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风--迷茫的发色-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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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吧，太阳都老高了。”克雷的母亲叫他起床，这时已经是快到中午。
“好……知道了。”少年慢吞吞的穿好衣服下了床，他那蓝色的头发乱糟糟的缠做一团，如同一个茅草鸡窝，衣服也胡乱地往身上一套就算完事——看来这几天的“禁闭”让他连保持卫生的习惯都丢掉了。
整理好自己的床后，少年走到大屋里，只见自己的母亲正坐在桌子旁边剥着豆子。
“哇，今天中午还是豆子？”蓝发少年吐了吐舌头，紧接着他又装出一脸可怜兮兮的神态，“妈，今天让我出去走走吧，都第三天了……再不让我出去，该把我憋出毛病了……”
母亲白了他一眼：“憋出毛病也就憋出毛病，总比被不知名的魔兽叼走好。”
“啊，我可不是小猫小狗，也不是小孩子了……怎可能被叼走！”母亲使用的动词让少年感到自己受到了侮辱。
“不成！不许出去！”母亲毫不退让。
“我已经充分反省啦，妈~让我出去吧！”少年开始哀求。
母亲上下打量了一下蓝发少年：“我觉得你没反省，瞧你这邋遢的样子……”
“哎呀，就是因为不让我出去，我才没精神；一没精神，当然就邋遢了……”少年开始耍赖。
“去！去！说不成就不成！”母亲仍不答应，看来上次少年的确把她给气得够呛。
“我只出去一会儿啦~就去河边洗洗头总成吧，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回来！”少年开始死缠烂打。
……
“万岁！”半个小时后，蓝发少年终于获得外出一小会儿的许可。他带着上次偷到的匕首和一本破书，欢呼雀跃着冲出了家门。
走在镇子那还算干净的大道上，蓝发少年不时的四处瞅瞅，这两天可把他憋坏了，现在无论看到什么他都觉得有意思……走着走着，少年忽然发现前方镇子中央的小土场子内聚集了一些人。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蓝发少年也走上前去……
布告板上新贴了一张纸，是一份通告。
摩比镇的全体居民：
敬请注意！
精灵族和魔族最近不断发生冲突，很有可能发生大规模战争。交战地区离这里很近，一旦开站，势必这里也会受牵连。
请大家小心防范，尽量不要远离镇子。克莱多城离这里不远，也有空房。如有可能，大家不妨搬去那里，以确保安全。
边陲警备队队长——卡斯休塔克&；#8226；冯&；#8226；雷吉肯
看完告示，蓝发少年不禁回想起最近一段时间的所见所闻：“……那天晚上在森林的深处看到的魔族士兵并不多，好像那里也只是一个防御兼侦察的据点……不过，魔族为什么要在离人类这么近的地方建立这种据点呢？搞不清楚……魔族一贯上很少向人类挑起事端啊，这次也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唉，精灵族到底碍着魔族什么事了？它们两个成天到晚打个不停……搞得住在这里的我们天天提心吊胆，跟着一起倒霉……”
在胡思乱想中，蓝发少年走到了离镇子不算太远的一条河边，这条河是从精灵族的居住地流过来的。与人类不同，精灵族有着一套自己独特的生活方式，他们住地的自然环境被保护得十分好，使这河水没有一点被污染的痕迹——流到这里时，河水依然清澈见底。因此少年很喜欢这条河，他平时一有空就在这条河里洗澡、游泳、捉鱼……
“哇，好舒服。”蓝发少年一下子坐倒在河边，他先把双手慢慢探入水中……河水从少年双手的指缝中缓缓流过，带来一阵阵沁人心扉的清凉感觉……随着这种感觉对少年神经的不断刺激，他索性慢慢闭上了眼睛，将整个头都扎进了河水，贪婪的享受着这种由大自然提供的“免费服务”……
良久之后，蓝发少年才从河水中恋恋不舍的抬起头来，他开始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搓弄着自己那湿漉漉的头发……只一会儿，头发上的污渍就全都被洗掉，恢复了闪亮的原色泽。少年再次一头扎在水里，他想再次体会一下被清凉的河水“抚mo”头部的感觉……
“嗯……也不知道魔族有没有侵占这好地方的想法……哼，镇长那个人也真是，镇子外也不设什么防御，光等着那象征性的警备队……万一魔族打过来，我们还不让人家在瞬间给宰个一干二净？”头部没在水里的少年忽然想到这个让他头痛了无数次的问题，不过他也清楚这个问题目前还是无法解决的——这就是摩比镇的命运，而这个命运无法被渺小的他所改变……
不知不觉中，河水的颜色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一些杂质似乎从上游留了过来。
“哗！”感官比一般人敏锐得多的蓝发少年瞬间就察觉到了河水的变化，他一下子把头从河水中伸了出来。
“哇！呸！呸！”少年一边抹着脸上和头发上的水珠，一边吐着口中的河水，“……见鬼了，一向以‘素食主义者’自居的精灵今天咋开荤了？呸！呸！”
“……这血腥气真重！空气中都有一点了……”狠狠地吸了吸鼻子，蓝发少年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一定是来了客人，精灵们要请客吃饭……对，一定是这样！不过，搞得还真隆重呢……”
“唉，要是能请我去就好啦！”少年开始摇头晃脑的幻想。渐渐的，他的口水都开始往外流。不过，要是少年真的知道了上游正在发生什么事情的话，保证他一个星期都不会再想吃东西……
“无聊，真无聊，看看书吧……”蓝发少年将还没有干头发理顺后，靠在了河边的一棵大树上——好不容易才出来一次，他想在外面多呆一会儿。
