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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夏花·禁果-第2部分

小说: 夏花·禁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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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游走玩耍,一面工作一面游戏,自由快乐得如同天上的飞鸟。更重要的是,人们常常不知不觉的将许多还可以利用的好东西当作垃圾丢掉,拾破烂的人最愉快的时刻就是将这些蒙尘的好东西再度发掘出来……”
  老师认为,拾破烂是没出息的,责骂了她,她又写道:“我有一天长大了,希望做一个夏天卖冰棒,冬天卖烤红薯的街头小贩,因为这种职业不但可以呼吸新鲜空气,又可以大街小巷的游走玩耍,更重要的是,一面做生意,一面可以顺便看看,沿街的垃圾箱里,有没有被人丢弃的好东西,这……”
  她的倔强很可爱,尽管面对老师的责骂,也只是从拾破烂上升到小商小贩,她的理想生活就是一定不能离开新鲜的空气,自由的生活,还要不断的发现被遗弃的好东西。
  我也曾经认为,那些小商小贩是快乐的,至今也没有放下去流浪的心思。也是因为想呼吸新鲜的空气,想看纯净的蓝天白云,想过没有约束的日子,想离开一切人地生活。虽然旅行家也可以这样做,可我很穷,所以,认为只有流浪,才能达到理想。
  童年时,我的性格便很孤僻,几乎不需要朋友。七岁了,便开始享受莫明的忧郁。习惯一个人去学校。我喜欢一边走路,一边看前方天空的白云苍狗,朝霞夕阳,还有在蓝天下肃立的那些孤独的树,我多次渴望,就这样背着书包,沿着公路,看着天,走到越来越远的地方。山村的学校静悄悄地,没有游乐园,没有体育场,我喜欢玩耍的地方就是学校西南角的垃圾山。我在这垃圾山里拾了五年的快乐。垃圾堆里常能捡到老师用剩的粉笔头,同学不小心掉在地上,被扫到垃圾堆的橡皮擦、三角板、铅笔头,还有没有写完的作业本,这些都是我眼里的宝贝。表层的垃圾堆里找完了,我还拿着小木棍,挑开垃圾堆下面,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宝贝。我也喜欢捡地上的烟盒。将软包装的烟盒纸展开,整平整,用线连起来,就可以做成一个漂亮的家庭作业本。烟盒的纸质,比常用的本子可好多了,所以常把字写得细细密密的,怕浪费了它。
  长大了,不在地上捡破烂了,却仍舍不得扔破烂,看起来每一件旧东西都会用得着,于是堆了一屋子破烂。后来,打扫卫生时,将旧东西搬到公司后面的走道里放着,被一个女主任着实骂了一通,“你们这些人啊,就是摆脱不了农民的习惯,破破烂烂舍不得丢,弄得到处又脏又乱。”我很伤心,于是一股脑全清扫出去。
  跟女儿一起散步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女儿也喜欢在路边捡东西玩。她没有在农村住过多久,这应该不是农民习性吧。可她也喜欢在垃圾箱里看来看去,喜欢把路边捡到的“宝贝”带回家。
  有了孩子的人,是没法去流浪的。我也想过,背着宝儿,去城市流浪。可是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她想要的生活,所以只能放弃。
  如果选择流浪,我会沿着农村走。因为只有山村才有新鲜的空气,才有自由。只有山村才有可口的瓜果,才有毫不吝啬的施舍。
  我可以背着毛毯,带着笔记本与水壶,从最近的农村出发。饿了就到老乡的地里用半天的劳动换取一顿食物。农民从不会拒绝给饥饿的流浪人一碗香喷喷的米饭。困了累了,就找个草坪,或树阴脚,铺上毛毯,看着纯净的蓝天与白云,轻嗅着清新的山村空气,在野鸟的鸣啼里,酣然入梦。
