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三千之古龙堤-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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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萧索的撕破云层,依稀有璀璨的星光斑斑点点的透射进来,在黑色的河面上泛起了珍珠般的晕光,美轮美奂,耀眼夺目。
吴邪依偎在闷油瓶有力肩膀上打盹,黑河上泛着星光齐晖的妩媚,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映射着的是满载的甜蜜与幸福。这样的安心与舒适,是他一直期盼的人间天堂,若不是时间不对,他还真想在这里过闲云野鹤的日子。只是现实与理想之间,永远有一道透明却逾越不了的冰墙……
吴邪的思绪被强制性拽回到现实中,奇怪的迷题一个个接踵而至,先是三叔的无故失踪,又是稀里糊涂的步入迷阵,这一切还都有可待解释的机会,只是遇到枭龙神兽又怎么解释?之前拓印木雕时还嘲笑木雕上记述的内容,说什么到了古龙堤就能见到传说中的龙,当时认为纯粹扯淡,现在想来,枭龙这种神兽都见过了,还有什么不信邪的?想到这里,又不禁自嘲的苦笑。
“在笑什么。”看到吴邪身子突然微颤,闷油瓶侧头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对了小哥,有件事情我一直想不通。”吴邪偏了偏头,在闷油瓶颈处找了舒服点的姿势靠了过去:
“你说那只姬鼠跑过去了,为什么我们会掉下来?是幻觉吗?”
闷油瓶凝神想了想,否定了吴邪的想法:
“不是,它跑过去时我看的很清楚,没有悬空,只是你跑过去时……”闷油瓶突然顿了一下,随后皱了皱眉说道:
“那块玉在发光。”
“什么?你是说……我跑过去时,那块黑玉发光,然后我就掉下来了?”吴邪惊讶的支起身体瞪大眼睛,后者不容置否的点了点头。
“黑玉雕……枭龙……糟了……”吴邪突然想起自己在坠崖时手里还拿着东西,这会还不都摔的河里去了?要命的是,黑水河,黑玉,奶奶的,他第一次对颜色这种东西有了很大的厌恶感,为什么都是黑的啊混蛋,怎么捞啊?
看着吴邪突然跟个兔子似的蹦起来就要往河里跳,闷油瓶赶忙将他拽了回来,
“怎么了。”
“小哥,我把枭龙的玉丢了,就……就是那块黑玉,怎么办?我得去捞啊。”
“枭龙?”闷油瓶不解的看着他。
“枭龙就是,哎呀……”吴邪不得已将在崖顶遇到的一切和盘脱出,只是隐瞒了看到的那场“幻觉”游戏。闷油瓶听后眉头紧锁,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急得打转的吴邪,慢条斯理的说道:
“不是在你衣兜里。”依旧是面无表情,波澜不惊,却透着些许无奈。
吴邪疑惑的眨眨眼,咦?难道是记错了?随手翻掏上衣口袋,那块黑玉果然还是安好的躺在那里。真是奇怪,明明就……
“小哥,你帮我放进来的?”
闷油瓶摇了摇头,淡淡说道:
“救起你时就在了。”
“啊?”
吴邪记得很清楚,双脚腾空的霎那,他下意识的乱抓乱舞,手中确实是空了,要说那玉雕是自己掉进口袋深处,那比遇见月食的概率还低。如今这事可越来越稀奇了,暂不说这东西是怎么回到自己身上的,就说掉下来的同时它会发光就有点意味不明,难道这就是枭龙所说的带他们出去的方法?可这他妈也太扯了吧?
