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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阿丝地狱-第10部分

小说: 阿丝地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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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来不信那些鬼鬼怪怪的事。如果真有那样的事,我倒想亲眼见见。”大胡子艺术家站起来,冷漠地瞪了张松一眼,“走了这么远的路,现在我只想着上楼去好好睡一觉。”
  他说完话不看众人,径自往楼梯口走去,很快就从众人视线里消失。
  张松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大家看他的目光此时都有些怪异。他求助似地望向秦歌,喃喃地道:“我只是把我知道的说出来。”
  秦歌看出张松其实有点迂,在这种时候说这样的事情,别说那些小姑娘了,就算他听了心里都有些发毛。
  黄涛冷冷地看着大胡子艺术家的背影消失,转回头来,冲着秦歌道:“他叫雷鸣,是个搞计算机编程的,刚才在楼上,我跟他交谈了几句。我觉得他比较内向,好像不太合群,但性子刚烈,做事果断。”他停顿一下,目光再转向张松,“这样的人做事容易冲动,所以,你也别太在意。”
  张松僵硬地点头,低头坐到凳子上,再不发一言。
  黄涛看看坐在边上的几个垂头丧气的模特儿小姑娘,还有虽然正襟端坐,但亦是一脸倦容的大学生样的女青年和那个少妇,低声对秦歌道:“得让她们到楼上去睡会儿,明天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秦歌现在要尽力挺起腰,因为冬儿倚靠在他身上的份量越来越重。
  “嗯,让他们都去休息吧,我来守夜。”秦歌说。
  黄涛沉默了一下,淡淡地道:“一个人守夜未免太孤单,我陪你。”
  秦歌与他相视一笑,觉得这一瞬间,俩人的距离又拉近了几分。
  黄涛站起来冲着那几个女人道:“你们还是都上楼抓紧时间睡会儿吧,明天说不定还得走很远的路,没有体力可不行。”
  少妇和那几个小姑娘其实早就支撑不住了,一张床的诱惑在这时比什么都大。但是,她们还坚持坐在这里,因为心中的恐惧。
  黄涛看出了大家的担心,接着道:“你们不用担心,刚才我上楼查看过了,这整幢小楼只有正门这一个出口,呆会儿我们会守在这里,保证没有什么人可以进来。”他顿一下,又说,“如果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也可以留下来跟我们一块儿守夜。”
  秦歌看几个模特儿小姑娘叽叽碴碴耳语过后,还有些犹豫,便接着道:“你们尽管上去休息,我是个警察,有警察当你们的保镖,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这回几个小姑娘终于站了起来,在一个短发女孩的引领下往楼上去。那短发女孩经过秦歌与黄涛身边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在脸上挤出些笑容说:“要是没有你们,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叫徐娟,是我们这个模特队的领队。”
  黄涛仍然端坐不动,秦歌却不在意地笑笑:“大家现在都在一条船上,我们这样做,也是在帮我们自己。”
