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艳后-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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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不惧。
崇侯虎大喝一声:“这老头不见棺材不落泪!把姜恒楚推上来,让他看看自己的下场!”
人马分开两厢,推出一辆刑车,九侯的尸体早已枯干僵硬,却依旧被钉在刑架上,皮开肉绽的躯体令人惊心触目。悬挂着的头颅血糊淋漓,难辨眉目,只有一双眼睛不瞑,怒视着天宇。
“有苏王,这就是你的亲家!枭首示众,在京城钉了多日了!大王有令,如果你交出苏妲己,便饶你一死,如果你抗命,也是这种下场!”
崇侯虎拍马挥矛,狂妄不已。
有苏王周身战栗,悲声断魂:“亲家!我的亲家!侯爷,我的侯爷!你死得好惨,你死得好生壮烈啊!不求跪着生,但求站着死!苍天有眼,商纣难久!”
崇侯虎大吼:“有苏王,死到临头,还敢诅咒大王!我要把你五马分尸,体无完肤……”
有苏王理都不理,朝着九侯拱手行礼说:“万人仰慕的九侯,我随你去了!”
城头火起,有苏王端坐在火焰之中,神色泰然,如驾着火云升空的一只仙鹤……
崇侯虎望着冲天烈焰,愕然勒马……
众军士望着熊熊烈火,戛然止步……
拄杖老人站在城头烈火中仰天疾呼:“苍天有眼,神灵在上,惩罚祸害天下的妖孽吧!”
他的疾呼,如晴空霹雳,在四野回荡……
太行山中,山道崎岖,悬崖凌空,沟壑纵横。
逃难的百姓杂乱无序地在山石上蠕动,他们不知逃往何处,更不知何处才能安身。
妲己高擎大纛纵马跃上一座山冈,她的呼声在山风中飘荡:
“有苏国的乡亲们,鼓足勇气,挺起胸膛,跟着这面大旗走吧!大旗在,有苏在,神灵会赐给我们胜利和吉祥!”
兰朵和一班娘子军护卫着她,朝大山深处攀登。漫山遍野响起一片回应:
“跟着大旗走,有苏不会亡!只要公主在,万众一心打豺狼!”
姜邝带领军队,包括东鲁的残兵败将走在后面,担任警戒,并且选择有利地形,布下埋伏,随时消灭追杀而来的崇侯兵马……刚刚训练的有苏军队不曾见过阵仗,他就把东鲁的残兵组织起来,安放在最危险的前哨阵地。
家将忍着伤痛决然地说:“公子放心,只要一息尚存,我等就要多杀贼寇,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浓烟滚滚的有苏城,一片浩劫后的凄凉和破败。
古朴而又整齐的茅屋长街不见了,化成一片灰烬;喧闹而又祥和的歌舞销声匿迹了,只有野狼和豺狗在废墟里争夺食物发出的吼嚣。
有苏国死绝了,不闻一丝人迹……
姜尚一身麻衣,驱赶着快车匆匆赶来,车上载着几只蹿跳的山羊。
一群饿鹰扑在九侯的残尸上,啄食着发出恶臭的腐肉,它们撕开皮肉,争夺着内脏,发出狰狞的嘶叫,地上的黄土撒满斑驳的残渣和污血。
姜尚翻身下车,拔剑砍杀了饿鹰,扑呼跪倒,无言垂首,那张岩石般的面孔扭曲得狰狞而又恐怖。他把白发覆盖的头颅埋在黄土中,默然悲泣,长跪不起……
他用长剑掘开泥土,又用双手扒开一个土坑。土坑挖得很深,泥土湿漉漉的。然后,他把零落的尸骨收拢起来,捧起那颗只剩下裹着头皮和长发的骷髅,凑到额前温贴了好久,脱下身上的袍服,紧紧包裹起来,双手捧起,放入土穴。又把那几只山羊牵来,宰杀大半,填放进去,血淋淋的羊儿挣扎着,和那包残尸蜷缩一处。而后拢土填穴,堆起一个并不起眼的坟冢。
他饶着墓冢转了三圈,伫立久久,才从牙缝里迸出话来:“兄侯呀兄侯,兄弟姜尚用商纣叩拜过的山羊祭奠你的在天之灵,请兄侯的灵魂暂且安息!商纣今日残害天下,东鲁大地伏尸千里,血流滂沱,明日就是他的死期!姜尚在兄侯面前起誓,不灭商纣,誓不为人!”
