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谣-第9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茶楼地处清净僻静之处,来此的游客不多,然茶楼装潢古朴奢华,雕梁画栋、飞檐吊角,起源于宋时的古老建筑风格被完美地展现出来,可以看出茶楼主人建造此楼时的用心。一楼大堂摆放着三十来张四方桌,每桌之间都用木质屏风格挡而开,靠近入口处是柜台。最靠里的一排座位可临水观景饮茶。大堂中央天井下,相当用心地布了一景,弯月形的浅池,小指粗细的纤鲤游于其中,假山上垂下微型瀑布,泉水叮咚,青竹栽于四方,怡人心脾。浅池上横跨一座小拱桥,三两步便可跨过,别有一番玩乐之心。
上二楼,与一楼布置基本相同,只不过屏风换为了包厢。再上三楼,包厢之中的木地板和座椅全部换为了席榻矮案,需脱鞋入内,盘坐案旁。寻常时日,三楼轻易不让人上去,那里属于特殊的区域,只有茶楼主人的许可才能进入。
上午十点,寻雪楼客人三三两两,掌柜的老板娘正端坐在柜台之后,专心翻着一本古籍她年约三十,一头乌发挽起,用木簪固定,身着一件奶白色的针织衫,下缀一条深色系的长裙,脚踏绣鞋。一身装束别具古韵,清新淡雅,美丽脱俗。五官精美,颇具江南女子的细腻娟秀,亦是将中国古韵美女的风貌集于一身。此刻端坐于柜台之后,浑身散发着自然的韵味,仿佛与这四周的环境融为一体,让人见之心安,浮躁之情尽皆远去。
“哗啦”,就在她手中古籍再翻一页之时,忽的像是心灵感应一般,她淡雅的表情发生了变化,面色倏地郑重起来。放下古籍,她从柜台后绕了出来,来到门口,恰好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迈步进来。
“主公,您回来了。”老板娘竟对着来人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来人声线温暖,语气柔和,说道:
“白鹤多礼了,今时不同往日,这般称呼,还是能省则省罢。”虽说这番话说得温和客气,可来人身上的高贵之气却自然而然显露出来,显然是常年位居高位所养成的气质。
“虽说主公叮嘱白鹤称呼您为雪阳,可这名字,难道不是那位尊驾的独属称呼?白鹤怎敢乱喊。”老板娘微微福了福身子,笑靥嫣然地说道,虽然话语里很恭敬,可说话的态度却带着一份亲昵调侃,似乎与眼前这人的关系不浅。
“罢了,随你吧。”雪阳面上一红,显得很无奈,语气里也充斥着对待得力属下的一份欣赏和纵容。
白鹤抿唇一笑,随即说道:
“主公,是否还是和往日一般,三楼饮茶?”
“不了,此番孤是来寻子鹏的,他人呢?”
“子鹏一大早便例行巡查去了,这会儿也该回来了。”
“既如此,那便随孤去屋顶罢。”
说着,雪阳随意地伸出手抓住白鹤的手腕,下一秒,二人便消失在了柜台边,而内里的客人们竟丝毫没有注意到二人凭空消失了。
寻雪楼的琉璃瓦屋顶上,只见空气似乎稍微扭曲了一下,雪阳便和白鹤变突兀地出现在了此处。二人并肩站立,极目远眺,只见西边阴沉沉的天际远方,一个黑点正向着她们这里急速飞来。不多时,那黑点便已经放大到了能看清样貌的地步。那是一只羽毛全黑的大黑鹰,身躯雄壮,双翅宽而有力,鹰爪锋利,一双鹰目锐利有神。
这距离远还以为不过是一只普通的鹰,等飞近了,却发现此鹰的身躯比寻常的鹰类要大上好几倍,宽阔的脊背上竟然能容纳一个人盘坐其上。这只鹰瞧见站在屋顶上的二人,便急速振翅而下,双翅扑腾,带起一股强风,刮乱了屋檐上二位女子的衣衫长发。等它双爪与琉璃瓦接触的瞬间,鹰身由下而上瞬间发生了变化,竟然眨眼间由一只巨鹰变为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这男子身着一身黑色劲装,款式有点像宋代时期的武服,一头凌乱细碎的黑色短发,双眸如鹰眼般锐利,让寻常人轻易不敢于他对视。他额头上系着黑色的英雄巾,长长的发带飞扬在脑后。五官英俊阳刚,棱角分明,面容严肃,浑身上下透着浓浓的男子气概。他身高与雪阳仿佛,可身子比雪阳魁梧许多,与雪阳的高挑纤瘦不同,他高大英武,气魄逼人。
只不过这位英武不凡的男子在见到雪阳后立刻单膝跪下,双手抱拳恭敬拜道:
“子鹏参见主公!”
