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谣-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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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是非常清楚,但敌人很想要那个东西。”雪阳说道。
陆之谣顿了顿,然后说道:
“阿狼……我觉得我,好像不再是我了…”
雪阳一时间沉默,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做了二十九年的陆之谣,如今却被人告知我从一开始就不是陆之谣,总觉得,很难以接受。阿狼…夺舍,是不是很残忍的事情?”
“不,夺舍是否残忍,取决于做这件事时的初衷。”雪阳回答,“谣儿的夺舍决不残忍,你的夺舍使得一个小生命能够延续下来。”
“但活下来的却不是她,她只是借了一个皮囊给我,但真正的她已经…造成这场悲剧的罪魁祸首也是我,如果不是我,他们也不会出车祸。”陆之谣蜷缩着身子,声音有些颤抖。
“谣儿!”雪阳回首看她,金色的狼眸深邃似渊,“有些事情,不需要背负在身上,自己责备自己逼迫自己,不能让任何人好过。”
“……嗯”
“生灵是身与灵结合的存活单位,失去了任何一方都不能算是活着。但,生命延续的方式有很多种,你让陆之谣的身活在这个世界上,用她的眼睛观察这个世界,用她的身体感受这个世界,让她的生命能以这种形式得到延续,这不该被谴责。”雪阳低声诉说着。
“嗯…”陆之谣的声音渐渐带上哭腔。
“莫哭…”雪阳的声音更温柔了。
陆之谣下意识揪紧了她的白色狼毛,硬撑着说道:
“谁哭了,你才哭了。”
结果这话果然换回了雪阳的笑声。
就在这时,陆之谣增强了许多的听力忽然听闻楼下营房宿舍的门打开的轻微响声。她疑惑地蹙起了眉头,问身旁的雪阳:
“你听到了吗?谁出来了?”
“是宋云。”陆之谣都听见了,雪阳自然早就发现了,不过她一丁点诧异的情绪都没有表现出来,以至于陆之谣还以为她根本没注意。
“这大半夜的,很可疑啊。”陆之谣说道。
“谣儿,我分享感官给你,闭上眼,不要抗拒。”雪阳说道。
陆之谣点头,听话地闭上眼,旋即忽然感觉大脑一沉,然后一幅生动无比的三维立体画面便出现在了脑海里,这画面真的是事无巨细,微小的灰尘都能看得很清楚。并且耳朵中传来被放大了好几倍的声音,不过多余的噪音被滤过,只留下宋云周身发出的声响。
雪阳的空间探查正牢牢锁定在宋云身上,就是要看她大半夜的鬼鬼祟祟在做些什么。她让黑子抽空秘密对宋云做一下搜魂,看看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但因为昨夜黑子审问三官大帝和东王公消耗太多精神力,今天白日又没有找到与宋云单独相处的机会,因此到现在还未去搜索宋云的精神世界。
不过,现在倒是找到绝佳的机会了,一来可以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二来,此刻黑子也很机警地跟着出来,就躲在宋云身后不远处的阴影里。雪阳直接与黑子精神相连,潜伏在暗处等待时机。
宋云站在营房不远处的空地上,从脖子里掏出一枚玉佩,对着月光仔细观察。看到那枚玉佩,陆之谣失声道:
“那是…我的玉佩?”
“不是的,你的玉佩现在分明在我手里,那枚玉佩既然与你的玉佩一模一样,就代表着这玉佩并非只是单独的,或许是一对玉佩中的一枚,亦或者是一种身份牌一样的东西。”雪阳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帮她解释疑惑。
“身份牌?牙牌吗?”黑子问道。
“不可能是普通的牙牌,但必然是大门大派之中显示身份的象征之物,不止一枚,说明这玉佩所代表的身份不算是最顶尖。谣儿的玉佩来历不明,实际上是当年楚玄方卜算天机封入檀木奁之后,有神秘人窃走檀木奁,留下的玉佩。后来这枚玉佩被楚玄方的儿子楚汇亭夺走,就一直保存在楚门之中。直到谣儿的大伯父用檀木奁将玉佩换回来,才到了谣儿的手中。这枚玉佩到底是牙牌,还是一对玉佩中的另外一枚,现在还没有定论。毕竟目前也只是出现了两枚而已。不过,一旦查出宋云手中的玉佩从何而来,也就不难知晓谣儿的玉佩的来历了。”雪阳解释道。
陆之谣此刻正在心里慢慢地理清关系,也渐渐有了一点眉目。说来这一切都巧到不可思议,当初大伯父用来换玉佩的檀木奁,实际上是大伯父的师傅张得一张道长卜算天机后留给他的。而檀木奁怎么到张得一道长手中的却并不清楚,只知道张得一道长师出终南山,所以他们才想要去终南山探查玄司的踪迹。这檀木奁最初其实是楚玄方的所有物。而楚玄方,又是楚门的先祖之一,当初也是因为卜算天机,才招来祸端,以至于衍生出了楚门的悲剧。三大驱魔世家之一的楚门就此败落,如今还剩下岭南王氏和东鲁雷氏。现在,岭南王氏的嫡传弟子王羽霖也被牵扯进来,源头来自一直藏有秘密的宋云,而宋云却又和玉佩扯上了关系。
啊!真是一个头两个大,结果事情又绕回了原点吗?不弄清楚那枚玉佩的来历,就弄不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纠结着,却见宋云将玉佩收了回去,拿出手机开始编写着什么,按下发送键后,她倒是坦然地收起了手机。
“师傅你在哪里,为什么不联系我?”陆之谣一脸狐疑地念出了她刚刚发送的短信内容,然后道:“这家伙,这么晚出来只是为了给王羽霖发短信?难道我们真的怀疑错人了?”