说完翻身上车,飞驰而去……
此刻,商王帝辛策马站在东海岸边一块礁石上,望着无际无涯的波涛,听着惊涛拍岸的呼啸,发出意满志得的千古兴叹:
“先王称他们邦畿千里,域彼四海,然则真正挥军征伐,立马东海的,余一人之外,还有谁呀!唯有帝辛,只有帝辛,一统天下非帝辛莫能为之!”
他传令随军史官记下上面的话,又说:
“欲得天下,非铁骑不可取,非矛戈不可得,非武刀不可图。上天不助弱小,神灵不扶无能,仁德不惜匪夷,鹰隼不怜狐兔,猛兽不放驯鹿,君王不容叛逆!余一人长剑一挥,大军一动,就让东夷伏尸千里,血流滂沱,从此不再有东顾之虑。而今茫茫沧海,辽无际涯,尽归大商所有!如此再经几战,一统天下大业可成矣!”
商王帝辛的眼晴眯起来了,极目天水相接的远方,好似烈酒冲心,三分陶醉七分沉迷了。
他的话并非虚妄。自从红石峡一战,歼灭了夷王的联军之后,商军长驱直入,仿佛进入无人之境。夷王伯都还处在前方报捷的兴奋之中,正在为盟国分配战利品争论不休时,商军如同飓风一般呼啸而至,冲垮了伯罕的防线,将夷王的营寨团团围困。
仓皇之间,夷王伯都组织反抗,他刚刚骑上战马,却见无数庞然大物巨神一般闯进营垒,几道鹿寨被踏为平地,守营的骁勇被踩成肉泥,身边武士奋力抵挡挥起矛戟,那些怪物竟然刀枪不入,旁若无人地横冲直撞,轰然一声,中军营帐也倒塌下来,被踩在脚下,如踩一张烂牛皮!
夷王伯都吓得半死,差点儿没有摔下马来。
他想夺路奔逃,哪里还有活路?四周尽是商军,早已围成了天罗地网。满耳都是喊杀之声,商军的战车和矛戟组成一道铁壁铜墙。
兀地,包围圈里蹿入无数豺狼虎豹,肆意地发泄着喝血之威。猛兽发起淫威来,比人还要凶残,锋利的铜牙利爪最懂得致人毙命的要害是咬断喉咙。上阵的兵士往往穿着兽皮铠甲,戴着藤编头盔,举着牛皮盾牌,脖子便成了最薄弱的环节。夷兵几乎成了野兽口中的美味佳肴,在一片惊呼茫然之间便热血喷溅,一命呜呼了。
眨眼工夫,猛兽就能吞噬一条生命,比起持刀的武士还要凶悍。夷兵初是乱如蚁群,顷刻间便成了断喉之鬼。相互倾压倒下一层,被猛兽咬死的又倾压下来,包围圈内成了猛兽猖獗的乐园,也成了夷兵葬身的坟场,血泊没膝,浮尸成山……
夷王伯都拼命搏杀,在伯罕和一群贴身骁勇的护卫下,从自己的将士身体上踩踏过去,终于蹚开一条血路,又豁出性命从商军包围圈中闯开一个血口,虽侥幸逃了出来,魂魄却丢得无影无踪。
他一路逃窜,仓皇不择路径,竟然到了东海边上,清点人马不过三十余骑。前临沧海,后有追兵,夷王伯都不由长叹:“上天灭我,无路可走了!”
这时,部将发现礁石后面躲藏着几十艘渔船,夷王大喜,弃马抢船,朝波涛汹涌的海上夺命而去。
商军追到海边,见夷王逃远,便抢了几艘渔船,喝令夷人驾船去追赶夷王。夷人不肯从命,商军不会划船,更不习水性,干急无奈。
商王帝辛乘着辇车来到海边,望洋兴叹道:“余一人已杀尽夷王几万兵马,谅他区区几个残兵,难以再成气候,就让他浪迹天涯,做个亡命之徒吧!”
