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艳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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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辈们提起伊尹时,恭敬就写到脸上,辉煌岁月之光就在嘴唇上游走,眼珠就被感动充溢得满满当当。伊尹不仅辅佐成汤创建了大商王朝,以后又接连辅佐了三代商王。当第四位商王即位后,不修德政,胡作非为,把国家折腾得一塌糊涂时,伊尹干出了一场空前绝后的大举动:他放逐了商王,让他闭门思过。一连三年,伊尹代理国君,主持政务。直到商王悔过自新,认识到自己的罪过之后,伊尹才把王位又重新归还给他。
商王帝辛想得到的,就是伊尹这样的千古贤相!
商王帝辛渴求贤士,成了一桩心病。但他深埋心底,不愿外露,唯恐被人觑出他的虚弱。
其实,他还有一桩心病,期望得到一位妇好那样的王后。先祖奶奶妇好自幼就是他暗恋的女人,这种情结埋藏得自然更加隐秘,有时想起来自己都心跳怦怦。
妇好是先祖武丁三位王后中最出色的一位,也是最受宠爱的一位,同时,又是武丁手下最能征善战威震天下的一员大将。
那时,商朝西北部常常受到羌羝的侵扰,武丁决定亲征,发动一场大规模的反击战。妇好自愿请命,率精锐三千充当先锋,武丁赠予她斧钺,委以重任。到了前线,妇好往往一马当先,第一个杀入敌军阵中,挥刀杀敌,血溅三尺!士卒无不争先恐后,争抢效死,很快把强敌赶出河套地区,收复了大片失地!
后来战势发生逆转,羌羝联合起阿里安、迦塞外夷部族力量,对武丁发动反攻。外夷不仅兵力强大,且武器锋利,和武丁在大漠地区展开规模宏大的搏杀。战争持续了三年,惨烈而又悲壮。武丁所率的一万三千壮士被包围在流沙之中,几乎面临绝境。
这时,血战在侧翼的妇好却在马上早产了。她听到武丁被围的消息,竟然没有看一眼生下的婴儿是男是女,撕下战袍草草裹起,绑在身后。登高一呼,就骑上战马,率领三千精锐,沿着沙丘抄到敌军后边,挥刀呐喊,天兵突至般的把敌军杀得晕头转向!
武丁看到敌军大乱,挥军掩杀过去,夫妻合力,前后夹击,打了一个殊死的歼灭战!
这一仗打胜了!这一仗打得坚决,也打得彻底!不但把强大的敌人打败了,也打服了!
史官们不得不在龟甲上刻下永恒的记载:
此役堪比黄帝当年之阪泉、涿鹿之战。
此役奠定了殷商王朝西北疆域的根基。
武丁在位五十九年,妇好先他而逝。然而,在武丁心里,妇好不灭的灵魂永久陪伴着他。
于是,在自己的宫室旁边,武丁为妇好建造了陵墓,日夜看护她,经常带领子孙祭祀她。
每每想起这些往事,帝辛就对妇好心仪久久。
每每牵动这根情结,帝辛就会怦然心跳……
帝辛对女人的渴盼,并非是对祖训《汤誓》中“不近女色”的背叛;也并非有了姜美人后,战车上洞悉男女交欢的情欲,有了更为强烈的贪婪;也不是登上王位,据有了天下,就可以占尽天下美女的为所欲为。
他选择女人的标准,就是妇好那样的女中豪杰。马上可以挥刀执刃,帮他征服天下;枕边也有风情万种,相濡以沫,商讨家国大事。
姜美人虽说伴他东征西讨,颠簸两载,温顺体贴,军旅间共度了无数孤寂长夜,如今又替他生了王子,为他的王朝点燃了承继的香火,但他并不满足。他是帝王,要女人不仅仅为了消遣和欢娱,这样的女人随手拈来,应有尽有。他需要的是红颜知己、血肉相连的膀臂!
他这个心病,谁也难以看准。
费仲极力向他鼓噪姬昌的西戎女人如何美貌,如何销魂,他原本没有在意。但是无意间向他提供了一个震慑姬昌的机会,当着朝臣们捡回了商王的威严,把一道绞索牢牢套在了姬昌的脖子上。如果他当众杀了那些战俘没能化解姬昌当廷辩解淤积的恶气,那么这直捅姬昌心窝的一刀,倒使他感到痛快淋漓!
