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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蓝色响尾蛇-第28部分

小说: 蓝色响尾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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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使不愿默忍这种侮辱,那么,除非依着地址去找这个坏蛋,向他提出严重的交涉。但是照这样办,那天游泳场中的事件,也势必致于连带宣扬出来。这事件的宣扬,将会得到如何的后果?
    她不敢再往下想。
    这事情尤其不了的是:自己即使努力默忍下这个侮辱,而这写信的坏蛋,当然不肯让自己默忍下去就算了事。对方费掉许多心力,实行这个恶毒的计划,目的只在于钱,对方不拿到钱,他肯默默然完事吗?
    缪小姐看着这信的前半,结果她是愤怒。而想到这信的后半,结果她由愤怒变成了着急。
    总而言之,她觉得她在这件事里,已踏进了一个龌龊而又讨厌的泥潭。假使没有钱,那就休想脱身于事外!
    但是,钱呢?
    郭家虽是出名有钱的人——也就为郭家出名有钱,自己才会遇到这种龌龊的事——然而经济大权,全部操之于那位家庭独裁者之手,自己按月最低度的一些零用,也须在别人手里讨针线。三十万元的巨数,从哪里筹划?何况限期又是那么短。
    她越想越觉得这事情的后果的可畏。
    在这十万分焦灼之中,她觉得只有一个人可以商量,这人就是余恢。可是余恢方面,却像石沉大海,丝毫没有音讯。而自己在种种阻碍之下,又没有方法可以去找他。
    更坏的是,她的那位婆婆,在这两天之中,时时向她透露恶毒可怕的冷笑。她好像有什么话要对她说,而一时还没有出口。她疑心她婆婆已经知道游泳场中的那件事情。她甚至疑心她婆婆在这个陷害她的机关里面,也是参加预谋的一个。她时时提防她婆婆会突然开口,向她查问那颗失去的心。
    还有讨厌的事哩!在接到吓诈信的后一天,她又连着接到那个姓程的人的电话。电话里的对白,除了对她加紧压迫,当然,不会有什么使她愉快的句子。
    但虽如此,她依然束手无策。——她根本无法筹划那笔钱,她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帮助她的人。——她,只能伸长颈子,听凭命运的宰割!
    可怜!她的一颗心,被捉住在魔鬼的掌握中,而另一颗心,却在冰箱里面打转!
    八
    在接到吓诈信的第四天,这是一个寂寞而又烦躁的下午。那位寸半本的独裁者,外出去探望一个亲戚,家里只剩下了缪小姐。有一阵电话铃声来自隔空,直刺进这默坐发愁的缪小姐的耳朵。最近,她很怕听电话铃声,每次听到这声音,使她疑惑电线上面,已带来了什么最不好的消息。因之,一听到铃声就让她的心头会狂跳。但是这一次,她在听到铃声以后,并没有看见女侍们进来请她接电话。
    停了好一会儿,她看见那扇夏季的纱门轻轻推开,有一个穿短衣的高大的影子,站在门口里面,这是那个新来的汽车夫。
    这一个汽车夫,进这里郭宅门里,一共还不到半个月。缪小姐对于这个新汽车夫,颇有一点特异的印象。照规矩,一个汽车夫,总有汽车夫的惯见态度,会在无意之中自然流露;而这个人竟完全没有。他有一双聪明而带冷静的眼睛,鼻子生得很端正。他那薄薄的带点棱角的嘴唇,样子好像很会说话;可是一天到晚,却又并不听到他说什么话。从一般的印象而说,这人简直不像是汽车夫,倒有点像是一位学者。在某些地方,他还带着几分中国绅士的气度。总之,她不很喜欢这个人。她只知道这个人是原有汽车夫的替工。他在这里,仅有二十天或一个月短期的服务。他的名字,叫做阿达。
