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三国-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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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皓没走出多远，他遇到了另一位少年，与黝黑少年一样在磨刀，神情同样专注到了极点，只不过，握在他手里的是一把菜刀，他的动作非常轻盈而缓慢，好似手里握着的是玻璃一般小心翼翼地打磨着，只能听到细微的摩擦声传出来。
然而，在叶皓的火眼金睛下，他看到的画面是，这位少年以惊人的速度在来回磨刀，速度之快，迅疾如闪电，正是因为太过神速，以致于乍一看，像是慢动作回放一样轻盈而缓慢，自然显得非常怪异。
叶皓满怀敬意地朝神速少年微微一礼，继续向前走去，片刻，他看到了一位年轻人，二十来岁的样子，他站在一棵参天大树下，仰着头，嘴里止不住的念叨，侧耳一听，年轻人竟是在数着树叶，一片接着一片数下去。
就在这时，一阵强风吹来，枝叶凌乱狂舞，交错纠结，乱成一片，彻底打断年轻人的数数，然而他浑然不在意，立即从头开始，一二三四地数了下去，嘴角弥漫笑意，似乎乐在其中，不能自拔。
“疯子！”叶皓心神大震，表情更加敬意，不做任何打扰，迈步走了过去，接下来，他很快又遇到了一个年轻人，神姿俊伟，气势惊人，浑身散发出强烈的意志波动，孤傲地立在一块山石面前。
“崩！”年轻人口吐一字，手指点在了山石上，一声令下，山石无声无息地崩散为齑粉，四散飞扬，铺天盖地，洋洋洒洒，宛若一个奇迹。
第216章 那一水
一念达成，梦想成真，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受约束，这就是意志，代表了绝对的力量，伟大的一塌糊涂。
看着这位俊伟的年轻人把一方坚硬的山石，无声无息地变成一堆细微沙尘，叶皓心跳如鼓，心情压印不住飞扬起来，眼神都变得色眯眯的，盯着年轻人瞧个不停。
接连欣赏了年轻人数次把山石变成尘沙，叶皓大大满足了一把看魔术的瘾，虽然未能偷学到什么，但眼瘾算是过足了。
也就在这时，一位看起来**岁的小妹妹走了过来，比起前面几位怪人，她显得更加标新立异，匪夷所思，头上顶着一盏蜡烛，肩膀上蹲着一只猕猴，蜡烛在燃烧，一小簇火苗呼呼跳动，猕猴没有叽叽喳喳，却在吹蜡烛，憋足了劲地一次又一次吹灭蜡烛。
然而猕猴每一次吹灭蜡烛，火苗就会在下一瞬自动燃起，于是猕猴接着吹灭，乐此不疲，画面相当怪异，夺人眼球，小妹妹却浑然像是完全不知道身上发生的一切，迈着欢快地步伐走到叶皓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有板有眼地道：“你就是叶皓？”
叶皓微笑颔首。
小妹妹哼了哼，眉头蹙成八字，小脸严肃，目光充满怀疑，又道：“你也修炼意志？”
“没错。”
“……你看起来不像是。”
“……怎么才能算像是？”
“把你的‘斗器’亮出来给我瞧瞧！”
“名器我倒是不少，斗器是什么？”
“哼，连斗器都不知道，还说自己修炼意志，撒谎精！”小妹妹目光不善地瞪了瞪叶皓，猕猴也转过身，冲着叶皓呲牙咧嘴，面目狰狞。
叶皓哭笑不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就在这时，一声轻笑在远处响起，小妹妹浑身一紧，嘟着嘴，满不情愿地说道：“跟我走，师父要见你。”