  冬儿坐正了身子,也道:“别跟当警察的客气,这就他们工作。”
  第二部分第23节:尸店(4)
  徐娟还想说什么,想了想,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道了声晚安,便跟在她的队员们后面上楼去了。这个徐娟卸了妆后比浓妆时要端庄了许多,而且,眉宇间有种冷峻的威仪来。想必做一个模特队的领队也不过是件容易的事,秦歌虽然不知道模特队是如何运作的,但想必联系场地演出什么的,都得靠领队出马,这样时间长了,领队必然跟其它模特儿小姑娘有所不同,这也许就是她眉宇间那些冷峻的原因吧。
  大学生模样的女青年和那少妇还端坐着不动,秦歌一眼望过去,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那少妇望向他的眼神里有些让他警觉的东西。他不禁多看了那少妇两眼,少妇目光与他接触过后,很快就滑落到了黄涛的身上。
  秦歌沉默了一下,听到黄涛说:“你们几个也去睡会儿吧。”
  秦歌居然从黄涛的声音里听到了些温柔的东西,他奇怪地再看看黄涛,脑子转得飞快,但他对几个人都不了解,所以一时也不能猜出什么端倪。
  秦歌对冬儿说:“你也跟他们一块儿去睡会儿吧。”
  冬儿摇头:“我要跟你在一起。”
  秦歌在她耳边低声道:“听话,今晚你不睡会儿,明天走路的劲都没有了。你总不会让我背着你走山路吧。”
  冬儿撅起了嘴,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冬儿表情丰富,任何一点心情都可以在脸上显露出来,秦歌以前在家时,便经常逗她玩。他们俩在一起已经三年多,但每当冬儿表露出孩童样的单纯来,秦歌的心里都会有些微痛。
  爱情的滋味就是心痛的感觉——这是秦歌在一本书里看到的句子。
  现在,心痛的感觉又生出来了,秦歌有些将妻子紧紧揽在怀里的冲动。但这会儿,他知道自己要做的,是让冬儿上楼去睡会儿。
  大学生模样的女青年与那少妇已经站了起来,那位看起来像刚失恋的男青年这么长时间眼中好像只有那位女大学生,她站起来,他便也跟着站起来。所有人似乎都能猜出他的心思,现在,秦歌只担心到了楼上,他会不会还跟到女大学生的房间里。
  女大学生走过他身边时,他忽然笑着拦住她:“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请你帮我照顾一下我的妻子。”
  冬儿再不愿意,听了秦歌的话,也只能站起来跟那女大学生打招呼:“其实你不用照顾我,他只是想找个理由把我给打发了。”
  女大学生莞尔一笑:“他这也是关心你。”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听他的话上楼睡觉。”冬儿走过去跟女大学生站到一块儿,“我猜你的年龄肯定没我大,看来还是让我来照顾你吧。”
  女大学生这回笑得自然:“我叫苏河,今年二十三了。”
  “苏河。”冬儿嘴里念叨两遍,“这名字好听,比我的名字好听。你知道吗,以前上学的时候,班里的同学给我起的绰号叫冬瓜,害得我现在上饭店,谁点冬瓜我跟谁急。”
  苏河和那位失恋青年都笑了,就连黄涛嘴角都带上了些笑意。
  “好了,我们该上去了,守夜的任务就交给这两位男同志。”冬儿说话间已经与苏河挽住了胳膊,俨然一对相熟多年的好友。她冲着那失恋青年与少妇道:“还有你们两位,我们一块儿上去吧。”
  少妇一直面若寒霜,闻言立刻抢先走到前面,经过秦歌与黄涛身边时目不斜视,好像他们俩隐了形一般。秦歌眉峰皱起,想起适才无意中的警觉,这时更感到了少妇对他的敌意。
  他与那少妇素不相识,她的敌意从何而来?莫非因为他是警察?