“稍安勿躁。”雪阳只说了这四个字。
“主公!雪月她…”这个时候,黑子忽然发声。
“孤看到了。”雪阳说道。
与雪阳感官共享的陆之谣在同一时间发现,就在宋云不远处,雪月正大步向她走去,似乎丝毫不介意宋云发现她。
“主公,现在该怎么办?”黑子问。
“静观其变。”雪阳道。 清晨淡淡的雾气之中,距离酆都封锁线最近的小镇南沱镇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他们虽然衣着朴素无华,但各个五官俊美,气质非凡,身上还背着厚重的行囊。这个队伍以女性为主,男性只有三位,但却让人不敢轻视。特别其中还有几位看起来外貌相当特别,比如不同寻常的发色和眸色。
这个时期,还会打西南边过来的人,实在是不同寻常,不只是不同寻常,简直是故意与大众反道而行。大伙都商量着要启程去重庆市区避难,远离这片鬼地方,哪有人上赶着往这里来的。于是如此打眼的一群人,一来到南沱镇,就被警戒的部队盯上了。封锁酆都的部队是成都军区的一个武警团,还有一个装甲旅,再加一个炮兵团。如此重兵团团把守,可见丰都县如今的情况有多糟糕。一行人刚踏进南沱镇,尚未找到个歇脚的地方,就有巡逻官兵上来向她们敬礼,请她们去喝茶。
宋云见到了当兵的似乎很亲切,倒是一点也没有被请去喝茶的恐惧感。赵姜也是一脸无所谓,她比这更恐怖的场面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她们俩都无所谓,更别提大妖们了,本来这一趟他们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就是为了和部队碰面,借助部队力量完成他们的目标,既然想来的这么快就来的,自然乐得轻松。
队伍当中,自然是没有巨狼这种恐怖的存在的,雪阳一直临空踏虚而行,就走在队伍头顶十米的空中,将自己庞大的身躯隐藏在空间隐匿之下,冰儿实际上也和她在一起,这小家伙那收不回去的耳朵和尾巴确实比较麻烦,这样一支队伍中还带着孩子也比较奇怪,干脆一起藏起来。倒是陆之谣留在了队伍中,毕竟雪阳的空间术法现在对她不起作用。
昨夜审问一事她暂时对谁都没有提起,今日大家需要把注意力集中在如何进入酆都,她不希望众人被分心。只是东王公所说的话显然让她的内心无法平静,许多猜测被证实,让她的心情很是糟糕。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了阿母心情不好,一直老老实实趴在她背上,一句话也不说。
黑子向来心思难猜,也不会多嘴,而清玄子只是听了个片段,全貌根本不清楚,也不担心她四处乱说。
两个全副武装的官兵带着他们进了军事警备区,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到了一处临时搭建而成的墨绿色军帐,里面放着几张简易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台台的雷达监视器,对讲机等通讯器械。
一位身着迷彩作战服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雷达旁,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那两位官兵上前敬礼,喊了一声报告。中年男子转身回礼,就听两位巡逻官兵报告道:
“报告连长,巡逻中发现这些人,刚刚从西南方向进镇,身上背着许多物资,现在将他们带回来接受审问。”
要不怎么说当兵的都是木头脑袋,不会说话呢。你瞧瞧这话,话里话外直接就把他们当成了犯罪分子了。
那位连长将视线投向身后的众人,皱了皱眉,然后走上前,对着为首的子鹏说道:
“你们是干什么来的?知不知道现在酆都已经全县封锁了?”
“我们是来抓鬼的。”子鹏的回答格外地直接。
他此话一处,本来忙碌吵闹的帐篷内忽然一静,官兵们的视线全部集中在了子鹏身上,旋即一声嗤笑从连长口中响起,他说道:
“你把部队官兵当猴耍吗?抓鬼?江湖术士这个节骨眼上就别瞎闹了,赶紧回家洗洗睡吧。”
“你们有办法对付那里面的东西吗?你们清楚那些东西是什么吗?当兵的这个节骨眼上,也起不到什么作用。”黑子向来心直口快,想什么说什么。
连长的视线看向这个看起来只有十来岁的小丫头,黑子丝毫也不在乎他的视线,对视之中,连长只觉得这小丫头的眼睛不对劲,盯得久了,竟然有些头晕目眩,头重脚轻起来。他甩了甩脑袋,移开视线,暗道一声邪门。
“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有什么本事,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封锁全县,决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你们还是离开吧,正巧等会儿就有一批百姓要被送去重庆市区,你们跟着一起吧。”这连长似乎也没了硬气,但是却一丝不让地说道。
“你们首长在哪里,我们想直接跟他谈。”子鹏再次开口。
“喂!趁着老子对你们还客气,赶紧离开,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咱们当兵的都是粗人,不要逼老子动武。”连长板着脸说道。
这时,雪阳的声音在众人脑海中响起:
“不要再耗了,露一手给他看看,尽快和军队上级合作,我们的时间不多。”
众人都点了点头。连长一头雾水,不知道这群人为啥突然间整整齐齐地点头,但是凭着他军人的直觉,他知道可能要坏事。
他右腿急忙后撤一步,右手迅速扶上了腰间的手枪枪套,左手前伸挡在身前,右手已经拨开枪套,将枪握在手中。
“动作很漂亮,可惜没有用。你既然打算开枪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