小妹妹转身就走，叶皓问她的师父是谁，她却不理不睬，只顾向前飞奔，片刻间，她领着叶皓来到一个隧道前，凶涛奔流的声响隆隆传出。
“进去吧，师父在等你。”小妹妹努努嘴，点了点隧道，示意叶皓赶紧进去。
“小妹妹，你叫什么？你修炼的意志是什么？”叶皓没有立即进去，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小女孩。
小妹妹撇过头，十分不喜地答道：“询问魂师修炼隐秘是大忌，难道你不知道么？”
叶皓哑然失笑，道：“也对，是我错了，抱歉。”
叶皓向隧道走去。
“我叫琉璃。”突然，小妹妹的声音响起，叶皓回头一看，小妹妹已经向远处跑去了，只看到那只站在她肩头的猕猴远远地冲他吐舌头，作怪的模样分外可爱。
叶皓哈哈一笑，走进隧道，里面颇为黑暗，只能隐约看清楚地面是碎石子铺成，路径颇为曲折，前后拐了数次弯，如果不是水涛声越来越大，他几乎以为自己走迷路了。
隧道的前方终于有淡淡的光芒浮现，那光不是阳光直射下来，而是照在流水上反射形成，浮动地非常剧烈，让人想起波光粼粼的湖面。
越是靠近出口，光芒浮动的就越厉害，晃得人眼睁不开，叶皓不得不眯上双眼，一步踏出，涛声依旧激烈，下一瞬，他一脚踩空，差点摔下了去，好在他反应极快，用手抓住了出口处的凸起的岩石，这才没有掉下去。
眼睛终于适应了光线，叶皓一看清楚眼前的光景，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这个隧道的出口没有延伸的路面，前方咫尺处就是悬崖，下方百丈深处可见凶涛骇浪奔流不息，他刚才一脚踩空，差点就掉进这山涧中。
细思恐极，叶皓一阵后怕，还未及喘口气，凶猛的山风骤然袭来，吹得他站立不稳，恍惚间，他看到悬崖下数十丈高的地方，有一块延伸出来的山石，构成一个奇特的断崖，上面正端坐着一位身穿毡袍的老者。
“空崖！”叶皓瞳孔一凝，没有迟疑，他伸着头，看了看下方的岩壁，深吸一口气，跳了下去，下降一段距离后，脚尖轻巧地点在一处平直的凸起上，卸掉大部分坠力，接着向下继续掉落，如此这般借助数次缓冲，他非常平稳地落在断崖上。
老者面朝凶涛骇浪盘膝而坐，几乎贴着空崖边上，猛风灌满他的长袍，须发皆飞，飘逸若仙，叶皓站在他的身后，整理一下装束，朝着他满满一礼，道：“晚辈叶皓拜见前辈！”
“小辈，你终于来了。”老子徐徐开口，声音浑厚，宛若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充满永无止境的力量，“到这边来吧，陪老夫坐一坐。”
叶皓迈着小碎步，轻快地来到老者身边，在坐下之前，他先看了一眼老者的正脸，这一看不要紧，吓得他差点掉下空崖，脸色发白，难看极了。
这位老者面容尽毁，疤痕丑陋之极，像是烧伤残留下的废墟，最可怖地方在双眼，空出两个深深的窟窿，眼眶周边血痕遍布，像是刚刚被人挖走双眼，惨不忍睹。
“很吓人，对不对？”老者呵呵笑了笑，笑容也很吓人。
“晚辈失礼了。”叶皓深吸一口气，急忙垂下头，道了个歉，坐到了老者的身边，面朝空崖下方的急流，不再特意去看老者的尊荣，甚至根本就不去想老者的模样。
老者满意颔首，报上姓名：“老夫魏启，江水分院的掌舵，你叫我魏老吧。”
叶皓讶然变色，道：“晚辈在来之前，曾向多方打听江水分院的事情，却发现江水分院并无院长，领头之人是谁亦人鲜有人知晓，不知这是为何？”
魏启哈哈一笑，道：“江水分院只有这么几个人，不是疯子就是疯子，哪里需要院长这么浮夸的东西。”