雪阳还是那副温和的笑容,上前扶他起来,说道:
“你啊,和白鹤一个德行,都是说不听的人。”
“尊卑有别,主公在上,子鹏不敢造次。”这位英武男子认真地说道。
“死板。”雪阳给出了两个字的评价,子鹏微微一愣,随即英俊的面容上流露出些许不好意思。
“既然你来了,咱们就先去府里再谈吧,你刚回来正好先喘口气。”
“是。”子鹏恭敬地答道。
回身看了一眼白鹤,见她点了点头。雪阳忽的伸出手来,临空一抓,平白的,这半空中竟然多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入口,她率先走了进去,随即子鹏和白鹤跟着她也走进了入口中,然后入口一闪,消失不见,寻雪楼的屋顶似乎还是那个屋顶,什么也没有发生。
与寻雪楼相隔一河的对岸茶楼中,几位临水观景品茶的客人,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寻雪楼屋顶上发生的诡异画面,没见到那两个美丽女子,也没见到那只巨鹰变为男子,更没见到三人钻入好似异次元空间入口的画面,一切寻常,凡人无从察觉。 眼前的景色飞快向后掠过,她发觉自己坐在汽车的副驾驶座上,身边正在开车的人是她的父亲,他的脸上有着温和的笑容。身后儿歌的乐声音量渐次加大,她听清了成年女性的歌喉与年幼孩子的清脆嗓音。她回过头去,发现母亲正坐在后座上,年幼的自己依偎着母亲,两人正快乐地唱着儿歌。
她想起来了,那年她五岁,父亲驱车带着她和母亲去海边游玩,车子在盘旋山道上行驶的时候,被反向超速行驶而来的一量大卡车惊吓,父亲猛打方向盘之后,车子失控撞出护栏,坠入山崖。她在母亲的拼死保护下存活下来,母亲以她的血肉之躯为自己隔离出了一方安全的天地,那一刻,她感受到了母亲温热的鲜血流淌在皮肤上的滚烫触感。
事故后,她胸骨与右腿断裂,除此之外别无外伤。住院三个月后出院,只是从此留下了严重的创伤后遗症,并开始能够看见鬼魂。
她记得,车子是在驶过一个黄色的道路指示牌之后没多久就出了事的。念头刚起,就见前方右侧出现了那个记忆中的黄色道路指示牌。她一惊,急忙对着父亲大喊:
“爸爸!停车,停车!”
可是父亲就像根本听不见一样,继续若无其事地开着车,完全无视了她的呐喊,后方的母亲和幼年的自己也毫无反应,自己对她们来说就是空气,是不存在。
可恶!她咬紧牙关,伸手去拉父亲,手却直接从父亲的身体中穿过。
她接触不到实物!
不要,不要!她不死心地去拉手刹,结果可想而知,手从手刹把中穿了过去。
车子愈发接近拐弯处了,已经能听到对面行驶而来的大卡车的噪音,她拼命地呼喊着,试图引起父亲的注意,奈何事情依旧向着已发生的历史残酷前进。
“不要,不要!停下来!”
一片漆黑中,陆之谣哭喊着睁开了双眼,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打湿了枕头。她呆愣了几秒钟,然后缓缓坐起身来,伸手拂去面颊上的泪,将脸蛋埋入手掌,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今晚会做这样一个梦?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就不会再去想起当年的那场事故。ptsd已经痊愈,那场事故留下的后遗症应该早就不存在了。
卧室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陆之谣一惊,才想起来,家里多了一个人。大概是自己又哭又闹的惊扰到了她吧。
果不其然,门外传来了雪阳那温暖和煦的声线,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担忧:
“陆医生,你没事吧?做噩梦了吗?”
陆之谣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我没事,吵着你了,不好意思。”
“我可以进去吗?”门外的雪阳征询道。
“不,不用了,你去休息吧。我真的没事。”陆之谣急忙说道,她现在这个样子,可不希望让人看到。
过了一会儿,门外响起了雪阳离去的脚步声,陆之谣松了口气。只是,睡意已经全然飞走,她抱着膝盖蜷缩着坐在床上,长长的乌发披散而下,此刻的她就像一只孤独又受伤的娃娃,即便外表再精致,也无法遮掩内心的灰暗。
爸爸,妈妈…她又一次深深地叹了口气,将脸蛋埋在了腿间。冷不丁的,一股子寒意慢慢从尾椎骨窜了上来,只是片刻的功夫,便侵袭了她的全身。她的身子不禁开始打起寒颤,就连牙齿都上下打架。
又来了,又是这种阴寒的感觉。从她小时候开始,这种阴寒的感觉就一直伴随着她。每当夜深人静她入睡之后,它就会冒出来,不断地折磨着她。最初大概隔两三个月发作一次,随着她年龄的增长,阴寒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高,如今几乎到了每日都会发作的地步。本来,这种阴寒的感觉,因为有着那枚暖玉在,刚刚冒出来,就会渐渐被压制下去。可是现在暖玉已然完全失效,此刻的阴寒更是变本加厉地冒了上来,她浑身上下冷到麻木,将被子裹在身上,扭头去看电子时钟界面上显示的室内温度。
空调制暖,室内的温度在24度左右,此刻却一度一度地往下降,空调依旧在奋力吹出暖气,可却丝毫没有作用,她的身子愈发的寒冷,连带着四周的温度都在下降。
“怎么…怎么会…”她连话都说不出来,浑身小幅度地颤抖,皮肤上竟然开始结出白霜。
我…这是要死了吗?怎么会冷成这样?哪怕是过去那么多年的发作经历中,也没有今天这般夸张的。身体里,好像有一个冰冷的东西就要钻出来一样。
突然,她麻木的身躯感觉到了一阵束缚的触感,眼角余光中,看到一双手臂从后环住了自己的身子,隔着被子,背后一个温暖身躯贴了上来,将她完全融进怀抱中。一双修长的腿从她身后分而伸出,向内钩住她的双脚,将本就团成一团的她严严实实地裹在了怀里。
“雪…阳…”她牙齿打着架,近乎嗫嚅般轻轻说出了这两个字。
“别说话,闭上眼。”温暖如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微烫的气流,吹在她耳边。
陆之谣很听话地闭上了眼,只是一会儿的时间,她就好像浑身泡入了温度适中的温泉之中,温暖从皮肤丝丝入扣地渗入身体之中,驱赶走那阴寒的感觉,她感觉到体内所有的寒冷都被压制了下去,身心说不出地温暖舒适。她微微睁开眼,发现自己和雪阳的身躯上散发着一层圣洁美丽的金色光芒。这光芒她曾经见过,雪阳带着她瞬移回家的时候,曾经悬空画符,说是为她家张开结界,当时手指指尖流过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