是呀!你姬昌不是口口声声效忠大王吗?那就把心爱之物交出来吧!
那一刻,他感到了得意。一个男人在另一个男人面前真心求饶,那才算称得上征服。
这些情结,费仲岂能懂得?那是奴才,如同一条狗,一条忠实的狗。他需要这些狗,他更需要狮子和老虎,只是尚未找到而已。
纣王这么惆怅着,焦虑着,思索着。他的雄心壮志如同血色的霞,在心中越烧越红,越烧越炽烈……
都城的集市,在落日下十分喧闹,熙攘的人群把一条土街拥挤得满满当当。
晚风刮起黄尘,连同叫卖声,吹刮到很远的地方,弥漫出王朝的繁荣。
最热闹的地方当数人市,那里挤满了看客和买主,多是贵族和富户,也有人贩子,趁着黄昏收市前捡点便宜。因此,更显得人头攒动,喧嚣炸耳。
朝廷每次发动征战,都要掠夺弱势部族、方国的土地,扩展王朝的疆域。还要掳掠许多人口和战俘,沦为王公贵戚和有功将军的奴隶。
瓜分战俘是朝廷的事,王公贵族按等级分配,对立有战功的将军,则是论功行赏。分到战俘的人家,留下青壮者种田狩猎,看家护院,把老弱病残者拿到人市上交易、变卖。所以,一场战争结束后,买卖奴隶足够他们忙一阵了。
费仲此番随大军征伐,不仅有功,还升了官,所以分到不少牛羊和奴隶。只是因为奉命到西岐催交鹰贡,回来的晚,就疏忽了对战利品的清理和变卖。
这天刚从西岐赶回来,为了处置周侯的公务,又在宫城整整忙活了一天。他刚刚把姬昌送到馆驿并加派人手严加防范,交代完毕,就匆匆赶回府中。随着家丁把分到的奴隶过目一遍,留下强壮的年轻的,给自己种田;又挑出会干细活的女人,在府中作佣。剩下些老弱妇幼、干巴精瘦的、土眉垢脸的,便让家丁用长绳串起,赶到人市上喊价叫卖。
费仲交代说:“别人的俘奴听说都出手了,咱得抓紧卖货,多养一天多吃好多粮食。万一生个病痛,再死上几个,可就赔了!反正都是些老弱病残、妇孺孩娃,差不多就赶紧出手!”
天近黄昏,人市将散。费仲忽而赶来一群俘奴,立即就有不少人贩子围将过来,趁火打劫般睁圆了眼球,妄图冷不丁发个小财。
家丁赶着俘奴一字排开,如同展示商品那样,逐个喊价,还有意作一番夸耀的演说,借以抬高价位。买主便挤上去,这里捏捏,那里拍拍,甚至连羞处也不放过,百般挑剔,讨价还价,往往为一枚贝,为半尺帛,争论得面红耳赤。
这时,城门洞里哐哐当当走进一队牛车,牛车满载着酒坛,尽管都用黄泥巴封紧了坛口,浓浓的酒香还是飘散出来,醉迷了一街行人。
骑在一匹白马上押运牛车的人,是个红衣红袍的女子,身段婀娜,风姿翩翩,秀发如瀑,面如满月,弯弯秀眉下那双慧目,清如碧潭,亮若晨星,顾盼妩媚,熠熠生辉,霎时间竟把渐显昏黄的都城都照亮了。
她的出现勾住了满街行人的眼珠,如同一群受惊野鹭,木呆呆沿街枯立。好久才惊魂稍定地交耳打探:这个押运贡酒的美妙姑娘到底是谁呀?
或许人们猜疼了脑仁也猜测不出,那白马红袍的妙龄姑娘,正是有苏王的公主苏妲己!
