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隐语,暗之王座-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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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今塙王厌恶海客的大环境下,试问谁敢这样和巧国主上对着干?!必定是有一定背景的……
凌纾依旧睁着一双略带茫然的眸子与众人对望,打定主意一言不发。她的眼神始终清正,一般拥有这样眼神的人无论如何是招不来他人的敌意和厌恶的!
眼下就是这么个情况。
众人互望几眼,见那个即将被捉拿的“要犯”一直没有过激行为,老实地保持着沉默(因为她实际上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不由得缓和了态度,不再那样凶恶逼人。
'……让她跟我们走!老实点的话,就不用把她绑起来了。'领头似的男人大手一挥,便有几个人上前推搡着凌纾,示意她跟他们走。
凌纾被推得一个踉跄,她回头看了眼那几个对自己手脚不客气的人,然后顾自站直身子。她最后抬头望了一眼这个自己没待多久的地方,隔过那重重花墙回廊的一个房间里,曾有一个人郑重地叮嘱她,一定不要离开这个院子的范围……
她有听他的话,根本没有越界一步。但现在看来,后果都是一样的!
目光掠过方才自己才走过的花墙,那里有人影一闪。凌纾的眼中,也跟着一闪。
但最终,她还是微微垂下了头,保持一种沉默温顺的态度,跟着那群人离开了这个院落。
即使以懦弱者的顺从姿态,在有能力随心所欲之前,她要最大程度的保护自己!
上天没能让我死在那场海啸里,那我就不会让自己混得没有出路!
凌纾默默地想到。
******
她被关柴房了!
被关柴房了!
柴房了!
房了!
了!(作者你闹哪样?!)
凌纾两眼呆滞地看着眼前的环境,内心排布出如上的大字!
自从刚才跟着他们七弯八绕地走了好远的路后,她差点用母星的国语出口询问这到底是要去哪儿?!
午门(问斩)么?
于是就在她耐心被耗尽的前一刻,前方带路的人终于停住脚步。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然后自己被从后面推了一把,就跌进了眼前这个堆满柴草、四壁简陋的屋子里。
怎么回事?关柴房那不是大户人家丫鬟才有的专利么?自己穿的究竟是十二国还是宅斗文啊……
再次被自己囧到,凌纾蹲下来环抱住自己。
这间柴房似的的屋子,除了一扇从外面上锁的木板门之外,就只有一个不知是窗户还是通风口的方形小洞,屋外的光线透过那上面铁槛杆,在地面铺着的稻草上投下被分割成一块一块的光斑。
凌纾对着那光斑出神地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缓缓爬起来,走到那通气口边。
踮起脚才能勉强将视野扩展到外界,她有些渴望又贪恋地望着外面的情景,虽然那景象其实不怎么好看!
她看到了颇高的围墙和一条条严谨修筑的道路,看到那围墙后被规范划分的房屋,不时有人进出。就像是办公场所里、各司其职的人们行色匆匆地忙碌着……
等等,等等,自己这会儿身处的大环境、该不会就是十二国版本的行政机关吧?!叫什么来着?衙门(完全不对)?还是那什么、府城?
想到这里,凌纾的内心有点雀跃,但这点雀跃又很快湮灭。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心态变化,是因为这古代政府机关让她意识到里面或许会有她目前想接触到的人——官员。
十二国的官员,按他们这地头的说法,是仙人!年龄定格在成为仙的那一天,从此不会死亡,受到伤害时,非冬器不死。同时,也可以不受语言限制地和海客身份的她交流。
但是她这种渴盼其实毫无由头可循,客观来说也不够理智。交什么谈嘞,能交谈又怎么样?这会改变他们对海客素来的成见吗?能让他们放你出去好吃好喝地供着么?
显而易见是不能的!
又不是每个人都会像长庚那样,不仅把身份不明的海客捡回去,还周到细致地照顾了她一番。
所以就不要妄想了!期待有人能够倾听自己的声音什么的,希望能够从他人那里听懂对方的想法……人类之所以要交流,不仅仅是为了交换信息,也是为了驱散孤独感。群居性动物,本就无法与群体脱节,哪怕那群体,其实与自身不太相容……
有些事情果然是要切身体会才会明白,你,其实不会比别人处理得好到哪去!凌纾叹了一口气,那些拥有在逆境中拥有超然心态的人类啊……你们简直都是一代宗师!
******
凌纾这三不五时地往外瞧的举动自然会被门外守着的守卫察觉。在得到几个威胁性十足的眼神和一堆仍然听不懂的话语呵斥之后,凌纾识相地缩回脑袋,继续蹲回去做她的沉思者造型……
不给看就不给看么?!真小气,就那么个不伦不类的小窗口,上面还嵌着铁栏,难道她还能看看便飞了出去?凌纾腹诽了几句,想起自己之前一直友善的表现,真觉得好人没好报……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就在凌纾被关进来之前,还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之前一直被要求低着头行走,凌纾基本无法察觉自己周遭环境的变化,只知道自己从一个封闭的院落被带到街道上,再由街道转移至另一个封闭的建筑中。就连看押着自己的人都换了一批,她也是在最后一刻才发现的。
那个把自己推进房屋里的守卫,不知道对海客到底有多大的偏见和敌意,力道那叫一个大的啊……凌纾现在还觉得自己后背一阵发疼。然后呢,不知是因为太过用力了还是其人腰带系不紧,那个身着青色软皮甲的男人,腰间悬挂的武器瞬间脱飞,正好掉在了跌倒在地的凌纾身侧。
那一刻,气氛一僵。两个守卫愣住后顿时反应过来,想要迅速上前收回武器,却被凌纾先一步握住了那剑柄。
二人理所当然地以为这个海客揪住机会便要反抗,另一个武器在手的守卫立即拔出长剑,厉声喝道:'你想做什么?!'