    这时,阿达站在门口里面,目光灼灼地看着缪小姐,缪小姐也呆呆地看着他。她不知道他无端走进来有什么事。
    “少奶奶,有人打电话给你,那个家伙自称姓程,——禾旁程。”汽车夫阿达,用恭敬的语声,向她报告。她被这个讨厌的“程”字吓了一跳,就在心跳的时候她听阿达静悄悄说下去:“我已回报他说:‘少奶奶不在家。’”她心里立刻感到一宽。可是她也有点发怒,她想:一个下人,会有这么大的主张,竟敢代主人回报电话。当时,她还没有把这意思表示到脸上,——事实上是阿达不等她有表示这种意思的机会,而已经接连在说:“对不起!我把这家伙痛骂了一顿。因为他对少奶奶的口气非常无理。”
    缪小姐脸上满露惊慌。她情知这个挨骂的东西,就是写信来的坏蛋程立本。她不知道这个汽车夫是怎样的得罪了他?尤其担心这坏蛋在受到得罪之后,不知对于自己将会发生怎样的反响?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可是,她看看这个擅作其主的汽车夫,见他满面严肃,冷静的目光,一点没有表情;尤其他的口气,显得十分自然,这不像下人和主人在说话,倒像和一个最稔熟的朋友,毫无拘束地在闲谈。
    这态度引起了缪小姐的显然的惊异。
    阿达在报告完了上述事件以后,他似乎在等候这女主人的发落。但是缪小姐却被阻于她的心事而依旧没有马上就发言。
    在这沉吟思虑的片刻之间,阿达想了想,忽然冷静地发问:“我猜,少奶奶一定怕见这个姓程的人,是不是?”
    他这句越轨而又轻率的话,却将缪小姐的蕴藏未发的怒气,飞速地提了起来。她锐声说道:“咦!你……”她本来要说:“你敢干涉我的事情!”但是,不知如何她在这个汽车夫的严冷的可怕的态度之下,竟把原句改变成了如下的方式:“咦!你怎么知道我怕见这个人?”
    “大概如此吧!”阿达的口气,坚凝得像一块铁,他并不曾为他主人的怒声而摇动。
    “这并不是你所该问的事。”她的怒火添上了火舌。她疑惑这新来的汽车夫,已从电话里面,发现了她的秘事。她又疑惑这汽车夫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而来窥探她的隐情的。因之,她说话时,变了脸色,语声也增加了更重的分量。
    可是,这汽车夫阿达,绝不会因主人变色而影响到他的一丝一毫的镇静,他自顾自很执拗地在说:“我知道,少奶奶非但怕这姓程的人,还知道你最近正有一件很重大的心事。”——他把对方简称作“你”,有时简直遗失了“少奶奶”三个字的称呼。
    “赶快出去!”缪小姐觉得这汽车夫的口气,越来越不成话。她暴怒的声音发抖而说不成话。她用震颤的手指,指着那扇纱门。
    阿达微微鞠躬,他以有礼貌的姿态,接受这个命令。他准备回身走出去。可是他握住了门上的拉手,回过脸来说:“少奶奶,我知道你的事情,非要有人帮助不可。……”他指着他自己的鼻子,“也许,我,——我能够帮助你。但是你不要。”
    这汽车夫的语声,像按风琴按在同一的音键上,虽然声音毫无波动,但在冷静中却透露恳切。不管他的话是否可靠,只看他的神气,仿佛具有一种力量,就能左右对方的情神,同时也能表达心坎中的诚意。
    室内暂时沉默。
    阿达略略等待了一下,他在对方低头沉默之顷,悄然旋转了身躯。
    缪小姐眼望着那扇纱门轻轻掩上。她听到那个沉重的脚步,在向甬道里面缓缓走去。
    “阿达!”她不期而然高喊出来。
    “什么事?少奶奶!”那个高大的影子,带着一张冷静而奇怪的脸,重复出现于门口。
    九
    说话之顷,他随手掩上门,就在门边矗立着。
    “阿达,你的话是什么意思?”缪小姐在椅子里仰起脸来,畏畏怯怯地问。
    “我说,假使没有人来帮助你,你一定没有方法抵抗人家的欺侮。”阿达这样回答。
