不怎么匹配,此是后话。
我父亲曾毅毕业于北京大学国文系,毕业后一直在报社做编辑。直到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中共中央和伟大领袖毛泽东主席做出了抗美援朝的英明决策,发布了组建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命令,父亲仰慕曾祖遗风,二话不说,响应党中央的号召,弃文就武,加入梁兴初的三十八军任指导员,雄赳赳,气昂昂,跨过了鸭绿江。
飞虎山一役,父亲负伤回国,在陆军后勤总医院养伤,认识了我母亲,我母亲当时是外科军医。在医院里边泡了大半年,两人日久生情,战争结束后便结了婚,首长关照,一块儿调到北京卫戍区,进了机关。
当时,部队把我们家分配在蜡库胡同——临近景山的一条小胡同。明清时代内务府曾在此设置衙门,专营紫禁城内宫廷蜡烛供奉,因而得名。解放后这里改称“腊库胡同”。
胡同南北走,两条岔,我们院儿在南岔,多是机关作战指挥部门家属,其他诸如后勤装备,保卫,政工家属都在北岔。
院子是典型的老北京四合院,说实话,胡同虽不大,但这个院子很大,据说起初住的是蜡库衙门的老爷一家。穷庙富方丈,想来当年库司老爷也捞了不少油水。这么多年,风雨沧桑,修葺翻新了好几回,主人也历经好几十拨,依然不变模样,解放战争平津战役期间地下党的电台就曾设在这里。
这么大的地方,只住着三户人。祖父很高兴,经常念叨这里风水好的不得了,小时候也不懂,就知道番强爬树,上房揭瓦,长大以后研习形势理气,才知道确是奥妙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