旋即下令放火烧船,连同那些不肯驾船的夷人一起投入火海。在商王帝辛的狂笑声中,渔船腾起一片烈焰,又在一片硝烟中灰飞烟灭。
商王帝辛大获全胜,夺得了东夷大片土地,俘虏了大批的战俘、奴隶和牛羊,如何处置呢?他一时拿不定主意。
他突然感到肚子不舒服,意识到自己七天没有拉屎,一泡尿也憋了好久,便打量四周,跑到一片高地上,痛痛快快拉了一堆,站起来畅意地尿出一个很大的圆圈,而后吸吸鼻子,惬意地说:“余把记号留下来,这片疆域以后就姓商了!”
恶来趁机奉承说:“大王屙金尿玉,将来定是一片富庶之地啊!”
“好!大将军一句话把余提醒了。”商王帝辛提着袍襟走过来,说:“东夷土地肥沃,但夷人不懂得耕种。临着海岸,夷人不会经营。所有的战俘和夷人一个不杀,连同财物全部押回中原,再从中原征用农人,选派农师,垦荒种田,换人换种,何愁生不出金玉来?”
“大王英明!”恶来应声讨好,又说,“东夷既然已成王土,就该派兵镇守,选派大臣前来管理。”
“当然。”纣王胸有成竹地说,“余留下精兵三万,镇守此地,就在夷王营寨修筑城堡,守土戍边。余有位兄长子衍,长年在外奔走,专爱贩牛,不问闲事。余封他为薄侯,让他来管理这片地方,任他养牛贩牛,贩鱼贩贝,随便折腾吧。此地距京城遥远,信息不通,你父亲飞镰善走,有日行五百里的能耐。余封他为常吏,专行禀报情况、传达王命之职。大将军,余这番安排妥当吗?”
“大王英明,智慧超凡!恶来替父亲谢大王隆恩!”恶来一边说着,一边膝盖一弯,跪下叩头。
商王帝辛安排完毕,留下恶来处理余事,自己带了一万兵马,由恶冲护驾,星夜朝都城赶去。他心里时刻惦记着苏妲己,不知道费冲把事情办到了哪种地步……
大畜卦崇侯烧山困妲己 姜尚临危晓大义
崇侯虎的大军滚滚而来,倚仗兵力雄厚,首先封锁了山口和一切可能出山的通道,然后排开阵伍,拉网一般朝山里进攻。崇侯下令,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对每一处可能藏匿人畜的山沟、林莽、洞穴进行搜索,不可放走一个有苏人,更不要放走苏妲己。
初入山峦,山势开阔,坡岗低缓,林木稀疏,崇军尚能列阵成伍。渐入深山,山势陡峭,沟壑纵横,没有路径,且越来越狭窄,崇军便乱了队形,士兵在沟壑乱石间择路攀登,早已溃不成军,千军万马在山石间蹒跚,人喊马嘶,如同一群乱哄哄的蜂蚁,又似水坑里一堆横行的螃蟹。
隐蔽在林莽间的姜邝,瞅准时机,指挥将士们推下滚石,山沟里石破天惊一阵回响,山沟里的崇军便倒下一片。眼看头顶滚石如雨,却又看不见袭击的对手,崇军如同夜梦惊魂一般抱头逃窜,你压我,我扛你,自相倾轧,转眼间便丧失许多人马。
崇侯虎喊破嗓子,又举刀砍杀了几个士兵,好容易才弹压住洪水倒流般的惊逃之师。
他骑在战马上,如同中流砥柱一般,用那只独臂挥刀督阵,嘶声喊道:“有苏国兵少将寡,不堪一击,只敢躲在暗处抛石而已!如今我大军数万,已将此山包围得水泄不通,你们只需执盾攻山,前面倒下,后面跟上,活捉苏妲己者重赏,临阵脱逃者格杀勿论!”
说罢,他指挥手下将校,分成数十股,以排山倒海之势,朝两面山头发起强攻。
眼看崇军壁虎一般攀岩而上,就像蟒蛇吐出的毒信,渐渐靠近。
姜邝大吼一声:“敌人来了!用石头砸呀!”
山头上滚石齐下,如同天下雹雨,回声震耳,崇军好似中弹飞鸟,纷纷坠落深沟。
崇军连攻数遭,在沟底留下无数尸体,却难以前进一步。
姜邝凭据险要,重创崇军,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