    “你知道我的事吗?”缪小姐的眼光,像她的声音一样,充满着狐疑。
    “我不很清楚。”
    “你说你能够帮助我?”她虽恍恍惚惚这样问,但语气之中,自然的充满着不信任。
    “也许这样。只要你肯把全部的事情,清楚地告诉我。”阿达说:“我即刻把太太送到了张公馆,他关照我在五点以后,再放车子去接。所以,眼前却是一个最好的谈话机会。”
    缪小姐暂时不语。她把眼光滞留在这汽车夫的脸上,似乎在考虑这个人的说话的真实性。当这简短的对白进行之际,主仆双方无形打破了阶级观念,而处于朋友互商的地位。依着缪小姐的心理,她当然无法完全相信一个汽车夫,竟会代她解决那种完全无法解决的困难。但是,一个人既已跌入黑暗的深渊,偶然看见一点星光,也会把它当作一座灯塔。况且她想,事情的局势,原已达于恶劣的顶点,即使再进一步,也未必更会增加恶劣的程度。在横字当头的心理之下,她终于踌躇了一会而把游泳场内所遭遇到的事情,绝不隐藏地说出来。
    一方继续地说,一方静静地听。阿达偶然也插进一二个问句,缪小姐都照实回答。
    “你看这事情怎么办?”缪小姐在说完了她的心事以后,把忧郁而恍惚的眼光,凝注到这汽车夫的脸上,只见他的眉毛渐渐紧皱;他的头颅不住在摇。这分明表示事情非常棘手。她的眉毛不由得不随着阿达的眉毛而紧皱。她担心阿达会这样说:“这样大讨厌的事,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不料阿达并不如此回答,他只是坚决地说:“我想,这件事,只有一个人太可疑。”
    “谁?”
    “你的那位令亲,——余先生!”
    “你说余恢?他,不!——你别乱猜,他决不会……”
    “事情明显得很!”阿达不顾对方的抗议,只顾坚持着意见。
    “那一定不会。”缪小姐的脑内,浮漾着那个蓝色水波边上的影子。她自己曾一度对这影子闪出过一些恍惚的暗雾;但她不愿意有旁人怀疑她的旧日的伴侣。——这是女人的心理。
    “我们不妨把事情分析一下。——”阿达阻止对方的话。他问:“那天你原想到大华去看电影,而他,——那位余先生,他是专程要到游泳池去的。是不是这样?”
    这边点点头。
    “这就是不对哪!他既然要到游泳池去,怎么会在电影院中遇见你?”
    “不!我们是在大华门口遇见的。”这边把澄明的眼光做梦似地望着远处,她似乎在回想当时遇见余恢的情形。
    那边自管自又说:“这里有许多事情都不可解释。他曾告诉你:游泳场中有个特别节目,但事实上却没有。他又向你说:他在那里等候一个朋友,而事实上却又并没有朋友来。最可怪的,他还特地带着女式的游泳衣。从种种方面看来,都说明他是布置了圈套,等你去上当。——而且,这圈套看来是有预定计划的。”
    “这,——这一定不会,不可能!”她抢着说:“你别忘了,我们在大华门口遇见,完全是件偶然的事。——况且跟他到游泳池去,那也是我自己提议的。”
    “嘿!世间正有许多预设的陷阱,专等自愿跳下的人去跳下。可惜,小姐,你不知道!”阿达心里冷笑,他口头上当然不会这样说。他听对方自言自语似地说:“他,怎么能够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预先设下圈套来陷害我呢?”
    “难道他不能在大华门口专程等候你吗?”
    “他怎么知道,那天我要到大华去呢?”
    “他可以打听。他当然有方法打听出来的。——你们是亲戚。”
    她只顾尽力摇头。
    女人有时是固执的,尤其女人在涉及情感问题的时候会固执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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