吴邪越想越觉得混乱,伸出右手不停的乱抓头发,想要理清这些凌乱如麻的思路。这动作被闷油瓶尽数看在眼里,此刻才注意到吴邪一直紧握的左手,殷殷鲜红还荡染在指缝之间。
“手怎么了。”一把拽过那只左手轻轻掰开,一道鲜红泛肉的伤口触目惊心,直击眼眸,闷油瓶不禁心疼的皱眉,想要张口教训这个不爱惜自己的白痴笨蛋,却见那白痴正冲他眨着无辜的大眼,一脸无谓的笑道:
“小伤而已,没事,没事。”
闷油瓶叹口气不再说话,转身从湿漉漉的背包中翻出药品绷带扔过去,自顾自又坐回了火堆旁边。吴邪不知道他又怎么了,突然变得冷漠了好多,匆匆包扎完伤口,又坐到他的身边和他闲聊,想以此缓和一下气氛,只是闷油瓶良久的沉默却令气氛更加尴尬。吴邪终于受不住这个冰山的低气压了,不满的小声呵斥道:
“小哥你怎么了?干嘛不理我。”
又是一阵沉默,不过这次他总算听到了回答,
“吴邪……其实你不该来……现在回去还来的及。”
“为什么?为什么又让我回去,你每次都是这样,从来都要赶我走,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吴邪气的都快七窍生烟了,话匣子一开就劈里啪啦的一顿数落,早已忘了眼前面对的人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粽子祖宗了。
“小爷我早也为你担心,晚也为你担心,进斗怕你出不来,出斗怕你遇雷子,我他妈这都为了谁啊?到头来还要被你一脚踹走,你说你……唔……”话还没说完,就被闷油瓶冷不丁堵住了双唇,直到胸腔的空气被吻的一扫而光,才重新获得了呼吸的权力。
“哈……你……”吴邪窘迫的几乎说不出话。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危险。”闷油瓶静静的看着眼前绯红的脸庞,终于还是忍住了将其压在身下的冲动。只因他的“使命”还没有完成,这种一辈子的承诺,他现在还给不起……
“危险?我怕过吗?”吴邪调整了一下紊乱的呼吸应声道。笨蛋张起灵,你不在我身边才会令我更加害怕啊。
闷油瓶无奈的摇摇头,从后面环上他的双肩,紧紧的将其裹在怀中叹道:
“我,不会再放开你……”说话的同时,紧紧的覆上了对方冰凉的右手,十指交替,难分难舍。
两只紧握的手此刻正鉴证着彼此相连系的真心。期限,一万年……
……
夜晚,来的快,逝去的也快,当迎来又一个新的晨曦时,便又是一个新的起点,只不过也将是一个新的噩梦即将拉幕上演的时刻……
(二十四) 一线天
在这峡谷之中,最美不过是夕阳挥洒出的娇羞宣泄以及朝阳映衬出的霞霜满天。清晨的微风拂拂的吹过脸庞,一丝清爽换醒了睡梦中朦胧的意识。吴邪揉揉干涩的眼镜,许久才聚焦在远处忙碌的身影上,那一抹清瘦的影子在微光的映射下显得那么虚缈,不真实。仿佛单薄如透明的轻纱,任凭金光随意穿透。
“小哥?”吴邪有点怀疑眼前的景象,如幻如梦。
“醒了。”闷油瓶淡淡的回答。虽然语气中没有过多的情绪,却足以表达出他此刻舒旷的心情。
“呼!还好……”吴邪轻轻一笑,心总算安定下来。
人就是这样,越不易得到的东西就越怕失去,而失去的东西又拼命的想挽回来。那个幻境之中,他一度以为失去了所有,仿佛天地都已为之变色,现在终于明白了他的真心,却又不禁害怕拥有,如果有一天,这份感情被生生掐断了,真不知该何去何从。
彼岸无花,情,何以堪?……
“吴邪。”
“……”
“吴邪……”
“啊?”冷不丁听到自己的名字,吴邪才从患得患失的情绪中回复过来,抬眼看到远处的人已是满脸黑线,心里咯噔一下,完了,他刚说什么来着?没听到怎么办?不过心虚归心虚,还是挂出一幅自认为无懈可击的笑容抵挡:
“小哥,你叫我?”
“……”闷油瓶一向淡然的眼睛终于透出了些许凌厉,头一次这么耐心的叫一个名字还叫了两遍,竟都被华丽丽的忽视掉了,当事人居然还摆出一幅天真无邪的无辜脸,若无其事的反问那么欠扁的问题,真不知道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可这样的吴邪却是唯一能牵绊他的链索,不能想象如果有一天这种天真无邪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他还能不能这么从容的去迎接一切劫难的挑衅。或许只有这个过客才会成为影响他一生喜怒哀乐的唯一人。
“小哥?”
