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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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萧又对聂小青说:“聂小青,你真是一个残忍又恶毒的女人,在你美丽的外表下,是一颗扭曲的心。”
“我?我算什么?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弱女子而已。我的心?我承认,我的心是扭曲的,可究竟是谁,扭曲了我的心呢?”聂小青用手指着叶萧说。
“你有什么话,可以到法庭上去说,法律会做出公正的裁决的。”
聂小青摇了摇头,她的目光显示出一种绝望和无奈,她拉着白璧后退了一步。
“当心,再往后退一步就要掉下去了。”叶萧忽然高声叫了起来,他看到聂小青和白璧的身后就是万丈深渊了。
聂小青没有回头看,继续看着他的眼睛。
他向前猛冲了一步,想要把她们从天台的边缘拉回来。
“别过来。”聂小青立刻喝止住了他。“
“快回来,你们很危险。”叶萧向她们出了手,“看,这是生命的手,把你的手给我,给我。”
聂小青没有动,可是,白璧却转过身,看了看身后的万丈深渊,她的神志不清,居然向往地说:“姐姐,我看到伊甸园了,就在前面。”
叶萧大声地喊了起来:“不!”
白璧向栏杆外面跨了一步。
叶萧向她们冲了过去。
就在白璧将要失去重心摔下去的时候,一只手却拉住了她。那是聂小青的手,她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把白璧从死神的边上拉了回来。
叶萧瞬间抓住了白璧的手。
然而聂小青自己,身体却失去了重心,她向天台外面的万丈深渊倾倒下去。
“姐姐!”
白璧回头向聂小青喊着。
叶萧也向聂小青扑去。
但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聂小青正缓缓地向后倒去。
当叶萧的手即将抵达聂小青原先所在位置的时候,她的双脚转眼间已离开了天台。
聂小青飞了起来。
她的双手像一对翅膀一样伸展着,与肩膀平行着,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十字架,或者一只鹰。然后,她仰着头看着神秘莫测的天空,迅速地向下坠落。
叶萧的身体扑到了天台边上,他把自己的头和手都伸了出去。他的手悬在空中挥舞着,就像是要抓住聂小青的身体,可是,他抓住的只有一把虚无缥缈的风。叶萧看着聂小青的身体疾速地下坠,他的眼里全都是聂小青神秘的微笑。最后,只看到蓝月的一头黑发把她的脸全都蒙住了。
从天堂到地狱,只有一步之遥。
白璧痛哭失声。
此刻,聂小青已经仰面躺在了楼下的马路上,交通已经为之堵塞了。
叶萧的手还在向空中挥舞着,他闭起了眼睛,不敢再看六层楼以下的地面。
风继续吹。
他趴在天台的边缘,头和手依然悬在半空,仿佛已随蓝月进入另一个世界。
白璧睁开了眼睛。
满眼都是白色,她有些茫然地看着天花板。
然后,她看到了一张脸。
他是叶萧。
“白璧,你终于醒了。”叶萧轻声地呼唤着她。
白璧茫然无助地看着他的眼睛,她想说话,嘴巴里却说不出,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微微抿了抿嘴唇。
“你是不是渴了?”叶萧拿了一杯水,放在了她的嘴边,然后他伸出了手,把她的头稍微地向上抬起。
杯沿靠在她干裂的嘴唇上,她轻轻地喝了一口,这是热水,暖暖地在她的喉咙里流动着。
她又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开口了,她轻轻地说:“我是谁?”
叶萧说:“你是白璧。”
她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你是谁?”
“我是叶萧啊,你怎么了?”叶萧看着她的眼睛,隐隐有些不安。
“我在哪儿?”
“你在医院。”
“我在医院干什么?”
“你已经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了。你被聂小青的催眠术控制了,是我把你从天台上带到医院里来的。”
白璧忽然努力地要用手把自己撑起来,叶萧扶着她,让她坐在病床上。她看着窗外,窗外是一大片树丛,但树叶全都凋零了。她又闻到了一股花香,原来是床头放着一只花瓶,一束叫不出名字的鲜花正插在里面。
她又看了看叶萧,缓缓地说:“我不认识你。”
叶萧惊呆了,抓住她摇晃着:“白璧,你怎么了?”
白璧用手抓住自己的头发,低下了头,又抬起来,有些痛苦地说:“想不起来,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叶萧说:“你忘了吗?在你家楼上的天台上,蓝月,不,是聂小青,她挟持着你。当你要摔下去的时候,是她救了你,然而,她自己却摔了下去。她死了。”说到最后三个字,他显得非常沉重。
白璧还是不明白:“蓝月?聂小青?没听说过这两个人,她们是谁?”
叶萧摇摇头,他有些要哭出来了,他轻声地说:“难道,你全都忘了吗?”
白璧不再说话了,她又躺了下去,静静地看着天花板。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几乎一动不动,她那副神情让坐在旁边的叶萧很难过。
病房里依然静悄悄的。
就和你一样
叶萧和白璧的主治医生在一起。
“医生,白璧她到底怎么了?”
“现在的诊断是很确切的,她本来就是一个精神比较脆弱的人,我查了她的家族病史,发现她的母亲也长期患有精神病,最后是自杀身亡的,所以,也可能有家族遗传的因素。当然,直接的原因是先受到他人催眠的精神控制,然后又受到了非常严重的精神刺激,于是,她的记忆链断裂了,就引起了失忆。”
“你是说,她得了失忆症?”
医生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那她还有希望康复吗?”