  我的偶像是荷马,他的身影常在我梦里出现。穿着白色的长袍,披散着头发,一双失明深凹的双眼,却能洞察世态炎凉,他喜欢流浪在民间,带着他那也许陈旧的利拉琴,将流浪谱成歌,写成诗。三毛做到了,她离开了人群,去到了美丽的撒哈拉。我的梦想一直搁置着,也许这十年不行,再过十年,我便放得下。我不会弹利拉琴,也没有“荷西”,就一个人,沿着山村,游走在绿树与炊烟里。
亲情表达式
  九十年代末,李春波的一封家书曾经打动了很多游子的心。“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好吗?”“爸爸妈妈多保重身体,不要让儿子放心不下。今年春节我一定回来的,爸爸,妈妈不要太牵挂。”这样的家书很普通,是已为人子女者常说的话。可是我却从不会这样直接地告诉爸爸妈妈,“我想你们,我放心不下。”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从来都不习惯温情主义。仿佛这样的话一说出口便显得矫情,尴尬。
  从小我父亲对我们姐弟三人的管教就十分严厉,姐弟三个从来都不会撒娇。偶然在父亲面前任性了一点点,就会惹得他大发脾气,拿起手上的扫帚或筷子挥舞起来,暴跳如雷地喝叱我们,吓得我们逃得远远的。
  这样的脾气很快便传染给我们。母亲的性情是温和的,我和弟弟们认为她太噜嗦了,就会像父亲一样粗声粗气的喝止母亲继续说下去。这个时候我们从来没有想过母亲的感受。虽然我们这样粗暴,并不代表我们就不爱母亲;虽然父亲这样严厉,甚至苛刻,也不是说父亲不疼爱我们。只是我们这一家人还不懂得运用亲情的表达方式。
  两代人的倔强脾气,使得我们跟父亲,我们跟母亲之间平时极少交流。父亲在场的时候我们就沉默,或者走开。母亲在家里也失去了可以谈笑的人。这个家庭虽然有五口人,却十分沉闷、压抑。
  我初中毕业后,在学校住读。放假后,第一次回到家,家里门锁了。我兴奋地在山路上奔跑着。菜园里,稻田里,到所有父母可能去的地方去寻找他们。我第一次体会到想念父母的滋味。虽然都十六岁的人了,却像年少的孩子一样,娇声娇气的在每个垭口,喊着:“爸爸,爸爸!妈妈,妈妈!”。最后在公路边的棉花地里,听到有人大声喊我父亲的名字:“树生,你姑娘回来了,在叫你呢!”父亲这才从棉花地里伸出头,手里拿着烟蒂,高兴地对我招着手说,“这里,这里,听到了。”他老人家还是那样的脾气。语气里仍然有点不耐烦,脸上却高兴得不得了。要是在以前,他肯定会很生气地大声呼喝着,“叫鬼啊,喊冤啊”。
  没回家之前,我想好了很多话,很多好消息,要告诉父亲,可是到了父亲面前,从前的那种感觉又像一堵墙横在我们父女之间。我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好像说什么都太矫情,都不自然。问了句妈妈去哪儿了,就乖乖地帮他摘着棉花。
  我一边摘棉花,一边偷偷看父亲,突然发现他鬓角多了几缕白发,面色也憔悴了许多。心里第一次因为父亲而有种抑制不住的痛,怎么都忍不住要流下泪来。然后又想起了可怜的母亲,和我们平时对母亲的残酷。我愧疚得无法原谅自己。
  除了小时候不懂事,挨打挨骂,我极少在父母面前哭。我这种打死也不低头的孩子,又怎么能让父亲看到我的泪?我埋着头,将眼泪藏在垂下的头发里,装作轻松地说,“爸,我回去做饭。”
  他没抬头,“嗯,回去,回去。”
  我转过身,一路哭着回到家里。父亲一定不知道做女儿的当时心里有多难受。
