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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撕裂-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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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应该是吧,弗洛伊德的学说中就有。”李小平用手指蘸了洒在桌子上的茶水,画了一个封闭的圆圈,然后又从中间画了道杠。
  “我们现在不是生活在弗洛伊德的时代,也不是他的生存环境。就像我在木鱼镇,小平,你知道我所受到的压抑吗?”
  李小平将圆圈又迅速地擦了,抬头望着吴德强:“压抑?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这一代人都是。”
  “我不可能与这一代人来比。但是,我真的……我问你,你有过性的经历吗?”吴德强直盯着李小平。
  李小平有点呆了,他在考虑自己是算有过性的经历的人呢,还是算没有。他想着,脸一发热。接着,他感到心底里有一股什么东西正在涌出来。他觉得这种感觉他是十分熟悉的。是谁给他的呢?是范玉?还是鲁田?或者她们俩都不是,而是栗丽?
  想到栗丽,李小平颤抖了一下。
  吴德强显然还沉浸在刚才的问题之中,李小平道:“不说这个了,说说那个女裁缝吧?”
  “枝子?她到部队结婚,结果半路上回来了。她说她不愿意嫁给那个军人。上周,那军人回来了,两个人办了离婚手续。”
  “这……为什么呢?”
  “……”
  “不会是因为你吧?”
  吴德强脸一下子涨红了,摆着手,“怎么会?不过,有时候,我也很矛盾。我和枝子之间,叫*情吗?”
  “你们之间难道真有……”
  “这个且不管。我有时不太明白:“这就叫爱情吗?那我和魏婷之间,算是什么呢?也许仅仅只是一种需要。但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还有什么比我对枝子的需要更为强烈。她也是。”吴德强端着茶喝了一口,“我想调出来,这也是个因素。我怕我永远地陷了进去。”

撕裂(十五)(3)
李小平叹了口气。
  叶向前来了,将腋下夹的黑包放到桌子上。李小平朝唐东方喊道:“准备上菜吧,边喝酒边聊。”
  叶向前问吴德强:“你是木鱼的吧?”
  吴德强点点头。
  叶向前说:“去年我到木鱼小学去检查,好像看到过你。”
  “大概是吧。”吴德强给叶向前倒了杯水,菜开始上了。李小平要了瓶白酒。唐东方拿了两块一瓶的高粱酒,李小平让他换了,要了三块的古井酒。李小平明白,叶向前现在是教委的工作人员,这些人一天到晚吃香的喝辣的,可不能太简单了。他估量了一下,中午得花上十五块钱左右。不行,他和吴德强得各出一点。十五块钱,快是他半个月的工资了。
  酒满了后,互相碰了杯,李小平说:“叶……叶股长,吴德强想找一下你,他想调动到山外来。”
  “这……”叶向前皱了下眉,“这难哪!其他事都好办,就是调动难。”
  “就是因为难,不然怎么找到了你这里?”吴德强道。
  叶向前吃了口肉,嗝了下,才说:“教师调动说是暑假,其实早就开始了,你们不知道。现在说也晚了,不过,要是真想调,你们有两条路子。”
  “两条路子?”
  “一是找到我们教委的焦主任,他点头,就成了。二是找到县里哪个领导,领导打个招呼,也好办。不然,想调动,那可能就……”叶向前笑了一下,“要是你是女同志,也许事情要好办些。可惜……”
  李小平奇怪道:“女同志怎么了?”
  “这个,就不好说了。喝酒,喝酒!”叶向前拿着杯子,同李小平碰了一下,问道:“你们那青桐文学社搞得还红火吗?据说县里有领导发话了,说有些诗根本看不懂。还说有些作品,有倾向性的问题。”
  “是吗?我怎么没听说?”