医生想了想,说:“这个,就很难说了,要看她能否受到良好的治疗和看护,目前从她的精神状况来看,是无法在社会上独立生活的,必须得在医院里常住,由别人来照料。”
叶萧沉默了。
过了很久他才抬起头来:“谢谢你,医生。”
他缓缓地走了出去。
叶萧呆呆地坐着。
女同事悄悄地走到他身边,叫道:“叶萧。”
他这才回过神来:“啊,你好。”
“我听说,那个女孩儿失忆了,你现在每天一下班就去陪她?”
“这是我的责任,我在想,我要不要照顾她一辈子。”
他站起来,看着窗外。
忽然,方新走了进来。他对叶萧说:“叶萧,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古墓病毒的疫苗已经培养出来了。李教授说,只要有这种疫苗在,古墓病毒就不可怕,是完全可以控制的。”
叶萧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些生气,说:“太好了!”
“我们已经把疫苗送到考古研究所去了,考古研究所里每一个人都要注射。”
“还有,必须要找到曾经在罗周的剧团里担任过演职人员的所有人,他们中每一个人也要注射疫苗。”
“不过,你还漏了一个人。”
叶萧有些紧张,他仔细地想了想,实在想不出还漏了哪一个人,问道:“谁?”
方新大笑,道:“就是你自己啊!”
叶萧微微地点了点头。
白璧穿着病号服,坐在病房里,看着窗外。
叶萧陪在她身边,为她梳着头,尽管他的动作不太熟练,但白璧似乎很舒服。
白璧忽然抬起头:“你对我真好。”
“因为我答应过你的。”
“可是我不记得了。”
叶萧停顿了一下,微微吐出了一口长气,气息扑在了白璧的耳后,让她痒痒的感觉。
“你叹气了?“
叶萧没有回答。
等叶萧帮她把头梳好以后,轻轻地说:“今天带你去一个地方。”
白璧睁大着眼睛,问:“去哪儿?”
墓地里的人不多,显得冷冷清清的。这块墓地位于市郊的一条小河的边上,河边有许多芦苇,只是天气很冷了,芦苇都干枯了,一片枯黄色,无力地随风摆动,静静地等待着春天的到来。
白璧和叶萧站在一座墓前,大理石的墓碑已经新刻上了白璧母亲的名字,在旁边还有一个名字已经在这里默默地守了十几年,那就是白正秋。
在他们两人的墓碑边上,还有一个更新的墓,墓上写着聂小青的名字。
叶萧的手里拿着一束鲜花。他把鲜花交到了白璧的手里,他轻声地说:“把这束鲜花放到墓碑前吧。”
白璧不解地问:“墓碑上的两个名字是谁?”
叶萧告诉她:“是你的爸爸和妈妈。”
白璧不再说话了,她缓缓地把鲜花放到了墓碑上。
两人沉默着,看着墓碑。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走到聂小青的墓前。
“她是谁?”
“他是你姐姐。”
“我姐姐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你姐姐是一个平凡的人,非常平凡的人,就和你一样。” 两个人离开了墓地。
天空中忽然下起了小雨,一片烟雨*”*“。
两个人的背影,渐渐地在雨中模糊了。(完)
后记
《诅咒》是我的第二本书,与我的第一本书《病毒》不同,这部作品完全与网络无关,倒是更加趋于传统。虽然这两本书同为惊悚悬念一类,但依然有朋友惊呼:“蔡骏是不是改变风格了?“但我觉得,我并没有改变,改变的只是观察世界的角度。
当我发现《病毒》在网上连载时是如此地受读者们的好评时,我觉得我终于找到了一块未被开发的处女地。接下来,我一口气准备了好几部恐怖小说的素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所谓的惊悚离我们是如此之近。去年那个炎热的夏季,我的《死墙》在写作过程中由于电脑遭遇病毒而夭折,这给了我很大打击。但是,我还是在十月底开始了《诅咒》的写作,花了一个半月完成了近二十万字。
“诅咒”其实是一个很古老的话题了,至今依然在影响着人们,我记得过去看过一个法国的电影《蛇谷的诅咒》,最后那神秘的结局令人感到后怕,原来所谓的诅咒,都是因为人类的贪婪引起的。而我选择的“诅咒“则是古楼兰,原因也许和大家一样,我们每一个人都对神秘的罗布泊有着无限的向往。记得在1996年的夏天,徒步走遍中国的探险家余纯顺在罗布泊荒原上遇难的消息传到我的耳中时,我不禁失声哭泣,他的死打碎了我的楼兰梦,我曾是那么崇拜他,原本我想和他一样跋涉于中国的西部,然而从此以后,我想我只能在精神世界的荒漠里与余纯顺同行了。
我曾经痴迷于考古学,直到今天,依然尊敬那些在艰苦的环境下的田野考古工作者。无论是古埃及还是古楼兰,古玛雅还是古大西洋洲,我们的祖先留给了我们太多的谜团,使得我们这些后人,都只能以福尔摩斯的方式来探究历史的真相。所以,在这一点上,考古与侦探推理倒是颇为相似。西方人曾经以伟大的发现者的眼光来看待斯文·赫定与斯坦因,因为他们勇敢的探险精神使得埋藏在罗布泊荒原中的楼兰古城得以重见天日。然而,从另一个角度而言,也正是他们的发现,从此给楼兰文明遗址带来了无穷的灾难。我想,也许斯文·赫定与斯坦因的在天之灵看见了今天楼兰遗址所遭受的破坏,他们的心中也一定会充满了恐惧。
我在这本书中引用了艾略特的《荒原》,并且还借着书中人物之口,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艾略特创作《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