看着滔滔江面，激流勇进，魏启神色一正，肃容道：“我们只是躲在江上一叶扁舟里的苦命儿而已。”
叶皓蹙眉深思，良久，他看着魏启，认真地道：“不知魏老这舟，是顺行，还是逆行？”
魏启神情大振，空洞的双眼竟有一道异光闪过，问道：“顺行过，逆也行过，见识过旭日，也看过夕阳，最终寻了一方空崖，歇歇脚。”
第217章 斗器天河一滴
“一方空崖，不着天不着地，不染浊世，不吊清高，隐居此处，魏老好雅致。”叶皓微微一笑，有些羡慕地道。
魏启哈哈一笑，回味无穷，道：“雅致算不上，空崖只是一个躲风避雨，不惹喧嚣的好地方而已。”
深深地“看”了叶皓一眼，魏启展颜道：“空崖也是一处等待新人接替旧人的传承之地。”
叶皓神情一震，俯首一拜，道：“晚辈正有求教之意。”
魏启不置可否，正色道：“意志，蕴藏一心，无形无迹，玄奇之极，然而天地万物，却全部都怀有某种意志，其中尤以魂族、魂魔二者最为强大，他们在诞生之初便是意志体，蕴藏着绝对强大的力量。”
“虽然人族得天独厚，却在意志修炼上远不及魂族和魂魔，以致于魂族可随意奴役人，魂魔可肆意吞噬人，究其原因，意志修炼太过艰难，成功者寥寥，多数魂师即便苦修一生，也只能勉强摸到门径而已。”
魏启转向叶皓，认真地道：“老夫听说，你之所以能够修炼意志成功，是因为有贾神羽给你引路，并在冥王谷借助过七位阿修罗的意志精华，不知可有此事？”
叶皓点头，把冥王谷的事情说了。
魏启点了点头，遗憾地道：“既是如此，老夫便不能收你为徒了。”
叶皓吃了一惊，不解道：“魏老，莫非是在责怪晚辈此前选择了药桃分院？”
“非也，”魏启摇头道，“现在看来，你选择药桃分院是正确的，你很有主见，也做的很好，乐正烈和穆轩游都对你非常满意，但是，意志修炼不同有桃师，讲究地是一脉传承，贾神羽属于风火山林一脉，老夫属于江水一脉，魂魔也自成一脉，不同的脉别下，不可随意混淆。”
“晚辈不解。”叶皓皱眉道。
魏启解释道：“意志即烙印，它是绝对的，一旦始于某处，就打上了某处的烙印，不可更改，你发于风火山林一脉，代表你这辈子已然属于风火山林中的一员，老夫若收你为徒，便是对风火山林一脉的不敬，自然要引发两派的决斗，除非老夫能赢下整个风火山林，不然绝无希望收你为徒。”
叶皓呼吸一窒，他了然，意志传承不似其他魂术学习，有着一套严格的规则，打上某一脉的烙印就必须有始有终，不能随便拜师父，哪怕你是江东学子，也不能拜江东学院的师长为师，端的是古怪。
究其原因，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意志修炼者实在太少了，稀缺之极，物以稀为贵，以致于出现一个魂师，那一脉都想抢，有抢就有血斗和牺牲，久而久之，大家不约而同地定下了这样的传承规则。
“但是，晚辈也休息了魂魔一族的意志啊，这个又怎么算呢？”叶皓挠挠头，有点坐不住了。
魏启哈哈一笑，道：“那是因为你还入风火山林，未得到真正传承，自然可以任意学习，谁也怪罪不得你，所以，老夫虽不能收你为徒，但传你意志修炼却是可以的。”
叶皓恍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魏启也笑了，道：“归根结底，你始终是江东学子，虽然打上了风火山林一脉的烙印，但只要你拒绝加入风火山林，他们也勉强不了你，这就是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
叶皓哈哈一笑，道：“妙极，妙极。”