凌纾当然不会回应他,触手可得的防身自保之物就在她眼前,她也及时地拿在了手里。但是……
凌纾闭了闭眼,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她站起来,在对面二人一脸的戒备中,将未出鞘的长剑递了过去。
'……什、什么?'
'……'
那两人不出意外地满面惊诧,似是不解,更多是震惊。
凌纾保持着温和的表情,眼中一直有着一丝善意,她将长剑横放,做出个递交的姿势,表示自己没有恶意,也希望他们能明白她的意思,然后别太为难自己。
那个丢失了武器的守卫犹疑不定地接过了长剑,然后和同僚一言不发地出了门,把大门关闭,上锁。只留下凌纾,在后头,有些无奈又寂寥地叹了口气。
这年头,好人难做呐……
草草回忆完毕,凌纾挪到墙边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此刻夕阳欲沉,天光骤暗,明显是夜晚将要降临。想她这小半天‘丰富’、‘多彩’的经历,海啸、穿越、攀岩、被掳,然后好不容易才小小轻松了一下,又再次被掳……她这都是什么苦逼命啊?!整个人被折腾得够呛,浑身疲累。
凌纾闭上酸涩的眼睛,大脑昏昏沉沉,是将要沉入睡眠的预兆。外面那些守卫,应该不会趁自己睡着然后就进来把她拉去砍了吧?!嗯,应该不会。连一个正经能做得了主的长官级人物都还没出现呢,所以她现在应该暂时是安全的。
真不知该哭该笑,能让她放心入眠的地方,竟然是自己之前避之不及的官衙……凌纾在完全睡着之前,大脑里冒出了这个想法。
也不知道长庚那家伙,要是回来后发现自己被带走了,会有一番怎样的表现呢?唉,干嘛要对他抱有期待,明知道他才是最不知深浅的人物,不是么……
说是可以放心地睡一觉,但实际上凌纾来到十二国的第一夜,绝对不可能睡得安稳的。独处异世、身世飘零的茫然,与至亲友人分离的苦楚,对渺茫未来的担忧牵挂……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即便心理素质不错、一心乐观向上,她还是一个普通的、阅历尚浅的年轻女子而已。
夜里忽梦旧日事,豁然惊醒,方才忆起此间境地早已物是人非,天地茫茫,也许再难找到与自己相同的人了……唇边流泻出一抹无可奈何的苦笑,凌纾睁着眼,再难睡去。
身体的疲惫可以用睡眠来消弭,那精神的疲惫呢?!
狭小窗口外边的天空渐渐由深沉的墨色转为黯淡的浅灰,仿佛再过不久,就会迎来又一个光明时刻。凌纾望着那天空,静静地等待着……
然而她却没能有机会亲眼目睹天亮的过程。
天亮前的某个时段,屋外忽地便响起了纷纷乱乱的响动声。慌张惊恐的叫声,凌乱的跑动声,器物相撞的铿锵之声,各色声响交织在一起,听在人耳里,无端生出一种令人心中发紧的揪心感。
出了什么事?
凌纾一骨碌爬起来,奔到窗口前踮起脚张望。她看到昏昏暗暗的天色下,无数看不清长相的人竞相奔进奔出,还有的人举着火把,嘴里不断高呼着什么。有的人甚至跑摔倒了,还依然奋力爬起来朝外奔去。
她眯起眼睛仔细辨认着能看得清表情的人们,从他们脸上发现了惊恐欲绝的神情。他们边跑边回头往某个方向看去,眼神中透着惊骇绝望。
'有妖魔!妖魔出现了……'
'快、快跑……'
屋外一阵猛烈的腥风袭来,将凌纾所处的这间简陋房屋刮得吱吱作响,房梁在一瞬间摇摇欲坠,仿佛整个屋顶都要被掀飞了一样。
凌纾后退一步,心里产生一点不好的联想。然后她又醒转过来,奔到紧闭的大门前,猛力敲打门板。
“出了什么事了?有没有人听得懂我的话?先放我出去……”
拜托,这里不是官府么?就算守卫请的是普通人,那总该会有入仙籍的官员吧!随便谁,来一个能听得懂她说话的人啊……
就在凌纾着急起来的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在她看来不吝于天籁之音的话语声。
“跑什么?不要慌张!州司马呢?快点带领州师抵御妖魔……一城的百姓都在这里,能保护他们的人都要逃走,那他们该怎么办?!”
“你们两个,也去帮忙!”
'令尹大人……'
妖魔……?妖魔!
我去……
从那一大段话中只提取出这两个关键字,凌纾立刻将脸凑到那个只比她脑袋大一点点的窗口边,对着一身官服、头戴官帽的中年男子急道:“大人,这里还有人呢!”别把我忘在这里啊……
那人脸上划过一道惊异的神情,“海客……?”随即他皱眉道,“怎么回事?”
'大人,这是今天才被送过来的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