  “领导也只是说说,具体的我不清楚。不过,李小平啊,像文化馆的高玄,还有一中的那个什么关红兵,都有些神经质,你不要多跟他们来往。政治复杂啊!你可能还不懂。”叶向前仿佛自己是经过了一系列运动的人,语调低缓,心情沉重。
  酒喝完后,叶向前说中午主任还找他有事,就不坐了,先走了。吴德强问调动的事,叶向前说:“你先找着吧,这事麻烦!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别找了,明年再说。明年早动手,找准了人,再办。当然啰,主意还是你自己拿。需要我帮忙,尽管说。好吧?”
  “那就谢谢了。”叶向前出了胜利餐馆,走了几步。李小平拉着吴德强,问是不是买包烟递给他。吴德强从皮夹里拿出钱,交给李小平。两个人跑到高浩月的棚子前,买了包阿诗玛,追上叶向前,塞到了他的手里。叶向前拿着烟,笑道:“都是同学,还搞这个?不过,既然买了,就收了。小平啊,我说的那文学社的事,你可真得注意点。注意点不会错!”
  李小平和吴德强往胜利餐馆走,唐羊在门口问:“李老师,我那诗看了吗?”
  “啊,看了,看了,很好,很好!”李小平道。
  

撕裂(十六)(1)
在没有英雄的年代里,
  我只想做一个人。
  李小平在白纸上写下了北岛的这两行诗,写完,他仔细地看了会儿,觉得这两行字正在幻化,一点点变粗,变大,变得浓重而压抑。这种压抑,甚至在多年以后,还能让李小平感受得到。当然,他后来的感受与当时的感受,应该是有区别的。当他坐在第一小学自己的房间里,写下这两行诗时,他的内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空疏。他感到时光在自己的体内的奔突,逐渐地就成了往外扩张的欲望。这个时候,他想到了栗丽。
  栗丽此刻正在一中里。而李小平想到她,首先是想到了她的手,那手在他的下巴上,不止一次地滑过,还有那身体……李小平突然想起已经回到木鱼的吴德强说到胡枝子的事。吴德强说胡枝子让他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在木鱼镇那封闭的陶罐中,胡枝子就像一泓清泉,她引导着一个少年走完了青涩的时光,然后,在她的温情与欲望中沉沦。李小平有些担心,但他没有同吴德强说。吴德强离开青桐回木鱼时,李小平还告诉他:“下次出来时,将胡枝子也带过来吧。”
  正是七月,青桐城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天空明净,阳光炽烈。柏油路被阳光晒着,几乎要软化了似的,走在上面,鞋底时不时地就会被粘住。庙前街这边,两边靠街的人家,都升起了布棚子,在门前遮挡阳光。胜利餐馆门前,高浩月的铁皮棚子上面,整个地被黑色的滤阳网罩着。这是他从消防队那边弄过来的,为此,他送了消防队长三包阿诗玛烟。在高浩月的棚子边上,新增了一座棚子,也是铁皮的,也卖烟酒。棚子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樊天成。高浩月做梦也没有想到,樊天成会在他的棚子边上,又竖一座棚子。要是换了别人,他早就拳头上去了,可是这人是樊天成。他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棚子竖了起来,烟酒摆了进去,一些顾客也开始往樊天成那儿跑了。
  当然,高浩月也明白,做生意都有竞争。广场这样好的市口,为什么就只能你高浩月开店,就不许别人开了呢?何况现在这个别人,还是樊天成。高浩月懒洋洋地站在棚子边上,他有一点可以相信:论经营,樊天成不是他的对手。他搞了快半年了,路子早打通了,人也熟悉了。就这点,谅他樊天成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啃得下来的。做生意不像打架,打架只要拿出不怕死的勇气,谁见了都会怕。可做生意,你就不能靠强横了。
  高浩月从棚子外面移进棚子里面。这棚子,到了下午,简直就不能再待人了。高浩月便移师胜利餐馆,坐在餐馆门边上看着棚子,有人来买东西便跑过来。樊天成的棚子倒好,樊天成自己一天也没在里待过,都是他手下的小混混们在站店。这些小青年一来就是七八个,戳在棚子外面。高浩月看了,心里就笑。这些人往棚子边上一站,还有多少人敢来买你的货?