闷油瓶平息了一下不爽的情绪,耳中还响彻者湍流不息的河水声,眼中业已恢复了往日的淡然无波,算了,这次就暂且放过你一回。随即转过身去,边翻查装备边问道:
“上回我叫你拓印的图纸还在吗?”
“啊?哦,在。”吴邪说着从上衣口袋中翻出一张打印纸,只是纸上的字迹已模糊不清,无法辨认了。
“小哥,水泡了……”吴邪轻轻挥舞着手中的破纸,走过来颤声说道。
“……”无奈,现在的闷油瓶真想做个抚额的动作,不过这种动作和表情,对这个冰山面瘫来说无疑是种奢侈品。伸手接过印纸,果然,路线图已变得一塌模糊,更别说上面的标志地点了,看来指望图纸是没希望了,现在他们要想走出这里,只有顺着这条河向碰碰运气。
“走吧。”收拾停当,闷油瓶只是淡淡的招呼一声,背起装备向前方的”一线天”峡谷走去。吴邪紧跟其后走了两步,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叹了口气,周围峭壁光滑的连青苔都不长,如此鬼斧神工的自然相,怕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小哥,怎么了?”没走多远,见闷油瓶频频回头张望,吴邪还以为有什么突发状况,直到闷油瓶神色复杂的摇头表示无碍,才又定下心来朝前走去。
这里的峡谷长而悠远,一眼望去,只看得到水天相接的尽头虚飘的消逝在初日淡淡的暮光之下。吴邪不禁想起以前和老痒去秦岭时路过的夹子沟,对比现在这条峡谷,却也略有不同。夹子沟只容两人并肩而行,而这里却宽敞有余,要不是挨着峭壁的一边被黑水河夺取了大半空间,即使是两三辆菲亚特三吨卡车并排行驶都可以畅通无阻。不过这里的环境有些特殊,峡谷两旁的峭壁并非直而上延,而是斜向上收缩,从横截面看,就像是一个锐角稍小的梯形图,汇至崖顶时,淡薄的天光只能从那”一线”的空隙倾泻而下,因而使得这个”一线天”峡谷更加凸显着幽暗与压抑的氛围。
看到这样的场景,那个阴兵借道,连系黄泉的传说突然萦绕在吴邪的脑海。这里的情况,好像……,吴邪心里默默念叨着,这会不会是联系着那个不知名朝代的墓穴入口?若果如此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只是当时的他没有想到,这个不好兆头的影射,全然不是空穴来风那么简单的。
行走了大约半日光景,头顶的光线逐渐变得刺目耀眼,闷油瓶眯着眼打量着前方,水天之线渐渐扩大,俨然已到了峡谷的尽头。这里是一条分叉路,左边路口不远处依稀可以看到茂密的丛林,稀薄的白雾飘荡在密林上方,如炊烟般袅娜多姿,又如丝绸般轻舞飞扬,只是在烈日强光下依旧徘徊不散,真的稀奇之极。右边是一个仅容一人弯腰跨入的溶洞,水流从溶洞边低矮的藤蔓穴口穿入,不知流向何方……
吴邪左看右看,一时没了主意,斜眼瞟了瞟闷油瓶,只能寄希望于这个”大神”了。
“现在怎么办?”吴邪弯腰揉了揉膝盖,小心的问道。
“累了?”闷油瓶注意到吴邪的动作,柔声低语。吴邪没曾想这闷瓶子还有这么一手”糖衣炮弹”,想说的一个”是”字,被硬生生的逼了回去,现在示弱,还不让他笑一辈子?
“没,我没事,继续走吧……”吴邪干涩的挤出一抹笑容,不过看在对方眼里,只是个逞能的勉笑而已。
闷油瓶也不再多话,打了个手势让他原地休息,自己则走上前仔细观察周围概况。分析眼前形势,这两条路中必有一条可通往谷外,那么另一条路就很有可能与他们的目的地有关,只是现在是该带吴邪和大家汇合还是率先趟雷,一时难以抉择。
吴邪像是看出了闷油瓶的犹豫,转念一想,心领神会,继而大声喊道:
“小哥,不好决定往哪走就抛硬币试试。”
“……”闷油瓶顿时满脸黑线,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