“嗯……哈哈！运气真好，这本书是用柯尔特文字写的呀！不过……魔族人是怎么从我们国家弄的？不管了，这简直是为我特意准备的！”随手翻开一页看了看后，少年兴奋得直咧嘴。
“……《亚得尼克大陆神话（减缩本）》……哎呀，书名的几个字我居然都认识呀！哈哈哈……我真是学富五车！”抱着这本破旧的书，蓝发少年都快美翻了。
一个人像疯子一样的笑了一阵后，满心欢喜的少年终于开始继续往下翻……这本书的确不难，文字水平在柯尔特语中，应是属于少儿文学读物一类——语言十分通俗易懂……因此尽管蓝发少年没受过什么正规教育，对有些词汇的理解甚至过于牵强附会，但他还是能够读懂书中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内容。就一个生在穷困地区少年来讲，这已经算是一件很值得自豪的事情。
与其他人类国家相比，柯尔特的教育普及程度还算不错，在达到一定规模的城镇中，都开设有免费学校，以使那些交不起学费的孩子能得到一个学习知识的机会。不过由于摩比镇坐落的地带过于偏僻，这里的居民连基本的物质生活都不能完全保证，更别提开设免费学校了。有些贵族甚至带有恶意的戏称：“下贱的土人不用学习我们高贵的文化，他们只要能够学会吃饭、睡觉、干活和传宗接代就足够了……”——看来无论在哪里，保证每个人都能有学上还是一件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
而天性好奇的蓝发少年从小就喜欢缠着镇子里的大人们给他讲各种离奇的故事，而且一听起来就没完没了——因此，当没人愿意给他讲故事时，他就只能自己去找书来翻看……摩比镇一共也没有多少书籍，克雷找到机会就对这为数不多的几本旧书一顿“蹂躏”，并尽可能四处找识字的人来帮忙讲解……谁也不忍心拒绝一个渴望知识的孩子——就这样；在无忧无虑的童年日子里他竟学会了不少柯尔特的基本文字。
这次蓝发少年有机会接触到这样一本全是关于上古神话的新书，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如鱼得水……入迷的少年抱住书后竟再也舍不得放下，自然而然连过了多长时间都不再记得了——书中讲的故事完全把他吸引住，其它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仿佛书中描述的东西才是真实存在的。
……
不知从何时开始，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模糊的叫喊声，蓝发少年一直埋在书中的头这才不情愿的抬了起来。
少年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仔细再凝神倾听一下后，他发现这类似孩童叫喊的声音是从河的上游传来，虽然断断续续但却越来越近。蓝发少年扔下书跳起来，走到河边向河的上游望去，河水好像正往下冲着什么东西……等那个东西漂近后，蓝发少年才看清冲下来的原来是一个小女孩，身着绿衣，似乎是精灵族的人。
“精灵族的也会落水……”蓝发少年叹着气跳下河，在他的印象中精灵族的人都应该有很好的游泳技能……值得庆幸的是这段河水不算很深，虽然淹没那个小女孩绰绰有余，但却只能没到蓝发少年的脖子，因此救起她对少年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他一把拉住那个在水中拼命扑腾的孩子，缓步回到了岸边……
小女孩看样子被淹得很惨，从上岸后她就坐在地上一个劲的哭——无论少年对她说什么，得到的回答都是更强的一阵哭泣……蓝发少年从未遇到过这样的状况，也不知道如何让女孩停止哭泣，无奈之下他只能坐在旁边干瞪眼，等待小女孩脸上的“暴风雨”先平息下来再说……
一段不短的时间过后，小女孩的哭声渐渐低沉了下来，最后终于算是勉强的“雨过天晴”。不过，女孩还是没有说话，她如同丢了魂魄一样呆呆的坐着不动，只是偶尔还啜泣一声。
蓝发少年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对方——小女孩那湿漉漉的绿色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身体周围，不过却毫不凌乱；皮肤上虽然还挂着点点滴滴的小水珠，但却可以看出甚是白嫩细腻；而一双大大的、同是绿色的眼瞳，在河水和泪水的共同浸泡下显得有些朦胧迷离——蓝发少年不得不承认：尽管在这种状态下，女孩的那双眼睛依然很美，并且能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清新感受……
“你从哪儿来的，发生了什么事？”虽然小女孩身着翠绿色的精灵族服饰，但是与人类无异的耳朵明显说明她并不是精灵，而更近似人类。蓝发少年对小女孩的身份很好奇，他尝试性的问了一句。
听到问话的绿发女孩可算转头望了下坐在旁边的少年，但紧跟着她眉毛往中间一紧、小嘴一咧——刚刚才平和下来的小脸立刻“多云转阴”。
“你……你别哭，别哭啊！”少年感到一阵头大——这小女孩怎么动不动就哭。
哭声已经到了小女孩的嘴边，下一刻就要迸发出来。
“你……你再哭我可走了哦，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这里的怪物们马上会把你叼走，它们最喜欢香喷喷的小女孩了！”对一个可怜的小女孩，走投无路的少年竟残忍的使用了“恐吓”的手段。
“哇！”吓唬人的话看来起了反作用，小女孩一下子就哭了出来，而且比刚才哭得还响，蓝发少年这下只能在旁边干翻白眼……
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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