  李小平一边念着北岛的两句诗,一边出了县一小。到了广场,他慢慢地走到胜利餐馆。高浩月把他喊住了。
  “李小平,上次我让你带给你姐的东西,带了吗?”
  “带到了,交给她了。”
  “她怎么见了我的面也不说?”
  “这我哪儿知道?”
  高浩月拉着李小平坐下,轻声问:“你姐同那个乌……最近没来往了吧?她晚上都在家吧?”
  “好像是吧?不太清楚。”李小平说完,接了高浩月的烟。高浩月替他点了火,又问:“你爸你妈知道那事吗?”

撕裂(十六)(2)
“应该不知道。”
  “乌亦天这小子!哼。我看他最近熊了。我担心的是你姐,她刀子嘴豆腐心,容易上当。”高浩月一副忧心的样子。李小平看了也觉得有些忧心了。李大梅是什么人,他当然清楚。依李大梅的性格,她和乌亦天的事不可能这么快就结束了的。李小平也知道,高浩月打了乌亦天一顿,但一顿打,估计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至少是解决不了李大梅的问题的。
  李长友也问过李小平,问李大梅是不是和博物馆的乌馆长好上了。李小平说不太可能,两个人差距那么大。李长友叹口气说:“你姐这孩子人实诚,见不得弱,她说不定真的就……”李小平也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不能告诉父亲真相。父亲其实也是一个心思很重的人,只不过父亲选择了沉默而已。
  高浩月现在这么一说,倒真的让李小平有些担心起来。他扔了烟蒂,出了胜利餐馆,直接就到了文庙。本来他刚才是准备到栗丽那儿去的,现在,他感到来看看李大梅,比看栗丽更急迫了。
  文庙高大的大成殿,在阳光下凝重,神秘,且有几分说不出来的庄严。李小平沿着走廊,一直走到李大梅的办公室。李大梅不在。李小平又四处张望了一下,便坐在李大梅的位子上。桌子上正摊开着《简爱》,李小平是读过这本书的,爱情缠绵而激烈;充满着抗争与混乱。他翻了一下,在扉页上,他看到了乌亦天三个字。他心猛地震颤了一下。一时间,眼睛里竟然一酸,好像要流泪。姐姐真的……他站起身,想出门却又坐下了。他伸手拉开桌子的抽屉。里面是一张便条,上面有两个人的笔迹。一个是李大梅的,另一个,显然是乌亦天。李大梅写道:你是个懦夫!在爱情面前,你可耻!只要你鼓起勇气,我会永远地陪着你!乌亦天在下面写着:我不想伤害你。虽然我爱你,但爱情不等于生活!
  走廊上有了脚步声,李小平迅速将便条放进抽屉,关了屉子,站起来,往门口走。走廊那头是吴尚思馆长的背影。李小平慢慢地又沿着走廊,出了文庙。一回头,文庙大成殿檐角上的风铃,正响了一下。虽然声音不大,但李小平听得清清楚楚。这声音像刚探头的春天的笋子,不管你愿不愿意,它都勇敢地冒出来了。
  李小平沿着一中路,走着,就到了一中门前。高考后,一中安静多了,不像上一次。他在书店碰见栗丽后,两个人就回到了一中。在栗丽的房间内,他第一次如此真实地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身体。那是栗丽的身体,青春奔放,闪烁着幽静的光泽。他甚至想不起来,栗丽是如何*了衣服,如何在他面前渐渐地打开,犹如一朵*的花朵,又像一道诺日朗似的瀑布……
  那一刻,李小平是眩晕了的。
  他是一个旁观者,又是一个欣赏者。他是一个参与者,又是一个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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