  张松显然还在为刚才的事沮丧,他默不作声跟在少妇后面上楼。
  那位失恋青年紧紧跟在苏河的后面,从秦歌黄涛身边走过时,显然想说些什么,但又不想落苏河太远,便急急打个招呼便匆匆而过。
  走过去了他又回过头来,匆匆一笑道:“我叫童昊。”
  童昊是这一群人里,惟一赶路过后不见疲倦的人。那一定是因为苏河的缘故。一见钟情的故事在生活中随时都在发生,就算在偏僻山谷中的一辆客车上也不例外。秦歌是个懂得爱情的人,所以,他也能理解这个年轻小伙子此刻的心情。而且,他发现童昊笑起来脸上的线条特别柔和,有一种特别的亲和力。他心里就在想,这样的小伙子应该经常这样笑笑的。
  “感情转移确实是医治心病的最好办法。”黄涛在他们走后低声道。
  “你也看出来这小伙子像刚刚失过恋?”秦歌道。
  “年轻人的心事都写在脸上,我最少比他要大上二十岁,我能这点事都看不出来吗?”黄涛苦笑,“别忘了,年轻是谁都曾经拥有过的,而且,爱情这玩意儿,也并不是年轻人的专利。”
  秦歌叹道:“如果换一个地方,今晚我一定跟你好好谈谈爱情。只可惜我们现在的处境有点特殊,所以,我想我们今晚一定还有些别的话题要说。”
  黄涛凝眉点头:“你的年纪不算大,但心思却挺缜密,如果有谁能带大伙走出眼前的困境,我想那人一定是你。”
  “你别给我戴高帽子,我能吃几两饭我心里清楚。”秦歌叹息一声,“以前我也执行过一些危险的任务,还曾经有过几次异常凶险诡异的经历,但我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担心过。你要知道,以前我都是一个人,而这次,还有我的妻子。”
  黄涛怔一下,沉声道:“我理解。”
  接下来,俩人有片刻的沉默。事情从发生到现在不过短短的两三小时,车上人的情况他们大致了解了一些。黄涛的话只说对了一半,这一群身陷荒僻山谷中的人如果想摆脱眼前的困境,那只能依靠秦歌与他两个人。
  这样一副担子压在他们身上,他们此刻心头,俱都无比沉重。
  第二部分第24节:窗台(1)
  苏河的梦里有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美丽极了,那种美即使穷尽世上最华丽的词藻也难以形容。苏河第一次见到她便被她深深地吸引,从此,她便不间断地经常出现在苏河的梦里。
  因为是在梦中,那女人变得鲜活起来。她还是在金黄色的相框里露出半截身子,但她已经可以微笑,已经可以用她的眼神来告诉苏河,她也可以成为像她一样美丽的女人。苏河喜欢这种感觉,每回与那女人相会在梦中,尽管她们之间从来不曾说些什么,但是,女人的美丽让她眩晕,只要能与那女人面对面站着,她已经能感受到自己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喜悦,还有像春天的种子萌芽那一瞬间,激荡在体内的无比冲动与激情。
  苏河后来一直坚信一点,是那女人彻底改变了她的生活。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苏河经常在梦里身处险境。在那女人出现之前,她做过最多的梦是在一个窗台上。窗台在城市里随处可见,你站在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那些窗台都像一只只眼睛,在无声地窥视着你。出现在苏河梦中的是那种老式窗台,没有任何的修饰,只有窄窄的十几公分宽,它们的背景要么是洁净的玻璃,要么是花俏的窗帘。窗里窗外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而苏河显然身处窗外的世界之中,而且,要命的是每回她都是坐在窗台上。
  更要命的是窗台在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上,她几乎伸手就可以抓住在天空飘的云彩。
  苏河看见自己的身子紧紧贴着玻璃,两只手死死地抓住窗台的边缘,或者徒劳地敲打着玻璃。苏河知道自己那时迫切想要窗户里面出现一个人,那样,或许那人会打开窗户放她进去。
  可是,不多的两次她看到窗户内有人影走动,但任她如何拍打玻璃,嘶哑了喉咙发出凄厉的尖叫,窗内的人影仍然无动于衷,像根本没有察觉她的存在。她只好继续呆在窗台上“嘤嘤”地哭。
  窗台实在太窄了,它根本没法让人坐在上面。风吹过来,苏河感觉自己的身体也跟着摇晃起来。每一次她都以为自己会从窗台上摔下去,摔下去,便会从此进入一个无声无息的世界。
  可事实上,每一次苏河都坐得稳稳当当的,从没有摔下去过。
  但同时,每一次,她又都知道这一回自己肯定是要摔落下去了,那种即将坠落的恐惧从梦中追随她到梦外,让她的现实的生活里也充满了行将坠落的味道。
  那不是梦,那是她生命中的劫数,她在劫难逃。
  苏河还记得那是个起风的初秋傍晚,她穿着一袭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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