有苏国盛产美酒,每年都要向朝廷进贡美酒。能产美酒的地方,须有甘泉、古溪。有苏国位于太行山下,川流汇集,甘泉喷涌,水质甜软,加上盛产稷黍,就有许多造酒高手,有苏美酒随之声名远扬。庶民造酒,原本就是用来祭祀天地神灵,祈祷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邻邦部族纷纷用谷黍前来交换,造酒便成了有苏的一宗产业,因之造酒作坊应运而生,有苏美酒的名声远近传扬,于是被朝廷定为贡酒。
往年进奉贡酒的时间是在岁末冬季,因为商王征伐叛逆打了胜仗,朝廷要大宴群臣。商王继位要举办大典,也要大摆宴席,祭拜天地祭告祖庙。所以,催交贡酒的使臣一拨接一拨,交了一批又催一批。有苏王为了交纳贡酒,忙得焦头烂额,寝食不安。
偏偏有苏王是个办事认真、做人谨慎的老人家,生怕有一点不周到,触犯了王命,惹恼了朝廷,给国家和百姓招惹祸端。所以他不仅派人到各个部落去传旨,还亲自骑着毛驴到每家酒坊去督促,把酒窖里的陈酒收集起来,装好坛子,封好黄泥,打上火记,清点数目,一一装上牛车。
往年,都是他亲自押运贡酒,到京城酒库去交纳。前些天去了一趟京城回来,连日劳累又感了风寒,整日喘咳不止,靠到土炕上半天歇不过来。
妲己看到父王日见衰老,暗暗心疼,守在身边喂药服侍,一边寻思,这个商王也真会折腾,打了胜仗就让咱交纳贡酒,交起来就没个头了!我倒想问问,他那个肚子里到底能盛多少酒!莫非要把有苏国山沟河谷都喝干不成?
于是,在一种义愤冲动下,她对父王说:
“爹呀,你都累病了,哪里还能骑驴赶路呀?山路崎岖,往返还得三天三夜哩!不如让女儿代劳,替你去跑一趟,不就是押运牛车嘛!”
有苏王连连摆手,喘息着说:“不可,不可!交纳贡酒,是方国大事!我是有苏国王,对商王不可敷衍。一旦怪罪下来,可就大祸临头了!”
有苏王一边喘息,一边挣扎起来。
妲己对父王的软弱有些不满,说:“爹呀,咱有苏国再小,你也是堂堂国王,爱民如子,百姓拥戴。你犯不上对那个商王诚惶诚恐,他明摆着是仗势欺人嘛!”
有苏王的眼窑里闪出黯淡的清光,沮丧地说:“妲己,这话不可乱说!这个商王和先王不一样,年轻气盛,雄心勃勃,万不能让他找到口实,给百姓惹来祸端。更何况,他当王子的时候,你还冒犯过他!”
妲己听了,心里更来气,说:“那是他先无理,我才以牙还牙!如果他还敢找上门来胡闹,我依然对他不客气!”
有苏王喟叹说:“妲己呀,商王是遵奉上天旨意掌管朝廷的天子,天下方国、诸侯都要敬奉商王,万万不可非礼!我老了,你又是个女娃,我心里的忧愁只有靠你分担。记住,能保住有苏百姓安居乐业,再大的委屈也要忍受。只要能保住有苏的血脉,再大的牺牲也得承受!”
妲己听父王说得沉重恳切,只好按住冲动,宽慰说:“所以,孩儿替父王代劳,就是分担忧愁呀!孩儿速去速归,一定把事情办好。再说了,你总像母鸡护仔一样,孩儿啥时候才能长大呀?孩儿也想到都城看看,开开眼界哩!”
有苏王自知年老体衰,不堪奔波,经不住妲己一番软磨硬缠,只好应允。还派了位精干的贴身护卫一路同行,再三叮咛,才肯放行。
妲己好似出笼的鸟雀,一路上催着牛车,晓行夜宿,二百里路程,翻山越岭,奔走了两天,终于走进了都城大门。第一次骑马走在都城宽敞的大街上,样样感到新奇,便想着赶在天黑前交了贡酒,明天说啥也得在京城好生逛上一天。
但是,路过人市时,她的牛车却被拥挤的人堆堵住,难以行进。妲己只好勒马驻足,细看人堆里发生的事情。
人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