  从这个时候开始,我开始恨自己。很后悔从前的任性,懒惰。我想,只要是能让爸爸妈妈生活好过一点,吃多少苦我都愿意。从这以后,干多重的农活,我都没推三落四,也变得沉默了。我想,我们的家庭氛围太紧张了。父母亲被家庭的重担压得差不多都喘不过气来了,应该让他们享受所谓的天伦之乐。我开始学会服从父母亲,学着逗爸爸妈妈开心,家里终于有了难得一见的笑声。可是这样的情景也是不常有的。父母与堂叔伯们的争吵,父亲与母亲的争吵。让我和弟弟都感受不到家庭的温暖,被家庭的阴影压抑得透不过气来,希望离开家越远越好。我对弟弟说:“行了,我们都走,让他们吵个够。”于是我和大弟弟远离了家乡,小弟也上大学了。家里就剩他们两个老人了,可这并不代表我就要抛弃他们。
  也许是父亲老了,他的脾气慢慢也没有从前那样焦躁了。慢慢地我也能理解他的苦处。可是谁让他生在那样的时代。
  父亲是老三届,考上了大学,却没钱读书,被爷爷逼着成家。在学校教书后又被调到村支部做财会。因为账目的问题,得罪了不少人。虽然明着是当干部,没拿钱回来,还老贴钱给公家。家里还有三个孩子要养活,妈妈生气,就会唠叨,一唠叨他就烦。家庭的重担,还有这个穷村子的一些债务,让他觉得无力回天,所以心中总有一把无处发泄的怒火。
  我很宠两个弟弟,宠得大弟弟很晚才懂事,如果不是我自己境况不好,恐怕他到现在还没法独立。我对旁人说,我很爱我的弟弟,可是很少跟弟弟们开玩笑,从来也没有说什么温情的话。他们做错了事,我仍然会像父亲一样严厉的训斥他们,重复着父亲的教育方式。
  有了女儿之后,我把女儿放在父母亲那儿。看到父亲抱着女儿亲吻着,高高的举起来。我想起我小的时候,父亲一定也是这样疼我的,其实我也曾经享受过温情的父爱。母亲更加仔细,成天将女儿抱在胸口紧贴着。我自己,也是一步都离不开女儿,甚至宁愿被女儿左右。
  循环现象,女儿也开始发我的脾气,可是我从来不生女儿的气,还一个劲地讨好女儿,好像那些母爱不释放出来,我就会浑身不自在一样。天天缠着女儿,要抱她,要亲她,虽然她会走路了,我还是成天抱在身上。睡觉也要女儿跟我一起睡,希望她能挨着我,我抱着她,才睡得安心。这也许就像母亲当年对我。可是我这么多年,没有陪过母亲睡一晚。有一年回家了,母亲要求我陪她睡,我断然拒绝了。我说,不习惯。那时的母亲一定很失望。
  电视剧里,那些成年的孩子都经常缠在父母身上,我看了,常会有些感触,也想尝试,做大人的时候在父母面前撒娇的滋味。
  我们真的不懂得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表达我们的爱,总不能努力做到能像别的家庭一样,能给父母那种其乐融融的幸福。有一年,我给家里人每人发了一点钱,希望一家人能坐在一起打打麻将。可是我父亲拿了钱去找老牌友,根本不屑理我们。似乎这种方式永远无法改变。
  从前我所有的斗志跟理想,在外面磨了这几年后,已经变得粗糙了。我时时提醒着小弟弟,我们家的希望就是靠你了。现在我什么也不要求了。其实在农村种几亩田,养一池鱼的日子比在外面过要幸福。从前我觉得父母亲在家里受苦,可是外面的苦与家里的苦相比,在家简直就是福。今年我三十岁了,可在父母跟前,还是害羞的孩子。“想你们,担心你们”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前天打了个电话回去,是弟弟接电话,也就三两句。
  “弟,家里没事吧?”
  “没事,就是鱼塘的藕要挖起来。”
  “过年了,还挖什么,那值多少钱?”
  “不挖不行的,明年要养鱼。”
  “你什么时候去学校?”
  “初八,要不要叫爸爸妈妈过来接电话?”
  “不用了,叫他们注意身体,我挂了。”
  这段日子,女儿要跟我离开了。我终于体会到母亲的心情。再也不会吝啬那些直白的句子,一遍一遍的向女儿表白着,“宝儿,妈妈爱你!妈妈想你!”女儿呵呵地笑着,并用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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